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末手掌书......”
“天灵灵地灵灵。”
姚禾作为老姚仵作的儿子,并未袭得他的“衣钵”,准确来说,他是理论学到了,实操完全没有学到一丝一毫。
身为仵作的他,竟然对着尸体喊“天灵灵,地灵灵”,明知死者可能是被下毒致死,手拿着银针却迟迟不敢下手去验毒,别说是自己给死者解剖尸体了,就是看见别人解剖出来的内脏,就狂吐不止。
万福说“这孩子有点胆小”,可他真不是有点胆小,他是非常胆小,让他验尸,那就是等着他的结果来指引判案的方向,可他却因为自己那如老鼠般的小胆子在拖延时间。
乍一看,觉得姚禾不能成为一个好仵作,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可实际上,他学得很多本事,终不会辜负老姚“梅船案只能让我儿子一个人验尸,其他人不能帮忙”的殷切期望。
他最后会娶得贤内助,两人联手,在仵作方面,有一番大作为。
姚禾的实力赵瓣儿是学医的,懂医理,也不怕尸体,但是,她并没有做仵作的经验,属于“不行也喊我可以”的盲目自信。
梅船案,赵瓣儿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达到了一个巅峰值,她判断“这几个人衣着与其他船工不同,腰里还藏了匕首,他们浑身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练过功的,哪那么好杀?还有他们身上除了这个致命伤之外,在没有其他任何外伤,说明他们被杀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被提前下过药十分准确。
即便她的判断是对的,但她想要用银针直接在尸体上验,方法是不对的,正确的做法就像姚禾说的那样:“验毒之前,得拿这个皂荚水先把银针清洗干净了,这样它才不会影响验尸的结果”。
对的方法,才能保证能够达到想要的目的地,如果说方法错了,那无异于南辕北辙,只会因差池一步,离想要的最终结果越来越远。
是的,姚禾的确胆子小,连把银针放入死者嘴里都得闭着眼睛,头转向另一边,还是迟迟不敢下手。
但是,银针试不出来的毒,赵瓣儿望而却步的时候,他却有别的办法能够验出毒来:如果毒性弱,银针验不出来,但是拿热醋敷尸体,能把尸体的弱毒给逼出来,这白饭团比银针更容易吸附毒性,把它放入尸体口中,只要它变黑,也能说明尸体有中毒的迹象。
面对尸体,很多的方法,都是罕见的,都是那些仵作自己多年来,甚至是毕生才总结出来的经验,姚禾的父亲,就是一个老仵作,他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请辞的,全城的仵作都是老姚的徒弟,他可谓是经验丰富啊。
《战国策》中的《触龙说赵太后》有一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老姚是爱姚禾的,甚至为了让姚禾能够独当一面,叮嘱所有仵作不能帮他。既如此,老姚肯定是把自己毕生的心血,都传给了姚禾。热醋敷尸体逼出弱毒的方法,就是一个例子。
姚禾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技能:他的鼻子特别灵。
老姚还特地因人而异地培养他闻各种毒物的味道,天赋加上后天的独有训练,他的鼻子对各种毒物很敏感。
从白饭团上闻到一股蒜味,一般人只会觉得正常人死前吃个大蒜也没啥,可他却闻出来死者是石蒜中毒。
使用银针无法从死者的口中验出毒,甚至解剖出来的内脏,也无法用银器验出毒,那是别人的穷途末路,可姚禾却有别的办法:使用老鼠货麻雀之类的,他可以活口验。
姚禾的实力,是有的。
作为仵作,他以其超凡的洞察力和精湛的技艺,穿梭于生死之间,成为破解死亡之谜的关键。他不仅精通尸体的表象诊断,更擅长从细微之处捕捉生命的最后低语。在昏暗的验尸房中,他仅凭一双慧眼和一双“巧手”,便能解开常人难以察觉的线索,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姚禾和赵瓣儿的结合赵瓣儿虽然是学医的,但是,她对病人,并没有违和感,病人害怕她,她也治不好病人的病。
她就去了葛大夫的医馆半天,就被葛大夫无奈地驱离了,不是葛大夫不想留她,而是,她没有从医的天分。
葛大夫就是想让她学会认识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并据此做出明智的选择。将有限的精力集中在自己擅长且热爱的领域,往往能取得更好的成果,同时也能避免不必要的挫败感和时间浪费。
赵瓣儿已经不止一次被医馆辞退了,她压根就不是从医的料。
人皆非完人,然而,即便再为拙劣之人,亦有其最为擅长之所在。
赵瓣儿她自己其实对医者也不是有什么兴趣,倒是对于当仵作,她有很大的兴趣。只是,在仵作方面,她胆子大,不怕尸体,不怕解剖,却缺乏一些方法和经验。
而这些方法和经验,正好是姚禾所具备的,她的胆子大,恰恰是姚禾所欠缺的,他们两个就是互补型。
这是可观因素。
主观方面,姚禾对赵瓣儿是有情愫的,一个女孩子啊,她对着尸体,说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还能把尸体解剖开来,分析死者的死因,这是他无法做到的。
或许一开始,他对赵瓣儿是敬佩之情。
但是,相处下来,他心里早就对赵瓣儿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一个人,其能够说谎,能够诓骗他人,乃至能够自欺,但是,某些细微的表情抑或动作,是无法诓骗任何人的。
姚禾看见宋齐愈跟赵瓣儿说话,看见宋齐愈对赵瓣儿好,他就心情不好,心里像是憋着一团气。
他早就对赵瓣儿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只是他自己还不自知罢了。
真情皆发自内心,天然无修饰,她爱你,用命去爱,用岁月去爱,全然付出,不留一丝余地。
赵瓣儿是后知后觉,但是,她对姚禾,是喜欢的,有情的,也是有爱的。
他们两个人,一个有想法,有经验,一个敢于去动手验证,在仵作方面,他们的携手合作,天衣无缝,更是1+1远远大于了2,他们会闯出属于他们的一片天。
他们一起办案,这种岁月积累的情分,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血缘上的亲近。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姚禾胆子小的时候,她觉得姚禾还有更多的厉害之处,是姚禾成为了一个好仵作的时候,她觉得姚禾很好,并且她替姚禾开心,从始至终都希望姚禾在仵作上有所作为。
他们的结合,都是对彼此的成全。
他们会在仵作方面,有一片天。
教育姚禾的父亲,也就是老姚,他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姚禾的胆子小,他也是最清楚了,之所以叮嘱不让全城的仵作在梅船案上帮助姚禾验尸,就是为了逼一逼姚禾,让他尽快成长起来。
赵瓣儿的哥哥和嫂子,让她不断地去医馆试一试,为的就是让她找到一个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毕竟,哥嫂不能永远陪着她,有些路,她得自己走。
女孩子,吃不了学习的苦,就得吃生活的苦,吃不了生活的苦,就得吃婚姻的苦。
归根结底,都是父母对子女的期望,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自己庇护不到的地方能够伸出自己的枝芽,不至于被别人欺压。
老姚急得拿案子赌一把。
赵不尤和温悦也是不断地逼迫赵瓣儿。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因为热爱,所以专注,因为专注,所有容易出成果,而他们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出成果呢?
并不是他们不够专注,也并不是他们没有付出精力,而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应该因人而异,取长补对,也要给足时间让孩子自己去摸索一番,如此,才会更好的发展。
就像姚禾和赵瓣儿,他们两个人一个不擅长从医,一个不擅长用胆子,但是,他们的结合,取长补短,那就不一样了。
教育,有时候不能压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