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暗恋多年的未婚夫即将修成正果,我却不惜跳楼,也要逃婚。
只因我是重生回来的。
前世我和他结婚二十多年,我们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美好的时光却在二十五年结婚纪念日戛然而止。
他自杀了,而且是和白月光双双殉情。
我在他的墓碑前喃喃发问:
“你后悔和我结婚了吗?”
我知道自己听不到回应,只是自顾自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后悔嫁你了。”
再次醒来,我回到了婚礼举行前。
我决定逃婚。
这次,就让我们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没想到,他再次找到我是病入膏肓的模样,竟对我说:
“我从来没有后悔和你结婚。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我想娶的自始至终只有你。”
1
睁开眼,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恍惚中,看到大门打开,去世十年的靳应时穿着西装站在舞台上,灯光的沐浴下他看起来犹如圣子。
台下观众席中是音乐都掩盖不了的赞叹声。大家都在赞美新郎的帅气。
我却被吓出一身冷汗。
有人提示我应该走向新郎了,这个流程当初还是我专门要求的。
可是现在我远远与台上的靳应时对视了一眼。
他弯起嘴角,而我却坚定信念,转头往外面跑。
“婚礼取消,我是不可能和他结婚的。”
现场瞬间乱作一团。
酒店很大,我慌不择路一时找不到正确的出口。
靳应时的亲戚朋友都追了上来。
准公公脸色不善,皱着眉不满地看着我。
“润欣,婚礼开始了,你不要胡闹了,快回去完成仪式。”
我坚定地摇头。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重生了,还是刚好重生在我和靳应时婚礼上。
但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那这辈子我绝对不能再和靳应时结婚了。
亲戚苦口婆心地劝道:
“有什么事,结完婚再说。靳应时正在等着你呢。”
什么?靳应时等我!
余光中我似乎真的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追了上来。
犹如催命箭一般。
我再也没有犹豫,推开一旁的窗户。我直接从三楼跳了出去,好在楼下有个遮阳棚帮我做了下缓冲。
但起身的时候,我依旧感受到刺骨的疼痛。
只是这点痛,和前世我被靳应时蒙蔽二十余年的心痛相比,完全不在话下。
我扶着腰,一瘸一拐地想要离开。
酒店的人纷纷惊恐地探出头。
“润欣,你疯了,竟然真的逃婚!”
靳应时也在其中,脸上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
“润欣,你在做什么……你走了,我们的婚礼怎么办?”
如果是前世的我,根本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但现在。
“靳应时,选择嫁你是我做过最错的决定。我决定纠正这个错误。”
“记住,是我不要你了。”
我没去看靳应时的反应,拦下出租车潇洒离去了。
我比谁都清楚靳应时这一身西装,不是为我而穿的。
他想娶的根本不是我。
脑中的记忆翻涌,我还记得当时赶到警察局。
警察问我:
“你是否了解与你丈夫靳应时一起自杀的这位女子柯佳倩的有关讯息呢?”
我当时有多迷茫和无助。
这个男人上辈子我花了二十多年也没认清。
这辈子,我不可能再重蹈覆辙了。
2
我为了躲清净,正好借摔伤住进了医院。
手机一直有各种电话打入,肯定不是来看热闹的,就是来骂我的。
这点从短信就能看出来。
【苏润欣,你怎么敢这么对靳应时的!他都伤心地晕过去了,你赶紧过来给他赔罪!】
我不置可否。
靳应时怎么可能因为我逃婚而难过呢,他巴不得我走才是。
这辈子他和那个柯佳倩有机会有情人终成眷属,还得好好感谢我呢。
要我说,他们俩到时候得给我磕个头。
正当我沉浸在幻想中,病房门被打开了。
入目是我爸我妈两张愤怒的脸。
“苏润欣,你胆子肥了!连逃婚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还敢跳楼,你是想作践谁?!”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来了,我瞬间怂得要躲进被子里,赶紧求饶。
“别骂了,我都住院了。”
我惨兮兮地露出缠了绷带的手臂企图唤醒他们的爱女之心。
没想到他们直接冷哼一声:
“你的伤是你自作自受。人家靳应时也因为你住院了,你得负责。”
我这才明白为啥他们来得这么快。
没想到,靳应时演戏装全套够可以啊。这样就没人怀疑其实他也不想结婚了。
却听我爸妈直接下令:
“等你出院,立刻重新和靳应时举办婚礼。”
“我不要。”
我斩钉截铁的模样,一时让我爸妈也有些迷茫了。
毕竟我和靳应时的婚姻算是我强求来的。
我高三转到靳应时的学校,对他一见钟情,开始长达五年的暗恋。
直到他家公司陷入危机,许家找到我爸妈,提出两家联姻。
当时,我得知这消息欣喜不已,为了让我爸妈同意,费了好一番努力。
现在却变了一个人。
他们一时无法接受。
“为什么?”
提出问题的却是一个男声。
我爸妈赶忙让开,竟见来的是靳应时,他已经换下了西装,穿上了病号服。
他不太健身,但身材本也算匀壮,现在看起来竟显得尤其瘦弱,整个人像是被风就能吹走,摇摇坠坠般,竟让我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与难过。
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
我皱着眉,依旧是心硬的模样:
“因为我不爱你了。”
靳应时听到这个答案,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整个人无力地倒下,竟直接晕了过去。
我爸我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忙跟着护士把靳应时送回了病房。
我有一刻生出也一起跟过去的念头,但还是忍住了。
只是我想不通,靳应时的身体什么时候虚弱成这个样子了?
