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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他要知道你每一件事,不着痕迹地掌控你交朋友、喜欢什么颜色……贺昭昭,你应该清醒一点。”
“沈羽,我没你想的那么蠢,你又怎知,我不是甘之如饴?”
***
十年前,贺容予救下昭昭。赐她名姓、身份,自此多一位贺三小姐。
贺昭昭长到十六岁,贺容予替她操办婚事。贺容予想替她选一个最好的,平阳王世子清贵无双,定能与她琴瑟和鸣。
贺容予嘱咐昭昭:“我此生搅弄风云权谋,日后没什么好下场。平阳王没实权,但书香世家,得陛下敬重,日后自然能保下你。”
昭昭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她抬手敬一杯酒,“多谢兄长当年救我于这乱世之中,给我生命、姓名、身份,这杯酒敬兄长。”
她言笑晏晏,让贺容予记起初见,她一双眼澄澈得很,这么些年,他就剩下昭昭这么一点心尖上的光。
贺容予这辈子只有算计别人的份,被人算计,贺昭昭是第一回 。
贺容予对她没设防,痛快饮下她递来的酒,着了道。
次日一早,她穿着贺容予的外袍,跪在里间,仍旧用那双澄澈的眼睛望他,笑嘻嘻地说:“二哥,如今我嫁不了世子了。你想罚我就罚吧,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得管我后半辈子。”
贺容予沉着脸,请来家法。
昭昭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心道,无论如何,她都值了。
但贺容予的戒尺,只是轻轻地落在她头顶,伴随着他无奈又宠溺的叹息,“昭昭,你不够聪明。”
*男女主无血缘,认养。

试读:·
昭昭顺着贺容予的视线看去,面上的笑容须臾消失。怎么又是他?他怎么这么恰好办完了事出来?
二哥看见他了吗?会不会生气?她偷偷地抬眸,观察贺容予的神色。
昭昭在这一刻愈发地讨厌起沈羽这人。
她紧张的时候会忍不住勾自己小指,这是她下意识的小习惯。
贺容予将她的神情和小动作尽收眼底,轻轻地笑了声,语气听起来是打趣:“怎么?我们昭昭长大了,已经有少女心事了?”
他虽是笑,心里却冷着。
这个沈羽没那么简单,他年纪轻轻能坐上城防司副统领的位置,是镇南侯一手提拔。
他才坐上这位置,便对昭昭有所觊觎。贺容予眸色一冷,但片刻便恢复如常。
昭昭低着头,心中忐忑,没注意到贺容予眸色变化。她听见他这么说,几乎是立刻摇头,反驳,甚至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变调:“没有的事。”
她越发紧地勾住自己小指,十指缠绕在一起,“我只是嫌他烦,尽给我添麻烦,因为他,满京城的人都在说这事儿……”
“嗯。”贺容予又笑,“你下月便及笄,旁人家的姑娘的确到了该议亲的时候。只是我总想着你年纪还小,想多留你两年。”
“嗯。”昭昭重重点头,好似生怕他反悔,“我听二哥的。”
她松开勾缠的指节,轻舒一口气。
贺容予眉宇间尽是笑,没再理会沈羽一事,转头看了眼马车,问昭昭:“跟我一起回去?”
顾侍郎下午时忽然遣人来府上请他做客,说是有些事与他商议。贺容予应约出门,与顾侍郎约在春风阁见面。如今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当年虎视眈眈的那些人,经过多年的分化瓦解,除贺容予外,如今势力最大的,还有两位。一位是镇南侯赵承泽,另一位则是南州王欧阳霖。
当年北州叛乱,西南二州蠢蠢欲动,便是南州王牵头,但后来因贺容予夺权,西南二州迅速见风使舵,归于平静。
加之南州王毕竟在南州,若说如今最有威胁的,还是那位镇南侯。
如今的官员之中,除去少数不曾站队,剩下的那些基本都是他们三个人的势力。
吏部侍郎顾淮便是贺容予的人。
顾淮此次找贺容予,是为了告状。贺容予这一去两个月,朝中那些暗流便更汹涌。在他不在的这两个月里,镇南侯那边的人几次试探。但这种暗地里的试探,即便他们知道,也不能大张旗鼓如何。
方才贺容予听顾淮骂了一通人,安抚了一番。送走顾淮后,便遇上昭昭。
昭昭点头,眉目含笑:“好。”
下人们拿出脚凳,昭昭踩着脚凳上车,没料到一时脚滑,差点踩空。贺容予眼疾手快,扶住她小臂,让她撑着自己的肩膀借力,稳稳登上马车。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失。”贺容予嘴上是训,神色却是宠溺满满。
昭昭也觉丢人,吐了吐舌头,说了句:“知道了。”
直到他们的马车走远,沈羽才收回目光。
沈羽身后的下属看着那辆华贵的马车咋舌,“沈大人,那位便是中州王?”
