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李白的诗里有外星人吗?

天眼瓜王 2024-06-27 16:02:30

陌生的巨大星球上,在一片寥无人烟的黄土平原角落,几处小小的湖泊散落在各处,一个湖泊的边上,矗立着一栋巨大的蓝色立方体建筑。

它的造型,有些像中国为2008年奥运建造的著名游泳馆----“水立方”。

但相较于真正的“水立方”,这栋建筑可以算的上“巨大版”,足足大了一圈。

那里就是著名探险家,第三任驻月球观测队队长“白帝”的家。

宇宙探险者李多梦一行人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来到了建筑门口,急不可耐的上前敲了敲门。

蓝色的金属门板发出“叩叩”的清脆好听的缶声。

门板上面似乎还有水状波纹流转。

“请进。”

温和的声音从建筑里面传来,声音的穿透力极强。

巨大的蓝色金属门板随着那道声音,自行向上打开了。

一道银色的金属地板从入口延伸至内部,似乎看不到头。

进了建筑后,李多梦惊奇的发现,在包裹四周的蓝色金属墙壁上,挂着许多中国传统水墨画或汉字写成的诗句。

那些诗句大部分是唐代的,而且几乎都是李多梦耳熟能详的名篇。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这外星的老小子还挺会附庸风雅。”李多梦暗自腹诽。

“白帝在月球观测站任职队长时,曾去过地球上驻点多年,喜欢上地球的文化是很自然,也很合逻辑的。更何况,在地球当时的那个年代里,没有再比中国历史上的唐朝,更加富含异星文化的地方了!多姿多彩的唐朝,吸引了当时整个地球的人类前来学习观摩,自然甚至包括月球上的那些外星人的观测队。”

李多梦一行人中,有一个叫夸瀛的外星人介绍道,他是白帝的同胞兼后辈,也是李多梦在宇宙中结识的朋友之一。

“那也就是说,当年隐匿在大唐的外星人,比任何时期都多?”李多梦有些好奇的问。

“简单来说,比汉代多,但比明清时期少。!”

“因为外星人数量的多少,主要取决于该地区的人口数量和科技水平。但要说在地球上,外星人数量最少的时期,是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因为那时候,你们地球的科技大爆发开始了,目击外星人或者外星飞船的事情,不能再用鬼神迷信之类的谎言就能轻易糊弄过去了。”

“是啊。。。真怀念在地球上不用过于遮掩的日子。”

那极具穿透力的温和声音从建筑的上方传来,一个透明金属圆柱舱体从上面缓缓落下。

圆柱舱体落到地面,李多梦才看清舱内之人。

他的皮肤偏白色,和皮肤淡蓝色的夸瀛有些不同,

在他那光滑且硕大的脑门上,更是有两根明显的白色花纹,从两颗外眼角处划过额头直到头顶。

浑身精瘦的肌肉显示出他年轻时,一定是个相当健壮的人,他的身高最多只有两米,在夸瀛的种族里面不算高个。

也有可能他是因为年老而身体萎缩了。

但对于李多梦一个普通的地球人来说,他已经像是座高山了。

“我是白帝,你们各位好啊!”

白帝从降落舱内走出,温和的向着众人打起招呼。

随后他挥挥手,数个金属座椅和一张桌子就从地面陡然升起。

贴心的是,矮个子李多梦的座椅,是带升降功能的。

“义山兄弟曾经告诉我,在大唐,这叫“灵犀”,是眼睛通往心灵的道路,而我居然有两条,一定是个聪慧知心的人。”

白帝指着眼角处的白纹笑着说道。

“可在我们自己的传说中,这叫“蒙眼布”。我们发达且具有特殊功能的眼睛和海马体之间的联系,靠的就是一根极粗的“意链接”神经,而先天没有“意链接”的人,眼角就会出现这种白色的印记,这和你们地球上“灵犀”的说法正好相反。但后来随着我们科学的进步,发现这不过就是单纯的胎记罢了。”

“等等。。你先告诉我们,“义山兄弟”是谁?”李多梦惊讶的问道。

“他是你们地球人,字“义山”。”

白帝立即随后补充一句:“他叫。。。李商隐。”

“我没听过诶!应该不是很有名吧?他一定是个冷门诗人。”夸瀛笃定的说道。

而身为地球人的李多梦则睁大了眼睛,大惊失色的问道:

“您是说。。。您。。见过。。。大。。诗人李商隐?!”

