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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润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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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犹太人似乎一直游离在世界历史的主流之外。无论是在古埃及还是在现代社会，犹太人仿佛总是难以找到他们在世界上的立足之地。德国哲学家青年黑格尔曾试图探究这种被排斥的命运。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犹太信仰与普遍精神格格不入，犹太人的精神世界与世界其他主流价值观存在深刻的对立，这使得他们一直遭遇排斥和打压。那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精神让犹太人如此“另类”呢？这不仅仅是一个哲学问题，更是一个贯穿历史的现实难题。

故事得从亚伯拉罕开始。亚伯拉罕是谁？他是犹太民族的始祖，也被看作犹太精神的开创者。黑格尔在他的哲学中提到，正是亚伯拉罕做出了一个与世界对立的选择。亚伯拉罕认为神向向他发出召唤，要他离开家乡，去往一片未知之地。

这个召唤不是要他去寻找财富或权力，而是要他与“旧约”的精神相结合，成为一个纯粹的、与世隔绝的民族。亚伯拉罕心中坚定不移，他选择了遵从召唤，带领他的族人踏上了一条与世界不同的道路。黑格尔指出，亚伯拉罕的这个选择，正是犹太精神独特性的起点。

这种独特性并非普通意义上的文化差异，而是一种深刻的对立。亚伯拉罕选择了不依附于其他文明、不与他人和解的道路。

这条路，使得犹太民族的精神与其他民族的普遍精神始终无法融合。犹太人的信仰要求他们与外界保持距离，保持纯净，这种精神传统在数千年中不断被强化，成为犹太民族自我认同的核心。

亚伯拉罕之后，摩西的出现进一步巩固了犹太人与世界的对立关系。摩西是犹太教的立法者，他在西奈山上得到神的启示，制定了《摩西五经》，为犹太民族建立了严格的宗教和社会规范。这些律法详细规定了犹太人的生活方式，从饮食习惯到宗教仪式，无不受到严格的约束。

正是这些律法，使得犹太人不仅在精神上与外界隔绝，在生活方式上也与其他民族形成了明显的区别。在摩西的律法中，犹太人被要求只忠于自己的神，不可以与其他民族通婚，不可以崇拜异教的偶像。

这些戒律无疑在巩固犹太人内部认同的同时，也加深了他们与外界的隔阂。黑格尔认为，摩西的律法使犹太人变得更加孤立，他们的信仰和生活方式成了他们与外界沟通的壁垒。

正因如此，在外人的眼中，犹太人显得难以接近，甚至有些古怪。久而久之，这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形象，逐渐演变成了外界对犹太人的偏见和敌视。

进入中世纪，犹太人在欧洲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他们被驱逐、被隔离、被指责为一切社会问题的根源。尼伦伯格在他的著作中提到，反犹主义从古埃及就开始发酵，而到了中世纪，这种对犹太人的憎恶被精炼成了一种意识形态。

在那个宗教统治一切的年代，犹太人被基督教社会视为“顽固依附肉体的象征”，是“精神的敌人”，甚至被看作是“反对上帝的象征”。这种敌视并不需要任何实际的犹太人存在，只要有人想要树立一个敌人，一个“犹太人”或者“犹太化”的标签就足够了。

当时的欧洲，犹太人被赶出大部分国家，只有极少部分通过特殊豁免得以留下来。然而，即使在这些“无犹太人”的欧洲国家，反犹情绪依然不减。谣言四起，许多人坚信犹太人正在密谋卷土重来，威胁到基督教世界的纯洁。

正如黑格尔所指出的，犹太人与世界的对立不仅仅体现在他们的信仰和生活方式上，还体现在他们被赋予的“替罪羊”角色上。每当社会出现动荡，犹太人总是被首先拿出来指责，这种被动的“替罪羊”地位，成为了他们与世界的另一种对立。

宗教改革时期，反犹主义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在新的宗教背景下得到了进一步强化。马丁·路德，这位宗教改革的领军人物，曾经直言不讳地指责罗马教会“比犹太人更犹太化”，甚至鼓动人们对犹太人施以暴力。

路德的言论代表了当时相当一部分人的看法——犹太人是异端，是邪恶的化身，是需要被消灭的对象。这种敌视并不仅仅出现在基督教世界，伊斯兰教也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这一传统。先知穆罕默德为了确保伊斯兰教的正统性，同样通过煽动反犹情绪来巩固自身地位。

一些带有异端色彩的穆斯林组织，也会将对手描绘为“虚伪的犹太人”，以此来宣泄对异己的仇恨。可以说，犹太人不仅在基督教世界中被排斥，在伊斯兰世界中也同样遭遇到了类似的命运。

进入现代社会，犹太人依然没有摆脱他们作为“替罪羊”的命运。无论是革命还是反革命阵营，都习惯于利用“犹太人问题”来转移矛盾，混淆视听。在19世纪末的欧洲，犹太人被描绘成颠覆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秩序的恶魔。

尽管他们实际上只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少数民族，但在许多人的眼中，他们却成了影响整个世界的“幕后黑手”。这种荒谬的想法，最终在20世纪的纳粹德国达到了顶点，导致了大规模的犹太人大屠杀。犹太人在现代世界中的处境，可以说是几千年历史的延续。

正如弗洛伊德所讽刺的那样，犹太人“为许多国家的文明做出了颇有价值的贡献”，但这并不足以改变他们被迫害的命运。黑格尔所指出的犹太人与世界的对立，在现代社会中依然存在，只不过表现形式更加复杂。

在资本主义迅速发展的背景下，犹太人被视为金融资本的象征，成为了各种阴谋论的对象。这种对犹太人的敌视，实际上是对他们精神世界的敌视，是对他们始终坚持自我、不愿同流合污的敌视。

犹太人为什么始终坚持他们的信仰？这种信仰带给了他们什么，又让他们失去了什么？从亚伯拉罕到摩西，从古埃及到现代社会，犹太人始终没有放弃他们的信仰和生活方式。

他们的信仰给予了他们强烈的民族认同感和内心的安宁，但与此同时，也让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们被隔绝，被误解，被迫害，被当作替罪羊。黑格尔认为，犹太人对律法和传统的坚守，使得他们难以融入普遍的世界精神。

这种坚守是一种对立，是对外界的拒绝。犹太人不愿意接受外界的同化，也不愿意放弃他们的信仰和生活方式。因此，他们选择了孤独，选择了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民族。正是这种选择，让他们在世界历史的长河中一次又一次地被排斥和打压。

犹太人为何总是难以被世界容纳？黑格尔的回答是：因为他们的信仰和精神与普遍的世界精神对立。亚伯拉罕的选择，摩西的律法，千百年来犹太人对信仰的坚守，成就了他们独特的民族精神，也使得他们始终难以被外界接受。

他们的精神世界与其他文明格格不入，这种对立不仅是宗教上的，也是社会和文化上的。正是这种对立，使得犹太人在历史的每一个时期，都成为了被排斥的对象。从古埃及到现代社会，犹太人始终没有找到属于他们的安全之地。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信仰有什么错，而是因为他们的信仰太过独特，太过坚持。正如尼伦伯格所指出的，反犹主义已经成为了一种思维惯性，而这种惯性，让犹太人注定要与世界对立。

但也正是这种对立，让犹太民族在漫长的历史中保留了他们的独特性。对于犹太人来说，他们所走的这条路，注定是一条孤独而艰难的路，但这也是他们选择的路，是他们信仰的道路。

参考资料：

青年黑格尔论“犹太教问题” 朱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