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编辑:小西
近期国际局势风起云涌,二战之后比较低调的德国却在3月25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将一纸解职令递交给总理朔尔茨,宣告现任政府正式解散。

为何施泰因迈尔会突然宣告德国政府解散呢?
宪法程序下的暗流涌动根据德国《基本法》第69条,新一届联邦议院召开之日,即旧政府自动解散之时。
2025年2月23日的联邦议院选举中,由基民盟和基社盟组成的联盟党以29%的得票率成为议会第一大党,社民党则以16%的支持率跌至第三。

3月25日,新议会召开首次会议,基民盟议员尤利娅·克勒克纳当选议长。数小时后,总统施泰因迈尔签署解职令,完成了这场“程序性谢幕”。
表面上,这只是德国政治制度严谨性的又一次体现。但若细究选举结果,便能发现暗藏危机,极右翼政党“选择党”以19.5%的得票率跃居议会第二,其“停止援乌、驱逐移民”的口号在东部工业衰退区引发狂热支持。

而执政的“红绿灯联盟”(社民党、绿党、自民党)因预算危机分崩离析。2023年底,德国宪法法院裁定政府挪用600亿欧元抗疫基金违宪,导致2024年财政预算瘫痪。
自民党财长林德纳坚持财政紧缩,与主张举债刺激经济的社民党总理朔尔茨公开互斥“独裁”“利己主义”,最终自民党退出联盟,政府决策陷入僵局。

这场解散看似平静,实则是一场经济与社会矛盾的总爆发。
从工业神话到民生困局曾被誉为“欧洲经济引擎”的德国,如今正经历二战以来最严重的衰退。
2024年德国GDP下降0.2%,连续两年负增长;失业人口达300万,有70万个岗位因技术工人短缺而空缺。

柏林街头,面包店的价格牌无声诉说着民生压力,一条黑麦面包从2021年的1.5欧元涨至2欧元,黄油价格翻倍,连德式香肠都成了“奢侈品”。
更深层的危机在于产业根基的动摇。占据全球豪华车市场半壁江山的汽车工业正被我国电动车“弯道超车”。
大众集团因本土工厂产能利用率不足60%,考虑关闭沃尔夫斯堡总部工厂;宝马沈阳工厂却逆势扩产,中国制造的iX3电动车返销欧洲。

化工巨头巴斯夫因天然气价格飙升至美国的3倍,暂停了路德维希港基地的扩建计划,转而投资中国湛江的一体化项目。
能源转型的阵痛更是雪上加霜。默克尔时代的“弃核”政策使德国过度依赖俄罗斯天然气,俄乌冲突后被迫高价进口液化天然气。

2024年,德国家庭年均能源开支达5407欧元,较2021年上涨31%,许多老人为节省供暖费,不得不在冬季挤进公共图书馆取暖。
“共识民主”沦为“否决游戏”德国的政治传统以“共识”为基石,但如今却陷入前所未有的分裂。联盟党总理候选人默茨试图组建“黑红绿”大联盟(基民盟、社民党、绿党),却在三大议题上寸步难行:
联盟党主张将企业所得税从15%降至12%,削减失业救济金;社民党要求对百万富翁征收45%的财富税,绿党则坚持扩大儿童补贴。

默茨承诺将军费提升至GDP的3.5%,但社民党警告这将突破“债务刹车”条款,威胁社会福利体系。
极右翼选择党的崛起迫使主流政党向右转。新政府拟推出“史上最严移民法案”:暂停家庭团聚、将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列入遣返国名单、在突尼斯设立海外遣返中心。但绿党抨击这是“人道主义倒退”,扬言发动宪法诉讼。

德国正在从‘共识民主’滑向‘否决民主’,每个政党都在阻挠他人,却无人能推动改革。”
国际冲击波德国的动荡迅速外溢至全球。欧盟碳关税修订案因德国缺席表决而延期,波兰趁机要求对乌克兰谷物免征关税,意大利国债收益率飙升至4.8%,南欧国家债务危机风险再起。

北约内部更是暗流涌动,美国要求欧洲将军费提升至GDP的3%,但德国看守政府无法批准240亿欧元新增国防预算,东欧国家开始质疑“德国能否履行安全承诺”。

供应链的蝴蝶效应已然显现。博世集团暂停捷克工厂扩建,导致大众布拉迪斯拉发工厂的电动车电池组装线停工;巴斯夫的TDI(聚氨酯原料)涨价12%,中国万华化学趁机抢占市场份额;宁德时代则加码匈牙利工厂投资,直言“德国政策真空期是布局欧洲的最佳窗口”。
未来走向短期来看,德国正步入政治深水区。若联盟党与社民党、绿党的组阁谈判破裂,可能触发二次选举。
民调显示,选择党支持率已突破20%,极右翼首次组阁的可能性不再为零。即便勉强组建少数政府,默茨的改革议程也将举步维艰:放松“债务刹车”需议会三分之二多数支持,而反对党早已誓言阻挠。

长期而言,德国必须直面结构性改革。数字化进程落后中美十年,官僚主义扼杀创新,能源转型缺乏系统性规划。
1949年,联邦德国在废墟中诞生,用“社会市场经济”缔造经济奇迹。
2025年,德国再次站在十字路口。或许正如柏林墙倒塌前夕的那句预言:“危机不是终点,而是重构秩序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