“没错!他是我的好朋友,可他最大的弱点,就是有些恃才傲物,但凭良心说,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所以很多事情,真是得分两面看待呢。”

白帝憨笑着回道。

“真是没想到呢。。。这真是。。。太奇妙的感觉了。”李多梦有些震撼。

“墙上的那些诗。。。。都是?”夸瀛问道。

“都是出自我当时那些朋友们的手笔,每当他们写出卓越的文章诗句后,我都会选择其中的一些佳句,拜托他们手抄一份给我。当然,都是只限于愿意和我有来往的那些人。那些不太愿意和我接触的人,比如岑参,王维他们,我虽然仰慕他们的才华,但他们似乎不乐于和我这样一个怪人交朋友,也许是他们的性格比较内向吧。”

“也许岑参怕你是胡人派来的奸细吧。。。”李多梦再次暗自腹诽。

“其中,与我关系最好的,当属太白兄弟了,可能是因为名字里都有个“白”字,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豪放不羁,总之,我与他特别投缘!”

“外星文字的“白”和汉字的”“白”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嘛。”夸瀛吐槽道。

“一个意思就行。”白帝呵呵一笑。

李多梦却激动的问道:“是李太白吗?!您竟和他也有过交情?!”

“义山兄弟当年知道我与李白曾是好朋友的时候,也是你这个同样的表情。”白帝淡淡的笑道。

“命长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李多梦喃喃的说道。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白帝突然念出这两句诗。

“这首《早发白帝城》有什么特别的吗?莫不是里面含了你的名字,被你误认为是李白送给你的诗?”李多梦歪起脑袋问。

白帝露出温暖的笑,再次说出令李多梦震惊的话:“这原本就是一首他送给我的诗。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在白帝城!”

李多梦讶异不已。

“太白兄弟当年遇到天下大赦,离开白帝城的时候,你猜,他为什么能那么快就到江陵?”

白帝忽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应该是。。。江水的流速很快吧!”

“当天刮的可是西风。”

“你肯定给了他什么古怪的工具!”李多梦一拍桌子断定道。

白帝笑着点点头。

“那是一个微型喷射机,粘在船的尾部就能遥控使用了。”

李多梦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瞳孔放大,惊叫起来:

“朝辞白帝彩云间”里的那个“白帝”,说的并不是白帝城?而是。。。。你?!”

白帝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他当时遇到大赦,心里太高兴了,船开的飞快。要不然,长江两边习惯了船来船往的那些猿猴,怎么会反常的惊叫呢?”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那些岸边的猿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速的东西在江面穿梭,所以才会不断地惊叫!

李多梦叹了口气,心想诗仙李白的那些诗句里,有些描叙或许不是夸张,而是。。。写实?!

对啊!

他凭什么知道桃花潭深千尺?

不是百尺,

不是万尺,

而是千尺?

他难道量过吗?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李白的《夜宿山寺》里,说的这个天上人,难道。。。就是白帝吗?

李多梦的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了。

他打算慢慢问清楚,好奇心强,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

一如曾经在月球上结识夸瀛的时候,自己冒着被“炸死”的风险,也要打开他装着日记和写真的抽屉。

白帝此时挥了挥手,几个无声飞行的智能机器人为每人送上了一个酒杯。

“喝一点吧,这些是加了糖的桂花酒,好喝的很。受了太白兄弟的影响,我养成了喝酒的习惯,甚至连口味也变得和他差不多。”

李多梦点点头,他本就对酒和茶有着莫名的喜爱。

夸瀛则摆摆手,点上了一根地球的产品----雪茄。

“太白兄弟的时代里,如果有香烟或者雪茄,可能他也不会那么贪恋美酒了。他时常对我表示出郁郁不得志的心情,但芸芸众生里,又有几个人能有他那种才华?上天已经待他非常不薄了!“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是他写出来的诗句,但我觉得下半句本应该是这样。。。”

“或看时运使其何?”白帝蘸着桂花酒汁在桌上写着。

“他外表看起来确实豁达乐观,豪迈非常,但潜藏在心底里的,是孤傲和抑郁。他如果一心只想做个文人,将会有非常漂亮的一生。”

白帝没有用“幸福”、“完美”这些字眼。

而是反常的使用了“漂亮”二字。

“漂亮。。。只是给别人看的吧?追求内心,他并没有错。”李多梦叹道。

“他甚至曾经写过一首反诗,不过仅限于口头表达,他再骄傲,也不至于失心疯到把那些诗,当成谋反的证据写出来。”

“反诗?”

