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周总理平易近人,却鲜有人知在1962年的一个雨天,他在吉林延边一个普通农家炕上,经历了一个令人忍俊不禁的小插曲。当地村民金在洙拿出一个精美的坐垫,周总理却婉言谢绝了。正当气氛有些尴尬时,一旁的工作人员急忙在总理耳边低语了几句。原来,这小小坐垫竟暗藏着朝鲜族几百年的待客之道!这个看似普通的坐垫,为何让周总理立即改变了主意?这背后又有着怎样动人的故事呢?
一、延边之行的缘起
1962年的中国正经历着特殊的历史时期。这一年的6月22日,周总理从黑龙江启程来到吉林视察。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这次视察之行意义非凡。
边疆地区的发展一直是周总理心中的牵挂。当时的延边,作为中朝边境重要门户,不仅是连接两国的重要纽带,更是新中国民族团结的一个缩影。这片土地上,汉族和朝鲜族和睦相处,共同建设着美好家园。
周总理此行的第一站选在了图们市。说起图们这个地方,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这座城市因界河图们江而得名,在上世纪30年代以前,这里还是一片人烟稀少的边陲小镇。直到1933年敦化至图们的铁路修通后,这里才逐渐热闹起来。
那天上午,周总理的车队行驶在通往图们的路上。忽然,前方出现了一辆装满农货的牛车,正慢悠悠地走着。几位警卫见状,立即要上前让牛车让路。周总理发现后,立刻叫住了警卫战士:"等一等,我们给牛车让路。"
司机小心翼翼地将车停在路边。周总理透过车窗,看着那辆牛车缓缓驶过。"千万别惊着牛。"他特意叮嘱道。这一幕,被当地群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延边流传了很久。
到了图们市区,周总理的行程异常紧凑。他先后视察了延边农机厂、延边医院和延边大学。在延边农机厂,他仔细询问了农机生产情况,特别关心农机是否适合当地地形特点。在延边医院,他详细了解了医疗设备配置和少数民族医务人员培养情况。
值得一提的是,在视察延边大学时,发生了一个令人难忘的小插曲。当时一位朝鲜族学生正在宿舍里写作业,周总理走进去时,这位同学认出了总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周总理走到他身边,拿起桌上的作业本翻看起来,还用笔在本子上写下了"好好学习"四个字。这本作业本,如今还保存在延边大学的校史馆里。
这一天,周总理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延边的大街小巷。直到华灯初上,他才回到安排好的宾馆。但是,周总理并没有休息,而是连夜审阅起了延边地区的工作报告,为第二天的工作做准备。
二、走访基层察民情
第二天一大早,周总理就来到了延边大学。当时的延边大学是东北地区唯一一所为少数民族开设的综合性大学,肩负着培养朝鲜族人才的重要使命。
在学生宿舍楼前,周总理遇到了几位正要去上课的同学。他们手里拿着厚厚的教材,有的还夹着笔记本。周总理走上前,用朝鲜语向他们问好。原来,为了这次延边之行,周总理特意学习了一些简单的朝鲜语日常用语。
在宿舍里,周总理注意到一间房间的墙上贴着一张自制的作息时间表,上面详细记录着学习、劳动和文体活动的安排。他走进去仔细察看,询问同学们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一位朝鲜族学生向总理介绍说,他们不仅要学习专业课程,还要参加农场劳动,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培养劳动意识。
随后,周总理来到了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政府。在一间简朴的会议室里,州委第一书记朱德海向总理汇报工作。当时的延边地区正面临着多项挑战:交通不便、基础设施落后、农业生产效率低下。
朱德海向总理介绍了延边的三大重点工程:修建公路网络、改善农村住房条件、开垦荒地发展农业。周总理边听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不时提出问题。当谈到修路计划时,周总理特别询问了道路选线是否影响森林植被。
"森林是延边的'绿色银行',"周总理说,"发展建设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接着,他建议在开展基础设施建设的同时,要注意保护好延边的原始森林资源。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一位工作人员送来了一份统计材料,上面详细记录着延边地区的财政收支状况。看到延边当前面临的经费困难,周总理说:"要自力更生,不能事事都等靠国家。要发挥地方优势,开源节流。"
随后的讨论中,周总理提出了具体建议:可以利用延边丰富的林特产资源发展加工业,既能增加就业,又能增加地方收入;还可以发展边境贸易,扩大对外经济合作。这些建议,为延边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会议结束后,州里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工作午餐。但周总理只简单用了些饭菜,就起身准备下午的行程。这时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工作人员提议是否推迟下午的基层走访,周总理却说:"农民同志们在地里干活都不怕雨,我们去看看他们,怎么能因为下雨就不去呢?"
