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南京，梧桐树刚冒出新芽。林妍坐在咖啡厅里，指尖轻轻敲击着笔记本键盘，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微卷的长发上。研究生毕业后，她顺利进入一家外企，生活平静而充实。

“妍妍，这个包你喜欢吗？”手机屏幕亮起，是张远的消息，附着一张YSL新款包的图片。她抿唇一笑，回复：“太贵了，别乱花钱。”可心里却泛起一丝甜蜜。异地五年，他总这样，用物质填补距离的空白。

起初，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他省吃俭用给她买最新款的手机，熬夜抢她喜欢的音乐会门票，甚至在她随口提了句“南京房价好高”后，毫不犹豫转了70万给她买房。“写你名字，”他说，“反正迟早是一家人。”

婚礼办得仓促却热闹。张远老家摆酒，红绸挂满村口，鞭炮声震天响。可当林妍踩着高跟鞋走进旱厕改造的“新房”时，笑容僵在脸上。婆婆拉着她的手说：“闺女，委屈你了，以后远子肯定对你好。”她勉强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回南京后，矛盾爆发了。

“你妈为什么总问我要钱？装修款不是给过了吗？”林妍攥着手机，声音发抖。

“老人家不容易，你就不能体谅点？”张远语气疲惫。

“体谅？我体谅到信用卡都快刷爆了！”她突然抬高声调，“你知不知道同事都在笑话我，说我嫁了个扶贫对象！”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张远再开口时，嗓音沙哑：“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第二天，林妍收到一条长短信：“你的工作学历家世外表，我没有一个能接受。”她愣在原地，想起昨夜醉酒后的气话，竟被他原封不动扔了回来。

律师函寄到时，张远正在广东的出租屋里泡面。电视里放着俗套的爱情剧，他突然笑出声——多讽刺啊，他们居然活成了狗血剧的主角。

“200万我可以还。”调解室里，林妍摘下墨镜，眼下泛着青黑，“但请你告诉我，当初给我转账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想好了退路？”

张远盯着桌上泛黄的合影，那是毕业旅行时拍的。照片里她踮脚搂着他脖子，背后是洱海的蓝天白云。

“我只想过和你过一辈子。”他轻声说。

窗外，今年的梧桐絮又开始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