是在演戏吗?
接下来,我爸妈生我的气,再也没过来看我。
我朋友过来探病,对我竖拇指。
“你真厉害,把靳应时气成这样。你之前不是可喜欢他了,追了他好久,都快结婚了怎么放弃了?”
我摆摆手:
“太没挑战了,不想追了。”
“那接下来,换我来追你吧。”
我抬眼,出院的靳应时站在病房门口微笑着看着我。
“我不想见到你。”
我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他也不恼,提着手里的保温饭盒走进来自顾自地替我盛汤。
“我给你煮了一点骨头汤,趁热喝点吧。”
朋友见状况不对,直接逃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靳应时。
我板着脸。
靳应时端着碗凑到我面前,像哄孩子一样:
“你闻闻,可香了。”
熟悉的香味钻入我的鼻腔。
前世我和靳应时结婚二十多年,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凡事算得上周到,只是经常因为工作忙的原因,缺席各个节日和纪念日,但他都会向我道歉,并准备各种礼物,无一例外都是我喜欢或者随口提过的东西。
靳应时一个大少爷还特地学着下厨。他在家的时候都自己做饭的。他说心疼我胃不好,所以特别学会了煲各种各样的汤。
我尤其喜欢的就是这碗骨汤。
曾经我以为这是他心里有我的表现,可后来我才知道。
思及这里,眼前的汤也不香了。
我扭过头去。
“我不想喝,我也不想见到你。你赶紧走。”
靳应时被泛白的嘴唇紧抿,好一会儿才又挤出一张惨淡的笑容。
“你现在没胃口,我先放一边,你饿了记得喝。”
我不想听他说话,直接钻到被子底下。
好半会靳应时也没走,外面一直窸窸窣窣。
直到门被关上,我才探出身子。
病房已经被靳应时打扫过了,他还布置了一束鲜花就放在我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我不屑一顾。
“真是太会演戏了。”
3
接下来的好几天,靳应时每天早中晚都会准时报道,还会带上精心准备的食物。
只是我从来都没吃就是了。
我不理他。
他就会布置病房,将房间布置得像家一样温馨,甚至隐隐有我和他前世的房间的样子。
这让我住得更不舒服了。
趁靳应时前脚离开,我直接办了出院手续。
回家!
只是我想得还是太美了。
我前脚刚回去,靳应时就来我家报道。
他殷勤地帮我爸妈锤着后背。
“伯父伯母,你们要是觉得肩膀不太舒服,我随时来帮你们按摩。”
我爸妈看了眼下楼的我,招呼道:
“润欣刚出院,你先帮她按摩下吧。”
靳应时立刻看向我,眼神中似乎满是期待。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被我爸妈给卖了。
我爸妈突然对靳应时满意我其实能理解,在我不知道靳应时真面目前,我也是被他的温柔体贴所蒙蔽了。
但靳应时到底是在求什么?
我懊恼地拍了下脑子,才想起来了,许家是因为公司资金链出问题才来联姻的。靳应时恐是怕我家不帮忙。
这点他想多了,前世许家度过难过后,确实发展得很不错。
这是一笔绝对不亏的投资。
想明白这点后,再看向靳应时的眼神,变成了考察投资对象,反而温和了许多。
我爸妈看我态度有所缓和,忙把靳应时推向我。
靳应时身体失去平衡,像是落叶般,朝我摔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将他扶住,竟发现他衣服下的身体的竟是瘦弱得不像样,轻飘飘地似乎只剩下骨头,仿佛一用力就会碎裂。
我皱着眉。
对上靳应时抬起头的眼神,他脸上带笑,眼睛里也满是喜悦。
我却烦躁得很,有些粗鲁地将他推开。
靳应时轻咳了好几声,脸上似乎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看着我却还是很高兴。
连我爸妈也对我投来耐人寻味的表情。
好似我的反抗是在傲娇一般。
这家,我待不下去了。
“我有事,晚上不在家住了。”
我直接抓着手机,往外走。
靳应时不死心地跟了上来。
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
我准备去开车,他竟是要去拉副驾驶。
我不厌其烦:
“站住,能不能别烦我了。”
我的声音有些大。
靳应时像是被吓住一样,整个人愣在那里,面上病态的苍白。
看着他这幅虚弱的样子,我更觉心烦:
“我知道你是要我家的资金,你放心。就算不结婚,我也会投的。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就赶紧走。”
见他没了反应,我直接一脚油门离开了。
酒吧包厢里,认识的不太熟的,都在讨论着我的事迹。
“润欣姐,太牛了。追到手的校草说不要就不要,直接逃婚。”
“我就说,咱润欣姐不是那种舔狗,之前的全是演戏,就是为了钓靳应时。靳应时这波脸丢大发了。”
“要我说活该,谁让他之前眼高于顶的模样,还看不起我们这帮喜欢纨绔。现在他还不是被纨绔玩了。”
“我们润欣姐怎么能算纨绔呢。哈哈哈哈”
听着他们奚落的声音,我意识到我逃婚,让靳应时成为了这个圈子里的笑话。
昔日的光环被打碎,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了。
我却不想参与到他们的话语中,自顾自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