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炳东
1979年2月17日,广州军区42军126师376团1营2连被选为“突击连”,担任穿插东溪攻克高平的任务,当开路先锋。这个“突击连”是二连干部、战士争取到手的。为了把“突击连”的任务争过来,战士天天跑去连部请战。连长李四保、指导员陈益成也天天往营部跑。全连给上级接连写了三次请战书。
李四保做报告
在部队开会时,连长和指导员又摆出了二连担任“突击连”的有利条件:1977年,二连由于各项工作比较出色,荣立集体三等功。1978年,团里举行年终考核,9个科目,二连7个第一,为全师进行了46次军事技术表演,被军里评为学习“硬骨头六连”(那时的全军先进标兵)的先进连队。上级领导考虑后,决定把“突击连”交给二连。
当部队进攻到越南班念时,越军火力猛烈,拦阻部队前进。二连受命立即攻占班念西北侧的高地。那个高地前面有近千米远的开阔地,部队不顾越军枪林弹雨,火炮轰击,勇往直前。渐渐地,李四保冲到靠前的位置,手里挥动的指挥旗与紧跟着的步话机员让越军注意到了,集中火力疯狂地向他扫射。李四保身前、身边溅起一簇簇泥土、草屑,有大有小。越军用高射机枪打平射,击中部分战士的身体,肢体切断,鲜血喷溅。机警的通信员郭权利见连长危险,拼着全身力气,硬是把李四保按倒在一条小水沟里。
右一为李四保
李四保大喊一声:这是什么时候,还管我!他一跃而起,冒着密集的枪弹又向前冲去。“啪、啪”,李四保感到腰右侧接连震动,像被人打了两拳。低头一看,两颗子弹接连打在他腰带上挂的手枪弹夹上,把皮壳打烂了,弹夹里子弹也打得变了形。他不及多想,继续冲锋。“啪”,李四保觉得小腹一疼,像是有铁棒捅了一下。接着,哗啦,腰带掉地上,又是一颗子弹正中李四保的腰带铁扣,把腰带打断了。李四保顾不得许多,继续冲锋,跑了几步。“啪”,李四保握手枪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朝下一倾,右手小手指,一阵疼痛袭来,一颗子弹打中他的手枪握把,把他右手小指打伤了。
李四保哪里管这点伤,没有停下。跑了几步觉得左大腿一阵麻痛,他朝下一瞄,见一颗子弹插在大腿上,还有半截露在外面。李四保顺手一拔,一声:去你的!扔掉了。弹头一拔,鲜血一下冒涌出来,他顾不得包扎一下,继续向高地冲去。
二连冲锋
全连一鼓作气猛冲,掩护的重机枪、迫击炮不吝弹药全力发射。62式坦克伴随步兵开炮前进,师炮团的“八五”加农炮快速架炮、列放,山头上越军火力点被逐一消灭。李四保他们杀上高地,清除了守敌,胜利完成任务。
战斗结束之后,卫生员给李四保包扎腿上、手上伤口时,发现连长的军装被打穿四个洞,腰部被一颗子弹擦伤。李四保想抽烟时,发现左边口袋里的铁烟盒也被打破了,一颗变形的子弹还躺在里面,烟卷也成了烟末。这好运气引得全连战士羡慕、议论,战士们都说:连长,你真是一个“刀枪不入”的“神人”啊。
其实哪有什么“神人”,战士们是用这样的比喻来称赞自己的连长身先士卒,勇敢无畏的英雄气概。更重要的是李四保给全连官兵做了一个榜样:只要敢于战斗,不怕牺牲,敌人的子弹未必能打倒你。
这一仗,李四保被7颗子弹直接击中,阴差阳错,竟没有造成多大伤害。这在中外军史上都是极其罕见的。
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二连作为“突击连”从突破布局关、奇袭东溪、直插高平、拿下弄压、攻打版瑙、清剿朋哥,转战280公里。其中穿插东溪攻打那兰山垭口时,是全营的任务。二连一排长郭荣乐大胆指挥,机智灵活。在兄弟连队一个排的配合下,完成了全营的任务。
战后,二连被授予“突击英雄连”荣誉称号,李四保、郭荣乐立一等功,被授予“战斗英雄”。李四保后来成长为湘潭军分区司令员。退休后,经常有单位请他讲战斗故事。老英雄自豪地说:“7颗子弹直接打中我,24颗子弹擦边而过,我身上还有两个弹片,上飞机过安检,就有反应,我是7等伤残军人,还有三个东西在北京军事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