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季羡林曾说:“大多数的人来到世上都是凑数的。为了一口吃的,天天奔波操劳,绞尽脑汁各种算计,无非就是让自己的饭碗稍微大一点,其实和飞禽走兽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贡献的话,最大的贡献就是传宗接代,让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些凑数了。”
当我看到这句话,我头脑里立即冒出这一样的问句:我是不是凑数的那一个?做着极其普通的工作,拿着不多不少的工资,过得不咸不淡的生活,不多不少混迹在芸芸众生之间。出现在哪里都成不了别人的风景,也挡不住别人的视线。
这可能就是大多数人的缩影,也是季先生眼中的“凑数”的分子。其实,我并不想“凑数”,也有过远大的理想,和为理想奋斗的冲动。特别是小的时候,看了很多名人的传达和武侠小说之后,内心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天真,期待早一天脱离父母的唠叨、走出那层层叠叠的大山,去拥抱心中向往已久的世界。
然而,在这个“卷”的时代,也许很多人和一样,只能够用来为这个美好时代“凑数”。尽管我们有不屈的渴望,也有不服输的劲头,也有忍过千山万水的耐力,奈何奔赴美好的队伍实在太强大了,慢慢地,我们不得不承认,有的人比我们跑得更快,有的人比我们更聪明,还有的人比我们更幸运。跑着跑着,我们就掉队了,掉得心甘情愿,掉得心服口服,掉得只能默默接受。
每一个人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做一个庸人,但到最后大多数都会默默接受一个现实:我就是一个如同尘埃的平常人。默默挣扎在这个繁华的世界里,默默耕耘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默默维持着自己的悲欢离合,默默地守着朝阳,看着日落。
晚上散步的时候,总发现一大群人挤在公园的一个角落,打牌、下象棋、唱歌、跳舞,吆五喝六,插科打诨,笑骂此起彼伏,粗俗得有点肆无忌惮,但看多了,反而觉得习以为常了。也许这就是生活,平凡人的“凑数”生活,虽然不高雅、不高山流水,却深入人心、浓淡相宜。
作为普通人,既要看清自己,又不能看轻自己。人这一辈子,成不了万人瞩目的玫瑰,成为一朵茉莉,一朵野菊,一朵无名小花也可以。世界可以接纳宏大,也可以容纳微小。你笑着盛开的时候,世界就为你点燃了生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