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大山,今年五十五岁,出生在一个宁静的小山村,位于湖北省的一个偏远乡镇里。
小时候,我家里穷得叮当响,兄弟姐妹多,吃饱饭都成问题。
小学三年级我就辍学了,之后一直在家帮父母干农活。
二十岁的时候,村里介绍了现在的妻子林秀给我,虽然她没什么文化,长相普通,但性格温和,勤快能干。
我们婚后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这辈子,我没什么出息。年轻时,靠着一只锄头和一双手养家糊口。后来,村里开始流行外出打工,我也跟着去了广东,在建筑工地干过,在电子厂打过零工。
钱是挣了一些,但都寄回了家,供孩子上学、家里盖房子如今,我已经回到村里几年了,年纪大了,外出干活没人要,只能在家种地,偶尔帮人做些零工补贴家用。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尤其是这几年,儿子结婚花了一大笔钱,家里欠了债。
女儿嫁到外地,平时很少回来。我和妻子守着老房子,日子清苦却安稳。
可今年春节临近,家里却愁云密布,因为我们连置办年货的钱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我想起了表叔——父亲的表弟,一个在县城里做生意的人。
表叔李长青是个能人,据说年轻时就会做生意,后来发了财,在县城里买了房子。
小时候,他对我还不错,每次回乡下都会带点糖果给我们兄弟姐妹吃。
但这些年,他很少回村里,听说他在县城开了一家店,生意做得挺红火。我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去县城看看他,顺便拜个年。
其实,我心里有私心。我想,或许表叔能帮我们一把,哪怕借点钱过年也好。于是,腊月二十二这天一大早,我穿上唯一像样的棉衣,揣着几块钱车费,步行到镇上坐车,赶往县城。
到了县城,表叔家住在一处老旧的小区里。我敲开门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见是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哟,大山,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我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表叔,快过年了,来给您拜个早年。”
他招呼我进屋,端上热茶,又热情地叫表婶准备饭菜。
我坐在沙发上,显得局促不安,屋子里的摆设看起来比我家阔气多了:大理石茶几、崭新的液晶电视、墙上挂着精致的装饰画。
表叔的两个儿子都没在家,听说一个在外地工作,一个在上大学。
吃饭的时候,表叔问起家里的情况。我叹了口气,简单说了几句,却没提家里欠债的事。表叔点了点头,说:“你们农村人种地也不容易,尤其是这几年,粮价低,投入多,赚不了几个钱。”我听着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
饭后,表叔突然问我:“大山,你今年多大了?”
我愣了一下,回答:“五十五。”
他笑了笑,“你呀,年纪也不算大,再干十年活儿没问题。可你有没有想过,光靠种地和打零工,能看到头吗?”
我低头不语。
他接着说:“农村人最吃亏的是信息闭塞,眼界窄。你知道我当初怎么起家的?就是因为我不安于现状。我出来闯的时候,也是一穷二白,但我肯学,肯动脑子。现在条件比以前好多了,只要愿意学点本事,就能找到门路。”
我抬起头看着他,心里一阵复杂。他的话像一把锤子,敲打着我这些年积攒的自卑和无奈。我忍不住问:“表叔,那像我这样的,还有什么路可走?”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现在农村有很多机会,比如养殖、种植特色作物,或者搞乡村旅游。但你得先学会观察市场,不能人家种啥你也跟着种,养猪养鸡也得有门道。还有,政府现在有很多扶持政策,你得多去镇里问问,别光守着家里的几亩地。”
表叔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些年,我确实没想过改变,只是埋头做着最辛苦的活儿,挣最少的钱。或许,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天回到家后,我一直在琢磨表叔说的话。妻子见我沉默,问:“你去表叔家怎么样了?”我叹了口气,把表叔的话讲给她听。她也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要不,咱试试看吧?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留意村里的动态。
腊月二十四那天,我听说隔壁村有人搞起了大棚蔬菜,赚了不少钱。我跑去看了一趟,发现他种的是一种叫“草莓”的水果,据说市场需求很大。
回到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她半信半疑:“咱从来没种过这些,能行吗?”我心里也没底,但表叔的话一直回荡在耳边:“别光守着几亩地,要学会观察市场。”我决定试一试。
大棚草莓的启动资金不少,我没那么多钱,就找村里的信用社贷款了两万块。
春节后,我和妻子一起动手盖大棚,摸索着种草莓。初期很艰难,不仅要学习新技术,还得面对天气、病虫害等问题。
村里有些人嘲笑我,说:“李大山这是瞎折腾,最后肯定赔本。”但我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几个月后,草莓终于成熟了,我带着试种的果子到镇上卖,没想到特别受欢迎。
这些年过去了,我的草莓大棚不仅没赔本,还越做越大。后来,我又学着表叔的样子,搞起了乡村采摘园,吸引了不少城里人来玩。日子渐渐好起来,我家的债也还清了,儿子和女儿对我也刮目相看。
每到过年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年腊月二十二去县城见表叔的情景。他的一番话,让我这个“老农民”第一次明白,人生其实可以有很多种活法,只要你愿意改变。
有时候,改变人生的,可能只是一句点拨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