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望·孟高维诺(或译约翰·孟德高维诺)为天主教首位来华的主教,开创了天主教在中华民族的传教事业。在华宣教30多年,共为3万多人受洗。据他所说,他曾将《圣经》翻译为中文,他在给教宗的信中提到,“我已将全部新约和诗篇译成中文,并请人用最优美书法抄写完毕。”然而,让人感到可惜的是,他的译本未见流传,也未被考古发掘所发现。
孟高维诺于1247年出生在意大利萨莱诺,出身名门贵族,自幼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大约19岁时发愿追随圣召,不久即入方济各会,成为一名会士。由于他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在不长的时间就掌握了基要真理,晋升为司铎(神父)。
1280年左右,教会派孟高维诺到中东地区宣教,他立即欣然前往。他在亚美尼亚、波斯等地宣教近10年,成绩斐然,带领不少人归入主的名下。1289年,亚美尼亚国王海顿二世任命孟高维诺为代表,觐见教宗尼古拉四世。
尼古拉四世(1227年-1292年),教皇世系上第191任教皇(在位时间:1288年—1292年),出生于意大利的阿斯科利皮切诺。早年是方济各会修士,是第一位出身方济会修士的教皇。他依赖意大利豪门科隆纳家族,增加该家族出身的枢机主教人数。与前代诸教皇尼古拉三世、马丁四世和洪诺留四世一样,他力图在哈布斯堡家族的德意志国王鲁道夫一世与安茹家族的西西里国王查理一世之间保持均势。
尼古拉本人是西西里封建势力的最高权威,他要求亚拉冈王室将西西里归还安茹家族未果;1291年经过他的斡旋,法兰西与亚拉冈王国之间的冲突结束。他力图恢复十字军,幻想东方奇迹再现而未成。1291年巴勒斯坦境内阿克堡被埃及苏丹马木路克率军摧毁,该地区基督教政权自此绝迹。为了联合蒙古对付阿拉伯穆斯林,他让孟德高维诺出使伊尔汗国,并前往汗八里觐见忽必烈皇帝。
当时,由于蒙古铁骑的西征,使原来处于相对孤立状态的东、西方的联系日益紧密。罗马教廷和蒙古王庭时常有使者往来。尼古拉四世看到遥远的中国有很多人未听过福音,因而十分注重中国的宣教事业,经常物色到华传福音的教士。孟高维诺德才兼备又加上多年来在东方宣教的经验,因而成为了来华宣教的最好人选。尼古拉四世致函沿途各基督教国家君主善待孟高维诺,使其安抵中国。
1289年,孟高维诺以教宗钦使的职衔被派遣去东方展开传教工作。他大致的行进路线是:沿陆路经东欧、西亚、波斯等地到达印度,并在此乘船前往中国。经过4年多的长途跋涉,于1293年在泉州上岸,又北上2000公里,于次年抵达元大都。
在元大都,孟高维诺得到元成宗铁穆耳的接见,元成宗继承其祖父忽必烈对宗教的开明政策,优待孟高维诺这位远道而来的宣教士,于其后不久,准许孟高维诺在中国传教,并提供必要的物质支持。孟高维诺由此成为第一位来华传教的天主教司铎。
早期来华的宣教士根据中国当时特殊的政治、社会、人文环境,注重走精英福传的路线,认为只要中国的皇帝、贵族、官僚、知识分子信主,就能带动全民归主。宣教伊始,孟高维诺就在蒙古贵族中传福音。不到一年,汪古部高唐王阔里吉思及其属下部族就在孟高维诺的劝化下领洗,接受了基督的救恩。
阔里吉思(?-1298年),蒙古汪古部人,高唐王爱不花之子,元朝驸马。是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性格刚毅、文武双全。“性勇毅、习武事、尤笃儒术,筑万卷堂于私第,日与诸儒讨论经史、性理、阴阳术数,终日不倦”,并且在“北边为庙以祀孔子,表贺圣节,独用汉文”。文才武功都很出众,与一般蒙古贵族的纨绔子弟是天壤之别,在元代贵族中独树一帜。
