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我去外地出差。
喜欢传统文化的未婚夫江起,
却和他那尿毒症晚期的白月光祁映雪在我建造的花圃里举办了中式婚礼。
他抱着祁映雪眉目含情:
“按照古人的说法,先过门为正妻。
就算我已经和林青夏领过证了,她也只是个贱妾。”
在我爸妈和弟弟的祝福声中,他们喝下交杯酒,睡在了我同江起的婚房里。
当晚,祁映雪发了张床单上的血迹照,并配文:
“最宝贵的东西只给最宝贵的人。”
我默默点赞,扭头取消了婚礼场地。
1
出差回到婚房,推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从玄关到卧室门口散落了一地的衣物。
而卫生间传来男女嬉笑的声音,下一秒。
江起光着上半身,搂着穿着性感吊带上衣的祁映雪走了出来。
他们一边走路一边闭着眼动情接吻,直到江起的余光看见我。
他才慌乱地推开祁映雪:
“青夏?!你不是后天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我没说话。
祁映雪挑衅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装作无辜纯良的样子,朝我道歉:
“不好意思,青夏妹妹,我和阿起刚才是在排练你们婚礼那天的仪式,你别误会.....”
江起这时也恢复以往对我冰冷的模样,理直气壮道:
“是我要求雪雪陪我排练的,你接吻的技术太烂了,像块木头,我得找找感觉。”
他就这样坦然地撒谎骗我,浑然不知,自己同祁映雪的内裤都穿反了。
我垂下眸子,掩盖眼底的讽刺和嘲弄。
“知道了,你们继续排练吧。”
我淡淡道,转身回了书房。
关上房门,我刻意压下眼眶的酸涩,保持着声线平静,拨通了导师的电话:
“老师,我愿意加入您的原始森林考察项目组。”
导师很高兴,同时又担忧道:
“太好了!我给你定好五天后出发的机票。可是青夏你可要想好了,这个项目一旦加入,需要保持五年不同外界联系,可你的婚礼就在六天后,你丈夫会同意你加入吗?”
望着窗外的阴霾,我语气很轻:
“我要离婚了。”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
我淡定地挂断电话。
江起却有些狐疑:
“什么离婚?你在和谁说话?”
“我大学同学要离婚。”
见我神色自然,江起不再怀疑。
他和祁映雪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
见我出去,祁映雪递给我一个礼物盒:
“青夏,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她笑容里夹杂着微妙的鄙夷和嘲弄。
我拆开礼物盒,发现竟是用那条床单改成的礼服,甚至上面的血迹都还在。
“喜欢吗?青夏,这可是我为了你的婚礼,特意为你设计的敬酒服呢。”
2
祁映雪刻意压低声线,一字一顿道。
江起在看见那件礼服时,似是想到了昨晚他和祁映雪的种种,不自然的转开了视线。
连带着脸上也罕见的出现一抹羞怯和红晕。
我面无表情地拎着那件礼服,一把拿过剪刀将其剪得细碎。
“好好的裙子上染了血,晦气。”
我冷笑。
江起却气疯了。
他冲到我面前抢走礼服,狠狠甩了我一耳光。
“你他么的,这是映雪特意用颜料画的,她一个国际知名设计师,亲自给你设计衣服,你居然敢这样!”
“对不起,青夏,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都不会了。”
祁映雪红着眼眶拉住生气的江起,她揉了揉江起的手心,语气低落,
“阿起,别把自己的手扇疼了。既然青夏不喜欢我,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说完她松开手,转身冲出门外。
而江起紧跟着也跑了出去。
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半小时后,我弟林从安打来电话:
“爸妈好心给你补办昨天的生日,言乐饭店,滚过来。”
言乐饭店,是爸妈在祁映雪八岁时给她专门修建的饭店。
当初我被保姆拐卖后,我爸妈苦寻我未果,收养了同样被拐卖的祁映雪。
祁映雪嘴甜讨喜,逐渐取代我成为了我爸妈眼中最爱的女儿。
直到初三那年,我才被林家找回。
可那时,他们早已把祁映雪当做了宝贝,对我这个亲生女儿根本不太在意。
想到这儿,临出门前,我将装着这些年来林家给我花费的银行卡,
以及一份亲子关系断绝书一起装进了牛皮袋里。
到了饭店推开门,下一秒气球爆裂,腥臭的泔水从我头顶灌下。
“天呐,怎么会这样?!”
