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言情文——《等候鸟降临》

冰冰推书 2025-03-08 16:47:57

1、

苏棠第一次见沈逸清,是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台球俱乐部,楼上一群世家公子哥聚会,她作为兼职生在楼下被混球堵在角落,慌乱时,楼梯间走下个矜贵俊雅的高大男人站身后替她撑腰,“陆总让你上去一趟。”

高不可攀的身份来头不小,无形中将那人逼退。

当晚,他手拿把掐的教她打了局台球,不合身的制服裙一掉再掉,苏棠脸红时眼前突然递过来一样东西,“领带的作用有很多,给你当根腰带也没什么。”

随意的态度下,是很不随意的价格,那条领带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温柔儒雅,苏棠对他印象上佳,后来他处心积虑,她与他之间发生一段逃不掉的勾缠。

但她不知道,这其实不是两人第一次见。

烟雾缭绕的包间,好友打趣沈逸清:“藏好那点小心思,别哪天阴沟里翻船。

2、

后来果不其然。

沈逸清生日那晚,京北的上流圈子发生件大事,这位京贸集团才上位不久的年轻太子爷翻天覆地的彻夜找一个女人;女人回来了,却捅他一刀又跑了,好友笑,这下‘鸟’飞了怎么办,沈逸清强装镇定,端着烟灰缸慢条斯理的抖抖指尖“没飞远,捉回来不就成了。”

结果再后来的雨夜,两人的身份颠倒过来,他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

“为什么?”

女人眼神冷漠。

“因为他比你温柔。”

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沈逸清的心脏。

他自嘲苦笑。

“就凭他愿意跪下来给你擦鞋吗?”

他膝行一截卑微的拉她的手:

“我也愿意啊,只要你回来,我做什么都愿意,就算....你不和他分手我也不介意。”

——起初,她是他锁不住的笼中鸟,后来,又成了他追不上的凤尾蝶,生命中的所有春天都在那一秒褪色。

ps:

*he~

*处心积虑→分手墙纸爱→后悔莫及火葬场

*有伪替身梗,会狗血,会有微墙纸,高亮:男女主非完美人设,真*火葬场,女主后期和男二有亲密接触

试读:

·

男人手腕上搭着件西装外套,看过来的眼神很漠然,脸上更没什么情绪,远远瞧了她一眼就扭头往外走。

浑当两人是陌生人的姿态。

苏棠心下一慌,放下手中的酒杯跌跌撞撞往那背影追,一旁的章柔嘉不知实情,在后面冲她不停地喊,以为自己玩笑开过了她要走。

出了酒吧大厅,男人身影已经不在,苏棠看着一层层下降的电梯,想也没想转身跑进了消防通道。

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一楼,电梯早停了。

里面空空荡荡。

哪还有男人半个影子。

她呆站原地,很无措,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应该很生气吧。

无论怎样,她忘了答应他的事,是她失约,她想自己应该道个歉的。

半夜的酒吧街依旧热闹,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脚步虚浮的相互靠着在街边打车。

沈逸清从一旁的超市买了烟出来,抬眼就看见女人委委屈屈的对着电梯发呆,胸口起伏不停,大口喘着气,累惨了,看样子是从楼梯间一路追下来。

眸子沉了沉。

这小东西。

他今天在茶餐厅特意订了包间,等了一下午,他以为女人只是迟到,没成想最后直接没来。

他不是喜欢逼迫的人,没立即兴师问罪。

只是他沈逸清走到哪里不是人人渴望着巴结,第一次被女人这样随意对待,倒是件新鲜事。

打听了一圈,陆屿那里今天也请了假,具体没说去干嘛,总之就是没影儿了。

瓶口拧开,他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喝了两口水,欣赏够了对方失落的神情才慢悠悠的抬脚过去。

她放他鸽子。

这事可不会这么轻易翻篇。

苏棠心里有些失落,正扭头准备上楼,一转身就看见男人远远盯着她走过来,手里拎着半瓶矿泉水,一张脸跟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她摸不准他是不是在生气。

心里忐忑着,四目相对时,刚才莽着劲儿一路追下来的勇气却突然消失殆尽了,眼看着人朝她越走越近,竟然有些慌乱。

她没去。

他不会等了她一下午吧。

十五步。

苏棠心抖了一下,人已经站到跟前,她紧张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他不会....骂她吧。

男人似有似无的勾着唇,笑得危机四伏暗含危险,下一秒。

“苏小姐,爽约有意思吗?”