“但就是这首反诗,最终让他丢了性命!”

白帝喝了几口桂花酒,话变得比之前更密了起来。

李多梦心中震撼,竖起了耳朵聆听。

“夕阳昏沉醉执笔,笑为愁云描金边。

奈何夜墨尽倾月,今日只作半边天!”

李多梦立即质疑道:“这是李白写的吗?”

白帝摇摇头:“这首是汪伦写的。”

“《赠汪伦》里的那个汪伦?!你居然还和他有过接触?”

李多梦越来越惊异。

“是的,在公元754年,汪伦那时是泾县的县令,他久慕太白兄弟的盛名,热情邀请太白兄弟前往桃花潭作客,我当时正好与太白兄弟在一起,就随他一同去了桃花潭。在把酒言欢时,醉意朦胧的汪伦表现出了对当时的朝廷的不满,他认为昏庸的玄宗过于沉溺女色,导致朝廷失格,大权旁落,奸佞丛生,胡人窥伺,整个李唐江山岌岌可危,如今。。只剩下“半边天”了!所以三杯下肚后,他借着酒劲吟出了这首诗,以泄自己心头的不满。”

“当然!他没敢写出来,仅仅是口头表达而已!”

“那太白兄弟呢?写了。。哦不,说了啥?”

李多梦听的有些入迷,把李白也当成了自己兄弟。

“他十分捧场,说“好诗!”。”

李多梦咂咂嘴,喝了一口桂花酒,尬然无语。

白帝也喝下半杯桂花酒,又缓缓接着说道:

“愿与仙娥瑶台舞,何惜玉碎金殿前。

帝心奢还庙堂坐,哪思人间夏秋冬?”

“这首诗。。。似乎略显直白啊!是谁写的?”李多梦斗胆评价道。

“是太白兄弟的随口一吟。”白帝回答。

“为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一旁的夸瀛听了有些茫然。

“皇帝不思夏秋冬,那你说他在思什么?”

李多梦隐晦的提示道。

白帝补充说:“他这是在嘲讽唐玄宗整日思春,为了美色连江山社稷、身家性命都不顾了!”

“太白兄弟更深层次的不满,是在嘲讽唐玄宗的幼稚和天真!他寄希望于安禄山不敢造反,甚至幻想安禄山造反后会念及昔日情分放过他和杨玉环。”

但。。。怎么可能?!

如果安禄山造反成功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屠尽大唐李姓全族!

让你的“李”改姓“季”!

“自古以来,阶级斗争的结果,永远都是你死我活,从这一点看,晚年的唐玄宗确实有些幼稚。”

“更可笑的是,与汪伦分别的第二年,也就是公元755年,安禄山就举旗造反了。”白帝喝了一口桂花酒,嘲笑着说道。

“桃花潭。。真有千尺深吗?”李多梦问。

“如何可能呢!哈哈,那又不是贝加尔湖。这句不过是太白兄弟用了夸张的手法,来衬托和汪伦两人之间的感情至深。”

即便是否定的态度,但白帝的口气仍旧温和。

“那他为何不用深“万”尺呢?”

“可能他觉得,即便是夸张也得有个度吧!汪伦送他的八匹五花马和一首送别歌,可能正好刚到一千尺深。”白帝揶揄道。

“那我和多梦的感情呢?怎么的也得三五千尺吧?”夸瀛兴奋的问道。

李多梦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也就三五尺吧。”

“为什么。。。我觉得这两首反诗的时间。。。隐隐有些不对劲?”

翻完白眼的李多梦皱着眉头问白帝。

“你的嗅觉算是敏锐,如果你翻开太白兄弟、汪伦、和唐玄宗这三人的生平历史,你会惊讶的发现,他们三个人。。。。。都死于同一年!”

白帝有些赞许的对李多梦夸道。

“公元762年!正是那个让我感觉不对劲的年份!”李多梦兴奋喊道。

李白,生卒年,地球历公元701年到762年12月;

汪伦,生卒年,公元722年到762年6月;

唐玄宗李隆基,生卒年公元685年到762年5月。

“这不是巧合对吧?”

