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妮卡

编辑|李春晖

选秀时代结束已经三年了，然而人们始终在怀念它。一边是秀粉闲得五脊六兽，再也找不回那样的热血激情、快乐无边；一边是业内用尽浑身解数做新节目，都想要承接秀粉、再造流量。

后选秀时代的第一波努力，属于集结爱豆的舞台竞技类综艺和在国外重启的标准选秀综艺。但从播出效果看，这类在传统选秀框架下的节目本就因“综N代”魔咒而吸引力递减，加之如今左右掣肘，注定难回巅峰。

但唯爱追选秀的“秀粉”并没有消失，选秀玩法正在惠及更多综艺类型。尤其是今年硬糖君发现，一些非选秀综艺的讨论区经常会有人自认秀粉，以选秀黑话分析谁是皇族、谁会祭天、谁又捆绑着谁炒cp、谁家投票发大水……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们展现出的打投与消费能力不逊于选秀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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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办到第四季的《披荆斩棘》今年首开弟弟赛道，找来的17位弟弟里有不少参加过选秀的爱豆。又因为节目设置了和哥哥比拼的玩法，让不少观众重燃秀粉打投激情。在秀粉的带动下，今年《披荆斩棘》的打投榜单普遍被“卷”到百万票。要知道这个投票仅限会员，且有限定额度，“卷”票数就是在“卷”充会员。

除此之外，《种地吧》《名侦探学院》这类综艺也吸引到不少秀粉参与，并将以前不屑于唱跳选秀的一部分用户转化为实质上的秀粉。这些新兴秀粉与传统秀粉在最近的《超新星运动会》里比拼打投，甚至还略胜INTO1粉丝一筹。难怪在当前演出市场降温之际，“十个勤天”演唱会还能卖出天价黄牛票。

选秀时代虽不复返，但选秀模式被改良运用到各类综艺里，甚至连“素人恋综”也成为秀粉的新栖息地。以前素人嘉宾录完节目当网红还会被质疑，现在很多“恋综”索性直接找来了爱豆和艺人。连“养成系偶像”操盘手时代峰峻也来凑热闹，TF三代出道综艺《登陆日》跟随《创造营》的步伐，去到海外录制、搞起了选秀打投。

群众需要选秀，需要足够的参与感、选择权和不断去证明自己的力量。如能善加利用，虽然选秀不在了，但处处可以是选秀。

坦白讲，刚禁掉选秀的时候，硬糖君就不认为这一模式会式微。因为选秀模式被赋予了一种民选感，能够向内娱持续输出一批又一批的新面孔。选秀时代集资、氪金、倒奶等疯狂的打投行为必须摒弃，但观众想要每年看到新面孔、追求新鲜感的心，是不会变的。

当下影视圈造星乏力，也正是因为缺乏民选机制，业内押宝的“待爆帝”全自动走完造星流程。数据真爆假爆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广告主信以为真，接下后续商务代言即可。观众的参与感越来越弱，很多人便索性不再参与。这也是造星第一赛道——古偶剧的观众盘都越来越低的一个原因。全是“待爆”们排列组合，再不复往日看古偶新人、俊男美女的快乐。

内娱缺少新鲜血液，但“换汤不换药”的选秀类综艺却普遍播得不如预期，这又是为什么呢？

张艺兴呕心沥血训练了三年的女团R.E.D，在出道综艺《百分百出品》里展现了她们的唱跳实力。但节目播出后，仍然没几个人认识她们。这些年，国内的唱跳舞台类综艺层出不穷，集结了大批歌手、爱豆比拼。正如硬糖君开篇所言，试图复苏选秀模式的新综艺，主攻方向都是舞台。可从结果上看，近乎全军覆没。

其实，韩国的唱跳爱豆模式在国内是否适用，都要打上一个问号。更何况，这套体系在韩国都在走下坡路。

普通观众凑选秀的热闹，更多不是为了审判舞台，而是看心仪的“人”。如何更全面的展示一个“人”，才是选秀模式吸粉的核心。舞台上几分钟的表现只是一个很小的方面，舞台外的真人秀部分通常比舞台时间更长，更有时间去展示一个人的性格，有空间去讲一个人的故事。说白了，谁不爱听故事呢。只是曾经的故事模板讲多了，观众现在需要新的人物故事。

《披荆斩棘》以往走的是回忆杀路线，吃的是老人翻红的红利。如今办到第四季实在是凑不齐老人，于是改变路线，吸纳了17位弟弟，主打一个年上、年下圈层的文化冲击，就提供了很多新cp、新故事。

因为弟弟们知名度不够，《披荆斩棘》今年的招商与舞台略逊色于之前。但显然，今年这档节目也不再着意于吸引广泛受众，而是主打垂直服务核心秀粉。

今年，非芒果TV会员能看到的《披荆斩棘》都不是完整版。比如选歌、准备舞台的精彩真人秀部分，都被放在了每日释出的会员片段里。每日片段一出，各种cp、兄弟line等物料就会在各平台上展开大营销，完全是对秀粉的一次精准投放。

