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高分短篇言情、脑洞、古代小说——祖宅井底谜

刻意迎合 2025-02-24 10:26:29

我只是铁匠之女,皇帝却什么好事都给我。

当朝三大美男子任我择一为夫!

公主和女王爷让我挑一个来当!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我全家没正常人。

按辈分我是皇帝的堂祖姑奶。

可我今年才十八。

我爹逃跑前对我说:

想不通就去祖宅井底找答案!

1

我是铁匠之女钟离滋味,打铁很不在行,打人却有的是力气。

我的宅斗级别应该是村斗级!

什么专属皇家的宫斗,属于名门的府斗,就连富贵人家的宅斗统统不会。

到我只能驾驭村里的家斗、屋斗、窝斗,总之战力无比拉胯。

可是!

谁说非得动心思、耍手腕了!

我是铁匠之女,有的是力气。挽起袖子大巴掌招呼就行,讲什么道理浪费时间。

更何况,婆婆不是真婆婆,小姑不是真小姑,丈夫更不是真丈夫。

我假意倒贴嫁进这个家,就是为给好姐妹出口气。

她嫁来两年,当牛做马却被三人百般作践,最后还因怀不上孩子被休回家,沦为镇上的笑柄,任人百般指点,一生尽毁。

我只有把这一家人的脸都打肿,拿回她的嫁妆再刮个干干净净才能治好她的郁症和我的胸闷。

我嫁来七天,清清白白,每天折腾得这家鸡飞狗跳,人人鼻青脸肿,七天来大巴掌一天都没少挨。

「你这恶媳,该填井啊!」婆婆举着菜刀,哆嗦着。

「你这毒嫂,该卖为娼!」小姑拿着擀面杖,手在抖,嘴肿的话都说不清。

「求你了,都是她们的错,你放过我!」夫君举着锄头,声泪俱下。

「儿媳啊,你给公婆留了牙没砸,还是心善不想把事做绝啊,咱好商量啊!」公公从鞋底翻出了私房钱。

突然,锦衣卫破门翻墙,蜂拥而入:

「大胆刁民,手持凶器是要害我们千户大人吗?」

「千户大人!这歹毒的贱……不!她还是官?」婆家一家全吓傻了。

村外两里地的小树林,阳光正好。

放心,我钟离滋味就是一铁匠之女,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是里正。

我看着这群身穿偷来的戏服,一个个打扮得不伦不类的业余骗子们,决定扣他们工钱。

冒充衙役不能满足你们的虚荣心吗?还敢冒充锦衣卫?

而且台本明明说好我是山贼女大王,要拉去正法乘机勒索夫家的钱,谁让你们临场加戏,说我是锦衣卫千户了?

而且!

哪有穿戏服打赤脚的锦衣卫?

哪有在我假夫家签了赔偿书摁了手印后,牵羊擒鸡,扛米搬柴,甚至把人家鼠洞里的粮都掏出来带走的锦衣卫?

我要不拦着,那一家子一粒米都剩不下,非饿死不可。

抄家专业到这份上,不为狗官效力,屈才了!

「滋味姐,这活痛快,咱们再做几票吧!」

可我做这票只为姐妹出气,以这群人的格局,很难做大做强。

「我不想骂你们,下次冒充锦衣卫,好歹穿得像个样。我是铁匠之女,最恨的就是不严谨!」我跳上一块大青石,叉着腰开始训话。

骗子们纷纷围在我身边聆听教诲,我这一身霸气可是从小打出来的。

「锦衣卫长啥样,我们哪见过啊。」人群中有人抱怨。

突然,一个阴鸷的声音传来:「尔等看,是不是我们这个样子?」

2

被锦衣卫捉拿后,我的小跟班们鬼哭狼嚎,掏出了所有私藏的赃物,将我卖了个底朝天。

而我却一路被客客气气、好吃好喝地招待。

锦衣卫还蛮横地占了王员外的宅子给我歇脚,反将王员外一家赶到了外面风吹雨打。

最离谱的是,此时此刻我面前站着三个绝世美男子。

锦衣卫北镇抚司,世袭千户纪链。

唐国公世子,京城神机营参将李复夏。

状元郎出身,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慕雪帆。

个个龙凤之姿,我幻想他们赤膊在我家铺子打铁的美景,留下了躁动的鼻血。

三人见我如此,嘴角弯月如钩,再次割碎了我的心防。

「滋味姑娘,莫要装了,谈谈正事如何?」太监易丸鹊阴鸷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呵呵,见笑,被你瞧出来了,我的确有一半是装的。

首先,我肯定不是因为行骗和冒充锦衣卫被捉来的。

这些屁事不至于,所以这点驳掉!

