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代的天津贫民窟,13岁的于淑珍凌晨四点就要起床,给五个弟妹准备早饭,然后步行五公里到纺织厂做工。
母亲病逝、父亲再娶的变故,让这个长姐在战乱年代提前长大。继母教她认字的煤油灯下,藏着少女唯一的慰藉——纺织厂业余剧团的排练室。
1958年天津歌舞团招新现场,考官听到她清唱《茉莉花》时,钢笔直接滚落在地。这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的纺织女工,音域横跨三个八度,高音区透亮如银铃。
歌舞团连夜打报告特批编制,将她从月薪18元的学徒工,破格提拔为国家三级演员。
1965年的录音棚里,28岁的于淑珍录完《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最后一轨,突然冲出隔音室呕吐——她已怀孕七个月。
丈夫闫肃默默递上温毛巾,这个为支持妻子事业辞去公职的男人,包揽了所有家务。
该曲成为改革开放首批解禁的抒情歌曲时,于淑珍正背着女儿在各地巡演。
剧场后台的母婴室,挂着丈夫手写的喂养时刻表。1983年央视春晚邀约送达时,她为照顾高烧的女儿婉拒登台,此事成为夫妻俩唯一的争执。
2015年天津市养老中心迎来特殊住户,于淑珍夫妇的入住引发轩然大波。子女提供的别墅空置,反而选择每月6000元的双人间,这在外界看来难以理解。
养老院护理长透露真相:“她每天教老人们练声,组建了‘夕阳红合唱团’,说这里比空荡的别墅更有生气。”
子女每月探望时,总被狗仔拍下豪车照片。殊不知那辆宝马X5是于淑珍用毕生积蓄所赠,女儿开着二手车公司通勤车往返养老院。面对网络暴力,儿子在微博晒出母亲手写信:“孩子们每周视频三次,养老院的钢琴房比我家隔音更好。”
在养老院艺术教室的钢琴上,摆着于淑珍的每日功课——手抄简谱版《少年》。
当《阳光》旋律再次在养老院响起,这位用歌声温暖时代的艺术家,正用自己的人生选择谱写最后乐章。
或许正如她教导学员时所说:“真正的歌唱家,要活成自己的指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