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洪武年间,京城内有一位名叫刘喜兰的女仆,在她十四岁的那年就被一位姓陈的官员以二十两白银的价格买回家中做了丫鬟,负责在夫人身边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这位陈老爷有幸巴结上了当朝的左丞相李大人,并且深受信任从此平步青云一发不可收拾,京城内的官员本就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喜欢趋炎附势之徒,这些人纷纷前来和他拉关系套近乎,知道他平时最听夫人的话,于是大家就将心思放在了夫人的身上。
想要和夫人搭上线说上话,第一步就是要买通她身边的人,而刘喜兰就是那人,刘喜兰能够留在夫人身边多年足以可以看出此人绝非愚笨之人,自从当了夫人的贴身丫鬟之后她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巴结奉承,察言观色,这些年从那些前来送礼的官员身上也没少吃拿卡要捞取了不少好处。
后来李善长因为谋逆之罪被满门抄斩,而陈老爷因为和这位左丞相走的很近自然也就跟着倒了霉,不仅他自己的脑袋搬了家,家里亲人也都跟着受到连累,家被抄了,府里的仆人婢女也都被遣散,前来负责抄家的官兵甚至连仆人和丫鬟们的财物都没有放过,这些年刘喜兰积攒的全部钱财也被一并查收。
已经徐娘半老的她此时还是了然一身,本来想着在好好干几年多积攒一些钱财就为自己赎身然后回到乡下养老,如今半生的积蓄被一扫而光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道往后的路该如何去走,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昔日的一个老相好给她介绍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主人姓周,名万福,在吏部任侍郎一职,不仅官居高位而且家产颇丰,在京城各处经营着好几家店铺。周家的夫人最近想找一个办事干练的老妈子,最好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这样的人不仅有经验而且还懂规矩有分寸用起来比较顺手。
周万福的结发妻子姓王是位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对身边的仆人要求极高,不仅模样要长得周正还得会来事,有眼力劲。而刘喜兰之前在陈府练就的一身察言观色,巴结奉承的本事在这里很快就博得了王氏的欢心,并且很快就成为了她的亲信。
在外人眼中周万福官居高位并且坐拥万贯家财真可谓是风光无限,可他也有不为人道的苦恼。周家在当地说起来那也是一个大家族,可唯独他这一脉人丁稀薄如今到他这里已是三代单传,而且他自己已经年过三旬却仍旧无儿无女,为此他也不是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可奈何每一次都被王氏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套给挡了回去。
一转眼周万福已经四十出头,如今的他想要儿子的心情极为迫切,想尽各种办法劝说王氏,可王氏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只能无奈地继续劝说道:“夫人,为夫想要纳妾可不是光光为了我自己,我也在为咱们得将来做考虑呀!你好好想想,万一我哪天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咱们这万贯家业谁来继承,有谁能支撑起这份家业?你也知道,我没有兄弟姐妹,要是哪天我不在了,族中的那些叔叔伯伯们早就如饿狼一般窥觊咱家的产业许久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为夫在世的时候他们还翻不起什么浪,一旦我不在那些人到时肯定会随便找个旁支过继过来,到时候你能有好日子过吗?真要到了哪天你又该如何?”
周万福的一席话让王氏陷入了沉思,她仔细一琢磨觉得丈夫说的也有不是没有道理,犹豫半天这才勉强答应,但是她也提出了几个要求,首先对方的模样不能太好,还不能是本地的,而且不能大操大办,悄悄接进府里这样最好不过。
见到夫人终于点头,周万福心中狂喜这些条件他都能接受,于是立马找来城中最好的媒婆让她帮忙去找,并且表示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在重金的许诺下媒婆办事效率也大大提高,短短几天功夫她就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城外的大王村有位姓张的人家在城中开了一间杂货铺,结果几年下来因为经营不善不仅没有挣到钱反而还欠下了一百多两的货款迟迟还不上,如今债主频频上门催债已经将这户人家逼的走投无路了。
而他家正好有个女儿名叫婉儿,年芳二八,模样长得也算是水灵,最主要的就是他们家现在急需一笔钱财去填补窟窿,于是就想着给女儿找个殷实的人家,只要二百两银子就能把女子娶进家门。
二百两对于周万福来讲就是九牛一毛的小事不值一提,当即就让媒婆去说,张家那边一听对方是周万福后,尽管二人的年龄相差比较悬殊可张家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
最终周万福花了二百三十两银子就将张家的女儿张婉儿接进了府内,按照王氏当初的要求没有办酒席,只是一顶花轿就将张婉儿抬进了府里就算完事了。
仅仅过去半年时间张婉儿就怀上了身孕,这可把求儿若渴的周万福给高兴坏了,一时间将所有心思全部放在了张婉儿和那没有出生的孩子身上,自此张婉儿的吃穿用度一律用府里最好的,深怕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半点委屈。
在张婉儿刚进门的前几个月里,一来是为了感激王氏容许他纳妾,二来也不想让妻子觉得他这个人薄情寡义只闻新人笑,不知旧人哭,所以经常会在王氏的房间里过夜,可自打得知张婉儿怀有身孕之后就将心思全都放在了小妾的身上,几乎很少会来王氏这里,就算过来也是看看就走几乎不会留夜,此时的王夫人已经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心里也渐渐对张婉儿有了怨气。
最近一段时间善于察言观色的刘喜兰发现王氏整天愁眉苦脸,而且动不动就会朝下人们乱发脾气就连她自己也没能幸免,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仔细了一遍她就立马明白了王氏的心思,于是经常在旁边劝说道:“夫人没必要为了个小妾生气,就算她将来能够生下个公子,可主母的位置终究还是您的,这个家也还是您说了算。”
王氏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件事如果放在普通人家兴许还真的不叫什么事,问题是我这肚子不争气怎么多年不管如何努力始终不见动静,俗话说:母凭子贵!如果她真的为老爷生下个公子,就凭老爷现在对她的宠爱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何等变故,主母的位置到时候还真的说不准是谁的呢!”
