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苏中反扫荡,因早绘制有详细地图,粟裕与敌周旋几月从未遇险

晚上回忆这百年 2025-03-31 12:42:44

秦叔瑾,1917年出生,江苏泰兴曲霞人,1940年3月入伍,1942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0年7月。苏北郭村战斗胜利之后,秦叔瑾调到陈毅、粟裕任正副指挥的苏北指挥部,突击翻印苏北地形图。粟裕经常到测绘班了解绘图进展情况。秦叔瑾就感到他很重视地图,而且深入基层平易近人。但秦叔瑾真正了解地图和测绘工作的重要性,还是跟随粟裕多年后,在战争中逐步认识的。   

抗日战争时期,日伪军、国民党军和我军三方都是使用国民党绘制的五万分之一地图。但我军要得到一张五万分之一地图是很不容易的,作战指挥时,主要依靠战斗中缴获的地图。

但这些地图有的误差很大,有的地形标注不准确,还有的是空白。所以,粟裕指挥部队,每到一地都要首先派参谋、测绘人员进行调查和实地补测修正,然后翻印出来供部队使用。   

“皖南事变”后,新四军重组七个师,粟裕任一师(兼苏中军区)师长兼政委,开创苏中抗日根据地,他经常率师直机关在海安、东台以东,以三仓河为中心地区活动。

他料到这里将要与敌展开长期争夺斗争,必须熟悉并充分利用当地的地理条件。机关刚到唐家洋(海安以东),他就要测绘人员调查地形。大家了解到有些垦牧公司在沿海开垦后,地形有了变化,于是就给他汇报。他一听,立即指示抓紧时间调测。

因为缺乏测绘仪器,时间和条件也不允许测绘人员详测,只能凭指北针、讲义夹,靠调查、步测来完成。粟裕要求将东台、海安以东到海边的地图放大一倍,图上要具体标明各村庄之间的距离,每个村庄的草房、瓦房数,河流宽窄深浅,哪些地区隐蔽,哪些地区开阔,哪些地段低易积水,并要求大家熟悉路线,尽量做到夜行军能不找向导自己走。   

秦叔瑾等测绘人员用了两个月时间,把调测的材料制成二万五千分之一地图,刻钢板油印后分发给部队使用。这样,部队手中就有一份日伪军所没有的详尽地图。

这份地图绘制好以后,1941年8月,日寇全面对我苏中根据地“扫荡”,苏中抗日战争进入了最艰苦阶段。粟裕安排好后方机关,命令主力的大部跳到“扫荡”圈外,伺机打击敌人,自己只带一部电台、一个加强排,约四五十人,在敌“扫荡”区与敌人穿插兜圈子。这时,这份地图就起了作用。   

粟裕首长率领轻便指挥机构,采取黄昏休息,半夜行军,拂晓宿营封锁消息的办法,让敌人无法察觉我指挥机构的行踪。日伪军分进合击,他就率队就插到敌据点附近;敌缩回据点,队伍又回到根据地。如此与敌人反复周旋了几个月,从未遭敌袭击。

粟裕使用这份地图与敌人周旋时,还不断考察修正。一次,大家住进一个名叫周家仓的小村,他发现图上标记少一座瓦房,立即找秦叔瑾查问并作了修正。

还有一次夜行军,秦叔瑾带错了一段路,又回头重走,延误了时间,他很严肃地说:“怎么搞的?”因为与敌穿插作战中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时间上的误差。

就这样在反“扫荡”中,他亲自修正图上的误差,也纠正了测绘人员工作上的差错。经过这段艰苦的对敌斗争,他那严谨、细致、认真的工作作风,深刻感染了周边每一个战士,言传身教中促使测绘人员更精益求精地测绘地图。   

随着战争形势的发展,仗越打越大,部队越来越多,战场也越来越广。部队的测绘队伍也随之发展起来。测绘人员由开始一人到数人,由数人发展到十余人、百余人。这些测绘人员又逐步培养成各类参谋人员,分布到野战军各纵队、各师工作。粟裕从作战需要出发,培养了大批测绘、参谋人员。

粟裕对地图是非常精通的,而且计算得非常认真,考虑作战计划、方案均在地图上反复测算。因此,他对许多村庄、地名、河流、桥梁、水田、旱地、高山、森林都摸得非常熟,善于把军队的作战行动安排得特别严密。

他对战前部署准备工作认真、细致、谨慎,定下决心时,又非常迅速、果断、大胆。秦叔瑾跟他在敌伪军据点林立的苏中地区三年多,敌人多少次的“扫荡”和“清乡”,他带轻便指挥机构与敌人周旋,有时距敌人只一、二里路往返穿插,从未遭敌袭击。

1943年夏天,秦叔瑾跟他由三仓河地区越过通榆公路、串场河,穿过兴化水网地区,渡运河过邵泊湖,到淮南新四军军部汇报研究工作,通过多少封锁线,都未被敌人发觉。

1944年冬天,他率一师机关及部队数千人由淮宝地区渡运河,经淮南渡长江,从下蜀、龙潭之间通过京沪铁路,挺进天目山地区,在铁路两侧的敌占区穿行二三十公里,轻松通过。

这些令人难以想象的顺利,是与粟司令细察秋毫、熟悉地形、正确判断、运用适当的指挥才能分不开的。一个军事指挥员,在敌情异常严重、战斗极为频繁的情况下,多少个春秋不失误,确实是很不容易办到。