“公元762年5月,太上皇李隆基病逝,他的儿子李亨此时已经当了六年皇帝,当得知父亲去世,李亨也哀伤而病,很快也死了。而后李隆基的孙子,李亨的儿子,也就是李豫,终于继位,成为大唐的主宰者。和父亲李亨不同之处是,他和爷爷李隆基的感情,深刻而真挚,甚至可能远远超过了千尺。于是继位后的他,翻出了一桩陈年旧案。”

白帝又灌了一口桂花酒,言语间哀伤起来。

李多梦的眼睛紧盯着白帝,瞪大了等着他接下来的解密。

“公元756年,“安史之乱”爆发后不久,一道密信由安徽泾县送往长安。上面详细记录了李白和汪伦在桃花潭边聚会的场景,以及他们各自吟读的反诗。其中的文字添油加醋,夸大了李白和汪伦的狂妄,加深了对李隆基的侮辱程度。我甚至都能想象到,被李白和汪伦无情嘲讽的李隆基,接到密信后勃然大怒的样子。”

“难道汪伦当时还邀请了其他人吗?”李多梦问道。

“没有,只邀请了太白兄弟,以及作为陪客的我。”白帝摇了摇头。

“白帝先生,该不会是你告的密吧?!”

夸瀛破得此桩千古迷案,立即化身为公安局长。

“白痴!”李多梦轻骂道。

“那也就是说,聚会的当时除了你们三个,还有第四个人在场!”李多梦断定道。

“没错,第四个人,名叫朱奇。他是个逃荒落难至泾县的秀才,后被汪伦收留,在汪府上做个伴读,同时也搭着做些伺候主人家茶水笔墨、酒菜吃食之类的活计,朱奇此人久仰李太白诗名,是个李白的狂热粉丝,他得知主人家要宴请李白,于是央求汪伦聚会时将其一同带上。汪伦拗不过他,只好将他带去。他在酒宴上前前后后的忙着端茶倒水,敬酒送食,殷勤万分。当汪伦和李白借着酒劲口出狂言之际,他正好在边上恭候,耳朵里装了个一字不落。”

白帝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就汪伦和李白的这种政治敏感度,也怨不得这两人,一个摸爬滚打混得顶天县令,一个官场挣扎只封御用文人。”夸瀛长长叹息道。

“后来朱奇认为自己鞍前马后不辞辛苦的服务几人,《赠汪伦》这首名诗怎么样也应该有他一半功劳,你“汪伦”的大名凭什么出现两次?!于是他厚颜要求汪伦,把这首诗要么改名《赠朱奇》,要么把最后一句改成“不及朱奇待我情。””

“真不要脸啊!”夸瀛鄙夷道。

“为了一首诗,就要置人死地吗?会不会有些夸张!”

李多梦表示不太相信。

“在你们中国古代,诗词歌赋,妙笔文章都是不可多得的天赐至宝。为了一两句“偶然天成之文”而杀人越货的恶徒不在少数。和李白同时代的诗人刘希夷就因为“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句妙诗,被他舅舅强索不得而杀害。人一旦有了邪念,一切都可以成为作恶的理由。”

“白帝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夸瀛问道。

“我作诗的水平比李太白差远了,但政治敏感程度却比他强一些,当年在桃花潭分别之后,我在汪伦的身边留下了一个微型探测器。”

“你。。。是在防着汪伦!”李多梦讶异道。

“没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我早早留了个心眼,万一汪伦把这件事泄漏出去,我便能够马上通知太白兄弟逃走。但没想到,汪伦对太白兄弟确实是一片赤诚。他断然拒绝了朱奇的无礼要求,并将他从自己的家里赶了出去。可朱奇转头就写了一封密信送往长安,告发了他们两个。但人算不如天算,“安史之乱”的突然爆发,让他们两人暂时逃过一劫。风雨飘摇中的李唐皇室,暂时没空处理他们两人。”

“直到。。。。762年?”