其次,我虽是匠户女,可貌美如花,沉鱼落雁,按理说美名传到好色皇帝耳中,召我入宫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三个美男子的出现,让我否定了这点。

所以,我这待遇,难道我是皇帝流落民间的亲女儿?所以连驸马都准备好了?

可我有爹啊!虽不靠谱,但血统纯正。

那就是冲我爹来的,我爹邪性,活该出事啊!

打刀也取我血,种花也取我血,下地河翻古墓也取我的血。

虽然取血不多,一月一次,一次一滴,可这口怨气足够我出卖他了。

「各位官老爷,我爹也落网了?」我试探着问三个美男子。

这三人有趣,我提出问题,看三人所答大致能看出各自的性格。

纪美人答:「哪有捉拿,只是恭请。」

此人善阴阳,不坦诚,拒之!

李美人回:「不听劝就是能跑且嘴脏,我打了一火铳后,嘴干净了。」

此人喜暴力,似无脑,远之!

慕美人言:「捉贼也,非汝父,若有误会,请姑娘寻汝父出来澄清。」

此人心最深,不好惹,避之!

当下我心里就有了计较,看来我爹平时的唠叨都灵验了。

3

皇帝来找我们了,而且下了大血本,投我所好,一气安排了三种口味的美男子。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反正都给你端上来,总有合口的。

想做什么不言而喻啊!

身为九五之尊,为一个民女谋划得如此贴心,我必须果断卖父报答君恩啊。

「各位大人,我爹有个相好的寡妇,我带你们去捉可好?」我真诚地说。

「不必了!还是回京见陛下吧。哦,对了!进京后您就是公主殿下了!」易丸鹊笑吟吟地给我施了个礼。

这?公主?岂有此理?

「你们不信我?我真带你们去捉我爹啊!」

我急了,我这人做不出受了别人恩惠却无动于衷的勾当。

「哈哈,是张寡妇、王寡妇还是宋寡妇?该找的我们都找过了。

「咱家奇的是,一般女子听闻自己获封公主,早就高兴得失态了。

「而你太淡定了。

「看来此种情况,你与乃父早事先演练过无数次了吧。你想套话,想知道你父亲是否落网。那咱家就让你安心一下,你父在逃。」易丸鹊阴声说道。

哈哈,一下子被人看穿了,怪不得看戏之人最恨剧透的。

不过他一定不知道,父亲说过:

假如我落网他在逃,便叫我放心享受,别人给什么就要什么,舒舒服服地等他来救我!

所以,我就先从这三个美男子开始享用。

4

王员外府上,三个美男齐齐向易公公哭诉:

「公公,皇上虽叫我们忍辱负重,可让我们十二时辰都要打赤膊露腹肌,是否有失体统?」

锦衣卫千户纪链哭诉。

「我堂堂国公嫡子,现在被当成青楼小倌,简直没脸见人。」

神机营参将李复夏肝肠寸断。

「他们这些粗鄙的武人也就罢了,为何我一个读书人也要如此自甘堕落?」

慕雪帆屈辱地合上了衣衫,攥紧领口小声啜泣。

「三位,莫要忘了陛下的大计。你们若不愿,咱家立刻禀明圣上换人。你们好好想想,本朝缺的是你们的三张面皮,还是一份登天的功劳?」易公公把玩着鼻烟壶,根本不看他们。

我在屋外雀跃地呼喊:「三位公子哪里去了?谁愿意借出腹肌,给我切鱼脍,我会撒上芥末哦!」

三人闻言,重重向易公公一拜,然后争先恐后向我冲来。

我是一个民女,却不是一个无知的民女。

事出反常必有妖,问题出在爹身上。

虽然我全家都反常,可我爹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他一喝酒就跟我说,他是本朝开国太祖洪武威的把兄弟,这大曌江山有他一半。

可太祖已经驾鹤西去两百多年了,他是老怪物,我是小怪物不成?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好东西送上门,我只管享受就好。