阔里吉思深受皇帝宠爱,少年时就身任甘肃平章、征东行省平章等要职。他连娶两个公主,更是当时独一无二:先娶元世祖忽必烈太子真金的女儿忽答迭迷失公主,继室是忽必烈次孙元成宗铁穆耳的女儿爱牙失里公主,梳妆楼中主墓室左右两室发掘的女性尸骨应该就是这两位公主。
法国雷纳·格鲁塞《蒙古帝国史》中说:“大德二年(1298年)秋间,帝国诸将以为海都和藩属、察合台系的都哇不再蠢动了,错误地将一部分军队遣散。皇帝的女婿汪古亲王阔里吉斯,他更以乔治亲王著称,因为这个原信聂思脱利教的突厥人转而信奉了天主教,他单独地驻守阵地,于隆冬时分被海都和都哇的大军袭击。他三次击退敌人,但于第三次交战时被俘。因为他坚决不肯降附于海都,都哇就命人将他杀死(1298年)。”
1297年,阔里吉思仅率精骑一千余人与叛王也不干数万大军交战,“时北风大起,左右请待之,阔里吉思曰:‘当暑得风,天赞我也。’策马赴战,大杀其众,也不干以数骑遁去。阔里吉思身中三矢,断其发。凯还,诏赐黄金三斤、白金千五百斤”,从此威震朝野。
成宗皇帝即位后,阔里吉思袭父高唐王爵位。叛王察合台的后代笃哇侵扰西北,阔里吉思再三请命前往平叛,于伯牙思之地再次以少胜多、大败叛军,俘虏敌将卒数百人。第二年秋天,诸将合议,都认为敌人不可能在冬天进攻,唯独他严阵以待,果然敌人大举进攻,阔里吉思三战三胜。于是,阔里吉思“乘胜逐北,深入险地,后骑不继,马踬陷敌,遂为所执”。被俘之后,叛王笃哇“爱其才,欲降之”,想把女儿嫁给阔里吉思,并让阔里吉思“执掌兵权,以为前部”,阔里吉思毅然严词拒绝:“我帝婿也,非帝后面命,而再娶可乎!”慷慨激昂,“敌不敢逼”,最终被害。
1299年,孟高维诺在大都建立首座天主教教堂,1005年,又在皇宫附近修建一座可容纳200人的教堂。他收养了40多名孤儿,教授他们拉丁文、音乐以及教会礼仪。在他的辛勤工作下,到1305年,已有6000领洗。然而,他的事工却遭到了景教徒的嫉妒,他们在皇帝面前诬陷他不是教廷的使节,而是奸细,他因而遭到拘禁。但最终在天主的助佑下,他的冤情得到了昭雪,使福传事工继续开展。
1305年、1306年,孟高维诺先后两次致函教宗格莱孟五世,报告在华宣教情况,并一再要求能派一些“德性高尚、精通教义”的宣教士来华拓展教务。教宗收到信件后,对孟高维诺的工作十分满意,于是在1307年,设立汗八里(即北京)总主教区,任命孟高维诺为第一任总主教,兼管远东教务。准许他具有简授主教、划分教区、管理神长的权力。
同年7月22日,教宗从方济各会祝圣7位主教前往中国,协助孟高维诺。7人中,除1人因病未能东行,3人病逝于印度,只有杰拉尔、斐莱格林和安德烈3人于1313年抵达中国。在孟高维诺领导下,福音在中国传播迅速,教会很快在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泉州设立教区,兴建了一所教堂。接着杰拉尔在泉州建立了第一所修道院,有修士22人。
1328年,81岁高龄的孟高维诺完成了神所赋予他在世界的使命,在主怀里安息。据史料称:孟高维诺去世后,大都不少居民同声哀恸,出殡之日基督徒与非教友送他至墓地,深表痛悼。他的墓地,此后成为民众虔敬巡礼之处。有人评价道:“总主教劝化了很多人信奉天主教。他为人正直热心,深得信教和不信教的人们爱戴,皇帝本人也对他非常敬重。”
另外或许可做佐证的事实是,1946年,在泉州通淮门附近出土一方拉丁文碑,经学者辨析,确定为安德烈的墓碑,碑文称“此处安葬安德烈·佩鲁贾,圣方济各会士……耶稣基督的宗徒”(徐晓望《福建通史·宋元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
孟高维诺神父关于他在华创教及发展经过的资料来源,绝大部分是取自于他自己在北京时,给罗马教廷所写的两封信。这两封信在我国的传教史上,是相当重要的文献。其信如下:
