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将老院子以8000元的价格卖给三叔

相伴文案 2024-10-21 14:01:09

老院子被卖掉的那个冬天,我还在外地工作。老家的雪下得特别厚,电话里,母亲一边叮嘱我多穿衣服,一边有些吞吞吐吐地告诉我,父亲把老院子卖给三叔了,卖了八千块钱。"妈,怎么就卖了啊?咱那老院子那么大,怎么也不值这个价啊!" 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尽量压着心里的怒火。母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低落:"你爸和你三叔商量的,说这房子老了,没人住也是个累赘,就干脆卖了。再说,咱家也确实用得着这钱。"我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嘴角一股无奈苦笑的味道弥漫开来。八千块,买掉了我从小长大的院子。那是个陪我度过无数春夏秋冬的地方,满院子的苹果树、梨树和葡萄架,像一幅无比鲜活的画卷,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可如今,这一切竟然只换来了一沓薄薄的钞票。再后来,老院子被开发成了一个叫"福景豪园"的小区,拆迁补偿的消息不胫而走,村里人都传开了。听说三叔拿到了整整一百多万的补偿款,还分了两套楼房。这消息是大姨兴奋地告诉我们的。她特意来家里,说起三叔大发了一笔财,眉飞色舞,满脸都是羡慕。母亲听了,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低下头,默默地往炉火里加了一把柴。父亲呢,一开始还坐在炕头抽烟,但听到三叔发了财,手里的烟头抖了一下,烟灰掉了一地。他没有说话,眼神黯淡地望着窗外,仿佛透过白茫茫的雪景,想要看清一些早已看不清的过往。那几天,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像这冬天的天空一样。母亲一直忙着家务,锅碗瓢盆碰撞声显得格外刺耳;父亲则整天窝在炕上,烟不离手,眼里带着浓浓的疲倦。母亲劝他少抽点烟,父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沉默不语。我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们。有一天晚上,父亲终于按捺不住,主动提起了三叔。"你三叔那人,唉,原本说好了照顾咱,可现在,这补偿款一到手,人就变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烟圈一个接一个地从嘴里吐出,仿佛那些烦恼也随着烟雾飘散开去,但又在房间里久久不散。母亲在一旁沉默着,她似乎早已知道父亲心里的苦楚,却无能为力。母亲试探着说:"要不你跟你三弟好好说说,让他……"父亲一听,猛地瞪了母亲一眼,打断了她的话:"说什么?我能说什么?那钱是他拿到的,他有权怎么花怎么用,咱们能管得了?"说完,他把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眼角的皱纹像被刀刻过似的,显得更加深刻。从那之后,父亲和三叔就很少说话了。村里的红白喜事,父亲也不再主动和三叔寒暄。三叔有时候来串门,母亲热情地倒茶端饭,父亲却只是坐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应付几句,整个人显得冷淡而疏离。有一次,三叔带着他孙子来我们家,兴冲冲地说要带孩子看看曾经的老院子。父亲听了,脸色微微一变,抿了抿嘴,什么话也没说。他站起身,转身走进了里屋,门一关,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那天晚上,我和母亲一起坐在炕上,看着房间里依旧紧闭的里屋门,母亲轻声叹息,眼神里满是无奈:"你爸心里不是滋味呢,可老房子卖了就是卖了,咱也不能改变什么。他只是舍不得那些回忆,舍不得那么多年的心血。"我沉默地点了点头,母亲的话让我心里一酸。那老院子啊,真的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从我有记忆起,父亲就总是在院子里忙活,种花种树,修修补补,好像那院子就是他最好的朋友。可如今,一切都被一笔买卖彻底改变了。春天来了,三叔的新楼房装修好了。村里人都说三叔有福气,发了财,搬新家,过上了好日子。三叔偶尔也会给父亲送点礼物,提着一箱酒或者几斤水果,说是感谢父亲卖给他老院子,让他得了这份好处。但每次父亲只是淡淡地笑笑,接过礼物,什么也不说,连声谢谢都省略了。后来,三叔一次喝多了,打电话给父亲,说要请父亲去他家吃饭,想好好谢谢他。电话那头传来三叔醉醺醺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父亲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老三,咱兄弟俩之间,没什么好谢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望着父亲的背影,那一刻心里五味杂陈。或许父亲是真的觉得,自己和三叔之间的感情已经被老院子的那笔买卖割裂了。或者,他只是心疼那份再也无法挽回的回忆,那些被他亲手交出去的岁月和心血。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老院子变成了"福景豪园",再也不属于我们。而父亲呢,依旧坐在家里的炕头,偶尔抽着烟,眼神望着窗外出神,好像在寻找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在看。我知道,那些回忆依旧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里,像一张永远无法抹去的老照片,定格在他的人生中,挥之不去。有时候,父亲会对我说起老院子的事,说起那些曾经陪伴我们的日子,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也带着些许遗憾。我知道,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怨恨三叔,只是心里放不下那些曾经的东西。而三叔呢,或许也是觉得有愧,但那份愧疚,终究无法弥补那些失去的时光。我想,老院子的变故,改变的不只是它本身,还有父亲和三叔之间那份再也回不去的亲情。而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这个故事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遗憾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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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文案

简介:一路相伴的唯美故事,简短走心,很甜很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