不得不说美男计很好用,我舍不得逃。

「公主殿下,这力道可好?」慕美人为我捏着肩柔声道,「易公公说公主首次离乡,必然不舍,因此多留几天,祖宅今天可以回去,看看还有什么心爱之物要带走的。」

哼哼,你个慕美人,数你最美,心思最深。

你们留在镇子不走,是等我爹自投罗网吧。

让我回祖宅,是锦衣卫挖地三尺都没找到东西吧。

不过,说回就回,推辞反而露出破绽。

5

我回到了铁匠铺后院,看着我和我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心中感慨万千。

我注意到纪美人用锦衣卫「察言观色」的手段观察我,所以我就故意这里看看,那里敲敲,好像每一处都是藏宝地。

可怜的纪美人在「无常簿」记了半天才知道被耍,气得直跺脚。

可终究,还是我太年轻。

家中里里外外我都看遍,可眼神始终没敢去瞧院中的枯井,这下纪美人用「无常簿」记了下来。

【糟了!我太小看这些美人了。父亲说过,有样东西就藏在枯井中,这可如何是好。】我心中盘算,不由紧张起来。

我生怕他们得了枯井之物,我就没了价值。

就凭我这天对三个美人的所作所为,我定会被引刀成一快,飞升就成佛。

突然,慕美人大喊一声:「小心。」

接着快步上前将我一扯,拉入怀中。

紧接着我方才站立的地方就被三支羽箭覆盖。

「有刺客!锦衣卫拿敌!」纪美人抽出绣春刀向着羽箭射来的方向冲去。

好一个愣美人,好一个莽夫!

可刺客尚未露面,仅凭羽箭就可杀人,可见都是弓道好手!

瞬间铁匠铺四周的屋顶、树上皆出现弓手,居高临下射杀锦衣卫。

显然敌人箭法高超,要以弓箭大量杀人后才会近身肉搏。

同纪美人一同冲锋的两个锦衣卫中箭倒地,可他却毫发无损地冲到了弓手面前,两刀斩杀弓手,接着捡弓和来袭弓手对射。

「快躲进屋里藏好,是离真人和苟丽人!」纪美人大声朝这边示警。

慕美人拉着我躲进房中,蹲在窗沿下躲箭。

我看李美人,开始仔细思考,这三个美人到底谁是内奸。

发生的一切,都跟戏本一样,也太巧了。

几天前,我还是一个村姑,而此时此刻,来杀我的人里居然是辽东叛国「离真王朝」和他们的附属国「苟丽」。

真是太离谱了!

十八岁之前,我还是一个只知道在村子里鸡飞狗跳的民女。

而此时,我被封为公主,还惹来「辽东离真人」的追杀!

若这是梦,快让我醒来,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啊!

6

我听到慕美人慢慢地从袖口抽匕首的声音。

好一个奸细,我铁匠之女对铁器天生亲和敏感,情报你没看吗?

「慕大人,快看窗外是谁?」我声东击西。

趁慕美人一扭头的工夫,我抄起压酸菜的压缸石将他一石打倒。

他扑倒在地,匕首「咣当」落地。

他人晕死过去,却条件反射般有韵律地蹬着腿。

人都晕麻了嘴里还在往外嘟囔着字:「誓,死,守,护,公,主。」

极品佞臣的根骨,皇帝给我选了些什么玩意。

用手指捅破块窗户纸往外看了一圈,感觉情况不妙。

还活着的锦衣卫要么被逼进屋里,要么躲在死角。

而离真叛军已经开始翻墙而入,如无意外,他们必然会在援军赶来前杀光我们。

我在伙房,后门离枯井很近,我爹说过枯井里有东西,此时不乘乱去寻,更待何时?

怪事接踵而来,我很难不怀疑离真叛军是冲我来的。

「都他妈起来,快救公主!」

纪链纪美人绣春刀又斩杀了两个离真叛军后,提刀向伙房跑来,刚跑到一半就吃了一箭,仰面倒地。

黄粱一梦!这才几天,美人就倒了两个。

更麻烦的是,纪美人这一跑,我的位置全暴露了。我看到离真人和苟丽人已经朝伙房这边跑了。

机会只有一次,我提起裙摆冲出后门,溜到枯井,慢慢撑住井壁往下蹭。

我来时藏了块黑布,到了井底往身上一盖,任二郎真君三只眼来,也得打了眼。

7

随着我一点点蹭向井底,我不由得汗毛倒竖,全身冰凉。

枯井约合 16 尺(5 米),按我的速度,此时应该已经下到 31 尺,可我还没到井底?

这井难道直通地府不成?