秦叔瑾他们这些参谋人员普遍有这样一个感觉,就是跟随粟司令员行动、打仗有安全感,心里踏实有把握。   

粟裕用图还有一个特点,他不仅看当面五万分之一地图,而且要看友邻部队地区的二十万分之一图,还有更大范围的五十万分之一图和全国一百万分之一地图。也就是说他不仅是考虑当面的战役、战斗,还要从战略全局考虑问题。所以他总是把战役的局部和战略的全局结合得很好。

在解放战争初期,中央军委曾设想在南线敌军大举进攻时,我太行、山东野战军采取外线出击方针。陈毅率山东野战军进入淮北后,令华中野战军进入淮南,攻击津浦线浦蚌段,以资配合。

粟裕从当时敌我力量对比情况出发,认为到津浦线上去啃骨头,还不如在苏中运动歼敌有生力量更好。他提出华中野战军在苏中地区歼敌的意见,得到军委和毛泽东同志的支持和批准。在一个半月内,连续打了七仗,这就是著名的七战七捷,以三万人的兵力歼敌五万余人,得到军委通报表扬,要各区仿效。   

1948年初,中央军委为了进一步把战争引向敌后方,曾考虑要粟裕同志率一、四、六纵队渡江插入皖、赣数省,执行宽大机动作战任务,以吸引敌人回防江南,便于转变中原战局。

粟裕立即要参谋处组织参谋、测绘人员在平汉路的漯河、临颍突击翻印鄂、湘两省五万分之一地图,筹划渡江方案。同时,他从战略全局出发,提出了自己的主张,认为三个纵队渡江后,不但难以调动中原敌人的四个主力军(师)回防江南,反而会使我军兵力分散,不利于在中原战场打大歼灭战。

他建议三个纵队暂不过江,集中中原、鄂豫陕、华东三个战略区兵力,统一调遣指挥,在中原大量歼敌。这一意见得到军委批准。

接着陈毅调中原军区工作,粟裕任华东野战军代司令、代政委,成功地组织指挥了豫东战役、济南战役,并提出进行淮海战役的建议,参与组织指挥了淮海战役这一伟大的战略决战,终于实现了将敌主力歼灭于长江以北的战略决策。他的指挥才能得到了高度的发挥。

抗日战争中,在苏中反“扫荡”、反“清乡”的艰苦岁月,秦叔瑾他们这些参谋跟粟裕在敌群中穿插迂回,大家打地铺睡在一起,无话不谈,亲密无间。在战斗中,粟裕只关心整体和他人,不顾自己的安危。

有一次,大家拂晓前到达周家洋(李堡以北),刚躺下休息不久,外出买菜的炊事员就气喘嘘嘘地回来报告:南面一里路赵家墩子到了日寇,还放了信号枪,哨兵亦有发现。

粟裕决心向北转移,命令大家赶快起床。这天作战参谋周蔚昌、侦察参谋严振恒因另有任务不在,粟裕要秦叔瑾带电台及一个班到新街等他,他带两个班掩护大家。秦叔瑾犹豫了一下,考虑应由自己负责掩护,让粟司令员带电台先走。

但粟裕知道秦叔瑾一向担任书记、测绘工作,缺乏战斗经验,催促他快走。秦叔瑾后来回想此事,犹感内疚,同时也感慨粟司令员是何等体贴部属。   

战争年代,上下级关系非常融洽。粟裕对同志们关心、体贴,同志们也更加爱护和尊重他。每每看到粟司令整天扑在地图上琢磨打仗,秦叔瑾总是利用一切机会把各种比例尺的地图拼接得很好,用薄绸裱起来为他挂在墙壁上。

每到一地,秦叔瑾第一件事就是替他挂好地图,他边看边帮秦叔瑾挂。遇上吃饭时间,他都一定叫警卫员打两个人的饭和他在一起吃,边吃边研究地图。

天目山地区因山区地形复杂,为了让粟司令看地图省力,秦叔瑾就连夜把黑白五万分之一图标上彩色,使山地等高线、平原、湖泊、河流、丛林一目了然。解放战争时期,秦叔瑾也交代测绘股的同志把小比例尺图标上彩色。

粟裕知道工作量太大,要参谋们少标几张,照顾大家的休息。虽然战斗频繁,生活艰苦,但粟裕的民主与平易近人的作风却使大家的心情非常愉快。   

秦叔瑾担任华东野战军作战参谋时,分管作战部署,能有机会参加前委的作战会议,负责草拟作战命令、作战方案和作战计划,与野战军首长接触较多。

他亲眼见到粟裕在每次战役意图形成前后,总是天天在地图上反复测算考虑。每次作战会议上,他的总结发言,对敌情的判断、战局的估量和各部任务的区分,准确、精辟、周密、严谨。

当战役发起之后,他细察战场动态,通宵不离作战室,总要到拂晓才到作战室旁的小床上休息一下。如有情况向他请示时,大家到他床边轻喊一声“粟司令”,他就立即坐起来听取汇报,作出指示或亲自处理。他的这种忘的精神,让跟随他的同志十分感动、十分钦佩。   

全国胜利后,粟裕到总参谋部担任领导工作,仍是夜以继日孜孜不倦。长期的劳累使他过早失去了健康,晚年患有心肌梗塞、癌症等重病,但仍坚持工作,鞠躬尽瘁。

秦叔瑾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一直跟随粟裕将军,参加过鲁南战役、莱芜战役、孟良崮战役、沙土集战役、苏中战役、豫东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和渡江战役,从一名测绘员开始,相继担任测绘参谋、作战参谋、作战股长。

他给粟裕将绘图达十年之久,这十年恰恰是我军从游击战转到大规模运动战的十年,也是粟裕将军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立下丰功伟业的十年。秦叔瑾是这一历程的目击者,也因此受益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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