苏棠睁大眼睛看着人。

“我、我、、你、、你、、、....”

她看着沈逸清急着解释,开口却结结巴巴,慌乱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

像只慌乱的小白兔,笨拙的想讨好人却不得其法。

沈逸清本来就比她高出许多,垂眼懒懒的睨着人,目光沉沉像是不满,口吻有意打趣。

“怎么?不会说话了?”

苏棠脸一红,正声道。

“对不起,我今天有事忙忘了。”她小心翼翼,眼神试探的看向他,“你今天.....没有等很久吧?”

昨晚他发消息过来说帮个忙,朋友餐厅下午开业,他缺个女伴,既然是帮忙,苏棠犹豫了下还是答应,心里想着就这一回。

答应是答应,但是潜意识里想和他保持距离,过了一夜,全没放在心上。

她上午满课,下午本来是休息的,午间的时候又突然被许述忘拉住,说给她的毕设找到了合适的拍摄对象,约好了时间,要她过去见见。

师姐找人不易,她着急忙慌想也不想,立马给陆屿那边打电话请了假,却忘了沈逸清这回事,要不是酒吧遇见,她到现在都还没想起。

沈逸清专注、认真,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怕极了他生气。

四周静静地,偶尔有车辆突兀的喇叭声。

苏棠一直等着,可她的话他没接,像是没听见,可苏棠知道,他听见了。

沉默有时比怪罪更拿人。

完了。

半晌,苏棠心底哀嚎一声,升腾起一股绝望。

男人那表情告诉她,他真的等了很久。

无疑....是十分生气的。

“对不起,我错了。”

苏棠死咬着唇低下头,有些愧疚,怯怯的,不敢看他。

眼前人低声下气诚心道歉的样子,小可怜样,明明是她的错,可那副模样,自己要敢说一句重话,沈逸清毫不怀疑,那眼泪珠子就得大颗往下掉。

道歉的模样也正经极了,就像下一秒就要立正给他弯腰鞠个躬。

真有趣。

苦等一下午的火气突然就消失了一半,可还剩一半。

沈逸清看着人,穷追不舍。

“错哪里了。”

见他还肯搭理自己,苏棠低垂的头慢慢抬起来,有些没底气。

“不该忘了和你的约定。”声音低低的。

沈逸清点点头。

“那你的道歉不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

还没等苏棠反应过来,他立即问她。

“给你个弥补的机会要不要?”

苏棠又愧疚又紧张,哪有心思琢磨其他,只是抬头看他,猛地点点头。

沈逸清审视着人,矮他许多,所以她看向自己时不免要微仰着头,夜风吹散她两颊的碎发,直往嘴边送,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期待又疑惑,眼巴巴期待着他说话的样子,像只向人讨礼的兔子,紧张又不安。

那张才喝过酒,擦拭力度过重的嘴吧浮肿饱胀,泛着旖旎的粉红色。

突然的,沈逸清指尖有些泛痒。

他很想往里面奖赏一根胡萝卜,又突然想起来。

这还不是他驯化过的。

他害怕吓到她。

苏棠看着眼前盯着她走神的人,静静地等了好半晌才听见他开口。

忽然起了一阵疾风,那声音不远不近的紧随着飘过来。

他问她。

“明后天你有没有空?”

....

沈逸清站在楼梯口,一路看着红色的数字慢慢上升直到停下。

喝成这样,还要回去。

就非得拍那小姑娘,换个人不行?

还没出社会,事业心就那么重,倔性,还什么都比他重要,攀上他不比什么都好?