我强压住想原路逃回的冲动,心中默念着「虎毒不食子,亲爹不坑儿」,继续向下。

可下一瞬,井底冲上来一股腥风,我咒了声爹掉入井底。

……

我躺在井底一刻钟,也没见什么东西来抓我。

我先睁开一只眼,接着是另一只。然而一只两只的无甚区别,因为这里一片黑暗。

我慢慢爬起来,点亮了火折子,这里是一片很大的空间。我隐约看到前方有一个祭台,我照着这点光慢慢靠近,想一探究竟。

「是牛家的人?」

一个阴沉的声音突然自黑暗中传出,接着我的左右两旁燃起灯火。

这神秘的地底空间终于显露出庐山真面,它居然是座邪庙。

而方才发出声音的人全身遮掩在黑色的衣袍中,雕塑般地站在阴影里。

「鬼啊!」我吓得坐倒在地,心怦怦怦地狂跳不止。

「牛家的人?」

「不,小女复姓钟离,名滋味!」

「哦,是牛家的人。」

「你是不是聋的,我复姓……」

「你爹姓过皇甫、姓过西门,还姓过南宫和诸葛,但他和始祖缔约时姓牛。你若不是牛家的人,那便去死。」

「小女牛滋味,拜见……拜见世伯!」

「拿了东西便走吧,无须攀交情。」黑袍人指了指神庙供桌上的一枚锈迹斑斑的青铜印。

「好嘞!」

我急着离开这鬼地方,管它是什么东西,取了便走才是上策。

这青铜印似乎有些年头,我急着离开,顾不上端详。

可是,我绕了一圈也没法发现可以离开的路。

就连来时的井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水边站着!」

黑袍人看出了我的困境,出言提醒,他人还怪好的。

我这才发现这里有潭水,我站到潭边好一会儿,刚想破口大骂。

突然一条全身挂满白色荧光长条气囊的怪鱼跃出水潭,将呆若木鸡的我一口吞了下去。

我进了鱼腹,却不是滑进食道,而是被挤到了怪鱼身外的荧光气囊中。

接着怪鱼潜入潭底,我这才发现潭底通着地下暗河,怪鱼钻入一条黑道,带着我快速游动。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见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暗河奇景。

此时此刻,我怨怪鱼为何不把我吞到肚子里,那样至少看不见就不会怕。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怪鱼带上一条明河大江,怪鱼浑身一抖,将我吐到了岸上。

我像条鱼一样躺在江边的鹅卵石上,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首先我决不承认我叫牛滋味,其次我这复姓狂的爹真的有问题。

还有井下到底通往哪个世界,为何锦衣卫搜查时没有发现?

那地下暗河和怪鱼是什么?

还有,我突然自由了,下一步该去哪里找爹?

爹说好处来了,叫我只管放心占便宜,他会来找我。

所以我应该再回去?

那三个美人,也没多讨厌。

刚封了公主,皇帝家吃什么饭还没尝过咸淡呢。

再说,我跑出来,身上还没带钱。

8

我迈着没出息的步子,准备回去自投罗网。

然后钻林子抄近路时,看到几十个离真人和苟丽人在林中休整,吃饼的吃饼,包扎的包扎。

瞬间,我一双眼对上了百十双眼,其中还有三个独眼龙。

这近路抄得,直接抄到了黄泉路。

我眼仁一翻白,伸开双臂装瞎子,瞎走了两步转了身掉头就走!

「站住!」

一声暴喝从我身后传来。

我伸手贴在耳朵上,装聋子摇头,脚下没停。

一枝羽箭破空而来,将我的裙摆钉死在地上。

完了,戏尽人亡。

我只好转身,只见十几个人向我围了过来。

其中一人拿着一副画像仔细照我比对一番后,露出一口黄牙,欣喜若狂。

接着我被五花大绑丢上马背。

「别耽误兄弟们吃饼啊,不急这一时半刻啊,各位壮士。」

可几十人扬鞭纵马,风驰电掣,根本无人理睬我。

「经草原回辽东!」

归心似箭的离真人兴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而我却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若不贪慕虚荣,就不会抄近道回去。

我要不抄近道,又怎么会遇到这些辽东叛军!

我不想去辽东吃雪啊。

美人们救我啊!

就在我们往宣府方向,进入一处山谷时,两侧山顶突然火铳声大作。

是我大曌的军队,我得救了。

载着我的骑手中弹惨叫一声,连人带马倒地,我也乘势一滚,缩到安全的角落观察情况。

我看到这些离真叛军人人举着铁盾挡弹,首领看到我落马,立刻指挥人向我跑来。

山上的李复夏看到了,立刻指挥火铳射击。

可是弹丸却全部打在铁盾上,看着火花四溅,实则一点没事。

危!

被捆住手脚的我开始用力翻滚,翻着翻着被一具尸体卡住,我再一用力翻到他身上与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四目相对。

怀中的青铜印「骨碌碌」滚到了他的脸上,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额头。

啊这!

要道歉吗?

