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5月一次重要的政治会议上,毛泽东主席非常意外地提了发生在民间的一件事。他老人家在点评此案时所用的笔墨很重,将其定性为“反动”事件。
“……看来阶级斗争还十分尖锐、复杂。”
地狱恶鬼此案情节非常惊悚,它发生于黑龙江省佳木斯市悦来镇。当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一些死里逃生的亲历者说,老车全家都‘“中邪”了,面容狰狞行为残暴,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一样,见人就砍。
后来,当凶手所在的悦来公社领导带着民警和民兵抵达车家时,发现房间所有门窗已被打破,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死寂,不像有活人。
有人壮着胆子用手电朝里扫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屋子里横七竖八全是遗体,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更诡异的是,屋子中央有个大桶,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个人,光着膀子,一动也不动。
一开始,众人以为桶里的也是死去的受害者,哪知当他们靠近房子大门时,对方突然从桶里跳了出来,抓起身旁的斧头作势要砍人。人们这才发现,那人连同手上的斧头全都沾满血迹,怒目圆瞪面容狰狞。
即便被警察开枪打中,对方竟如毫无知觉一般,恰如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事后据调查:凶手一连杀害12人,重伤1人,其中大多数都是自己的血亲。他究竟遭遇了什么,非要杀死自己全家?而此案又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够惊动国家领导呢?
着魔这一切,我们不妨从头讲起。
1963年2月28日下午,天色阴沉,悦东大队社员杨忠山正准备去好友车宝范家串门。到了车家门口,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只见车宝范两只眼睛瞪得滚圆,跪在屋外,面朝院子大门,正好跟来客来了个“四目相对”。而车宝范的哥哥车宝山面朝南端坐,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这架势弄得杨忠山心里直发毛,此时他也没多想,毕竟大过节的,说不定车家兄弟这是喝多了耍酒疯呢。哪知正当他准备更进一步时,车宝范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抄起一把铁锨,大喝一声直奔杨忠山而来。
后者这才意识到,老车十有八九是“着魔”了。
回去后,杨忠山见人就说“老车一家子都疯了”,刚刚要不是自己身法灵活,估计要被干下来半个脑袋!
大家都是乡亲,出了事哪能不管?经过一番商量,悦东大队一小队队长王兴文、会计孙文德、社员伍中儒在杨忠山的带领下,四人结伴重返车家,试图弄清楚情况。怎料车宝范如门神一般,见又有人登门,立马抡着铁锨四处乱劈。
众人见状不好,只能先各自奔命,怎料车宝范回家后脱去上衣,在冰天雪地里光着膀子,从院子里拿起一把长柄大斧,直接杀到王文兴家里。好在王文兴早有准备,赶紧把门闩挂上,带着妻子躲了起来。
车宝范在门外砸了许久没砸开,向屋内望去也不见人影,于是作罢,王兴文一家这才捡回条命。
自灭家门车宝范回到家后,此案最为诡异的一幕上演了。
此时车家里除车宝山、车宝范兄弟外还有7人,分别为他们的母亲车石氏、车宝山的妻子王淑珍、长子车绍元、次子车绍章、长女车永珍、次女车永寇以及小女儿车永霞。