刘喜兰想了想说道:“如果夫人实在不放心的话,大不了等她生下孩子后就将孩子抱过来咱们自己养, 到时您就是他的亲娘,而她就是老爷花钱买回来的贱妾,还敢翻了天不成?”
王氏揉了揉不争气的肚子哀叹一声,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这年全国各地多出发生旱灾,有人举报当地官员中饱私囊贪污赈灾钱粮,皇帝得知此事后龙颜震怒下旨严查,周万福在吏部任职,这次也被秘密派往受灾地区负责暗中调查当地官员,这一去恐怕最早也得大半年才能回来,周万福担心张婉儿和腹中的孩子,于是临行前还特意嘱咐王氏道:“为夫这次出门恐怕时间不会太短,家里的事情只能拜托夫人多多照顾,婉儿腹中的孩子可是你我以后得希望,一定要好好照看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
王氏听后心中一阵酸楚,但还是装出若无其事地样子说道:“老爷你就放心去吧!妾身心中有数不会亏待婉儿妹妹的。”
周万福离开后的第一个月里,王氏的确会经常去看看张婉儿,询问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另外还会问问有什么缺的东西没有,如果有就告诉她,表面上一片祥和。可随着张婉儿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王氏心中的怨气也就越来越深,她觉得张婉儿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自己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想要阻止的话这个孩子就坚决不能出生。
于是她便暗中吩咐身边的丫鬟,让她们没事的时候经常去张婉儿那边走动走动,找个机会想办法将对方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也许是孩子命大或者说是那名婢女于心不忍,总之几个月下来那名婢女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眼瞅着张婉儿临盆在即,计划已经迫在眉睫王氏连忙找到刘喜兰在其耳边小声吩咐道:“那个张婉儿就是一个狐媚子,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把老爷迷得整天围着她转,这要是真的生下一儿半女来,到时候这个家里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如今那小妮子马上就要生了,你替我过去好好照顾她,等她生下孩子后不管是男是女立刻偷出来丢掉,这个孩子绝对不能活。”
王氏的一番话让刘喜兰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夫人的心肠居然会如此歹毒,仅仅为了一个猜想就要对刚刚出生的婴儿痛下杀手,涉及到人命她的心里难免有些害怕,王氏她迟迟没有回应,冷冷地说道:“怎么,你要是不敢我就派其他人去做,我从不勉强别人。”
听到这话刘喜兰的身体微微一颤,心想:夫人已经将全盘计划告诉她了,如果自己不去到时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自己这个知情人肯定会被赶出周家,而且不管自己做不做这个孩子肯定是活不了了,就算自己不做还是会有别人顶替她的位置去做,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去,这种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像这样的大户人家常有,算不了什么。
三天之后,张婉儿顺利产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小公子的诞生让周家上下都感到一阵兴奋。
王氏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也是兴高采烈地跑来探望,刚一进门就是妹妹长妹妹短地好一阵寒暄,并且吩咐丫鬟们好好伺候,可暗地里却偷偷给刘喜兰使了一个眼色,刘喜兰心领神会。
王氏瞅了一看房间内的陈设说道:“这些东西都太旧了,床铺也太硬了,赶快将我屋里的家具和床铺都搬过来,吩咐厨房赶紧做些鸡汤送给来......”随着王氏一道道命令下达房间内顿时忙成一团,刘喜兰便趁着混乱悄悄将孩子偷偷抱走。
刘喜兰抱着婴儿刚走出房间,小孩似乎知道自己将要命不久矣一直哭泣不止,她担心会被人发现连忙将一块手帕塞进小孩的嘴里,孩子的哭声顿时小了许多。她将孩子交给府里一个名叫马三的老仆人,让他将孩子丢到荒郊野外去。
马三知道这是小夫人的孩子, 一来是不敢,二来也是不忍心,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刘喜兰看出了马三的犹豫,便威胁道:“这可是大夫人吩咐的,你怕什么,就算真的出了事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这点小事你要是都干不好,到时候看夫人怎么收拾你。”
马三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来到街上,当时正是夜里街道上空无一人,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该将孩子如何处理比较稳妥,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一辆拉着酒坛的驴车从他面前经过,他悄悄将孩子放到了车上最后是死是活就看孩子的命了。
