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11点47分，林晚用未婚夫指纹解锁手机，连续三年的情人节转账记录刺进眼睛——1314元备注着"宝宝检查费"。当她点开隐藏相册，妇产科合照日期竟与生日旅行重合，而梳妆台上的婚戒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暴雨砸碎婚纱店玻璃的瞬间，这个上海姑娘攥着学区房合同，发现购房人签名竟是陌生女人的笔迹。

我叫林晚，今年28，在上海陆家嘴当个苦哈哈的市场经理。这会儿正站在徐汇区某家高级婚纱店里，听着外头闷雷滚过——要命，梅雨季偏赶上我婚期前三天。

"林小姐腰线再收半寸？"裁缝捏着别针问我。镜子里的女人穿着鱼尾缎面婚纱，脖颈上银链子硌得慌，这是陈默三周年送的。我那未婚夫此刻瘫在等候区沙发上，黑西装皱巴巴的，正攥着他那台旧款华为打瞌睡。

"陈默！"我拎着裙摆踹他皮鞋，"昨晚又通宵盯项目了？"他猛地惊醒，手机"啪嗒"砸地上。我弯腰去捡，屏幕亮起的瞬间，微信弹窗刺进眼睛："谢谢哥哥的1314~"

他抢手机的动作快得离谱，我指甲在屏幕上划出尖响。密码输错了——原先是我们初遇的日子20190521，现在显示错误。

"客户打赏主播的公关费。"他抹了把脸，黑眼圈泛青，"晚晚你知道的，创业公司总得..."

外头突然炸开惊雷，婚纱店的水晶吊灯晃了晃。我盯着他后颈的抓痕，想起上周闺蜜苏晴欲言又止："你们家陈总最近喷的香水，和上次我接诊的夜店姑娘身上一个味儿。"

店员小跑着递来热毛巾，婚纱裙撑勾住了茶几上的请柬。大红烫金的"陈默&林晚"字样被水渍晕开，像团肮脏的血迹。

那晚雷声追着我回了浦东新区的婚房。陈默进门就栽进沙发，领带歪在锁骨那处抓痕上。我蹲下来替他脱鞋，闻到他袖口飘出的斩男香——和婚纱店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晚晚..."他突然抓住我手腕，酒气喷在我耳后，"密码真是为保护你，那些女人都..."话没说完就睡死过去。

我盯着他右手拇指，想起三年前他录指纹时说的："把我整个人锁进你生命里。"现在这指纹正颤巍巍贴在他手机home键上。

屏幕亮起的瞬间，暴雨砸在落地窗上。微信账单显示连续三年的情人节都转出1314，备注今年2月14日写着："宝宝检查费"。往上翻到非节日的转账，赫然出现"打胎营养费"。

手机"咚"地砸在地毯上。我爬进书房打开旧笔记本，云端同步的相册里有他上周删除的照片——隐藏文件夹标注着"公司报表"，点开却是妇产科走廊，陈默搂着个戴渔夫帽的姑娘，日期正是我生日那天他说要出差的日子。

突然弹出苏晴的微信："你上次让我查的香水，是希尔顿酒店VIP伴手礼。"紧接着甩来个PDF，封面写着私家侦探logo。我哆嗦着点开，看见陈默保时捷的进出记录，最近三个月去了十七次妇幼保健院。

梳妆台上的婚戒盒在闪电里反光，我想起昨天他单膝跪地说的："遇见你之后，其他女人都是将就。"现在这句话在雷声里碎成玻璃渣。

摸黑翻出他藏在书柜深处的保险箱，密码试到第三次时，我们的纪念日数字突然跳成"0503"。箱子里躺着购房合同，户主名是"陈默 林玥"，地址在静安实验小学隔壁——那所升学率顶尖的学校，学区房首付就要600万。

婚纱突然勒得喘不过气，我扯开后背绑带冲进浴室。热水浇下来时，镜面渐渐浮现妊娠纹——等等，我三个月前才做过全身体检！

水雾中有短信提示音。陈默手机在客厅地毯上震动，亮起的屏幕显示："陈总，林小姐的引产同意书需要您补签。另，双胞胎的NT检查..."

花洒砸在防滑砖上发出巨响，陈默冲进来时，我正攥着他手机蜷在墙角。他睡袍腰带散着，露出腰间那道我熟悉的胎记，现在看起来像条丑陋的蜈蚣。

"你听我解释！"他伸手要抢手机，我猛地后退撞翻置物架。隐形眼镜护理液流进眼睛，疼得睁不开，但还记得相册最新照片——昨天他说去见投资人，其实是站在婴儿用品店，手里拎着两罐孕妇奶粉。

窗外划过紫色闪电，我看见婚纱照从墙上斜挂下来。照片里我们在迪士尼城堡前接吻，现在他嘴唇上的弧度，和妇产科照片里对那个女孩笑的一模一样。

我抄起洗手台上的剃须刀片划向婚纱下摆，陈默扑过来时，缎面裂帛声混着他的惨叫同时炸开。血珠溅在镜面上，他攥着被割破的手掌怒吼："疯婆子！要不是看在你爸能给我公司注资..."