教宗驻契丹(中国)特使孟高维诺总主教于一三〇五年元月八日写的第一封信我——小兄弟会的若望孟高维诺弟兄——于主历一二九一年离开波斯的帖兀力思城前往印度,并在印度的宗徒圣多默的圣堂内居留了13个月之久。在那里我给来自各个不同地区的大约100人付了圣洗(耶稣亲定加入教会的正途)。和我一道旅行的同伴是道明会士皮斯托亚的尼各老。可惜他在印度与世长辞,被埋葬在圣多默宗徒(耶稣十二宗徒之一)的大堂之内。
我从印度出发,继续前行,抵达契丹。这是鞑靼皇帝的王国,此皇帝被称为大汗。我向大汗(忽必烈于1294年2月18日逝世,在孟高维诺到达北京之前不久。因此,孟高维诺觐见的皇帝应该是元成宗,元成宗1295—1307在位)呈献了教宗陛下的信函,并且奉劝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公教会。可惜他对邪神偶像的敬礼已迷信太深。他虽未奉教,然却对教友们非常宽厚。我同他在一起已经是12年了。
可是那些景教(即唐代传入中国的基督教聂斯脱里派,也就是东方亚述教会。起源于今日叙利亚,是从希腊正教东正教分裂出来的基督教教派,由叙利亚教士君士坦丁堡牧首聂斯脱里于428-431年创立,在波斯建立教会。被视为最早进入中国的基督教派,是汉学研究一个活跃的领域)人士,他们虽然自称是基督徒,但他们的行为却完全不像是基督徒的样子;他们在这些地区的势力很大很强,因此他们不允许有任何其他宗教仪式的基督徒存在,更不许可他们有任何宗教敬礼的地点,就连一座小圣堂他们也不许可,当然更不允许宣讲任何与他们不同的教义。
由于从来没有任何宗徒或宗徒们的弟子来过这个地方,因此上述之景教人士即直接或间接地用行贿赂的办法,指示别人对我们进行残酷的迫害,并且大事宣讲说,我并不是被教宗陛下所派遣来的,而是一个间谍,是个为害人民的大骗子。
不久之后,他们更弄来一些假证人,信口雌黄地说,教宗所派的使者乃另有其人,这位使者给皇帝带来大批的财宝,是我在印度杀了他,窃取了他所携带的礼品。这个阴谋持续了有五年之久,因此我常受审讯,并且随时有被判处死刑而可耻地死去的危险。但是,终于在天主的安排之下,他们有些人自承是阴谋之计,因此皇帝知道我是无罪的,控告我的人是诬告,就把他们连同他们的妻子儿女一道流放充军去了。
我在此旅途之中单人独马已有11年没有办告解(天主教圣事,也称告解圣事或忏悔圣事,是天主教会七件圣事之一,强调改变、忏悔的成分)了。直到一年前,一位德国弟兄阿诺德来到我处。我已在汗八里修建了一座圣堂,这是在六年前竣工的。汗八里是皇帝主要的居留之地。我也建筑了一座钟楼,并安装了三口钟。在这里我估计给6000人付了洗。如果没有上述的造谣中伤,我可能已为3万人施行了圣洗,因为我是在不断地施行洗礼的。
同时,我陆续地购买了40名男童,他们是外教人的儿子,年龄在7-11岁之间。在购买时,他们还不认识什么宗教。我给他们施行了洗礼,并教他们拉丁文及我们的宗教礼仪。我为他们写出了圣咏集和30篇赞美诗,还有两本《每日颂祷》。他们之中有11名儿童已学会我们的礼仪。就如在会院中一样。
他们自动地每周轮流主持唱经,不论我在场与否,他们都照行无误。他们之中有几个已能抄写圣咏及其它合适的文件。皇帝陛下非常高兴听他们唱歌。在定时祈祷时,我就敲响那三口钟,并且和那由赤子乳儿所组成的唱诗班一同歌唱日课。我们是凭记忆来歌唱的,因为我们没有配有音谱的日课。
关于好国王阔里吉思(George)
在那个地区有一个国王,名叫阔里吉思,他原是属景教派的基督徒,是印度称为长老的约翰的伟大国王的后裔。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年他就同我很亲近,并藉着回归到天主教信仰的真理。他还由我接受了小品,并著祭衣作我弥撒中的辅祭员。因此其他的景教信徒皆控告他为叛徒。他本人却将他大部分的人民引归天主教真正的信仰。此外,他还为了我们天主及圣三的光荣,捐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圣堂,并不了尊敬圣父教宗而称其为“罗马教堂”。
