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特务回忆康泽被活捉:他以为自己擅长特种作战,“狗咬炮”和“地雷阵”也没能帮他守住襄阳

半壶老酒半支烟 2024-07-26 18:27:20

原军统电讯处少将副处长、第十五绥靖区司令部第二处少将处长董益三,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又跟他的老同事沈醉、老长官康泽成了“同学”。

据沈醉回忆,他1959年从重庆集中到功德林的时候,“董”同学已经很牛了——身为小组长的董益三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沈醉送上的一整条大前门香烟:“他却一个劲地摇手不要,我以为他看我一次拿多了,别人会向他要,便取出一包递给他,没有想到他还是把我的手一推。这一意外的举动,使我感到十分难堪,脸色马上变了。他一看,才把那包香烟接过去,打开来取出一支,其余的扔还给我。我二话不说,夹起那条烟就赶快往回走,心想,未免太不近情理了。”

董益三不但对原先比自己高半格的沈醉不假辞色,还扇过原第十二兵团中将司令官的耳光,写回忆录的时候,对“老司令长官”康泽也毫不留情,他在《襄樊战役康泽被擒记》中还有点幸灾乐祸:“司令官身体右侧被火药烧伤,伤势不重,因为有那顶钢盔保护脑袋。他并没有依照他向‘校长’表示的‘决心’,“与城共存亡”,而是被解放军活捉了,时在1948年7月16日下午6时。”

“技术特务”董益三并不是个厚道人,但却是戴笠的嫡系,为了把电讯处副处长董益三培养成可以取代电讯处处长魏大铭的“能人”,戴笠在抗战胜利后专门把他送到美国学习了两年电讯管理——戴笠要收拾魏大铭,是因为魏大铭娶了戴笠用过的女特务。

董益三就是在美国期间,认识了在那里“考察”的康泽——老蒋把康泽支到国外去,就是怕他跟小蒋争权。

康泽跟董益三可谓同病相怜:康泽是与戴笠徐恩曾齐名的三大特务头子之一,还一度传言他有望借老蒋的班,但是小蒋跟老蒋重做“慈父孝子”之后,康泽就被一脚踢开,不但特务当不成,党务也插不上手,当了一个空壳子的第十五“绥靖区”中将司令。董益三“学成回国”,戴笠已经埋入地下,毛人凤提拔了杨振裔,而把董益三晾在了一边。

“半失业”的董益三收到了负责襄樊地区军事指挥的康泽的邀请,跑到襄樊当了专搞情报的绥靖区司令部第二处少将处长。

康泽当特务内行,只会打仗不行;董益三搞技术可以,搜集情报同样不灵。

之所以说康泽是个空壳子司令,是因为抗战胜利后,老蒋把大部分战区改成了绥靖区,别的绥靖区都有一两个兵团,至少也有好几个军——而第十五绥靖区最大的作战单位是旅级,名义上归康泽指挥的只有整编第一零四旅、—六三旅、一六四旅,整编第八十五师第二十三旅在康泽当上绥靖区司令后就调走了。

康泽除了正规军三个旅,还有三个保安团外加一个炮兵连,杂七杂八加起来也有两万人,但是跟师长张灵甫比起来,他就太寒酸了:张灵甫的整编七十四师足有三万人,而且全部美械。

康泽在当绥靖区司令之前,只管过“别动总队”,让他指挥三个旅已经是赶鸭子上架,老蒋又很“贴心”地派郭勋祺当副司令长官,实际是代康泽指挥。

康泽毕竟也曾是老蒋的红人儿,虽然已经失宠,但傲慢依旧,董益三不搞电讯搞情报,也是盲人瞎马,他领着草台班子“侦查汇总”好几天,只弄明白了不用侦查也能弄明白的情报:“向襄樊开进的是晋冀鲁豫野战军六纵队,司令员王近山,政治委员杜义德。下辖三个旅:十六旅旅长尤太忠,十七旅旅长李德生,十八旅旅长萧永银。该纵队长于攻坚,指挥及纪律均佳。匪称之为主力纵队。”

康泽一看对方跟自己一样只有三个旅,就放下心来想表现一下自己,在城防图上指手画脚:“以杨家祠堂司令部为中心,对四关做分段防御:以勤务营、特务营和宪兵队保卫司令部;第一零四、一六三、一六四旅和保安团分段据守四关。”