驴车行驶在颠簸路上,车上装满空置的酒坛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车夫没有听到孩子微弱的哭声驾着驴车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刚刚出生的小公子消失不见,负责照顾张婉儿的婢女们神情慌张地将此事禀告给了王氏。
王氏带人火速来到张婉儿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张婉儿满头乱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王氏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她装出一脸焦急的模样,不停地劝慰张婉儿,同时怒斥负责照看孩子的婢女们看护不力,并且吩咐刘喜兰拿来藤条狠狠地教训那些婢女。
几名婢女被打的皮开肉绽,趴在地上大声喊冤道:“夫人,冤枉呀!我们一直都是尽心尽责地看护小公子,不敢有半点差错,一定是心有不轨之人趁着我们不备的时候将小公子给偷走了。”
王氏听后脸色顿时一冷,厉声怒喝:“看护不力还敢狡辩,府里怎么可能会有歹人?”
几名婢女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相互对视一眼恍然大悟便不再辩解任凭刘喜兰手中的藤条如雨点一般抽打在自己身上,因为身上的痛只是暂时的,如果再辩解下去小命可能都会不保。
最后王氏以看护不力为由将原本在张婉儿身边服侍的几名婢女全部调走,只留下一个年迈的老妈子负责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孩子刚刚不见的时候张婉儿整个人都傻了,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但等她慢慢平复了心情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之处,要知道周府可不是一般小门小户随便就能进来贼人,这里门禁森严就算飞进只苍蝇都费劲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就算真的有贼人混进府里放着那么多值钱东西不偷,为何偏偏要偷走一个小孩子呢?肯定是王氏担心自己将来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才让下人偷走了自己的孩子。张婉儿思索许久只有这一种可能。
想明白后张婉儿不仅为刚刚出生的儿子性命担忧,同时也担心王氏为了掩盖真相而对自己也痛下杀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张婉儿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深怕自己睡着之后会被人给害死。
果然不出张婉儿所料,仅仅才过了几天王氏就有了动作。
王氏在府内散布谣言,说张婉儿刚刚生下孩子,孩子就不翼而飞,这个女的肯定是灾星转世,如果还留着她将来说不定会连累整个周家,必须将她尽快赶出周府。
半个月后,王氏自作主张将张婉儿嫁给了二十里外马家村里的一个穷秀才做了小妾,而且一文钱的聘礼都没要,说白了就是将张婉儿送给了对方。
这段时间以来张婉儿在周家渡过的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当她得知自己被嫁给一个秀才之后反而暗自庆幸,庆幸自己能够活着逃出那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到了秀才家的第一晚她睡得十分安稳,这是她这段时间里睡得最好的一晚。
为了以防万一,送走张婉儿后王氏又将负责照顾她的几名婢女全部卖给了一个路过京城的外地商人。
半年之后周万福办完差事后便迫不及待往家赶,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孩子他可真是归心似箭,回到家门口他就是一路小跑进了府内,可是却只看到王氏一人出来迎接。
周万福迫切地询问道:“夫人,婉儿和孩子在什么地方,快点让我看看孩子!”王氏悲伤欲绝地说道:“那个孩子天生命薄,刚生下来就夭折了。腕儿妹妹觉得没脸再见相公,瞒着我们偷偷跑回了娘家,后来我听说她爹又将她嫁给了一个秀才做了小妾。”周万福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满怀希望地回到家中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噩耗,孩子夭折的消息就如万把尖刀扎向周万福的心里,胸口一疼一口气没有上来,双腿一软就昏死过去。
周万福清醒后,自然不会相信王氏的说法,他将府里的仆人逐一叫来问话,可惜这些人早就被王氏嘱咐过,他们的说法和王氏说得几乎一样。
周万福询问一遍后还是不肯相信,他叫来一位年迈的老家奴,此人是周万福父亲在世时非常信任的仆人,老仆人不忍心看着少爷继续被蒙骗,于是说出了整个事件的真相。
得知真相后周万福又气又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王氏居然会如此歹毒,一时间怒火攻心,血气上涌,“噗”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后又晕死了过去。王氏见状赶紧请来城中名医诊治,郎中把过脉后皱着眉头说道:“周老爷这是气急攻心,导致气血上涌,如今脑中有淤血,老夫医术不精实在无力回天,还请夫人另请高明。”