蓦的,沈逸清自嘲的笑一声,反应过来他还没她那主人公受重视。

转身,朝不远处招手,夜色里跑过来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

“小心盯着别让她发现,没出事就不用管。”

男人心下了然,听了吩咐心照不宣的进了电梯。

苏棠重新回到座位,章柔嘉十分意外。

“害!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少女还有些懊恼,刚在还在后悔着呢,人回来了。

她窝在卡座里上下打量着苏棠,身边坐了一圈和她同龄的少男少女,个个奇装异服,描龙画凤贴着文身,个顶个的离经叛道和桀骜不羁。

刚才被捉弄时其实掺了不少水,还有人要为难苏棠让她喝,最后被章柔嘉拦下来,回头拿过自己卡座上的包包牵着人往外走。

到了门口也不打车,点了根烟提了个要求,让苏棠慢悠悠陪着她走回家。

夜半的主干道连车都很少,夜风里有很重的寒气,带着一股晚秋的肃杀。

苏棠看了看她身上那件亮闪闪只当个裹胸布的吊带,抬手将自己外套脱下给她披上去,章柔嘉没拒绝,偏头看她一眼把衣服往身上搂了搂。

“哎!你说人这辈子为什么是人啊?不是猫啊狗啊小鸟啊。”

愁肠满绪的话带着点厌世,十八岁少女的心思苏棠不好猜,只闷声陪着她走。

章柔嘉还在自言自语。

“你说会不会我们投胎前就站在天上看啊,看中了就满意的点头,‘哎!就这个’然后咻!的一下就钻到了妈妈的肚子里,其实我们早就看过这辈子的剧本。”

苏棠猛地停住,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来由的鼻子酸了一下。

“天堂如果真的有剧本,我想知道我妈妈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话让章柔嘉一下愣住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慢慢转换了话题,和苏棠主动聊起自己。

“哎,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去学校办退学手续,我们班主任指着我鼻子骂,她说,‘哎!章柔嘉,你知不知道你才十八岁,你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八岁’,她那副激动的表情真的特搞笑,感觉我每天去学校不是学习,就是专门去和她码架的,特没意思,还有哪些书啊题啊这些,都特没意思,复读更没意思。”

她一路走一路说,带着一股地方口音,说话打着弯又轻飘飘。

没由来,苏棠想起沈逸清,男人说话字正腔圆,一点杂音也没有,低沉的声线也很好听,一点也不像京北人。

然后,她又想到城中村里点灯熬油般努力高考的谭茂,一时心绪复杂,没接她的话。

章柔嘉还在继续。

她是京北土著,家境优渥,她自己开过店、学的是艺术,也做过工,那个选址不太理想的咖啡店没到一年就关门大吉了,过于抽象派的装潢风格和高于市场不太正常的价格总让人望而生却。

虽然才十八岁,但走过的路已经十分丰富,对于生活的各种试探跟她此时懵懂的人生态度一样跌跌撞撞,永远在摸索,父母的期望倒雷打不动的坚定,就希望她能考个好大学。

这次休学,是她拿着抑郁症诊断书和家里吵翻才争取到的结果。

如果说城中村的谭家是对生存和知识的摸索,那章柔嘉就是对精神世界的摸索。

她好像永远都在寻找自己乐趣的路上,没过两天又失去乐趣,觉得人生缺少激情,她家里投资给她开店,送她去学画,去演戏,甚至自己开了公司,这些都只是章家父母为了自己女儿能够找到生活乐趣的手段,但他们还是要她考个好大学,任何时候,没有学历的光环,都让她父母觉得丢人,即便家里再富有。

她拥有一切谭茂想要却没有的东西,但苏棠明显感受到,她此刻的心境比谭茂还要糟糕和混沌。

物质的充裕并没有给她带来精神的富足。

她觉得索然无味。

她对苏棠说,如果可以,她来生想当棵树。

木头嘛,没有思想,就不会成天瞎想。

苏棠没回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这次毕设主拍高四生,主题是《绽放》。

两个不同阶层却相同年纪的人,苏棠拉开两个视角,将本来毫无交集的他们揉进一个镜头。

她沉默的看着他们奋斗、追寻,她带着好的期许。

期许谭茂高四复读后高中,期许章柔嘉重新找到人生之路的趣味。

期许两个天与地的人最后都能走出清青春期的迷雾,走到人生最舒适的那个沸点,在最好的青春年华绽放。

章柔嘉辍学在家,苏棠问她接下来的打算,对方只说没想好,但坚持不会再回学校。

她将她一路送到别墅区门口,两人才拥抱告别。

.....