沈羽嗯了声,中州王名声在外,远在他城都能耳闻。那个人,举手投足之间的的确确很有风范,与他想象中的,相差无几。
“走吧。”
-
清脆而悦耳的铃铛挂在马车四角,随着车的行进飘荡,街边行人听见此声,皆都早早避让。其实即便没有这铃铛声,见到中州王府的马车,他们也是会早早避让的。
车内宽敞,空间是寻常人家马车的两倍。正中间安置着一张黄花梨矮桌,桌子呈圆形,桌面包了一层软垫,以防万一马车急刹时人不幸撞到,不至于受伤。
从前没有,因有一年昭昭磕到过额角,划开道口子。那道疤如今掩藏在她青丝之下,旁人瞧不出来。
矮桌上摆了各色当季瓜果。这不是用来吃的,只因昭昭不喜欢那些香料,因而以果香充盈车内,使人凝神静气。
昭昭坐在靠里一侧,贺容予就在她身侧,倚着一旁的窗闭目养神。帘子偶尔经风吹起,光线便忽明忽暗,昭昭看着贺容予侧脸,忽地开口:“方才听二哥打趣我,倒是二哥如今正当盛年,二哥心中可有心仪的女子?”
贺容予低嗯了声,掀起眼帘朝她看过来,嘴角微勾,“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贺容予想起太后也问过这事儿,而昭昭自从他回来之后,已经好几次提起“嫂子”之类的话题。他很难不觉得是有人在昭昭面前说了什么,甚至于,有人想拿他的婚事做什么文章?
昭昭垂下头,又紧张地勾小指,咬唇小声道:“……是母亲。”
昭昭口中的母亲,是贺容予的生母,亦是前任中州王的元妻。
昭昭来到贺家时,前任中州王已经离世,贺容予乘袭王位。而这位贺老夫人,那时候便已经常年住在佛堂里吃斋念经,不怎么问世事。
就连贺容予说,日后她便是母亲的女儿。贺老夫人的神情也是平淡的,她只说,你做主就是。
这些年,贺老夫人一直人淡如菊,不怎么见人,更不怎么过问世事,和贺容予的关系更是……不好。
不是那种见面动辄吵闹的不好,而是见了面,就像两个陌生人似的,寒暄之词都贫瘠,不像一对母子。
昭昭对这些事不清楚,也没敢过多打听。贺家似乎有许多秘密,譬如说,二哥排行老二,她行三,可她从未见过贺家大哥。府里那些下人对此皆讳莫如深,从不开口多言。
但二哥待她好,母亲待她也不差,她便同样地回报他们。
二哥离京那段时间,母亲意外病倒。昭昭作为女儿,自然得侍奉床前。
贺老夫人这病来得急,虽不严重,但人还是在床上躺了两日才好。昭昭端汤送药,尽心尽力。
有一日,贺老夫人忽然朝她笑了笑,夸她是好孩子。
她说完这一句,眼神忽地越过昭昭,看向窗边。那目光深邃而悠远,不像是在看眼前,更像是透过那扇窗户,推开了一扇回忆的门。
昭昭不清楚贺老夫人的过往,因此无从知晓她那扇门外的风景。只是在合上那扇门后,贺老夫人忽然对昭昭说:“你二哥该成家了。”
在昭昭的记忆里,母亲从没叫过二哥的名,容予,亦不曾叫过他的字,涵之。她从来只问:你二哥呢?你们王爷呢?他呢?
疏离至此。
二哥出门时,母亲从不送她;二哥回来时,母亲也从不迎他。
有时候昭昭会胡思乱想,母亲与二哥,是否非亲生母子?