“事实上,那封密信根本没到长安,甚至没到李隆基手上。因为战乱,这封密信在路上耽误了很长时间,最终在陕西灵武被李亨截获,此时恰逢“马嵬坡兵变”后不久,李隆基和李亨父子两分道扬镳,兵变后,李隆基被迫退位,大唐皇帝的权利交到了李亨手中。当李亨看完密信中的反诗之后,他根本没当一回事!因为和父亲在“马嵬坡兵变”事件中,父子两产生了不小的嫌隙,此时的他甚至还觉得这两首反诗颇有道理,所以他并未打算处理李白和汪伦二人。但坏就坏在!与李亨同时看到这封密信的,还有他的儿子李豫,未来的唐朝第九位皇帝!”

“史料里,李豫确实深得爷爷李隆基的喜爱。。。。”李多梦喃喃道。

“所以,地球的公元762年里,在爷爷和父亲半个月内相继去世的情况下,刚刚继位的李豫迷茫悲伤,他最终还是想起了这封数年前的密信。此时“安史之乱”基本上被平定,他正好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这件虽然微小但惹人愤怒的事情。”

“公元762年6月,继位不到一个月的李豫,就下令溺杀了当时才四十岁的汪伦,连同那个卑鄙的朱奇一起。处决二人的地点正是桃花潭。之所以要连朱奇一块处决,一来,是因为李豫不想这件事情和那两首反诗都泄漏出去;二来,他经历过安禄山对李唐王朝的叛乱之后,尤为痛恨出卖主人的叛徒。”

“朱奇这个小人也算咎由自取了。”

“同年9月,李豫派人以汪伦病故为由,想把重病许久的太白兄弟从金陵骗至桃花潭奔丧。他本欲让两人都死在桃花潭这个祸起的地点,可太白兄弟由于身体病重的原因,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将近一个月,也才只赶到离金陵不远的当涂县,便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在当涂休养了两个多月后,太白兄弟的病情加重,李豫知道太白兄弟可能没法死在自己设想的桃花潭了,又担心他随时一命呜呼,于是想抢在他病死之前派人杀了他。李白的叔叔李阳冰收到了风声,但他自知无法抗旨,所以只能买通杀手,央求杀手以毒酒代替其他手段,也算在李白最后的时刻里,给了他一丝丝的慰藉。当年在那寒冷的江面上,李白在小船上喝下了毒酒,跌进了江中的明月倒影里。。。。。”

“李豫总算替自己的爷爷出了这口气,同时他对外宣称:“李白因病暴毙,上甚怜之。。。。”

“难怪民间传说里,李白是喝醉了去水里捞月亮淹死的。。。”。

“也许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没有这口毒酒,他也活不了几天了。”夸瀛又点燃了一支雪茄。

“你为什么没有帮他?”李多梦质问白帝,他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从各个方面来说。”

“因为当时的《月球公约》中明文规定:“不得过度干涉地球上历史进程的发展。”就是有这一条法令的存在,在白帝城将微型喷射器机送给太白兄弟后,我受到了一次严厉的处罚,所以。。在太白兄弟人生的最后几年里,我被勒令三年内不得离开月球。。。我那时。。。根本。。无法帮他。”

白帝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

“什么狗屁《月球公约》,谁定的?”李多梦不屑的说道。

法律可以约束它上面所写的一切。

但无法约束在它上面写上一切的人。

白帝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

那是地球历公元744年的一个春夜。

38万公里之外的月球上,青年白帝正在月球环形山中的太空监视器处,观察地球。

他带着好奇的希望,希望能够欣赏到繁华盛唐夜幕下的灯红酒绿和七情六欲。

可遗憾的是,宵禁,是唐朝的基本政策之一。

白帝能够看见的,大多不过是各种千奇百怪的睡姿,活色生香的夫妻生活,以及只在夜晚出没的梁上君子。

可总有些人是愿意干点其他事情的。

比如心情抑郁的诗人。

恰好这个诗人又喜欢喝点什么。

于是从宇宙形成之初便已经注定的一道缘分,在这个如常的春夜里发生了。

白帝那七个瞳孔所具备的强大搜索能力,最终定格在了某位好酒之徒身上。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李白冲着皎洁的明月高举起的酒杯,酒杯仿佛穿越虚空,伸到了正在观察李白的白帝眼前。

那飘香七十六万里的杜康酒,令白帝恍惚之间似乎觉得,月球上突然出现了数家正在喧闹的酒肆。

“他这是“第二次”在邀请我吗?再三的拒绝别人,可不是我白帝的风格啊!”

一道流光从月球的表面划过,银白色的飞碟带着白帝很快降临到地球地表。

他与李太白终于如期而遇。

历史性的会面在这一刻达成了。

“怎么好像。。忽然间多了一个人?”