9

我伸嘴去叼青铜小印,可一粒弹丸弹飞过来,擦伤了我的额头,几滴血瞬间滴落在青铜小印上消失不见了。

坏了!

我爹一次只取我一滴血,可这是几十滴啊。

瞬间,那离真尸体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我。

持盾围上来的离真叛军大骇,远远站着不敢上前。

「大黄!」我试着喊了一声。

不是我纯傻,而是下意识里感觉这和青铜印有关。

而青铜印又和我邪门的爹息息相关。

「吼!」活尸发出低沉的嘶吼,我听得出这是答应。

「杀了他们,快!」

大黄大吼一声,朝离真人杀去。

场面顿时大乱,李复夏李美人见状,抓住机会带人杀了下来。

李美人割开绳子,将我抱在怀里柔声说:

「我来晚了,我就知道那两个废物靠不住。」

美人们钩心斗角,好看,爱看,还想看!

我得救了。

可大黄也死了。

离真人太过凶悍,他们留下苟丽人死战,自己乘机逃走七八个。

李美人见好就收,救下我后就马不停蹄带我来到京城。

我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紫禁城,见到了传说中的大曌皇帝洪由校。

我一个村姑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手足无措。

不知道怎么行礼时,皇帝却向我一拜,瞬间惊得我五雷轰顶。

「侄曾孙拜见堂祖姑姑!」

不是,我不是姓牛,不!姓钟离吗?我怎么和老洪家有了关系?

而且,这辈分差了七八代又是怎么回事?

10

见我一脸懵,皇帝洪由校屏退左右,只留下了易丸鹊。

皇帝身体虚弱,许多陈年秘辛都由易公公来讲述。

尽管我有了心理准备,可这故事还是颠覆了我十多年来所有的认知。

我爹居然是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怪物!

而我就是小怪物。

昔日太祖皇帝起兵反抗暴政,与我爹在战场上结为兄弟。

在太祖大业最关键的转折点,太祖被敌方五十万大军围城,危在旦夕。

危急时刻,是我爹用起死回生之术复活阵亡将士杀敌,力挽狂澜,助太祖完成大业。

可那天后我爹带着复活将士离奇失踪,太宗登基后派人四处寻找我爹,要封我爹为王,却一直未能如愿。

于是找到我爹就成了太祖遗训,要后代子孙一代代找下去,因为洪家欠我老牛家,不,钟离家一个王位。

听到这里,我浑身一颤,腿一软。

怪不得我爹要跑,怪不得我爹老搬家,怪不得他神神秘秘不像善类。

这老洪家哪是欠我家一个王位,分明是我们活着老洪家睡不安宁啊。

我开始慢慢向皇帝挪去,企图劫持皇帝逃出京城。

易公公笑盈盈地拦在我面前说:「公主误会了,请少安毋躁!」

我误会?

太祖屠戮功臣是误会?

洪家找我们 200 多年是误会?

抓不到我爹,就扣了我,还塞给我三个美男让我玩物丧志,这是误会?

「辽东苟丽有奇女可控活尸,助离真叛军屠戮我大曌军民,倾覆我大曌江山。朕为江山社稷,为天下黎民,求祖姑奶奶出手相助。」

说着洪由校「扑通」一跪,易公公也吓得跪了下来,接着我腿一软也没出息地跪了下来。

我们三人就这么互相跪着,大眼看小眼。

「要不,我喊 1、2、3 我们同时起?」我建议。

11

「牛堂祖姑奶奶听封。」洪由校说。

「且慢,还是叫钟离吧。」

我心在流泪,我好喜欢钟离这个姓。

所以说朝廷太可恶了,让你一点隐私都没有。

最终我们谈成的条件是,封王辽东,王号辽。

老洪家本来就欠我家一个王,况且现在还有求于我。

王可比公主好处要多得多,这我懂。

而且,只要辽东还有活尸威胁,我爹还未落网,我就是安全的。

我们原班人马杀向宁远城,我只答应消灭苟丽活尸,至于对付活人是万万不可的。

蓟辽总督收拾出城中最大的宅子暂当辽王府。

当天夜里,三个美人儿捶肩的捶肩,捏腿的捏腿,弹曲的弹曲,比刚见我时更殷勤了。

本朝驸马不算什么,可「王夫」就相当值钱了,将来孩子继承王位也是极有可能的。

舒服啊!