但这猜测是不可能成立的。
二哥的眉宇之间,写着母亲的名字。
可母亲竟然亲自开口过问二哥的婚事,这让昭昭受宠若惊。她自然将自己认作与贺容予一体,替他高兴。
昭昭观察着贺容予反应。
贺容予只是定定地看着一处,好一会儿没说话,而后才道了声:“哦。”
之后贺容予再没说话,直到飘荡的金铃声渐渐微弱。
那几盏琉璃灯白日里做点缀也好看,高高地挂在气派的府门前,两座石狮子张着嘴,守护着王府。
昭昭躬身,正欲踩上脚凳,便被贺容予托住腋下,直接抱下了马车。贺容予还记得她先前脚滑。
她脸上生出两朵桃花,小声嘟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府门前人来人往,多丢人啊。
贺容予笑了声:“嗯。”虽这么说,可显然没把这话当真。
“我去看看母亲。”贺容予说。
昭昭点头,打算回自己院子里去。她今日从仁慧那里得了不少东西,能开开心心拆许久。
还未跨过大门,又被贺容予叫住:“等等。”
朝北从马车里拿出个黑漆金边的食盒,笑嘻嘻递到云芽手上。
贺容予说:“春风楼新来了位厨子,做的糕点很合你口味,给你带了些。”
昭昭笑起来,“谢谢二哥。”
昭昭走后,贺容予动身去见老夫人。
比起中州王的权势与富贵来说,王府里的下人其实并不多,但他们各司其职,贵在能干又拎得清,明白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不懂这些的人,无法留在这座王府里。
堆积在地面上的浓烈热意到了该消散的时辰,下人们也渐渐活动起来,见着贺容予连忙行礼。贺容予嗯了声,径自往前,穿过曲折回廊、水榭廊桥,走到整座王府最清幽之处,便是贺老夫人的院子。
两扇黑漆大门紧闭,打开的时候不多。低矮的围墙将这座小院与整座王府隔绝开来,院墙里种着丛丛弯腰的青竹,经风一吹,沙沙作响,更衬出这座小院的沉寂。
那是站在门外唯一能听见的声响。
老夫人喜欢清净,又一心向佛,平日里不喜有人打搅。小院的洒扫庭除有固定时辰,来人皆都手脚轻快又利落。因老夫人念佛,吃的自然是斋饭,送来小院的吃食也是单独做的,每日固定时辰遣人送来,老夫人身边的陪嫁陶娘会接。
贺容予定定在门口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抬手叩门。
他连朝北都没带,独身一人来。
铜环沉闷地磕响在黑漆木门上,院墙里的青竹晃得更为剧烈,将这声响淹没。陶娘一时疑心是自己听错,竖着耳朵仔细听,才敢确认有人叩门。
她不敢耽误,放下手中的绣绷,前去开门。
“来了。”
本以为是下人们来送东西,陶娘打开门,见是贺容予,一时愣住。
“二少爷。”她下意识唤了声。
陶娘和老夫人一并住在这里,不问世事太久,纵然知道如今贺容予乘袭王位,但一时未有所反应,还如从前一般称呼。
“王爷怎么来了?”陶娘打开门,笑着迎他进来,已经改了口。
贺容予的视线越过陶娘,在小小的院子里逡巡一圈,最后又落回陶娘身上,答她的问题:“听昭昭说,前些日子母亲病了场,我来看看她。”
“啊……”陶娘点着头,一时有些无措,“王爷不必挂怀,老夫人的身子已经好全了。三小姐看着的。”
小院清幽雅致,院子虽然不大,但种满了各色花草。贺容予伸手拨弄叶子,状似不经意地问:“嗯,昭昭说了。母亲呢?我想见一见她。”
陶娘从里头搬出一把椅子,看了眼佛堂的方向,抿唇说:“王爷请坐吧。王爷也知道,老夫人醉心向佛,不到天黑是不会出来的。老奴可以去喊一喊,只是恐怕……”
贺容予只道:“多谢陶姨。”
陶娘哎了声,朝佛堂去了。佛堂里清幽更甚,陶娘叩门,小声唤道:“老夫人,老夫人……王爷来了。”
原以为老夫人不会出来,没想到过了会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一位妇人走出来,她穿着素净,头上只戴了只木簪子,五官与贺容予生有五六分相似,满脸的淡漠,一双眼尤其无波无澜。
老夫人看了眼前方,似乎轻叹了口气,“走吧。”
“哎。”陶娘跟在她身后,心中一时忐忑。
今日老夫人竟然愿意见王爷了,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远远地,贺容予便瞧见了那道身影。
他垂下眼,随后站起身来,行拜礼:“儿子见过母亲。”
老夫人平静地嗯了声,即便看向贺容予时,眼神也不曾有什么变化:“你回来了。”
“是。”
一时任由沉默爬满整座小院的花草枝叶。
陶娘笑了声,“瞧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我给老夫人和王爷沏茶。”
老夫人未置可否,只是看着贺容予道:“进去说话吧。”
她的视线转过去,背影不疾不徐,贺容予望着她,心里却想,在眼前的这个妇人心里,他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冤孽。
贺容予慢慢跟上她,进了里屋。
老夫人自顾自坐下,“你也坐吧。”
贺容予便在她对面坐下。
“听昭昭说,母亲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可大好了?”这是无话可说时的重复,尽管重复,却总是很合适。
“嗯,大好了。”老夫人手上挂着的佛珠正一颗颗被捻下去,她慢慢地抬起头来,“若是你今日不来见我,这几日我也要去见你。”
贺容予挺直背脊,听她略显苍老的声音说下去:“不论如何,我是你的母亲。纵然我们之间有天大的事情,有些事也无法改变,不是吗?”她好似在自嘲。
“你今年二十三了吧?”她问。
房里的檀香淡淡烧着,在屋子里飘荡。
“是。”
“也该成家了吧。”说这话时,她才第三次看向贺容予,“可有心仪的女子?或是喜欢的类型?”