康泽的部署,是典型的分散用兵毫无章法,郭勋祺当场提出反对:“司令,分段据守固然很好,但是平均使用兵力,很容易被共军突破一点,不及其余!目前的情况是,敌军主力抵近西门,占领东关护城堤的只不过是敌军的地方部队。”

郭勋祺的判断基本准确,但是康泽在董益三提供了错误情报之后,马上背着郭勋祺进行了调整,董益三在回忆文章中不说自己情报不准,只说康泽判断失误:“康泽将南山部队撤回城后,又独断专行地改变了郭勋祺的部署。对于郭勋祺判断敌军必将从西门突破,康泽认为根本就是错误的,他判断,敌军攻城的重点一定在南门,因为夺取襄阳都是依山从南门攻入城内的;况且,南门外壕工事不够坚固和密集,于是在南门部署了六千多人!”

董益三说康泽之所以改变郭勋祺的部署,是他太相信自己的“特种作战”能力:他在西门构筑了最坚固而密集的工事,除了三道一丈多深的外壕外,还设置了铁丝网、鹿砦和地雷区;西门的大石桥也易受城墙上交叉火力的封锁,所以在西门只摆了将不到两个团的兵力。

康泽以为大兵团作战就像小股部队突袭一样,一片雷区就能迟滞攻方脚步,却不知道那些地雷在密集的炮火覆盖下,能不炸的根本就没几颗——解放战争后期,解放军已经可以实现总攻前的炮火覆盖,而当时的触发雷,是很容易被连环引爆的。

康泽认为自己除了地雷,还有一样“法宝”,那就是他的炮兵连配备了美式“化学臼炮”,也就是解放军蔑称的“狗咬炮”——打出的炮弹爆炸声很刺耳,爆炸声过后,人耳朵里便会有一种群狗打架似的声音。

“狗咬炮”打出的毒气弹能刺激鼻孔和咽喉,使人咳嗽、气喘、心慌、无力,康泽对着董益三吹嘘:“敌军一定要败在我的化学臼炮和毒气弹上!”

事实证明,康泽的“地雷阵”和“狗咬炮”根本就没什么大用,李云龙(王云山)的历史原型王近山比李云龙还会土工作业,某一个“假亮剑”里的抽雪茄、用刀叉吃午餐肉的“郭勋魁”(真亮剑里喜欢吃山东菜的“云飞兄”),其历史原型就是郭勋祺。

负责进攻襄阳西门的是十七旅旅长李德生,李旅长命令第五十团团长陈绍富用两天时间挖出了两条通向铁佛寺的交通壕,扫雷组白天隐蔽在草丛里搜寻康泽埋设的地雷,晚上就用绑着三角钩的长竹竿伸过去引爆挂弦地雷,触发雷就用手榴弹引爆。

当时王近山的六纵已经有了足够数量的火箭筒,他们用火箭筒挨个给康泽的碉堡点名,然后不太费劲地冲进了襄阳城,董益三回忆,当时他和康泽都被打懵了,只有郭勋祺经验丰富,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这位副司令官确实是有作战经验的人,在这一点上他比司令官高明得多。他不躲在坑道里,不躲在碉楼的底层,也不上碉楼最高一层,而躲在中间的一层,因为坑道有被炸塌的危险,碉楼的底层,有被外面从射击孔射进枪弹的危险,顶层也有挨炮弹的可能。只有中间层最安全、最保险。”

董益三也是事后诸葛,这些“经验”,也是他跟康泽在碉楼底层吃了大亏才总结出来的:解放军用轻机枪向碉楼射击孔扫射,一个宪兵咽喉肿倒在董益三身上,然后一颗手榴弹飞进来,康泽被炸得满脸黢黑,董益三则有那个中枪宪兵身体掩护,只受了轻微擦伤。

董益三害怕第二颗手榴弹丢进来,就“推开尸体,走出碉楼,被俘了”。

董益三这段回忆,还特意加上了一句“副司令官在中层安然无恙”,看来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肯定会跟着郭勋祺逃上碉楼中层。

董益三半调侃地讲述康泽的地雷和狗咬炮,也不知康泽看了之后会作何感想,读者诸君对康泽和董益三这“特务宝一对”在襄樊之战中的表现,肯定也会笑着发表高见:在您看来,老蒋用康泽这个“别动特务”当绥靖区司令,康泽又用“技术特务”董益三搞情报,他们不败,那还有天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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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壶老酒半支烟

简介: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