李白揉了揉淡红的脸颊,不断眯巴着双眼。

他用力想看清,这个在后院里突然出现的高大人影到底是谁。

白帝走到后院李白的酒桌边,忽然伸出两个眼球。

这在白帝的星球上,是问好的意思。

李白被这突如其来的白色怪人做出的恐怖动作,吓得酒醒了大半。

他心道,莫不是碰见了吊死鬼?!

但随后他又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我李太白一身正气浩然,即便是妖魔鬼怪,又有什么可怕的?正好,独饮孤独无滋味!这突然乍现的小厮还能与我作作陪!”

李白摸了摸腰间的青釭剑,毫无惧意。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李白为白帝倒上一杯杜康,伸手作请状。

白帝一口将酒灌下喉咙,瞬间被辣的龇牙咧嘴。

“好辣!”

“你这“吊死鬼”竟能口吐人言?”

李白惊喜且讶异的问道。

“我在月亮上观察了你们很久,怎么可能不会你们的语言?”

白帝吐了吐长长的舌头。

李白心想,看来这长舌的家伙,到真是和吊死鬼同一挂的。

“实在是妙啊!来来来,再来一杯!你我兄弟二人今晚不醉无归!”

李白有了倾诉之伴,哪管你是吊死鬼还是淹死鬼。

有酒在此,今晚都是兄弟。

杜康酒在白帝喉咙中的辣味此时已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香甜的回甘。

“感觉味道还不错呢!比用彗冰酿的桂花酒要好喝多了。”

白帝咂了咂嘴回味无穷。

“什么是彗冰?”

李白边替他倒酒边问。

“就是彗星上的冰。额。。。彗星就是你们说的。。。嗯。。。“扫把星”!”

“妙哉妙哉!扫把星上面除了冰,竟还有酒吗?”

李白带着醉意好奇的问道。

“没有,酒是发酵的产物,彗星可不会发酵!”

“有机会给我也尝尝吧?”

李白冲着白帝挤眉弄眼期待的说道。

“没问题!要是有机会,还能带你去月亮上玩玩呢!”

白帝初尝地球仙酿,不胜酒力,开始胡乱吹牛。

《月球公约》里规定,随意带地球人到月球去的话,会受到严厉处罚。

“兄台竟是从月亮上来?”

“我是从其他星系而来,只不过暂时呆在月亮上。”

“有趣有趣!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白帝。”

“你名字里也有个“白”字,我名字里也有“白”字。真是缘分!来来来, 白帝兄,再喝上一杯吧。”

“好好好,倒满倒满。”

白帝醉眼惺忪的敲了敲桌子。

“不知何时能与白帝兄前往月亮上一睹天外风采?”

“还得待我从长计议,月亮上豺狼虎豹妖魔鬼怪众多,无万全之计,非一力可行!不过放心!下次见面,先让你尝尝我的桂花酒。”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没人知道,李白到底有几分相信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怪人的承诺。

但李白自己知道。

有十分。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李白写下《月下独酌四首其一》的最后一句,当做自己与白帝的约定。

在某个秋夜里,寒风些许萧瑟。

“来来来!太白兄,这是我带来的桂花和桂花酒,桂花是新结的,新鲜的很呐!”

“妙哉妙哉!贤者一言千金诺,夜飘芳香青莲来!共饮千杯桂花酒,双白同醉赴瑶台!”

“好诗好诗!不过太白兄,先醉可以,赴瑶台的事。。。只能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无妨!能与白帝兄痛饮,才是人生首要之快事!”

李白倒上慧冰酿造的桂花酒,一饮而尽。

“哇。。。。。呕。。。。。白。。白帝。兄,怎么。。如此腥味。。。你确定,此酒无毒?”

“无毒,大胆喝!”

白帝为了表示清白,立马也灌了一大口。

“哇。。。。呕。。。。。”

白帝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腹中一片翻腾,嘴里腥苦无比。

“无毒到是无毒。。但好像。。。这慧冰的水变质了。。。那帮家伙说是从哈雷彗星上采来的,难道是放的太久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哈雷,但我的肚子。。。好像正在被人用磨盘般大的拳头猛擂。。。”

李白捂着肚子,急忙思索着哪有茅房。

那晚,白帝没有回到月亮。

两人整整腹泻了一夜。

某个冬夜里,雪花飘落。

“白帝兄,这是我用醪糟和桂花相配的桂花酒,此番你来,拿出来给你品尝品尝。喝了可绝不会泻肚!”