这位阔里吉叫国王可惜在6年前,作为一位真正的教友去世了,留下一个还在婴儿时期的儿子作继承人,他已有9岁了。阔里吉思国王去世后,他的兄弟们坚持景教信徒的错误,把过去国王归化的人,又重新领上邪途,回归景教的信仰。
由于我是孤独一人,又不能离开皇帝大汗,因此无法前往那里视察那间圣堂,因为它距离有二十天的路程。虽然如此,如果有几位助手和同事来到这里,我相信赖天主的助佑,一切仍可以恢复原状,因为我还持有阔里吉思国王生前赐予我的特恩。
我再说一次:要不是有上述的谣言中伤,我可能已做出伟大的成绩。再说,即使我只有两三位同伴和助手,或许皇帝大汗也已经受洗了。我请求如果有人愿意前来的话,应当是渴望献身传教,树立美好榜样的人,而不是以“长衣穗”(只会装腔作势)为自夸的人。
关于前来的道路,我向你们报告,以取道陆路为佳,因为陆路要经过北鞑靼的皇帝阔台(Cothay)的领土,不但较短而且更安全可靠。如果与使者同行,约在五至六个月内就可抵达。但是如果取另一条通路,即海路,则是最为遥远,而且危险重重,因为必须航行两段海路。
第一段,约相当于阿苛(Accho:是圣地西海岸的一座海港城市,曾是十字军东征时代的基督教王国的重要据点,也是最后撒手西归的港口)至普罗文思(普罗旺斯,位于法国东南部,是一个濒临地中海的蓝色海岸,薰衣草的故乡)省的距离;第二段的距离相当于自阿苛至英国的距离。
然而,由于战争之故,长期以来,陆路已不安全可靠,因此之故,我也已12年之久没有接到罗马教廷、我们小兄弟修会及西方国家的消息了。
两年前由伦巴第(又译作伦巴底,是意大利北部大区,北与瑞士相邻)来了一位外科医生,他在这里散布了许多很令人置信的亵渎罗马教廷、小兄弟修会以及西方国家的流言蜚语。这使我非常痛心疾首,因此我愿意获悉真相。
我恳求接到这封信件的弟兄们,尽力设法将此信内容呈报教宗陛下、枢机主教们以及我们本会驻罗马教廷的总务弟兄。我民请求我们修会和总会长,寄给我《对诗经集》《圣人传记》《升阶唱经集》以及《圣咏集》各一册作这样本,因为我除了一本袖珍型《每日颂祷》和短型的诵读篇章之外,其他书籍什么也没有。但如果我有个样本,我就可以使上述儿童们来抄录副本。
我正在修建一座圣堂,以便可使儿童们分置两处。我已年老力衰,头发也斑白了,但这是由于劳苦和忧虑,而不是由于年高,因为我才不过58岁的人而已。我已学习并通晓鞑靼语文,这是鞑靼人通用的言语。我还将《新约全书》及《圣咏集》翻译成那种文字,并教人用美丽的字体缮写出来。我公开地遵守,当众朗读并且宣讲,证明基督的法律是正确无误的。
在阔里吉思国王有生之日,我曾经同他计划,将全部拉丁文的《每日诵读》翻译出来,以便在他管辖的领土内广为歌唱。在他生前,在他的教堂里经常按照拉丁礼仪,用他们自己的语文,举行弥撒,即诵念《感恩经》及《颂谢词》。
阔里吉思国王的儿子取了我的名字为名,叫做若望。在天主内希望,他要追随他父亲的美表。据我之所见和所闻,我相信在土地广阔,人口众多,财富之巨大方面,世界上没有一位国王或君主能与大汗陛下相比拟的。
完结。
耶稣纪元(公元)一三零五年正月八日
写于契丹王国汗巴里(北京)城
教宗驻契丹(中国)特使孟高维诺总主教于一三〇六年二月13日写的第二封信基督无用的仆役、基督徒信仰的宣讲者、罗马圣座的使节,我小兄弟会的会士孟高维诺弟兄,致书与在基督内的小兄弟会(方济会)总会长弟兄、宣道修会(道明会)的总会长弟兄,以及其它一切在波斯工作的两个修会的众弟兄们,在那位是真正爱情及众人救援的天主内,向你们致候并表示敬爱之情。
具有爱德的修会要求我们,当我们彼此互相远离的时候,尤其是那些为基督的(传教)命令而远行的时候,既然不能彼此见面,至少应该互通书信,彼此安慰。我想,你们可能十分奇怪,直至今年为止,我从来没有接到过任何一位弟兄或朋友的信件或致候。因此,在我看来,好似没有一个人记得我了。特别是由于我听说,关于我去世的谣言已经传到了你们那里。