只见车石氏面容安详,甚至隐约还带着一丝笑意,面朝南跪在炕上;王淑珍口中念念有词,端坐在一旁。而孩子们并不知道大人们在干什么,神色不安地缩在炕的另一角。
车宝范回来后,径直走到屋里,抡起大斧就砸在了母亲头上,造成右侧颅骨凹陷性粉碎性骨折,当场一命呜呼。令人发指的是,车宝范居然对母亲又连下四斧,直接将车石氏砍得不成人形。
根据亲历者回忆:调查人员打着手电筒勘查现场时,发现老太太到死脸上都带着那种异样的安详表情,在黑暗中显得诡异至极。
轮到王淑珍时,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斧子只划破了她的右脸,趴在炕上昏了过去。车宝范误认为嫂子已死,便把矛头转向侄子侄女们。就在3个小姑娘依次惨遭屠戮之际,车绍元和车绍章猛地跳下了床,一边哭一边向屋外跑去,怎料被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车宝山拦住了去路。
即便是亲爹站在面前,兄弟俩也全然不敢停下脚步——只见面前的父亲完全像是另一个人,目光呆滞却凶狠,挥舞着手中的木板扑了过来。好在两兄弟反应快,没了命似地向前跑,这才暂时甩掉了车宝山。
不幸的是,这两兄弟这是逃过了一时,最终还是没能逃出惨死的命运。
赶尽杀绝车绍元本来想去姑姑车宝珍家中避难,在半路上遇到了大队会计王树忠,正在向对方讲述事情经过时,远远看到车宝范提着大斧怒气冲冲地走来。
王树忠本想带着车绍元一起跑,哪知后者竟被吓得腿软,站都站不起来,无奈之下,王树忠只能先行逃命。结果,车宝范不顾侄子的苦苦哀求,连斩四斧结束了车绍元的性命。
车绍章稍微幸运一些,本已获得同村的张树山搭救,哪知在去张家途中不巧被车宝山撞见。后者一路尾随,强行破坏掉张家门锁,威胁张树山把人交出来。
张树山被对方可怕的样子吓破了胆,只好照做。车绍章抓住空隙猛地朝大门口跑去,眼看一只脚已踏出大门,怎料迎面撞上了赶来的车宝范。后者直接抡起斧子,狠狠劈向侄子后背,车绍章死在了张树山的大门旁。
此后,车家兄弟直奔妹妹车宝珍家,不过车宝珍事先听到了一些风声,提前做了些准备。
有人告诉车宝珍,说她大哥和二哥都疯了,拿着斧头到处砍人。车宝珍回去后立马带着两个女儿躲到了邻居屋里。哪知车宝范见不到人不罢休,把院内房间的门窗挨个砸破。最终,车宝珍的藏身之处被发现,在逃跑过程中惨遭劈死;而她怀里年仅7个月大的小女儿,也被拽出来一斧头结束了性命。
不仅如此,车宝珍的婆婆以及来串门的好友也一并死于非命。
随后,车宝范又找到了跟随邻居藏在库房中的车宝珍的大女儿,威胁里面的人把孩子交出来。众人无奈只能妥协,哪知女孩刚被送到窗边,车宝范便一把将其拽出半截,一斧子砍了下去。
在连续杀害12人、重伤1人后,车宝范似乎总算松了口气。他默不作声地回到一片狼藉的家中,坐进了一只装有半桶黄豆和9条小鱼的大木桶中,紧闭双眼不再动弹。
恶鬼伏诛话说从车家兄弟屠戮开始,坊间乱作一团,人们只顾奔命求生,哪儿顾得上报警?还是亲眼目睹车宝范暴行的王树忠,待凶手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跑到公社上报了案。
公社领导听闻此事,立马要求武装部长王文涛带人去处理。
一开始,王文涛并不认为事态有多严重,并没有携带武器,只是带了些人手打算先了解一下情况。哪知一路上碰到了许多人,不断讲述发了疯的车家兄弟以及他们所犯下的暴行,王文涛越听越觉得背后发凉,当即让人回去拿枪。
当警察和民兵赶到车家院子时,只见房屋门窗全破,里面一片漆黑寂静。有人打着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下,只看到满炕的尸体,此外屋里还有一只大木桶,里面有个赤条条的人,一动也不动。
王文涛误以为桶中也是一名受害者,于是便带人离开,打算接下来挨家挨户搜寻车宝山、车宝范的下落。怎料走到半路上,有人突然说那桶里的人看着眼熟,怕不正是车宝范!
于是,公社书记刘成田、副社长王荣等干部带着另一队人马再度赶到车家,众人把手电筒灯光全部集中到屋内,把屋子照得透亮,也终于看清楚了——桶里的确实是凶手本人!
