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头号恶魔,希特勒在纳粹政权覆灭前曾颁布一系列极度疯狂的决策,其中最重要、最可怕的莫过于“焦土”德国的命令,如果最终得以完成的话,将使整个德国陷入毁灭。那么,希特勒为何要颁布毁灭德国的命令?它最终为何没能完成?一切,还要从二战战局的转折说起。
1943年8月27日,在付出伤亡80万人的惨重代价后,苏联终于赢得库尔斯克战役的胜利,而第二次世界大战也由此迎来大转折。此役过后,先前在欧洲狂飙突进的纳粹德国彻底丧失战略进攻能力,不得不转入全线防御。次年7月18日,在取得诺曼底登陆战役的胜利后,以美、英为首的288万盟国大军如潮水般涌入法国,在扫荡完当地的德国驻军后,随即攻入德国本土。
美苏士兵在易北河会师
盟军在德国境内的攻势非常迅猛,等到1945年3月25日时,英美军队已经完全控制莱茵河西岸,并在此前6周的战斗中消灭50万精锐德军。3天后,由蒙哥马利元帅率领的美、英、加拿大军队开始强渡下莱茵河,分兵向德国腹地推进。与此同时,东线的苏军于4月16日从奥得河边向西面发动强大的攻势,开始实施柏林战役。
在一连串的沉重打击下,希特勒深深感受到末日来临的气息,让原本就歇斯底里的他变得更加暴躁,动辄对将领们进行痛骂。据“闪电战之父”古德里安元帅说,“狂怒使希特勒变成了另一个人,完全丧失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在每一次发作之后,他就在地毯边上走来走去,然后猛地在我面前停下来,重新指着鼻子骂我。他几乎是放开嗓门嘶叫,两只眼睛鼓得要脱出来,额边的青筋也暴了起来。”
希特勒在发表演讲
其实,希特勒从来都不是为德国和德国人民而战,他之所以发动战争,不过是为了满足变态的自恋和残暴。一旦没有力量攻击外部的时候,希特勒就会把枪口转向国内,把仇恨倾泻在曾给他赢得“伟大胜利”的德国人民身上。早在1944年8月,希特勒在对纳粹地方领袖的演讲中便公然声称:“如果德意志民族在这次斗争中被击败的话,它想必是太衰弱了,它在历史面前没有能够证明它的英勇气概,注定只能遭到毁灭。”
就是在这种极度疯癫的情况下,希特勒做出临终前最重大、最可怕的决定:毁灭整个德国。1945年3月19日,希特勒正式颁布“焦土”令,要求军队在纳粹地方领袖和民防委员们的协助下,将德国所有的军事、工业、运输和交通设备以及所有的储备统统毁掉,以免它们完整地落入敌人之手。为了顺利地实施这项艰巨的工作,希特勒在命令中着重强调:“一切指示与本命令相抵触者均属无效。”
希特勒生前最后一张照片
阿尔伯特·施佩尔当时担任纳粹德国的军备和战时生产部长,深受希特勒的器重,根据德国投降后他在纽伦堡法庭上的证词,在纳粹元首颁布的“焦土”令中,必须被摧毁的目标包括:所有工厂、所有重要的电力设备、自来水厂、煤气厂、食品店、服装店;所有的桥梁、铁路和交通设备;所有的河道、船只;所有的机车和货车。
与此同时,纳粹党秘书长兼希特勒的私人秘书马丁·鲍曼,在争得元首的同意后,在同月23日又发布了一道野蛮的命令,旨在把德国东部和西部的人口,包括外国劳工和战俘在内,统统移至德国中部。由于纳粹政权没有为这帮“移民”提供任何生存条件,如果鲍曼的命令付诸实施的话,将有几百万德国人丧命,而为数众多的外国劳工和战俘也难以生还。
马丁·鲍曼
对于希特勒和鲍曼的疯狂决定,施佩尔在给纳粹元首的备忘录中,勇敢地提出反对意见:“我们必须尽力保持一个基础,哪怕是一种最原始状态的基础,使这个民族能够继续生存下去……我们没有权力在战争的现阶段进行一种可以影响这个民族生存的破坏行动。如果我们的敌人要摧毁这个曾经无比英勇地作过战的民族,那么,这个历史的耻辱应完全由他们承担。我们有责任使这个民族有一切的可能在遥远的将来得到复兴……”
虽然遭到希特勒的严厉斥责,但作为执行“焦土令”的总负责人,施佩尔仍联合一批良知未泯的中高级军官,在国内四处奔走,以保证重要的道路、桥梁、工厂、商店、民用设施不被愚忠于希特勒的军官和纳粹党棍炸毁。与此同时,由于盟军在德国境内的进展神速,使得多数巨大的破坏行动都无法顺利实施。正是由于这两点原因,希特勒的“焦土令”最终流产,德国幸运地免于被彻底毁灭。
施佩尔(右一)与希特勒的合影
不过,虽然施佩尔拯救了德国,但他在战后仍然遭到盟军的逮捕,并因反人道罪和战争罪,被纽伦堡军事法庭判处20年监禁。跟大多数纳粹战犯的表现不同,施佩尔放弃上诉的权利,因为他觉得,作为纳粹政权的骨干分子,跟他们给世界带来的苦难相比,任何惩罚都是微不足道的。1966年10月1日,施佩尔被从施潘道监狱释放,1981年在伦敦因中风去世,享年76岁。
参考书目
威廉·夏伊勒(美):《第三帝国的兴亡》,世界知识2015年版。
理查德·奥弗里(英) :《第三帝国图文史》,金城出版社2013年版。
利德尔·哈特(英):《第二次世界大战史》,上海译文出版社197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