三、朝鲜族农家的坐垫
冒着绵绵细雨,周总理一行来到了延吉市近郊的光明村。这是一个以朝鲜族为主的农业村,以种植水稻为主。村口的大青石上刻着"光明村"三个大字,字迹已经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
金在洙是村里的老支书,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劳动模范。他家的房子是典型的朝鲜族民居,青砖黛瓦,院内种着几棵枣树。屋檐下挂着几串辣椒,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当周总理走进金在洙家的院子时,满院的红辣椒散发出阵阵辛香。金在洙的妻子李玉顺正在灶房忙碌,听说总理来了,赶紧擦了擦手迎了出来。屋里的炕上铺着崭新的草席,一看就是专门为贵客准备的。
按照朝鲜族的传统习俗,待客时要在炕上摆放特制的坐垫。这种坐垫不是普通的棉垫,而是由细麻布制成,内里塞满稻壳,外面缝制精美的花纹。每个朝鲜族家庭都会特意准备几个这样的坐垫,专门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
金在洙从里屋拿出一个崭新的坐垫,这是他妻子熬了几个深夜赶制出来的。坐垫上绣着传统的牡丹花纹,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出自巧手。可是,周总理却婉言谢绝了这份好意,表示就这样坐着就好。
这时,一旁的翻译赵明河见状,赶紧在总理耳边低声说明了这个坐垫的特殊含义。在朝鲜族的传统文化中,坐垫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生活用品,更是一种待客的礼仪。主人为客人摆放坐垫,是表达尊重和欢迎的方式。如果客人拒绝使用坐垫,在朝鲜族看来是不近人情的表现。
听完解释,周总理立即改变了主意。他接过坐垫,将其轻轻放在身下,还用朝鲜语向金在洙夫妇道谢。这个细节,让原本有些拘谨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在炕上坐定后,周总理开始询问村里的生产情况。金在洙向总理介绍说,村里现在有水田800多亩,去年平均亩产达到了450公斤。但是由于灌溉设施简陋,遇到干旱年景产量就会受到影响。
李玉顺端来了一盘刚蒸好的玉米,那是今年新收的。周总理拿起一个,一边吃一边继续和金在洙讨论农业生产问题。通过交谈,周总理详细了解了当地的水利设施状况、农业机械使用情况以及农民的收入水平。
正说着话,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欢快的说笑声。原来是村里的几个孩子放学回来了,听说总理来了,都跑来看看。周总理招呼孩子们过来,询问他们的学习情况。其中一个小女孩用朝鲜语唱了一首《小白菜》,把大家都逗笑了。
四、坐垫背后的民族文化
在朝鲜族的传统文化中,坐垫不仅是一件简单的生活用具,更承载着这个民族数百年的文化传统。这种独特的民俗文化,可以追溯到朝鲜半岛的高丽时期。
相传在14世纪时,高丽王朝的一位贵族到民间体察民情,一位农妇将自己平日里用的稻壳垫子让给贵族坐。这个朴实的举动,后来演变成了朝鲜族特有的待客之道。到了朝鲜王朝时期,这种坐垫的样式逐渐定型,成为一种规范化的礼仪用品。
朝鲜族的坐垫制作工艺十分讲究。首先要选用上等的麻布作为面料,这种麻布必须经过反复浆洗,直到布面细腻光滑为止。内里填充的稻壳也不是随便选用的,要挑选完整、干燥的稻壳,还要用开水煮过,晒干后才能使用。这样处理过的稻壳不仅柔软,还能保持长久的弹性。
坐垫的花纹也各有讲究。不同的图案象征着不同的祝福:牡丹花寓意富贵吉祥,松树象征长寿,蝴蝶代表美好姻缘。金在洙家那个坐垫上的牡丹花纹,就是他妻子李玉顺特意为总理选的图案。
