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因为钟睒睒几句谈娃哈哈创始人的话被认为是“忘恩负义”，随后就发展到被认为是叛国辱华，再到今天这种局面，如果背后没有刻意营销的痕迹，那么可能性是很低的。大家都要工作吃饭，哪能天天盯着这种事情不放。更何况农夫山泉本身并没有很浓厚的日本背景，光靠着几张logo以及图标里强硬牵扯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能说明任何联系。否则的话盯着每家企业都去这么吹毛求疵，恐怕连华为都无法避免。所以农夫山泉事件能够持续到今天仍然在发酵，背后恐怕有一套真正的“逻辑”：人为营销推动水军，而水军则煽动无脑的人群，最终导致了这般局面。那么问题来了，人为营销整农夫山泉有什么目的？

我总结了一下，此次农夫山泉市值大跌的前后主要分为3步走。第一，用钟睒睒说的几句话对他进行人格攻击，说他忘恩负义。第二，从人格上升到国格，事情的问题一下子变大，农夫山泉媚日辱华。第三，抛出唯一的重磅“钟睒睒的儿子有美国国籍”，涉嫌叛国。不难看出，这三步之间，每一步都循序渐进，该放什么料，带什么风，该如何制作舆论，都有很强烈的设计感。到现在，农夫山泉销量暴跌，股市市值蒸发约300亿港元，继续搞下去，这家企业很可能真的“死”。

别看也有一部分人在“劝架”，实际上此事现在的舆论几乎属于一面倒。昨天我看到了不下10个视频，比如有人去超市买水，老板给他拿了一瓶农夫山泉后勃然大怒，斥责该店“支持汉奸品牌”，于是双方发生争吵。顾客在店外大骂店主不支持民族品牌娃哈哈，反而支持一家日本企业。店主稍微气势弱一点，只说关我什么事，我要挣钱养家。比如还有视频干脆是一群年轻人冲到商铺里，要求店家倒光所有农夫山泉品牌的水，否则就在店门口不让他做生意，逢人拦住说这家店是汉奸。再比如有些商铺自己开始出来拍视频，把大瓶的矿泉水拿到河边去倒掉，以证明自己的“爱国店铺”，其中有一些还被网友在视频里发现问题，矿泉水疑似早就开封过，是用旧瓶子装的自来水……

其实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农夫山泉事件所影响到的除了该品牌自己，逐渐开始辐射普通人、普通商店。我个人对矿泉水没什么要求，哪个牌子都一样，平时在家只喝白开水。但对于全国那么多商家来说，已经进的货里面有多少是农夫山泉？那些都是花钱买来的，但现在那些水根本就卖不出去，甚至要被迫倒掉，这都是损失。同时农夫山泉这家民营企业向全国提供的岗位少说也有数十万，也就是说一旦这家企业倒塌，数十万人将失业，本就内卷的就业问题会变得更加内卷。这种时候，农夫山泉面临着一个做出抉择的时刻，如何停息这场舆论风波？

让奔腾的水流停下，那就必须找到问题源头。是洪水便修渠挖沟引入江河，是自来水就关掉水龙头。如果农夫山泉真有“叛国”的问题，那么舆论是不会停下的，国家必然出手。反之则说明，农夫山泉本身没有问题，因为政府并未追究。同时这也说明，这家企业很可能是被一个网络营销公司或者更大的力量给操作了，一系列事情都是出了设计方案，买了水军引发。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比如有大佬想要农夫山泉的股份之类但是钟睒睒拒绝，比如僧多粥少为了分到农夫山泉的市场份额，甚至比如钟睒睒得罪了什么人都有可能。

总结一下，我对农夫山泉的看法很简单。第一，判断是否能让一个企业在国内发展，不是看他的少爷公子们是否拿了外籍。现在国家还引入外资企业呢，那些企业里的管理层大部分都是外国人，盈利也大部分流入国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会给国内带来就业单位，也会交税，更会带动经济。国内还有那么多日系车呢，难道也全部赶出去？第二，上海浦东新区已经出台了允许外籍人士担任国企和事业单位法人代表的通知，农夫山泉只是个民营企业，他们创始人的儿子是美国人算什么？第三，判断一个企业是否属于“日本奸细”，不能看他的logo能不能与日本的文化有关联，甚至为了寻求这种关联而牵强附会，你要看他给日本人带去了什么利益。

农夫山泉事件，已经彻底揭露了国内民粹问题越来越严重。南宁地铁事件，到南京商场事件，再到上海艺术展、莫言，现在是农夫山泉，下一个会是谁？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思考的问题，因为民粹指谁，谁就倒霉。

本文来自公众号“人间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