「王爷,老奴扫兴了。」易公公进来一鞠躬,阴笑着说。

呵呵,阉贼!可不扫兴吗。

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随他来到一处秘宅,这里布满锦衣卫和东厂。

后院的空地上摆着三十多具大曌边军的尸体,他们曾是军中勇士,而今晚却等待着我的再生。

我掏出青铜印,挨个在他们脑门上盖印。

我知道这显得格调很低,可格调高的也没人教我啊。

过了片刻,三十具尸体全部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这……天佑我大曌啊。」蓟辽总督老泪纵横。

「王爷,请继续,让老奴再开开眼。」易公公也情绪激动起来。

「呃!好吧。都给我跳起来!」

我一声令下,三十具活尸开始手舞足蹈,扭起了大秧歌。

「天啊,他们比苟丽活尸更听话。」纪链纪美人惊呼。

苟丽活尸易公公和我讲过,他们依靠哨声驱使,没有神智也不会使用兵器。

而我控制的活尸略有神智,且记得生前的武功,可以使用自己的兵器。

唯一的区别是,我的活尸咬人不会传染,而苟丽活尸咬人之后会把人变成自己的同类。

因此极难控制。

离真人恐遭反噬,因此不敢轻易使用。

而阉贼易公公给我的任务是:

深入辽东,找到那个会控活尸的苟丽女人,杀了她。

12

该死的阉贼,我这一天王爷的好日子都没过,就要给洪家皇帝肝脑涂地。

我们一行,除了三个美人,十多个锦衣卫,以及我那三十个活尸之外,就是辽东选出的二十个精锐夜不收了。

深入离真人的地盘,当然人越少越不易被发现。

纪美人和李美人都是武夫,倒不嫌苦。

可慕美人一个文官,委实遭了罪。

一路上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复杂和敬畏。

一个夜不收拍马来到我身边,犹豫很久才说:

「王爷,若我等战死,可否就让我等归于尘土,我等不想成为活尸。」

「住口!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如此对王爷说话?!尔等的性命都是陛下的,死后一具尸体又算什么?」京营出身的李美人怒斥夜不收。

可我却被夜不收的话所震撼,这绝不是因为他长得更胜三大美人。

我终于能理解,我父亲助太祖获胜后,为何选择销声匿迹。

活尸,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更不该出现在决定国运的乱世中。

只是我爹当年带着十几万复活的士兵,究竟藏在了哪里?

「你叫什么?」我问。

「回王爷,卑职辽东边军夜不收队长,聂九伤。」

好名字,好皮相!

「我答应你,若你们战死,必好生安葬,归于尘土。」

「谢王爷!」

聂九伤行礼后退下,没一会儿夜不收队伍中便爆发一片欢呼之声。

生死罔替,乃是天道,我爹真想让我一个女子经历这些烂事吗?

我原以为我爹神神秘秘,做什么勾当!

原来是和死人打交道。

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

「我的命真的好苦啊。」

我一边抱怨,一边钻进了慕美人为我焐暖的熊皮褥子中。

暖和,有劲,够味。

「王爷可需微臣侍寝?」

「你头好点没?」我当初那一压缸石确实草率了。

「微臣至今不明,为何王爷打我?」

呵呵,说不出口啊。

要不,就让他侍寝补偿一下。

「王爷!你又顽皮了,当心着凉。」

阴险的纪美人拧着火盆走进帐子,然后不由分说撕开衣裳,捧起我冰凉的小脚贴在他温润的八块腹肌上。

天啊,我双脚一暖,舒服极了。

「啊!」慕美人愣住,感觉又学到了。

鲁莽的李美人进来后,立刻有样学样,敞开胸肌给我暖手。

腹黑矜持的慕美人彻底傻了!

