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陈大山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陈大山，是安徽省太和县双庙乡的一个普通农民。说起我这个名字啊，那可是我爹抱着“顶天立地”的期望给我起的。可惜啊，这个名字跟我的命运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我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别说顶天立地了，连个媳妇都没讨上。

1993年那年，我28岁。在我们村里，这个年纪还打光棍的男人，那真是凤毛麟角。我爹常说：“大山啊，你这个木头疙瘩，连个媳妇都找不着，你说你咋这么实在呢？”

唉，说起来都是泪啊。我们村里的光棍就那么几个，除了我，还有王老二、张麻子。每到收工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凑一块儿，买上二两地瓜烧，配上几颗花生米，躲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吹牛。

王老二最爱吹牛，每次喝了酒，准要说他年轻时候是怎么跟城里姑娘谈对象，后来又是怎么被人家甩了。张麻子就在一旁笑他：“就你这个样儿，城里姑娘能看上你？你脸上的麻子都比我的多！”

其实我们几个，都是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主。村里人见了我们，都摇头叹气：“这几个，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喽！”

我家在村子西头，隔壁住着李家。李家有个闺女叫小楠，今年12岁，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她爹是个木匠，整天在外头给人做家具，挣点辛苦钱。她娘身子骨不好，一年到头都在吃药。

那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我正在自家的菜园子里除草。忽然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救命啊！救命啊！小楠掉井里了！”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就懵了。这声音是李婶子的，她正在院子里拼命地喊。我扔下锄头就往李家跑，到了才知道，原来是小楠去后院的老井边玩，不小心掉了下去。

这口老井有七八米深，已经很多年不用了。我赶紧往井里看，就见小楠在井底，双手死死抓着井壁上的一块突出的石头，浑身都在发抖。井水都浸到她的胸口了，她哇哇地哭着：“救命啊，陈叔叔救救我！”

当时我也顾不得多想，就喊了声：“小楠别怕，叔叔这就下去救你！”

李婶子拦住我：“大山啊，这井太深了，你可别。。。”

我推开李婶子，找来一根结实的绳子，一头系在院子里的大树上，一头绕在自己腰上。这时候，村里的人也都围过来了。

“大山，你别轻举妄动啊！”

“这井太危险了！”

“要不等消防来吧？”

我哪管得了这么多，拽了拽绳子，就往井里下去。这口老井确实很深，井壁上长满了青苔，又湿又滑。我一点一点往下挪，心里直打鼓：可千万别出事啊！

下到一半的时候，我的脚在井壁上一滑，整个人就悬在了空中。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调整姿势，继续往下爬。

终于到了井底，水已经漫到我的腰间。我一把抱住小楠：“别怕，叔叔来了！”

小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叔叔，我。。。我好害怕。。。”

我把小楠背在背上，对着上面喊：“拉绳子！快拉绳子！”

上面的人开始拉绳子，我和小楠慢慢往上升。眼看就要到井口了，突然“啪”的一声，绳子断了！

我和小楠又掉了下去，我下意识地用身子护住小楠，结果重重地撞在了井壁上。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左腿好像断了，疼得我直冒冷汗。

但是我不能放弃，我咬着牙，用还能动的右腿蹬着井壁，左手抱着小楠，右手抓着突出的石头，一点一点往上爬。

这过程简直就是煎熬，每动一下，左腿就钻心地疼。但是我不能停，我知道，如果我停下来，我和小楠就都完了。

终于，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我们被拉了上来。我实在撑不住了，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县医院了。医生说我的左腿骨折了，还伤到了神经，以后可能会落下残疾。

李家两口子守在病床前，看到我醒了，李婶子就哭了：“大山啊，要不是你，我们家小楠就没命了！这恩情，我们一辈子都还不完啊！”

我摆摆手：“李婶子，这算啥恩情？都是一个村的，遇到这事，谁能不管啊？”

李叔也红着眼圈：“大山，你的医药费，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

我知道李家的情况，就说：“李叔，你别这么说。我这点伤不要紧，能救回小楠就好。”

小楠站在床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陈叔叔，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笑了笑：“傻丫头，你好好读书就是对叔叔最好的报答了。”

那时候，谁也没想到，这句话会在十五年后，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住院的日子很难熬。每天都是钻心的疼，我咬着牙忍着。最难受的不是疼痛，而是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拄着拐杖过日子，心里就跟刀割似的。

小楠经常来医院看我，每次来都给我带点水果，有时候是几个橘子，有时候是两个苹果。她说这是用她的零花钱买的，我心里暖暖的。

出院后，我的左腿果然不太利索了，走路一瘸一拐的。村里人看到我，都叹气：“唉，这么好的后生，就这么毁了！”

我自己也知道，这条腿算是废了。干不了重活不说，就连找媳妇也更难了。在农村，男人腿脚不利索，那可是大问题。

没过多久，李家就搬走了。听说是去了城里，李叔在那边找到了个做家具的活儿。临走那天，小楠抱着我的腿哭：“陈叔叔，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摸摸她的头：“去吧，好好读书。”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就像那口老井一样，又深又暗。我靠着修理农具为生，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但是勉强够自己花销。村里人都说我可怜，但是我觉得，能活着就是好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也习惯了拄着拐杖的生活。村里的年轻人渐渐都出去打工了，留下我们这些“残羽断翅”的，守着一亩三分地，过着清贫的日子。

