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央视食堂,28岁的白燕升被同事硬拽着相亲。他故意迟到半小时,却见素未谋面的女孩正认真阅读《京剧艺术大观》。"我叫周佳,能讲讲程派唱腔吗?"女孩抬头时的盈盈笑意,让这个戏曲痴人瞬间破防。
相恋两年间,周佳用温柔包容化解了白燕升多次工作爽约。某次白燕升赴山西采风失联三天,归京时见她蜷缩在单位长椅熟睡,身旁保温盒里的饺子尚存余温。1998年两人穿着租来的戏服完婚,岳父那句"赶紧让我们抱外孙"的调侃,成了后来最锥心的遗憾。
1999年秋,白燕升携妻赴宴遭遇意外。周佳裙摆卷入车门被拖行数米,6秒钟的惊魂瞬间造成脊椎粉碎性骨折。当医生宣布"终身瘫痪"诊断时,岳母的巴掌重重落在白燕升脸上:"扫把星!还我女儿!"病床上,周佳连续半月拒绝进食,偷偷攒下安眠药。
白燕升发现后翻出结婚证摔在床头:"你名字还在我户口本上,休想逃!"这个素来温文尔雅的书生,开始学着给妻子按摩萎缩的肌肉,每晚蜷在陪护椅上记录康复日记。
2001年康复室,白燕升握着周佳颤抖的脚踝喜极而泣——经过728天训练,妻子终于能借助支架站立。为兑现"让你穿高跟鞋"的诺言,他跑遍京城找到特制矫形鞋,却在付款时发现存款早已耗尽。转机出现在2004年。
37岁的周佳冒险怀孕,孕晚期因神经压迫整夜失眠。白燕升发明"人肉靠垫"疗法,连续87天保持侧卧姿势充当妻子睡垫。女儿出生时,他望着产房窗外的晨曦哽咽:"爸,您在天上看见了吗?"
2010年,为照顾渐冻症岳父和帕金森岳母,白燕升毅然离开工作18年的央视。他在西安创办工作室,装修时特意将门槛改为斜坡,方便轮椅进出。员工常见老板娘坐在轮椅上指挥布局,而老板蹲在地上为岳父修剪脚指甲。
2020年香港卫视办公室,53岁的白燕升接到儿子视频电话。镜头里10岁男孩展示书法作品"家"字,落款处歪扭写着"爸爸教我写的"。此刻他既是掌控百人团队的台长,也是那个为给妻子买草莓跑遍农贸市场的痴情丈夫。
从青丝到白发,多年风雨同行书写娱乐圈罕见童话。如今每逢结婚纪念日,白燕升仍会推着妻子重游央视旧址。当《锁麟囊》旋律响起,周佳总轻抚丈夫手背:"当年要不是你摔门而去,我早成了逃兵。"这对夫妻用半生印证:真爱从不是风花雪月,而是绝望时攥紧彼此的那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