让你放不下读书人的矜持,后悔去吧。

13

按夜不收聂九伤的情报,我们来到一处偏僻的汉人村庄。

据说这是苟丽控尸人阿信躲藏的地点之一。

「夜不收进村探查。」鲁莽的李美人似乎对聂九伤敌意很深。

聂九伤率两名夜不收小心翼翼进去村庄。

可能因为他长在我的审美点上,也可能我们都是百姓出身。

因此我对他格外地关注,也格外地心疼。

「王爷小心,我们猎阿信,说不定她也在猎我们。」腹黑的慕美人小声提醒我。

聂九伤进去约一炷香的工夫,一枚报警的响箭在村子上空划出尖锐的警告。

聂九伤遇到危险了。

瞬间整个村庄发出此起彼伏的嘶吼,一百个活尸从屋中、地窖蜂拥而出,疯狂地向聂九伤他们冲去。

这就是苟丽阿信的活尸,他们竟然如此疯狂,嗜血、原始。

更让我愤怒的是,他们生前可是活生生的村民,阿信怎么敢把他们活生生地变成丧尸。

三十名活尸士兵在我的指挥下杀入村中救聂九伤。

村民活尸只会撕咬,在损失十个活尸士兵后,我们终于清除了村里的活尸。

然而一个随聂九伤进村的夜不收被咬伤,此时被捆在地上,等待着死亡。

「求头送我上路。」士兵哽咽着。

「好,一路走好!」聂九伤强忍着眼泪提起匕首走到他面前。

「等一下,让我试试。」

我不忍看这一幕,上前拿出青铜印。

我心很虚,不知此印能不能救他。

为了保险,我割破手指,再次滴血入印郑重说道:「给我听好,我要救他!」

我将青铜印盖在他的伤口,静待奇迹发生。

我真希望我那活爹能在身边,多教我些本事。

奇迹发生了!

夜不收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十几条血虫顺着伤口爬了出来。

我急忙拿起青铜印,将这些血虫引出他的体内,丢在雪地上踩死。

锦衣卫的情报没差,控制活尸的就是这些寄生在生死草中的虫子。

夜不收包扎伤口后,过了半个时辰仍无尸变现象。

所有人如释重负,这意味着只要不是直接战死,所有人被咬都能获救。

14

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一个白眼珠的小女孩随着哨音跌跌撞撞向我们走来。

她身上挂着一块写着血字的白布,【上山找我!】。

是阿信,她就在附近看着我们。

「王爷,请转过头。」

聂九伤提刀走向了活尸小女孩……

这是阿信给我下的战书。

如果我不去找她,她会继续制造这样的活尸村。

怪不得这里不见离真人,阿信的手段很容易敌我不分,造成大范围尸灾。

我猜,她很想要我的青铜印。

正巧,我也想要她的命。

我和她命中注定会相遇,然后只活一个。

夜不收来报,我们身后出现了离真骑兵。

他们的企图很明显,封住后路,逼我去见阿信。

上次逃回去的离真人带去了我的情报,可控的活尸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大杀器。

但我们也非自投罗网,我们也有后手。

阿信要我们去的山,不高不险,却密林丛生,杀机四伏。

我们进入村子,焚烧活尸后,以村子为营寨,等待第二天白天上山。

人皆以为我贪慕王爷的荣华富贵,可他们不知道我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尤其是今天见到小女孩活尸,我的想法就更加坚定。

今天心情不好,没有召三大美人服侍。

可聂九伤来了。

他进来前我就听到屋外李美人的冷嘲热讽。

「怎么一个夜不收也想攀高枝,走捷径了?」

纪美人也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慕美人长叹一声:「人心不古啊。」

三个美人仗着自己是奉旨撩妹,把这件事上升到精忠报国的高度。

聂九伤红着脸进来,慌忙掏出怀里的人参,放下便走。

我轻声一笑,叫住了他。

「本王会吃人?」

「王爷误会了,我……我不是来……来,是兄弟们感谢王爷救命之恩,让我代表他们送上这株上好的辽参。」

这娇羞的模样,我好喜欢。

「留下,侍奉本王。」我再次调戏他。

他整个人羞得全身通红,俊朗的模样更让人想欺负一下了。

「怎么,给本王捏脚辱没了你夜不收?」

给糙汉捏脚,即便是九五之尊的天子,那也是折辱。

可给倾国倾城的美人捏脚,那就是风雅。

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的聂九伤,终于红着脸走过来,接住了我伸过去的脚。

那如两轮弯月般的玲珑玉足,在他大手的揉捏下变形,我吃痛叫了出来。

三个美人立刻破门而入。

「王爷,请自重。」

三人以正宫的身份,一脸的妒忌和醋意。

「啊,既然都来了,不如我们研究下明天上山如何脱身吧?」

我爹和被镇上的寡妇们包围时,和稀泥、转移注意力是最好的方法。

我终于随爹了!

15

半夜时纪美人蹑手蹑脚地翻窗进来。

「怎么才来?」我不满地问。

「等所有人都睡着不容易啊。」他抱怨道。

「那等什么,办事吧!」

……

第二天我们,我们离开村庄上山。

山不高,但林密,易藏尸。

我们顺利来到山神庙,一路无阻。

阿信带着十几个苟丽剑客站在庙前,等候多时。

她戴着黑色的帷帽,看不清长相。

而在他们周围,有三块用麦草围成的圆环,不知里面是什么。

「你们苟丽人真是抠门,处心积虑请我来不摆席吗?」

「你好,女王爷。多亏了我,大曌皇帝才会封一个女人为王。也许我也可以让离真大汗封我个王爷当当。」

阿信的声音很沙哑,还带着苟丽口音,听起来颇有一种男子的英气。

只可惜她必须死。

「那我猜你需要这个吧!」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了青铜印!