白光刺目,屋内有风,微微一掀眼,寝室窗户没关。

喝了酒的缘故,苏棠这一觉睡得沉,人还迷糊着,耳边一串震动,摸起手机刚打开,微信消息就一条条跳出来。

是沈逸清。

他问她睡醒没有又说他来接她,最后一句让苏棠猛然醒神,坐起来后耳根一热。

男人直白的提醒她需要带一套泳衣,今晚聚会的地方会有泳池,最好再带一套备穿的衣服。

苏棠愣了愣神,扫了眼时间,已然是下午。

竟睡得这样天昏地暗。

她急慌慌的下床,把坐在下面化妆的米朵吓一跳,抬眼瞪她问她发什么神经,苏棠傻呵呵的笑一下没说话,拉开衣柜。

她泳衣不多,只有两套。

一套白色斑点的三点式和一套分体式的红格子两件套,后一套裙身稍长,比较保守。

她想也没想就把后面这套塞进包包。

旁边的米朵一愣,看着她的动作。

“你要去健身房吗?”

苏棠怔了一下,摇头。

“朋友让我陪他去一个聚会。”

米朵八卦起来。

“泳池趴?男的女的?”

苏棠了解她这个眼神,下意识的解释。

“不是,只说聚会的地方游泳池,拿去备用。”末了又加一句“男的。”

米朵会心一笑,走过来将她那套塞进包包的泳衣扔出来。

“别带这套,带当初我送你那套,白色的衬你。”

苏棠忸怩着不肯。

“不行,那个.....那个太露了。”

米朵大笑。

“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保守,泳池边上不奇怪,没人盯着你看!再说了,好身材,让她们瞧去,还不羡慕死!”

她盯着眼前人,有屁股有胸,虽瘦该少的地方一点不少,又碰上一张纯情的脸蛋,那反差,欲得要死,她个女人有时候都忍不住要去摸一小把。

她猜到那约她的人是谁。

“那人是不是在追你?”

突然,米朵眯了眯眸子看着人。

苏棠一愣,随即立即摆摆手大笑。

“你别开玩笑了。”

沈逸清追她,怎么可能。

“发生点事,陪他玩一趟,算是赔罪。”

米朵沉默看了她两眼,不说话,手里动作却不停,两人还在推推拉拉,沈逸清的消息又过来,说人已经到了楼下,像是催促的意思。

苏棠一咬牙,拧不过米朵,干脆将两件一起塞进了包里,混乱一拉,转身走了。

人到车前,沈逸清敏锐的注意到她脸上似有若无的一抹红晕,以为是怕他等急了跑出来累的,没太在意。

苏棠打开车门,看见沈逸清就一愣。

他今天穿得十分正式,地道的西装三件套,领带是当初借给她当腰带那根,模样正经极了,比两人第一次在台球厅遇见还正经。

突然想起米朵那无端猜测的话,苏棠脸有些热,低下头去不敢看人,像是心虚。

沈逸清喜欢她的反应,故意打趣。

“怎么,不好看吗?”紧接着,“我出门前特意挑的。”

说完扭头在后视镜照了照。

苏棠脸更加红。

她该怎么解释,她和秦诗那段露骨的聊天,似乎无论怎么说都只会越描越黑,反而暧昧。

她自觉地压住解释的念头,抬脚上了副驾驶室。

“好看。”