李白哈着寒气,得意的拿出一坛带着些许奶白的液体。

闻着淡淡的酒香和桂花香,白帝喉头上下翻动。

他用四根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李白赶快倒酒。

酒过三巡,两人面色微红。

“白帝兄,不知。。你们那里。。和我们这里一样,也有皇帝吗?”

李白醉意熏熏的问道。

“我们那里。可没有皇帝。。也从来没有过皇帝。”

“哈哈,胡说八道,没有皇帝。。那么大的国家。那么多的人。。谁做主啊?”

“可即使是你们大唐。。。也不一定都是皇帝做主吧。。?”

“他不做主,也有太子皇后等人做主,再不济,三省的长官,六部的尚书,又或者,那些手握兵权的节度使们!更甚者,那些落魄的门阀世家。。。似乎每个人。。。。都能做得了我的主。。。就连那些个阉人宦官,随口编排的几句谗言,也能将我赶出长安城。。。。”

李白想起高力士的那张臭脸,心有不甘的说道。

公元743年,狂傲的李白在微醺之下,命令高力士为他脱靴,由此得罪了他。

高力士怀恨在心,在杨贵妃面前挑拨离间。

他以李白的“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两句诗暗讽贵妃为由,彻底断送了李白的仕途。

“以太白兄的才华,不做官。。也可以做别的!说不定,能做的更好!”

白帝宽言劝解到。

“哈哈哈!没错没错!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李白豁达的大笑,又为自己满上一杯桂花酒。

“将近酒!杯莫停!白帝兄,再饮,再饮!”

又是一年春将至。

“太白兄,最近我公务繁重,许久不见,甚是挂念你。这次我又带了桂花来,晾晒成干,存了数月,足足有三十斤,算作一点薄礼。”

“甚好甚好!白帝兄,我前日收到一位汪伦兄弟的盛请,不日将前往泾县游玩,观十里桃花燃江堤,品万家酒肆醉梦里!不知白帝兄可有闲情逸致,与我同游?”

“有是有,不过我也就只有几天闲暇而已。”

“我看白帝兄眉头紧蹙,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且对我道来,我为你卜上一卦?”

“无他,只是马上又有重要公务缠身,怕数年内不能同你共饮,此次桃花潭之行,实乃天赐良机,与太白兄同游,义不容辞,即刻出发便是。”

三年五载,燕去归来。

“太白兄,没想到,在这白帝城与你遇上了!自从桃花潭一别,你我四年未见,近来可好?”

白帝惊喜的看着李白说道。

“唉。。我因牵连永王叛乱之事,被流放夜郎。好在才刚到此处,天下大赦。我。。可以回去了!祸福相依,世事无常,没成想竟在此处遇见白帝兄,有感天道眷顾,可能是“白帝”二字始终佑我老病之躯,实在幸运!”

“你迷信了不是!你我四年未见,我看太白兄你的身体似乎有些问题,可千万要保重啊!”

“我明日便要返程前往江陵,白帝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我相约的瑶台之行,怕是以我的身体,难以赴约了。。”

白帝想起当年的承诺,默然无语,心中甚是羞愧。

明明是自己爽了约,李太白竟归咎到他自己身上。

白帝只好开口:“不提这个了!今夜难得,你我兄弟要好好痛饮一番!”

李白原本暗淡的两眼一亮,兴奋允诺。

皓月当空,李白和白帝酩酊大醉。

也是今夜,李白才知道,当年月下独酌之时的初次见面,其实是白帝第二次见到李白。

白帝第一次观察到李白,是在公元725年。

当年,意气风发的年轻李白正准备大展拳脚,开始一段缤纷的人生旅程。

他来到山顶的江心寺里,在寺院高楼的顶层欣赏月亮,作出了脍炙人口的《夜宿山寺》。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李白一边作着诗,一边向月亮伸出手。

似乎想将看起来近在咫尺的星辰皓月,统统抓进手中。

那只手,第一次进入了白帝这个“天上人”的眼中。

他通过太空探测器,甚至能隐约看见李白手中的掌纹。

“他这是在邀请我吗?”