阿信激动得身子前倾。

「女王爷是一个痛快人!有一点你错了,我们苟丽人非常好客!请看一下我为你准备的筵席!」

阿信一挥手,几个苟丽人上前拆掉了麦草围栏。

三个大坑映入眼帘,坑中有老者、妇孺。

都是辽东汉民。

而在坑的上方,放置着三个木笼,笼中关着三个人暴怒的活尸。

「女王爷,三桌够不够有诚意?」阿信笑问。

李美人上前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两姓家奴算什么东西!怎么敢威胁天朝王爷?况且这些刁民已降离真人,已经不是大曌百姓了。」

李美人是想告诉阿信,百姓威胁不了我们。

只可惜,阿信研究过我。

「天朝上官,请息怒。既然您不喜欢,不如……」

苟丽人立刻将笼子推入老者的坑中。

瞬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住手!」

我将青铜印高高抛起,扔向阿信。

阿信急忙冲出人群,郑重地接住。

「喂,阿信,我猜你还需要我教你怎么用吧!」

「是需要女王爷成全!」

「我如果不呢,你是不是还有后手?」

「您说笑了,款待天朝王爷,必须万无一失。」

「其实阿信!你很有天赋,我都动了真心跟你联手的心思。说不定这天下,我们也可以拥有。」

「太不可思议了,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真不愧是让我敬佩的女人。」

我不停地和她说话,就是让她无暇细看青铜印。

印必须是真的。

只是,它加了一些锦衣卫擅长的东西而已。

突然,阿信双手一颤,惨叫一声,丢掉了青铜印。

「有毒?」

「没你毒!」

阿信中毒就是进攻的信号。

李美人两把手铳击毙木笼中的活尸,救下妇孺和儿童。

聂九伤疾步前冲,就地一滚,用粗布卷走地上的青铜印。

阿信被苟丽武士拉着退入庙中。

等我们杀进去,阿信已经顺着地道逃走了。

只剩一个死士,奋力吹着一只竹哨,任如何砍他,哨音不止。

而阿信的逃走,意味着她所有后手都将发动。

16

林中的活尸全部被哨音唤醒,向着山神庙冲来。

同时,地道中也传来活尸的嘶吼。

足足上千活尸,在场所有人命悬一线。

我与纪美人目光碰触,相视一笑。

昨夜他带我潜出村庄,在村外五里处找到了预埋的 300 具尸体。

皆是阵亡的士兵,什么人都有。

纪美人过来递给我一个铜皮扩音筒,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他准备人前显圣了。

「聂九伤,带我上庙顶。」

我听到了纪美人心碎的声音。

聂九伤揽着我的腰,轻轻一跃来到庙顶,帅极了。

我拿起扩音筒呼唤我的将士:

「起来,为你们的王而战。」

300 尸军自山下攻击尸潮。

而我则用青铜印干扰前来攻击的活尸,让他们体内的血虫翻滚。

攻到眼前的活尸们突然止步,脑袋乱扭,手脚失控。

趁他们挡住了身后的尸潮,所有人带着被救的妇孺入庙固守。

但这只是暂时的,我无法影响太多活尸。

我带来的 20 个尸军则引燃身上的火药,冲入尸群引爆。

随着一声声爆炸,尸潮攻势暂时被阻挡。

我也无力地瘫坐在房顶,被聂九伤一把扶住。

我脸色苍白,感觉精疲力竭。

为了保住我们的性命,我割破手指,又往印中滴入鲜血。

我的血立刻被青铜印吸尽,如今它已恢复如初,不再是当初锈迹斑斑的模样。

我感觉,它是活的。

「王爷!」聂九伤立刻为我包好手指,心疼地说,「若它需要人血献祭,用我的就好,切不可再用自己的了。」

我心头如蜜浸透,柔声说:「不妨,它只认我的血。」

20 声巨响后,尸潮的前浪除尽,势头大减。

这种只有嗜血本能,随时失控传播八方的活尸太可怕了。

我还能保持镇定,是算准了阿信在得到我的秘密前,不会杀我。

尸潮终是将山神庙团团围住,三个美人带着士兵死死封住门窗,暂时无忧。

而房顶上我与聂九伤成了活尸眼中的盛宴。

他们开始爬房顶,却被聂九伤一一斩落。

阿信,那毒应该杀不了你吧。

你也该出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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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迎合

简介: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楼上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