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支探戈：一个中年女人的出走与归来》

凌晨三点，周建国又一次被隔壁房间的笑声惊醒。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那裂纹像极了他和刘芳婚姻的裂痕——不知何时出现，却已无法忽视。

"老周，我去跳舞了。"清晨六点，刘芳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周建国数着脚步声，一、二、三...第七步时会有个停顿，那是她在调整舞蹈鞋的松紧。这个习惯，他记了三十年。

广场上的刘芳像是换了个人。当《夜来香》的旋律响起，她的腰肢像柳条般舒展开来。赵大鹏的手搭在她腰间时，周建国分明看见妻子耳根泛起少女般的红晕——这种红，在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那晚都不曾有过。

"建国啊，你媳妇..."邻居老王欲言又止地递来手机。视频里，刘芳和赵大鹏在直播镜头前共饮一杯奶茶，她眼角笑出的皱纹比在家时还要生动。

离婚那天，刘芳取下了婚戒。金属落在大理石台面上"叮"的一声，让周建国想起女儿出生时，产房里那声清脆的婴儿啼哭。都是开始，也都是结束。

半年后的雨夜，门铃响了。监控画面里，刘芳浑身湿透地站着，怀里抱着那双已经开胶的舞蹈鞋。周建国的手指悬在开门键上颤抖，却看见她转身走进雨里——就像当年她穿着红嫁衣，义无反顾地走向他那样决绝。

如今周建国的阳台上，晾着新女友的真丝连衣裙。偶尔在广场遛弯时，他还会看见刘芳独自跳舞的身影。她的探戈依旧优美，只是再没有人能接住她后仰时飘起的白发。

【后记】

婚姻像支双人舞，有人跳着跳着就忘了步调。当音乐停止时才发现，最痛的从来不是放手，而是看着曾经相拥的人，连谢幕都不肯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