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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
正文:
刘爱青蹲在茅厕后的土沟边,手指死死抠住沟沿的青苔。晨雾裹着粪肥的酸腐气钻进鼻腔,她干呕了几声,却只吐出几口发苦的胆汁。
三月的雨丝像绣花针,密密匝匝扎在蓝布衫上。她盯着沟底那滩混着血丝的秽物,小腹突然抽痛起来。
前日去乡卫生所开的黄体酮针剂还藏在樟木箱底,玻璃药瓶硌着叠整齐的婴孩襁褓——那是给晓燕晓敏准备的,如今又要多缝一件。
"青啊,磨蹭啥呢?"婆婆马金莲的破锣嗓惊起竹篱边的芦花鸡。
刘爱青慌忙抓起把稻草盖住污渍,裤腰松紧带勒得孕吐泛酸的腰腹生疼。晓敏的奶渍还沾在衣襟,此刻倒成了最好的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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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八仙桌上,玉米糊糊结着灰白的膜。苏富阳蹲在门槛上扒饭,铝勺刮搪瓷碗的声响像钝刀刮骨。
刘爱青刚端起碗,就看见丈夫后脖颈暴起的青筋——那里新添了道血痂,是昨夜醉酒撞上门框的。
"下月初八爹做寿,你记得把后院的猪崽捆了。"马金莲往咸菜坛子里扔了把粗盐,盐粒落进卤水的滋啦声里,她浑浊的眼珠子斜过来,"成天病恹恹的,不会是怀上了吧?"
瓷勺"当啷"砸在碗底。苏富阳的背影僵成块生铁,指节捏得碗沿咯咯响。
刘爱青的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喉头泛起的酸苦里混着铁锈味——她竟把自己的舌尖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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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初临时分,杜娇连正在晒谷场收簸箕。晚风卷着油菜花香,却卷不走祠堂墙根下几个婆子的窃语:"听说了没?苏会计家媳妇又揣上了......""作孽哟,富阳开春就去了镇粮站......"
竹簸箕"咣当"摔在青石板上,金黄的稻谷泼溅成一片散星。杜娇连望着黏在裙摆的谷粒,忽然想起新婚那年,苏建春也是这样把定亲的糯米洒了她一身。
夕阳把晾衣绳上尿布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道道勒进肉里的符咒。
村东头老槐树的虬枝探进卫生院后窗时,刘爱青正盯着白瓷盘里的针管发呆。王大夫摘了听诊器,皱纹里嵌着怜悯:"胎儿快三个月了,你甲胎蛋白数值不对......"
诊室门突然被撞开。苏建春的解放鞋底沾着塘泥,袖口还别着记工分的蓝钢笔。他喘着粗气,目光落在刘爱青攥皱的化验单上,瞳孔猛地收缩——那上面潦草的红字像判决书,写着孕周:12周+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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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惊雷炸响,春雨噼里啪啦砸在油毡屋顶。刘爱青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雷声在诊室里横冲直撞。
她想起开春那个雪夜,苏建春的烤烟头在牲口棚的草料堆上烫出的黑洞,如今终于烧穿天。
刘爱青的笑声在寂静的诊室里回荡,苏建春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王大夫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了诊室,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爱青,这……这可怎么办?”苏建春声音颤抖,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
刘爱青止住笑,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冷冷地说:“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这都是命!”
苏建春急得在原地打转:“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咱们都没法在村里待了。”
刘爱青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和愤怒:“苏建春,你怕了?当初你怎么就不怕?”
此时,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苏建春咬了咬牙:“爱青,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一定不会让你受苦。”
刘爱青冷笑一声:“解决?你能怎么解决?苏富阳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我打死。”
正说着,诊室的门被敲响,原来是苏建春的媳妇找了过来。
“建春,你咋在这儿?”她狐疑地看着两人。
苏建春慌张地掩饰:“这不是,爱青身子不舒服,我刚好碰上,来看看。”
他媳妇将信将疑地走进来,目光在刘爱青身上扫了一圈。
刘爱青低下头,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一时间,诊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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