现在我通知你们,去年元月初,我托一位友人,他随同阔台汗来到契丹大汗这里。我透过他给可萨里亚的会长神父和众弟兄们送去了一封信。信中将我目前的处境简略地告诉了你们。在那封信中,我请求会长神父将那封信的副本抄录给你们。现在我从可靠的人,他随同上述阔台大汗的使者曾来到契丹大汗这里,透过他我获悉我的信已送达到你们那里。那位带信的使者,后来从撒莱城到帖兀力思去了。因此,在那封信中提到过的下述事情和内容,我谨在此简单地提一下,就不再重复详述了:
第一是有关我遭受景教徒迫害的情形。第二是关于我已修建完圣堂及房舍的现状。我根据旧约和新约的故事绘制了六幅图像,以便教导愚昧无知的人。图像的下面各有拉丁文、突厥文及波斯文的说明,为使通晓这三种文字的人都可以看得懂。第三是由我购买并付洗的儿童中,有些已经去世了。第四是自从我到达鞑靼、契丹以来,已为好几千人施行了洗礼。
在今年,即主历一三零五年我已在大汗门前开始建筑一座新的教堂。它与宫廷之间有抛石之远。伯多禄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也是一位大商人。我自从帖兀力思启程东行以来,一路上他是我的旅伴。他购买了那块土地,并为了对天主的爱,将它赐给了我,让我修盖圣堂。为了建筑一座罗马天主教堂,在大汗帝国的全境,人们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地点了。在八月初我接收了这块地基,透过我的恩人们和捐献者的帮忙,建筑工程于圣方济占礼(十月四日)已在部竣工。这工程计有围墙、房屋、简单的办公室和一座可容纳二百人的小堂。但是由于冬季已届,这座教堂未能全部竣工。不过我已备齐木料,贮藏室内。赖天主的仁慈,我将于明年夏天把它建成。
我确实告诉你们,从城内和其它地方来的,看到新建的房屋,并且有一个红十字架高高地竖在屋顶上时,都认为似乎是个奇迹,因为在这之前,他们从来未听到过修建新堂的消息。我们在我们的小圣堂里,按照习惯的方式隆重地歌唱《每日颂祷》,虽然我们还没有得到配音的颂祷本子。大汗在他宫廷的寝室内就可以听到我们歌唱的声音。这种情形被当做一个奇迹似地在各民族间广泛地传扬开来。而且的确在天主的仁慈的安排之下,这种情形是件非同小可的大事。
由我的第一座圣堂和居处到第二座我们后来修建的圣堂中间,约有二英里半之遥。两座圣堂都在城内,而这座城也是非常巨大的。我把儿童分成两部份,一部份住在第一座圣堂,另一部份则住在第二座圣堂内。由他们自己负责唱歌祈祷。但我既然是他们的主祭司铎,每隔一个星期轮流到一座圣堂中去主祭,因为儿童们皆非司祭。
……
在这封信里,孟高维诺还提到了“大汗对天主教徒的优待”——
关于东方人的地区,特别是大汗的帝国,我可以断言,世界上没有比它更大的国家了。我在大汗的宫廷内有一个座位。而且做为教宗陛下的特使,我享有进入宫廷并在朝上落座的权利。大汗对我的尊敬超过其他的任个主教,不论拥有什么称号。虽然大汗听到过关于罗马教廷和拉丁国家的许多情形,然而他仍然非常渴望见到那些地方派来的使者。
同样在这封信里,孟高维诺提到了印度——
关于印度我已亲眼看到大部分的地方,关于其他的地方我也多有询问。如果有修士们愿意去那里传教,将会有很好的结果。但是千万只打发最为可靠坚强的人去那里,那是个很美丽的地方,盛产各种香料和宝石。我们的水果,在那里很少见。因为那里温度很高,气候暖和,居民都裸体不著衣服,只裹一块小腰布。因此他们不需要我们的裁缝和鞋匠的技艺和产品。那里永远是夏季。
从孟高维诺的信件内容及行程经历中,人们不难看到,元代丝绸之路由于水路的发达,人们已经不愿意从印度走陆路来中国了,也不愿意承受青藏高原与帕米尔高原的苦寒阻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