在制作过程中,绣花是最费工夫的环节。朝鲜族妇女通常会在寒冷的冬季开始准备来年的坐垫。她们要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地将图案绣在布面上。熟练的绣娘都能做到一针一线大小均匀,正反两面都看不出针脚。
坐垫的尺寸也有严格要求。传统的坐垫要求长40厘米,宽35厘米,这个尺寸是经过长期实践总结出来的最适合的规格。坐垫的厚度通常在8厘米左右,既不会太薄显得寒酸,也不会太厚显得累赘。
在朝鲜族的婚嫁习俗中,坐垫也扮演着重要角色。新娘出嫁时,必须要带上自己亲手制作的坐垫。这既是对自己针线活的一种展示,也是表达对婆家的重视。有些地方甚至会根据新娘带来的坐垫品质,来评判其是否贤惠。
不同场合使用的坐垫也有区别。一般家庭会准备三种坐垫:一种是平日待客用的普通坐垫,一种是逢年过节用的节日坐垫,还有一种是专门用来招待最尊贵客人的上等坐垫。这些坐垫在花纹的精细程度、用料的考究程度上都有所不同。
坐垫的摆放位置也有讲究。在炕上,最重要的位置是靠近炕头的地方,这里要放最好的坐垫。其次是炕的中间位置,最后是靠近炕尾的地方。主人会根据客人的身份地位,安排不同的坐垫和座位。
这种礼仪文化一直延续到今天。即便是在现代化程度很高的朝鲜族家庭,重要场合依然会使用传统的坐垫。它既是一种实用的生活用品,更是朝鲜族人待客至诚的象征。
五、一针一线传承情
在光明村的访问结束后,李玉顺将那个绣着牡丹花的坐垫双手奉上,恳请总理带走。周总理起初推辞,但在了解到这是朝鲜族人表达敬意的传统方式后,便欣然接受了这份礼物。
这个坐垫后来被送到了北京,成为了中南海里一件特殊的收藏品。它不仅记录着总理延边之行的故事,更见证了朝鲜族人民的手工艺术。在坐垫的一角,李玉顺用朝鲜文绣上了"光明村 1961"几个小字,字迹工整优美。
1962年春天,延边州文化馆举办了一场民族手工艺展览,李玉顺制作的坐垫工艺被作为重点展品。展览期间,不少参观者被精美的刺绣图案吸引,纷纷询问制作技艧。李玉顺便开始在农闲时节教授村里的年轻妇女制作坐垫。
她将制作坐垫的过程分为几个步骤细细讲解:首先是选料,面料要选用细密的麻布,颜色要素雅;其次是绘制图案,要根据不同的用途选择合适的花纹;再次是填充稻壳,要注意均匀;最后是刺绣装饰,针脚要细密整齐。
在李玉顺的带动下,光明村的坐垫制作很快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她创新性地将朝鲜族传统图案与现代元素相结合,既保留了传统韵味,又增添了新时代气息。比如,在传统的牡丹花纹中加入水稻穗的图案,象征着农业丰收。
1963年,延边州将坐垫制作工艺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李玉顺被聘为民间工艺传承人,开始系统地记录和整理坐垫制作的工艺流程。她还编写了一本制作手册,详细记载了各种花纹的绣制方法。
到了1965年,光明村的坐垫制作已经形成了一定规模。村里成立了手工艺合作小组,专门生产传统坐垫。这些坐垫不仅在当地销售,还销往全国各地,成为了展示朝鲜族文化的一个窗口。
1966年,一批光明村生产的坐垫被选送到北京民族文化宫展出。其中有一个绣着松鹤图案的坐垫特别引人注目。这个图案采用了传统的盘金绣技法,将金线与彩线相结合,制作工艺极为精湛。
在这些年里,李玉顺培养了众多制作坐垫的能手。她常说:"一个坐垫虽小,却包含着我们民族的文化传统。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对传统的传承。"她将自己几十年积累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年轻人。
随着时代发展,坐垫的款式和用途也在不断创新。有的加入了现代图案,有的改用新型材料。但不管怎么变化,那份传统工艺的精髓始终保持着。坐垫制作技艺,也从一个家族的传承发展成为了整个村子的集体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