一个农民眼里:掏空乡村的不是外出务工,是这两样!

世说快欣语 2025-02-17 04:53:08

去年秋分,我抱着高烧的小孙子在县医院急诊室的长椅上熬到天明。走廊里此起彼伏的方言告诉我,这里挤满了和我一样从各个乡镇赶来的农民。楼上产科的春梅媳妇更惨,剖腹产排不上队,硬是转了三趟车去市里。这不是孤例,村头老张家的二丫头每天五点就要摸黑赶去镇中心小学,而那个挂着"教学点"牌子的村小,教室里只剩下褪色的奖状和12个留守儿童。

一、流动的童年与迁徙的病人

村小学的消失比庄稼倒伏还快。十年前全乡23个教学点,现在只剩5个挂着"1-3年级教学点"的牌子。我的大孙子在镇上读书,光校车费每月就要400块,抵得上两亩水稻的收成。更揪心的是,那些父母在外打工的孩子,天不亮就要在村口等面包车,冬天里小脸冻得通红。

乡镇卫生院的药房成了最安静的角落。去年我老伴中风,卫生院的医生说他们连溶栓药都没有储备。120救护车闪着蓝灯穿过稻田时,我攥着连夜凑的5万块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接生婆在我家炕头给儿媳妇接生的场景——那时我们至少不必为生个孩子奔波百里。

二、三代人的困局

我的老父亲至今留着1958年扫盲班的课本,他说当年每个生产队都有识字班。如今我翻着孙子的英语作业本,那些扭曲的字母就像在嘲笑我们这个耕读传家的村庄。更可怕的是医疗债务,前院老李家为给儿子治尿毒症,不仅卖了拖拉机,连祖坟边的柏树都砍了换钱。

年轻人都说这是"用脚投票"。可当我看到在县城陪读的媳妇们挤在8平米的出租屋里,看到为挂专家号凌晨蹲在医院门口的乡亲,这哪里是选择?分明是生存的无奈。镇中学去年中考前50名全部转学进城,留下的教室里,粉笔灰落在空课桌上,安静得能听见田里的蛙鸣。

三、断裂的乡土文明

村头百年香樟树下,再不见放学孩童的嬉闹。卫生所改成的棋牌室里,老人们用布满老茧的手摸着麻将,突然有人说起三十年前"赤脚医生挨家挨户发预防药"的往事。那些背着药箱走村串户的身影,连同煤油灯下批改作业的老师傅,都成了被现代化列车抛下的风景。

城里人总说"资源优化配置",可当县医院CT机在深夜闲置时,三十里外王家庄的脑梗患者正因错过黄金抢救时间落下偏瘫。这不是简单的数字游戏,那些被统计报表折叠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站在自家地头,望着远处高速路上飞驰的汽车,我突然明白:乡村振兴不是把农民赶上楼,而是让扎根土地的人活得有尊严。我们的孩子值得拥有不必背井离乡的童年,我们的老人应该享有触手可及的医疗,这不是施舍,是这片土地孕育者与生俱来的权利。当割稻机的轰鸣再次响起时,我期待着,能听到更多属于乡村的生命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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