当时的白帝这样想着。

第一次的见面,白帝最终没有赴约。

清晨,漫天的朝霞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映照着晨雾中的白帝城,李白前来向白帝辞行。

“白帝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或许你我缘分已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能够结识你,是在下的幸运,我从你那学到了很多我本来永远也了解不到的东西,谢谢你!若有来世,你我还当痛饮!”

李白站在小船上,冲着岸边的白帝作揖告别。

他双眼含泪,似乎不舍这份来自两个世界的友情。

白帝也双目通红,想了许久,最终从怀中掏出小小的微型喷射器,递给了李白。

“除了桂花和酒,我好像再没送过什么东西给你,今日一别,千万保重!这个小玩意当做我留给太白兄的念想,无论车马船骡,只要装上这个东西,都能做到日行千里,你切记收好。。。”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李白留下豪放的背影,挥手作别白帝。。。

一语成谶。

白帝城一别的数年后,二人已经天人永隔。

公元762年,白帝在禁闭室里知道了李白逝去的消息,痛哭一夜。

他心知,自己再也无法完成李白想到月亮上的心愿了。

李白无数的传世诗篇里,都写满了对月亮的感情和执念。

里面的每一句,都无时无刻的在抽打着白帝的心脏!

白帝曾无数次想将李白带去月亮上一游,可《月球公约》里面的那些条文一直在死死束缚着白帝。

他一直无法兑现对挚友的诺言!

去他的《月球公约》!

去他的!

白帝彻底愤怒了。

他心下一横,闯出了禁闭室,驾驶着自己那银白色飞碟,直奔李白在地球上最后的地方!

那条寒冷的江面之上!

他从水中将李白的尸骨捞起,毅然带回了月球。

白帝不顾手下其他队员的劝阻,执意将李白安葬在了自己种的那片桂花林中。

“他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完成我的诺言,现在他不在了,我也不算违反公约。其他月球上的队伍如果敢提出意见,一律驳回,尤其是那些泽塔星人,敢提,就打服他们!注意!这是命令!不是通知!”

在白帝的观测队队员眼里,白帝一直是个温和的队长。

这是他唯一一次如此的强硬和倔强。

在十一个泽塔星人被打进医疗室后,整个月球观测站上再也没有人敢提这件事和什么狗屁公约了。

自此,守卫李白墓成了白帝观测队的日常工作。

即便在公元1960年的观测站搬迁之时,现任的队员们也遵守了前任队长白帝的命令,

这是对朋友的承诺。

他们将整片桂花林连同李白的墓都移栽到了月球内部。

李白,他在死后才终于来到了月球,只可惜带着无尽的遗憾。。。

李多梦听完白帝的讲述,心中无比感动。

夸瀛感慨万千,掏出怀中的一个小方块。

“这是我在月球曾经的观测站里找到的资料,是脑波接收仪记录下来的,里面记录了许多地球人在最后时刻的心声,也包括了李白。。”

夸瀛将方块递给白帝:“白帝队长,送给您!”

“谢谢。。。”白帝哽咽道,按下了方块上的播放按钮。

沧桑沉重的心声缓缓传出。。

“此酒甚苦啊,远不如和白帝兄一起喝的桂花酒。”

方块里,传来了白帝熟悉的声音。

也是他一千三百多年来,再未听到过的声音。

“白帝兄,一别三年,贵体可康?此时看见江中的明月,我便想起了你。

如果说想去月亮上的心情,比桃花潭水还深百倍,那么对你的思念之情。。。。

又何止千倍万倍啊!

腹中此时有些绞痛,我想是那杯毒酒开始发作了。

我的时日已经不多!我一定是去不了天上的月亮了。

我现在虽然能看得见它,但却永远也摸不着它了。

你曾说过,月亮离长安有三十八万公里的距离,可三十八万公里到底有多么遥远呢?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的是,即便它比天涯的两端还要遥远,却也割不断我们之间的友情!

白帝兄,初冬的江水急寒,已令我心中了然。

我想,我后半生一直在意的,或许不是那轮月亮。。。

而是因为,那轮月亮上,有你在啊!

妙缘自古从月起,情穿少年至白头。

今生躬身抚青莲,来世月下同销愁。

就此别过了!白帝兄。。。你。我。来世再见吧!”

听完李白最后的心声,白帝恸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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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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