众人不知车宝范是死是活,也不知他还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不敢贸然闯入。等王文涛赶来后,先是对着屋里大喝,要求车宝范立马就擒;见对方无动于衷,他拿过一支步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对方依旧毫无动静。
王文涛年方30岁出头,还是名退伍兵,胆子比一般人要大得多。见状,他非常乐观地认为犯下滔天大罪的凶手已经自尽了,便带着另一名民兵摸了过去。哪知就当二人距离木桶仅几米之遥时,桶内之人突然“活”了过来
只见车宝范一把抓起手旁的大斧,张牙舞爪地挥舞起来,见对方没有撤走的意思,当即举着斧子冲了过来。
情急之下,王文涛一枪打在车宝范左腿大腿上,对方竟没有倒下,而是停在原地不断发出怪叫声。就在众人准备一拥而上将其活捉时,车宝范突然又举起大斧准备劈人。无奈之下,人们只好开枪将他击毙。
邪教害人此案案情诡异,凶手作案手段残忍,在当地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为此,佳木斯警方不敢怠慢,市公安局领导几乎全部抵达第一线,坐镇指挥调查工作。
正当警方准备追捕另一名凶手车宝山时,有人在车家院子内的一处窗下找到一具尸体,经辨认后确认为车宝山。
那么,车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人化身屠夫,恨不得将骨肉血亲屠戮殆尽,又有人甘心被杀,死后还会面容安详呢?
经过走访调查,警方搜集到了一些线索。
据玩伴说,车绍元许多天前就说“他们全家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而在案发两三天前,车家人便把自家门窗全部破坏。此外,有人反映给警方:老车一家人的反常,是从一个名叫梁福祯的男子频繁上门开始的。
后来,梁福祯在悦来镇西南方的姑子庙内被捕。
此人极为狡猾,在审讯中避重就轻,使调查工作迟迟得不到进展。经过数十次询问,警方终于一点点拼凑出了真相。
他向警方承认,自己好吃懒,因此想通过一些手段骗取钱财过活。
梁福祯有个帮凶,是姑子庙内一个名叫刘振芳的尼姑,两人于1961年相识。按说供奉佛祖之人本该一心向善才对,哪知当梁福祯提出要“合作”,榨取百姓手中的钱财时,她当即答应。
两人打着“大同佛教会”的招牌(注:此处的“大同”与山西大同无关)四处传播封建迷信和谣言,声称只要诚心,就可免受民间疾苦,直通极乐世界。
老百姓哪有不想过好日子的?只是他们的信徒不少,真愿意掏腰包的并不多,而车家是个例外——他们对梁福祯、刘振芳可谓倾尽一切,即便家徒四壁,也要硬挤出钱财来供奉。
怎料日子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更苦了,久而久之,车家人也产生了质疑。梁、刘担心事情败露,二人合计了一下,编造了这样一套说辞:当年农历二月初五是“良辰吉日”,到时南天门大开,在那一天死去就能“得道升天”。
车家苦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说什么都不想错过,于是便有了文章中的这场悲剧。
主席的感慨好端端的人竟能愚昧到如此程度,沦为毫无人性的杀人恶魔,实在是令人震惊!此事经层层上报,被高层领导知晓,最终引发了毛主席的感慨。
透过这起“反动的会道门案件”,他老人家意识到破除封建迷信的任务任重而道远:“……看来阶级斗争还十分尖锐、复杂。”
其实换个角度考虑,车家人的初衷其实也不复杂:他们的根本目的是想过好日子,无非有些贪婪,想走捷径,一步登天。
殊不知,好的结果,是对过去努力的认可和奖励,这是生活的基本逻辑;好日子是要考辛勤劳动争取的,而不是通过这些歪门邪道。
与之相应的是,人一旦动了坏主意,十有八九会招致极为可怕的后果。
1963年7月,佳木斯市中院判处梁福祯、刘振芳死刑。宣判刚结束,二人就被推到悦来镇西门外,在群众的围观下被枪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