不敢看他,只好假装整理自己放在怀里的包。

沈逸清暗自瞧着人。

又在害羞。

几不可闻的勾勾唇,没再说话。

终点在京北郊外的一座庄园。

到了目的地苏棠才发现,原来今天是陆屿的生日。

在场的人,除了齐颂恩和时越没来,苏棠认识的只有陈牧寒和她妹妹宋清烟。

双方不久前的牌局上见过,并不表现出惊讶。

倒是有个人,苏棠也没见过,她下车还没转身,对方就迎上来,亲密的拍她的肩,惊喜的叫她‘筝儿!’。

那声音稍纵即逝,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因为当她回过身来时那人表情立马就焉了。

沈逸清下车,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对对方认错人这件事非常不满。

男人看了看两人,呆站在原地,似乎还没从这件迷糊事件里回过神来。

沈逸清眼神冷冷看着人。

“酒还没喝,你倒先醉。”他紧盯着他,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棠在里面看到了一丝警告,“下次开口前,先把人看清再说话,免得闹笑话。”

那男人愣了下,缓了缓神才尴尬开口。

“确实有些昏,对不住。”

下一秒转身走了,可除了歉意,离开时苏棠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吃饭的包间是陆屿亲自选的,装潢颇为写意,看得出庄园主人为了布置花费了大心思,他口味随了他那南方的爹,上桌的大部分都是粤菜,摆盘也云深雾绕的意境,但总体的原料也是汤汤水水,又偏甜偏腻,苏棠爱好吃辣,有些不习惯,只面前有道白切鸡还算对胃口,下意识就一直夹。

眼看转到别的菜她就不动手,沈逸清干脆抬手将玻璃转盘转回来,把白切鸡硬生生停在她面前。

因他这动作,一桌人接下来眼观鼻鼻观心,谁都没有再去转一下桌子,只不动神色的观察他身边的女人。

第一次见沈逸清在这种场合带女人出来,大家都像见了新鲜事。

饭后转场一群人涌去负一楼。

特意清了场,今天除了陆屿的客人没有外人。

这一层全是娱乐设施,除了一片露天泳池,一旁还有休息区,娱乐区,甚至还有美食区。

陆屿早换了衣服出来,从一开始身边就围了一群水泄不通的美女,还有一圈好友,酒池肉林,人欢马叫,一群人咋咋呼呼的在泳池边玩跳水游戏,还有的拿着水枪相互滋,玩得不亦乐乎。

沈逸清和苏棠下楼来,老远就被陆屿恶作剧一样泼了一身水。

他无奈的转头对着女人笑。

“看吧,我让你多带件备穿的衣服是对的。”

他抬眼扫了一圈才发现更衣室,看了眼苏棠身前湿掉的衬衣,下意识牵着人往那边带。

手冷不丁被温暖的大掌包围,苏棠愣了两秒才发现,他们现在的动作实在是暧昧,好像一对谈恋爱的情侣。

灯光下,两道交叠的影子投在地上,不分你我。

脸没来由的发烫,她不露声色的低下头,只一味的跟随他的脚步。

男女更衣室并不分开,每个隔间都有单独的挡板隔成一个小房间。

苏棠将手里的袋子推进储物柜,从里面摸出那套红色格子泳衣。

那纸袋就是买衣服时柜台附送的袋子,口子大敞开着,沈逸清无意冒犯,却一眼就瞧见了里面还剩的那套衣服。

转眼女人已经拿着衣服进隔间了,他的视线依然久久没有离开。

薄薄的两片布料,泛着丝绸的光泽。

无端的,他想起棋室那天她穿那件腰身镂空的绿裙子,外套下欲遮未遮的两侧皮肤,白的发腻,跟这衣服一个样,勾人,很想让人顺着那处探寻。

夜思。

梦想。

沈逸清的指尖发烫,明明什么也没有,轻轻一捻,仿佛有腻感。

他不着痕迹的挪开眼。

好一会儿,女人才从里面走出来。

分体式的红格子泳衣,上衣是吊带,斜斜的装饰着一个大蝴蝶结,所有该遮的都遮了,下半身的裙子波浪式的修饰,长过腿根,一点不该看的都没有。

很俏皮也很保守的衣服,凸显了身材的同时也显瘦,但颜色不太衬她的肤色。

他将眼神重新锁定那个储物柜,说的话让苏棠脸色泛潮。

“白色更衬你。”