于是乎，人人都说今年“哥哥”糊，但秀粉却把会员投票“卷”出新高度，怎么不算一种垂直深耕呢。

比起舞台类综艺，当下很多非选秀综艺其实更能吸引秀粉。这些非选秀综艺相当于把展示唱跳的舞台拿掉，换成了展示其他技能，捧人逻辑还是一样的。

《名侦探学院》《种地吧》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两档综艺一直被业内人士津津乐道，因为它们实现了自给自足的“小而美”综艺模式，正是未来综艺的一个大方向。毕竟现在的长视频，要造一个国民爆款太难了。

虽然这类综艺“艺人”的大众认知度差一些，但他们吸引到了粘性极高的一小撮受众。这群受众与早年秀粉有重合，都是消费能力极高的核心受众。虽然有部分观众认为《种地吧》不可类比选秀，立意远高出选秀综艺。但最终结果其实都一样，参与节目的艺人不可避免地要走上流量道路，都要靠粉丝刷数据打投以及流量变现。

蒋敦豪曾是《中国新歌声》的全国冠军，靠着一把好嗓子参加《创造营2021》，却没能复制同公司艺人希林娜依·高的冠军奇迹，始终不怎么圈粉。但去了爱奇艺的《种地吧》，他却靠真诚种地吸引到为其做数据的死忠粉。以“十个勤天”名义开演唱会一票难求，而前选秀C位希林娜依·高的演唱会票都卖不出去。

《名侦探学院》系列则是将脑综和选秀模式结合，向市面输送高智商人设的素人偶像。《名侦探学院》里的“院人”比明星玩游戏更认真、有趣，吸引到不少粉丝。“院人”模式成功后，芒果TV又围绕这群人定制了《密室大逃脱大神版》《跳进地理书的旅行》，今年还推出了明星参与进来的《魔方新世界》。

其他平台的脑综也跟进了这一模式。从优酷的《超机智青年大会》到爱奇艺的《十天之后回到现实》，曾参加过《最强大脑》的学霸石明鑫，主打掌控游戏局面的“老板”人设，如今跟明星一对比，更显得他双商赛高。

虽然大众群体不熟悉这群高智商新偶像，但他们的粉丝粘性却很高，《披荆斩棘》里“院人”石凯的票数胜过一群爱豆。《披荆斩棘》里，会员都需要单片付费观看的超前集结篇中集结了0713男团和“院人”，这也可视为平台对其粉丝购买力的认可。

总的来说，素人类选秀综艺圈粉的核心在于提供了一些鲜活人设，区别于明星带有伪装感的老套人设。练舞追梦的故事腻了，真诚种地、玩游戏的故事还有很大的新鲜感。

曾经与选秀平行发展的养成系，最近也玩起了选秀套路。当视频平台相继把选秀挪到香港、泰国举办，时代峰峻也跟随这一步伐，将三代团的出道综艺《登陆日》的最终演出场地挪到了马来西亚。

《登陆日》算是时代峰峻首次融合选秀的打投模式。此前二代团出道时，时代峰峻也尝试过引进选秀模式，但未能如愿。当时时代峰峻打算把练习生们录制的《星期五练习生》最后一期改为舞台表演形式，像选秀一样靠粉丝投票来竞争出道位，最后因不可抗力取消。

二代团最终出道了五个人，起名“台风少年团”，遭到粉丝抵制。后来时代峰峻重启出道综艺《台风蜕变之战》，引入两人与“台风少年团”一起加入七进五的出道战，节目赛制又遭粉丝抵制。最终七人全出道了，即现在的“时代少年团”。

时代峰峻一方面想要引入选秀模式，让人气决定出道、赚打投的钱，另一方面又被多年养成系困住了脚步——因为录制了很多年的练习生综艺，让很多粉丝过早寄托了情感，割舍不下每个孩子，想要所有孩子都出道。

对时代峰峻来说，引入选秀模式有利有弊。三代团的《登陆日》被质疑割卡位粉丝韭菜，因为原本人气最高的只有五位，之所以多一个名额，就是想激发下位圈粉丝的打投能力。

这和选秀后期式微的情况一模一样。最后两三个出道名额与卡位对象总会被质疑，出道团的民选感较弱，观众开始失去参与感。

除了养成系，现在甚至连“恋综”都有引入秀粉的趋势。《怦然心动20岁》第四季结束了，又仿佛没结束。参与录制的嘉宾与前三季的嘉宾组队，录制了层出不穷的衍生小综艺。

现在恋综观众看节目，嗑cp还是其次，pick某一个人是关键。某位嘉宾的唯粉数量，远远胜过嗑cp的粉丝。这也就不奇怪，现在的素人恋综为什么会有爱豆、艺人加入。

从“超女时代”到“101时代”，选秀模式经久不衰，正说明了观众需要行业定期输送“新鲜血液”。越能体现民选的综艺，越能获得更多关注。“超女时代”的投票机制是短信，某种程度上更能体现民选。“101时代”因为有了奶票，最终引发不良反应。但问题不在选秀本身，而在于用什么样的投票机制去体现民选。

眼见着内娱死气沉沉，真希望再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民选盛事，让我们吃瓜群众再次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