祁映雪惊恐叫到,眼底却闪过幸灾乐祸。
我明白一切又是她搞的鬼,可不会有人信我。
所以我将牛皮袋放在离门口最近的座位后,转身离开。
祁映雪却叫住我:
“青夏你别走,我不知道是谁把彩带换成了泔水,
不过你放心,饭店经理已经抓到幕后黑手了!”
果然,几分钟后,饭店经理拉着一名猥琐瘦小的服务生过来。
“祁小姐,抓到了,就是他!”
他话音落,那名服务生赶忙伸手指我:
“都是她让我这么干的!她说可以陷害家里那个假千金——”
他没说完。
我爸一脚就踹上了我的后腰。
疼得我脸色煞白,一时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畜生!”
我妈也看着我面无表情。
我弟冷笑道:
“我说你这次怎么听话,原来是抱着陷害雪雪姐的心思!既然如此,本来想给你的5%股份,全部给雪雪姐!”
服务生有些于心不忍,他想要说出真相:
“其实真正雇我的人是——”
祁映雪却脸色一变,突然开始呼吸急促。
这下所有人的主意力又回到了她身上,没人去管那个服务生到底说了什么。
“都怪林青夏这个小畜生晦气,雪雪哮喘又被气犯了,赶紧去医院!”
3
我妈说完,一伙人便扶着祁映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终于忍下腰疼,慢吞吞起身。
这时弟弟的助理推门进来给他拿包。
我将一旁的牛皮袋递给她,哑声道:
“等我结婚前一天,给我家里人,麻烦了。”
事情做完。
我顶着浑身臭味,在附近蛋糕店买了个生日蛋糕。
洗完澡后。
一个人吃完了整个蛋糕。
离开倒数第三天,江起终于回了家,只是回来后便在书房工作。
不想睡祁映雪睡过的床,我搬到了客房住。
没想到江起洗完澡后,只围了一个浴巾在腰间就大大咧咧的走进来了。
他揽住我的腰,在我颈侧流连,幽兰清香瞬间包裹住了我的全部感官。
“青夏,我们要个孩子吧,我想你给我怀个龙宝宝。”
他语气里带着蛊惑。
其实我刚回林家时。
江起很疼我。
他总是不言不语的站在我身后,纵容我做任何事情。
他那时对我很好。
帮我补习我不擅长的英语,会在我被其他混混欺负时,为我出头。
甚至会在林家的派对上,牵着我的手,对其他富二代说:
“青夏不比你们任何人差!在座的各位不过是仗着投胎好而已,娇贵什么?”
可就在我逐渐爱上他后。
他却只能看见我总是“欺负”祁映雪。
他越来越讨厌我,可是姜家的联姻,让他只能娶我。
我那时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能靠爱感化他。
但是我想多了。
他从未爱过我。
“我没心情。”
我推开他,起身躲进厕所。
几分钟后,回答我的是江起愤怒的摔门声。
我去到书房,却看见打开的电脑上,江起的微信没退。
而就在几分钟前,他对祁映雪说:
“雪雪你放心,我有办法给你一个能继承林家的儿子。”
饶是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却还是被江起话里的残忍凉薄深深刺痛。
只是他不知道,几年前的我因为身体受过很重的伤。
自然受孕很艰难,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孩子忍痛打了多少次药,做过多少手术。
只是现在看来,一直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那天后,江起没再回家。
直到我离开前一天。
我将自己的户口从林家彻底迁了出来。
可就在我过马路时,被一辆超速的摩托车撞到,连手机都撞黑屏了。
司机赶忙把我送到了医院。
而我刚包扎完走出病房,却迎面一耳光。
江起声音愤怒暴躁:
“林青夏你现在还敢不接我电话了?!”
我抿唇抬眸看他:
“我手机被撞坏了。”
“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拙劣的谎言吗?我看你就是不想给雪雪捐肾!”
他紧蹙眉心,指责的姿态仿佛我是什么滔天罪人。
周围的病人家属纷纷看过来。
我爸妈和弟弟这时也跑了过来,道德绑架我:
“雪雪是我们林家的宝贝,当初要不是她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把你找回来,你这辈子都被想过豪门生活!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你和雪雪血型正好适配,只要你给她捐一颗肾,过往你所犯下的那些错,我们就可以既往不咎!”
刚被撞的小腿还在隐隐作痛。
可没有一个人关心我腿上为什么缠着纱布。
他们都在催我去死。
“我捐不了。”
我哑声道,
“我只有一个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