玄关突然传来指纹锁开启声。我们同时僵住，看见个穿真丝睡裙的姑娘晃进来，肚子隆起像揣着篮球。她脖颈上银链子和我的一模一样，吊坠却刻着"LY"——林玥。

"默默，宝宝们又在踢..."她僵在浴室门口，我这才发现她右耳后有颗红痣，和陈默电脑屏保上的漫画女主如出一辙。

陈默突然扯过我手腕按在镜子上："晚晚你听我说！她只是代孕，你上次体检说输卵管..."我抓起吹风机砸向镜子，裂纹中映出十八个破碎的我们。

"2019年5月3日。"我盯着满地玻璃碴突然笑出声，"你说初遇是5月21日同学会，可保险箱密码是0503。"苏晴发来的开房记录在ipad上自动播放，视频里陈默搂着林玥进酒店，日期是我们第一次约会那天。

林玥突然抱着肚子蹲下喊疼，陈默冲过去时，她裙底渗出血迹。我摸到玄关柜里的婚戒盒，钻石在月光下泛冷光——苏晴送的检测仪就压在盒底。

"嘀——"仪器红灯狂闪，屏幕跳出"合成碳硅石"。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陈默抱着林玥冲我吼："叫救护车啊！这可是你亲妹妹！"

雷声劈开夜空，我想起二十年前被送走的双胞胎妹妹。父亲上周醉酒时说漏嘴："当年要不是超生..."手机在这时震动，跳出林玥三个月前发的短信："姐，我在仁济医院看到你体检报告，陈默调换了你的..."

陈默突然抢过ipad砸向鱼缸，锦鲤在碎玻璃中扑腾。我捡起湿透的购房合同，买方签名处"林晚"的字迹比我写的更娟秀——是林玥临摹了整整三年的成果。

"你以为的求婚戒指，是他用我孕检B超单包着买的。"林玥在血泊里笑出声，"学区房首付是你爸给的彩礼，陈默说等孩子出生就..."

警笛声停在楼下时，我攥着剃须刀片走向陈默。他举着台灯威胁要砸过来，却在看到门口冲进来的警察时突然跪下："晚晚我错了！都是她勾引我..."

破晓的光照进来，我扯断脖子上的银链子扔进鱼缸。那条陈默说定制的情侣链，此刻在浑浊的水里显出"LY"刻痕——原来从始至终，都是林玥名字的缩写。

三个月后我在虹桥机场刷登机牌，手机弹出两条推送：陈默公司因诈骗被查封，林玥早产的双胞胎确诊先天性心脏病。苏晴嚼着口香糖说："你爸撤回投资那晚，陈默跪在老宅门口淋了三小时雨。"

我把婚戒检测报告寄给了市场监管局，听说涉案珠宝店赔了三十万。卖婚纱的钱换了张蓝带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就是腰上还留着拆绑带时的勒痕——像条淡粉色的警示线。

过安检时，背包里滑出个旧手机壳。那个印着迪士尼婚纱照的壳子早就碎了，现在贴着从购房合同撕下的签名页。林玥模仿我字迹写的"林晚"，最后一捺总是发抖。

飞机腾空时，我打开陈默昨天发的邮件。附件里是孕检单复印件，医生签名栏潦草地写着："建议亲属骨髓配型"。我按下删除键，云层下方正经过静安实验小学，那片学区房像排列整齐的骨灰盒。

巴黎今天大晴，我站在烘焙教室窗前挤奶油裱花。手机震动两下，中介发来婚房成交截图——比买入价亏了两百万，但足够付清林玥的医疗贷款。她上周发来照片，双胞胎戴着呼吸机，手腕系着褪色的"LY"银链。

老师突然惊呼："林！你的婚礼蛋糕造型..."我低头看，裱花袋不自觉挤出了迪士尼城堡的轮廓。奶油塔在阳光下塌陷的瞬间，我尝到指尖的甜味，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被送走的妹妹，她偷塞给我的水果糖也是这个味道。

窗外塞纳河闪着碎银般的光，我摘下戴了二十八年的银链。它坠向河面时划出的弧线，像极了当年陈默说"我爱你"时，在我掌心画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