沈逸清看着她笑,态度十分认真。

“为什么不穿白色那套。”

这话米朵也说过。

一想到他看到那套泳衣的款式,苏棠脸上就忍不住开始升温。

“那套.....是朋友硬塞的,不太合适。”

她委婉的表达了不想穿的意思,希望男人能懂。

面前的人噙着笑看她,也不说话,那模样不知为何,苏棠觉得有些痞坏,盯得她不好意思,蓦的,她偏过头,不再和他对视。

沈逸清扫了眼红透的耳垂,忽而又浮现对方上车前那一抹红晕,现在看来十分可疑,想起那白色泳衣,许是被她室友捉弄了,害羞的样子十分有趣。

他勾着唇没说话,转过身进了一旁的更衣间。

苏棠坐在更衣室外间的座椅上等他,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泳池,男男女女都穿着清凉,暧昧的打作一团。

陆屿身边围着几个男人,其中有一个是刚把她认错那人。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开了个什么玩笑,陆屿的手忽然伸向身旁的女伴,忽的一下捏在一团浑/圆上。

“是真的!”

陆屿转头冲好友大笑。

这个过分的玩笑并没有惹怒那女人,她只是抬手娇俏的打了一下陆屿的肩膀当做惩罚。

苏棠尴尬的收回视线。

她身材极好,平时穿着朴素,很难显眼,今天这套泳装虽然保守,但毕竟是泳装,她身上的所有女性优势完全暴露无遗,沈逸清虽一向绅士有礼,从没有什么逾矩行为,但想着接下来穿着这身衣服和他相处,心里难免有些扭捏,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般别扭。

她心里不自在,坐在椅子上总有小动作,时不时就调调肩带,扯扯裙边。

沈逸清推开更衣室的门就顺着她视线瞧见了泳池边这一幕,许是她有些忌惮那玩笑,连坐着背都有些弓,动作越来越拘谨,不再像刚才在他面前那么自在。

苏棠听到脚步声,转过头。

沈逸清并没有像泳池边那些男人一样穿条沙滩裤或直接裸着上身,苏棠有些意外。

他换上了一条系带宽松灰长裤,上半身是松松泛泛的白色T恤,简简单单又清爽随性的打扮,与平时严肃板正的样子相差甚远,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甚至有点居家的味道,并且看样子也不准备下水。

苏棠有些好奇。

“你穿这个?”

沈逸清看着她笑,语气耐人寻味。

“怎么、不行吗?”

这语气,不免让苏棠想起他当初看到自己和秦诗的对话和那些裸露的男模照片,以为她在期待什么,赶紧解释。

“没。”

太慌张,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沈逸清盯着人,又是那种令苏棠感到心慌又暧昧的眼神,专注的审视像要把人看穿个洞。

“你.....是不是在期待着什么?”

‘唰’的一下,苏棠的脸直接爆红。

“没!我才没有。”

躲他似的,说完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男人重重的闷笑声。

苏棠耳热又恼,他为什么老是喜欢这么逗她,这件事是不是就翻不了篇了!

两人并肩走出更衣室,沈逸清远远看了眼泳池里吵闹的人群,并没有过去的意思,岸边的娱乐区有供人娱乐的桌游,他看了一眼突然来了兴趣。

桌面足球。

这东西苏棠没有玩过,也不懂规则,她看了一眼沈逸清,有些求助的意思。

收到求救信号,男人低笑一声,慢慢的靠近她,却是从身后围过来,贴着她身后站。

下一秒,带着温度的手掌就覆上来,拉住她的手,一如教她打台球那天。

“这个不比台球,没那么复杂”

男人虚虚的圈着她,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慢慢响起,既温柔又耐心十足,像是有一种牵引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

