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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有位许某,自幼便精通《周易》,且擅长文章写作。然而,中年时他的眼睛却突然出了问题,尽管多方求治,但十年后终究还是双目失明了。某日,他的居所中突然弥漫起了檀香的香气,从辰时一直持续到戌时,家人都对此感到惊讶,不知这是何种吉兆。
同年夏天,一位身形肥胖高大、头戴乌巾、身穿布袍、手挟布囊的男子投宿在了一家客店。他询问了渡船出海的时间,并自称是吴地人,拥有许多能够治疗各种疾病的药方,还特别提到了治疗眼疾的方子,声称即使失明也能使其复明。
许某的一个亲戚恰好在客店中,听说了这位奇异男子的医术,便急忙赶到许家,告知了这件事。许家随即邀请这位男子前来家中,为许某诊治。男子看过后表示:“可以治愈。”
许某听后有些疑惑,他说:“我已经是个废人五年了,尝试了许多医方,耗费了大量钱财,但效果都不显著。先生难道是掌管人生死的司命吗?能让我双目复明?这简直就像乌头变白、兔生角一样不可能。而且我也没有足够的钱财来支付医药费,但还是感谢先生来为我诊治。”
男子笑道:“如果有效的话,我不要医药费,你要不要治?”许某听后立刻下拜致谢,并恳请男子开出药方。男子开出的药方并不依照古籍,而且经常使用一些奇特且贵重的药材。许某的家人便变卖首饰来购买药材,日夜捣制。
药制成后,味道非常苦涩,许某勉强服下。而男子则继续住在客店中,每日都过来查看许某的情况。许家人待他为贵客,为他准备了精美的酒肉,但男子却并不食用,只是吃一碗米饭而已。
尽管男子外表衣衫褴褛,但偶尔露出的内衣却是精致的丝绸所制,且他的皮肤洁白如雪。在大热天里,本该流汗的他却全身无汗渍。许家人对此感到奇异,认为他不是寻常之人。他们为男子专门制作了葛袍和布鞋送给他,但男子虽然接受了却并不穿戴。
服用了一段时间药后,许某感觉上睫毛渐渐变轻,眼眶中仿佛空空无物。又过了27天,他的左眼突然可以睁开,右眼也逐渐变得豁然开朗,看物体时如同在薄雾中。此时,他还能看见妻子走进来,两人都惊喜异常。而刚到门前的男子则说:“我早知今日就可痊愈。”许某夫妇对男子的大恩表示叩谢。男子说:“如今你可要好好地犒劳我,有豚鱼面就可以了。”许某家中并无此物,于是请人来做,皆如男子所言。
男子当日的饮食量几乎是五个人的饭量,酒也喝了数斗。然而,吃了喝了这么多,却不见他有醉饱之色。席间,男子取出铜、铅各一片,然后从袖子中取出碧色的药揉之如脂。在几上微叩之后,铜、铅竟然变成了白金。他对许某说:“如果你能取来铜、铁、锡器,我就可以将其变成金子。我可以传授给你这道术。如果你愿意离家的话,我可以带你一同游历。”
许某婉拒了男子的提议,但男子并不以为意。他笑着给了许某一本书,书中都是治疗眼睛的方子。这些方子用药神奇,与古方书并不相同,还附有十余种杂方。许某拜谢而受。男子表示自己即将到海上一游,之后便离去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此后,许某使用男子的方子给人治疗眼病,无论眼疾轻重,都取得了显著的效果。他先后治愈了千百人,到了年老时,他的目力甚至比年少时还要好,能够在灯下看清书中的蝇头小字。许某认为那位男子是得道的仙人,因此在家中供奉其牌位。每当出行时,他必定会对着牌位祈祷,而且每次都非常灵验。明朝万历末年时,许某仍然健在。
参考资料:《涌幢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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