“没有。”贺容予也看着她。
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母子情分,但是太过浅薄短暂。如今这样相处,彼此都觉得万分陌生。
老夫人转过头,说:“你如今事业有成,顾不上这些,是该我这个做娘的替你操办的。只是……我到底清净惯了,对外头的事有太多不明白的,也怕妨碍到你。”
她慢慢捻着手上的佛珠。
“你自幼便沉稳,若是替昭昭操办,你自然可以。但自己的婚事,终究是当局者迷。常叔是伺候你的老人了,我觉得由他来,也是可以的。”
贺容予没有说话。
但她要说的已经说尽了,佛珠转完一圈,便该送客。
贺容予沉默地行拜礼,走出那座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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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光阴似流水去。
五月眼看着过了半,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若非答应了仁慧要去,昭昭连大门都不想出,只想赖在屋里,做只“小懒猫。”
“小懒猫”是二哥揶揄她的话。
因她夏日里不好动,成天地躲懒,一日能睡上七八个时辰。
昭昭觉得二哥这话太过夸张,她抠着手指算,也不可能睡八个时辰。只是夏日炎热,实在不想动弹。
“我真羡慕她们。”昭昭拿过扇子给自己扇风,小声地和仁慧抱怨。
仁慧噗嗤笑出声来,“你羡慕她们做什么?她们羡慕你还来不及。”
因她怕热,贺容予特意给她寻的扇子,触手生凉,轻便小巧,轻轻一扇,风便很大。除此之外,她出门时的伞,也是特制的,布料特殊,站在伞下,如在树荫之下……反正是变着法子地让她更凉爽。
她还好意思羡慕别人。
昭昭吐了吐舌头。
好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姿态!
仁慧深深一声叹息,转过头去。
昭昭环视一圈,见她们欢声笑语,各自笑闹做一堆,倾身到仁慧耳畔道:“你瞧她们,这么大热的天,还能有这么好的精气神,我真是羡慕极了。倘若不是答应了你来,我便要借口推脱掉了。”
今日名为诗会,其实没几个人的心思真在诗上。只因这诗会不止有女眷,亦邀请了上京城中年轻的那些公子哥们,不管你来不来,反正帖子是送去了。
贵女们个个打扮得艳丽无双,卯足了劲儿要展现自己。只因为,来的公子哥里或许有自己心仪之人,不论是为了获得心仪之人的青睐,还是为了不输给和自己不对付的贵女,挣一分面子。你来我往,硝烟暗起,总之,热闹又精彩。
昭昭对这些都没兴趣。
她既没有心仪之人,也没心思赢过谁去。今日出门时,她只让云芽随意地给她涂了一层轻薄的脂粉,远远地看着,像是未施粉黛似的。她穿得也素,在一片姹紫嫣红里,只她一人是湖绿色的衣裳。她的衣裳自然也是上好的料子,轻薄透气,摸起来带着丝丝凉意。
可惜她无心,旁人却有意。
诗会还未开始,贺芝芝已经看向昭昭四回。上回她在昭昭这里吃了大亏,心里记恨着,今日总想着要扳回一局才好。
贺芝芝唤贺容予一声堂哥,是贺容予父亲的二弟家中的独女,自幼被宠爱着长大,没受过什么委屈。为数不多的委屈,全是在昭昭手里。
贺芝芝自幼便讨厌昭昭。
在贺昭昭出现之前,她贺芝芝是贺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按理说,应当得所有哥哥们的宠爱。那自然也该得那位名震天下的中州小郡王的宠爱。
的确,在贺昭昭出现以前,贺容予待贺芝芝不算很好,但也绝不坏。
贺容予是贺家这一辈年轻郎君之中,最为俊俏也最为出彩的那一个。他自幼便被长辈们夸奖无数,贺芝芝打小便听着那些夸奖,她自然而然地,对这位堂哥最有好感。
可是偏偏,就偏偏横空出世一个贺昭昭。
一个根本不流着他们贺家血脉的野种,夺走了贺容予的全部宠爱。
贺芝芝不服气。
她才是正儿八经的贺家女儿,也是堂堂正正的中州王的妹妹。
她贺昭昭算什么东西?
贺芝芝恨恨地收回目光,饮茶饮出了酒的气势。今日的诗会,她事先打听过,贺容予今日忙,决计不会过来。没人给贺昭昭撑腰,就等着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