“看到那个小球没,你只用转动边缘的球杆,操作上面的小人踢中它,保证进球就行,没什么技巧,就是要眼快手快。”

他捉住她的手,手拿把掐的示范一遍。

“瞄准目标,然后........”他突然顿一下,偏头看苏棠,逐字“一—击—即—中。”

那表情似乎不太像是在说球,而是其他什么似是而非的东西。

或许是这里面空调开得足,苏棠穿着清凉,却觉得脸颊在发烫。

脑中混混沌沌浆糊似的,似懂非懂不受控的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出来。

“懂了?”沈逸清笑看着人。

苏棠嗯了一声。

“你确定?”

男人总是用那种专注认真的眼神看她,像用情至深的眸。

“待会可要认真,再小的比赛也有赌注的,输了可别用不会当借口耍赖。”

耍赖?

她才不会。

但是赌注....

苏棠一愣,不免想到他和她下围棋那天。

她紧盯桌面,手里紧捏着把手,如临大敌。

不过,沈逸清这次提出的赌注倒很简单很明白。

他说。

输的人要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

三局两胜,不出意外的不出意外,苏棠最后当然是输的那一个。

沈逸清笑吟吟的站在对面,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慢慢露出獠牙。

苏棠看着他,心里一阵紧张。

男人目光沉沉,四平八稳的模样,生等她煎熬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

远处有吵闹的人声,他的声音却还是那样清晰的传入了苏棠的耳里。

“你有过几个前男友?”

没由来,苏棠心脏漏了一拍。

.....

泳池趴过后晚上是沉闷的牌局,苏棠不怎么会玩,只坐在沈逸清身边看,看也看不太懂,后面熬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椅背睡着了。

第二天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是一愣。

房间空荡荡,身旁是冰的,这张可以容纳两三人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人。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有她装衣服的袋子,两件泳衣和陆屿浇湿的那套衣服都在里面,她连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睡下的都不知道。

她怔怔的坐在床上愣神,像一个待嫁的新娘般手足无措,突然门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沈逸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问她醒了没有。

苏棠心跳猛一下快了些,忙起来。

门打开,相较她的慌乱,对方倒是姿态悠闲,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对她笑。

“给你发消息你没回,但是没办法,今天还有行程,不然就容你多睡会了。”

苏棠拿起手机,里面果然有几条他发来的消息。

似乎是怕打扰她睡觉,即便问了好几回,也没有打电话催促。

在过来敲门之前,她猜他应该是耐着性子等了很久。

苏棠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什么,问他。

“昨晚.....”

沈逸清笑,很直白。

“我抱你回来的。”

他上下打量她一阵,打趣。

“放心,不重,没累着。”

后面这句有些暧昧,苏棠紧咬着唇脸发热,躲他一样,侧身进了洗漱间。

昨天乱七八糟的人散了不少,到了马场的时候陆屿已经在那里了。

他身下骑着一匹黑马,毛色发亮,苏棠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只觉得那马看起来就和一般的不一样。

陆屿看见两人进来,在马背上微微弯下身拍了拍马脖子,偏头问沈逸清,语气有些炫耀。

“怎么样!昨儿才提来的,七岁半的FEI 120级别荷兰温血,三蹄踏雪,176的肩高,配我还成吧!”

沈逸清看了他一眼,有赞赏,但更多的是担忧。

“调教好没,还没熟悉,也不怕掀了你。”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这话,那马的后蹄跃跃欲试的在原地踩踏起来,有些狂躁。

陆屿估计有一米八六的身高,上马后比例完美,他嘴里说那些话苏棠没听懂几句,倒是那句三蹄踏雪懂了些,她低头,马的三只足色都是白色,只有一只是黑的。

陆屿在马背上神气十足。

“我一个有教练证的人还怕它一个畜·生颠儿了我!”

沈逸清偏头冲苏棠宠溺的笑。

“你们陆总驯马有一手,你要不要看看热闹。”

苏棠没瞧过,当下来了兴趣,好奇的盯着陆屿,有些试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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