人啊，真是奇怪。你越是想摆脱什么，它就越是缠着你不放。我这条断腿，就像是命运跟我开的一个玩笑，让我永远记住那个惊心动魄的下午。

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期间，我看着村里的光棍一个个成了家，就剩下我还是一个人。我爹娘为我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可是，谁愿意嫁给一个瘸子呢？

直到2008年的那个春天，一切都改变了。

那天下着小雨，我正在家里收拾农具。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抬头一看，就愣住了——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穿着时髦的套装，手里还拿着把黑伞。

“请问，是陈大山陈叔叔吗？”她轻声问道。

我一时没认出来：“你是。。。”

“陈叔叔，我是小楠啊！李小楠！”

我这才仔细看她的脸，还真是！当年那个小丫头，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小楠？真的是你啊！快进来坐！”我连忙招呼她。

小楠走进屋来，四处打量着：“陈叔叔，这么多年，这屋子一点都没变。”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个人住，随便收拾收拾就行了。”

小楠的眼眶突然红了：“陈叔叔，这些年，我一直记着你的救命之恩。我现在是市里医院的医生了，专门学的骨科。”

我有点惊讶：“你当医生了？真好啊！”

“陈叔叔，我是专门来报恩的。我要给你治腿！”

我愣住了：“治腿？这都多少年了，还能治吗？”

“可以的！医学这么发达，只要做手术，配合康复训练，你的腿一定能好起来的！”小楠说得斩钉截铁。

我摆摆手：“算了吧，我这条老腿都习惯了。再说，手术要花不少钱吧？”

“钱的事你不用管，这是我应该做的！”小楠固执地说，“陈叔叔，当年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学医，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治好你的腿！”

看着小楠坚定的眼神，我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这个当年的小丫头，现在已经长大成人，还成了一名医生。而我，却还是那个瘸着腿的老光棍。

经不住小楠的坚持，我最终答应了去市里的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显示，我的腿骨当年接得不够好，加上神经受损，所以才会一直瘸着。但是通过手术，是有希望恢复的。

小楠给我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还专门请了最好的专家。手术很成功，但是康复的过程特别痛苦。每次做康复训练的时候，我疼得直冒冷汗，可是小楠总是在旁边鼓励我：“陈叔叔，坚持住！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在医院的日子里，我发现小楠有着惊人的医术天赋。她不仅技术好，对病人也特别有耐心。每次查房，她都会细心地询问病人的情况，给他们鼓励和安慰。

有一天，小楠突然对我说：“陈叔叔，我觉得你也很适合学医。”

我愣住了：“我？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学什么医啊？”

“年纪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有心。”小楠认真地说，“我看你帮其他病人的时候，特别细心，而且很有同理心。这些都是做医生最重要的品质。”

就这样，在康复的同时，小楠开始教我一些基础的医学知识。说来也怪，我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农民，居然对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天除了康复训练，我就是看医学书籍，学习医学知识。

半年后，我的腿终于基本康复了。虽然还是有点跛，但已经不用拄拐杖了。这天，小楠的父母来医院看我。

李叔还是老样子，只是头发白了不少。李婶子的身体看起来好多了。他们看到我能走路了，都很高兴。

“大山啊，这些年，我们一直记着你的恩情。”李婶子红着眼圈说，“小楠从小就说，长大了要当医生，要治好你的腿。我们当时还不信，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李叔也说：“大山，你救了我们的女儿，现在我们的女儿又救了你。这就是缘分啊！”

听到“缘分”这个词，我心里突然一动。这些日子以来，我总觉得小楠对我的态度，似乎不只是报恩那么简单。

果然，当天晚上，小楠来找我谈心。

“陈叔叔，其实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小楠低着头说，“当年你救我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报答你。

后来我去学医，就是为了能治好你的腿。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早就不仅仅是感激了。。。”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我看着长大的丫头，居然对我。。。

“小楠，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我已经是个老光棍了，配不上你。。。”

“陈叔叔，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不顾危险救我的英雄！”小楠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这些年，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我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的心意。”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说实话，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对小楠也产生了一些特别的感情。可是，我们差了这么多岁，而且我只是个农村的瘸子。。。

“陈叔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楠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年龄不是问题，身份也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我们的心在一起。”

看着小楠坚定的眼神，我突然想起了当年在井底的那一刻。那时的小楠，也是用这样信任的眼神看着我。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李叔和李婶子走了进来。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女儿的心意，也完全支持我们在一起。

“大山啊，这些年，我们看着小楠长大，也看着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说实话，我们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李婶子拉着我的手说。

李叔也说：“大山，你就别推辞了。这就是缘分啊！你救了小楠的命，小楠治好了你的腿，你们在一起，那是天注定的事！”

就这样，我和小楠的感情，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慢慢升温。我考取了执业医师资格证，在村里开了个小诊所。小楠每个周末都会来帮忙，我们一起为乡亲们看病。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自卑的瘸子了。我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有了爱我的人。每次看到小楠穿着白大褂在诊所里忙碌的样子，我就觉得，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报恩方式吧。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每一份真挚的感情，都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是不是每一段姻缘，都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

那口老井，现在已经被填平了。但是它见证了我们的故事，也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或许，这就是生活给我们最好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