王氏又一连请了好几位郎中,可看过的人都是连连摇头自称医术不精治不了。最后还是一位和周家世代交好的名医告诉她实话,说周万福已经时日不多,让她赶紧准备后事吧!王氏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嚎啕大哭,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如果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去做那件事。
三天后周万福怀着遗憾和不舍离开了人世,临终时都没有再醒过来,连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就去世了。
果然像周万福之前说过的那样,周氏族内的那些叔父们早已觊觎他的家财许久,还不等周万福下葬族中的那些叔父们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最后由族长做主,从周万福叔父的孙辈中选出了一个过继给了王氏。
刚开始的几年里那个继子还装出一副骨肉至亲的孝顺模样将王氏照顾的很好,可几年之后当继子慢慢掌握了周家的全部财权,并且将周府上下的所有仆人也都换成了自己的亲信,而如今的王氏已经年老体衰,那名继子也就撕去了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不在给她好脸色,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无法按时供应。
王氏那里受过如此委屈,她威胁继子说要到族长那里告他不孝虐待自己,可继子听后却露出不屑的表情缓缓说道:“就你这样的恶妇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母慈子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可是听说了,我爹以前有个儿子结果才刚刚出生就被你命人给偷偷丢了,你连自己丈夫的孩子都容不下,怎么好意思让我这个外人把你当亲娘一样来伺候呢?与你相比,我可是仁慈多了。”
听到这番话王氏被气得浑身颤抖不止,一怒之下就将继子告到了族长那里,可是那些族人心里只惦记着周万福留下的遗产,而且这些人也都收了继子的好处,谁会去管一个老婆子的死活,对于她的哭诉根本无人搭理她。
此时的王氏已经后悔莫及,她也曾偷偷让人去找过那个当年被自己丢弃的孩子,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想要找个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的孩子谈何容易。继子害怕她再去衙门里告,毕竟不孝在当时而言可是重罪,于是继子就将她囚禁在一个小院里,并且派人全天看守不准她踏出院子半步。
如今的王氏已经年过半百,被关在小院里哪也去不了如同圈养牲畜一样,就连哭喊声都传不出周家幽深的院落和高高的围墙,不到半年时间她就郁郁而终。
再说张婉儿,自从她嫁给那个秀才后虽说还是个小妾可日子过的却还不错,秀才的结发妻子得知她的遭遇后觉得她很可怜,所以从来想过为难她,可张婉儿却始终忘不了那个被丢掉的孩子。
当年那个装满酒坛的驴车回到酒坊后发现车上多了一个婴儿,他也不知道这个婴儿是什么时候被人放上车的,又是被谁给放到车上的。车夫见孩子长得唇红齿白,而且用来包裹孩子的襁褓也都是上好的料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的。
巧合的是酒坊老板成亲多年仍旧膝下无子,听说车夫回来的时候驴车上多了一个被遗弃的婴儿,而且还是一个男婴,酒坊老板认为这就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于是决定收养这个孩子。酒坊老板将孩子视如己出,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教导,这个孩子长大之后聪明伶俐,夫妻俩觉得这个孩子是块读书的料子,于是又专门请教书先生到家中教导,孩子也很争气二十岁的时候就考中了举人。
张婉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这个消息,立马来到当年的那个酒坊寻找儿子,谁承想酒坊老板早在几年前就不干了,好在当年的那个车夫还在世,听他说酒坊老板的儿子金榜题名后在某个州府当县令,老两口跟着儿子享福去了。
时隔多年张婉儿终于有了儿子的消息,可是却找不到儿子的下落,作为母亲的她哭得撕心裂肺,好在听车夫说儿子这些年过的很好,酒坊夫妻对待他很好就像亲儿子一样,听到这些张婉儿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当初帮王氏将孩子偷出来并且丢掉的刘喜兰,没过几年就被继子赶出了周府,离开周府后不久她就得了一场怪病,起先双脚开始溃烂,可慢慢地就蔓延到了双腿,到最后膝盖以下全部溃烂惨不忍睹,就这样在极度痛苦中煎熬了半年之久才去世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喜兰当年做过的龌龊事坊间百姓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人们都说她这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