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履地(dài tiān lǚ dì),意思是头顶着天,脚踩着地;形容人活在天地之间。成语出自《左传·僖公十五年》,“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为君之言。群臣敢在下风。’”
晋献公时,晋国爆发“骊姬之乱”,骊姬为了让儿子奚齐继承国君之位,谋害了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和夷吾担心被杀,遂逃出晋国流亡在外。
晋献公二十六年(前651年)九月,晋献公去世,奚齐继承国君之位,但旋即便被大夫里克杀死,大夫荀息又立奚齐的弟弟卓子为国君,里克又将卓子刺杀于朝堂,并将骊姬活活鞭死。
之后,里克派人前往翟国迎接重耳回国即位,但被重耳所拒,于是又派人前往梁国迎接夷吾回国。夷吾有心回国即位,又担心难以稳固君位,于是派郤芮前往秦国,以割让河西之地为筹码,换取秦国对自己的支持。
在得到夷吾的承诺后,秦穆公派兵护送夷吾回国即位,是为晋惠公。然而,晋惠公即位之后,却拒绝履行此前的诺言,此举让秦国大臣十分恼怒,纷纷建议秦穆公攻打晋国,但秦穆公并未采纳,依旧选择了维持“秦晋之好”。
晋惠公四年(前647年),晋国发生严重饥荒,晋惠公派人向秦国求购粮食,秦穆公认为晋惠公虽然可恶,但晋国百姓事无辜的,于是不念旧恶,卖给晋国大量粮食,并派船只将粮食运到晋国,运粮船队络绎不绝,史称“泛舟之役”。
晋惠公五年(前646年),秦国发生饥荒,又反过来向晋国求购粮食,晋惠公却采纳舅舅虢射的建议,非但没有卖给秦国粮食,反而趁机出兵攻打秦国,秦穆公闻讯大怒,任命丕豹为将军,亲自统兵迎战,一连击败晋军三次,晋军被迫退回国内。
晋惠公六年(前645年),秦国度过灾荒,秦穆公恼怒晋国的背信弃义,率兵大举进攻晋国。九月,晋惠公出兵迎战,派韩简侦察秦军情况。韩简回报说,“秦军人数虽少,但勇于战斗的士兵却是我们的一倍。”
晋惠公询问是何原因,韩简回答说,“您当初逃亡在外依靠秦国资助,回国即位又靠他们帮助,受了灾荒又吃他们的粮食,得到三次恩惠却没有回报,所以秦国才出兵攻打我们。如今我们又出兵迎击,自然是我军松懈而秦军斗志激昂,恐怕勇于战斗的士兵比我们多一倍还不止呢。”晋惠公没有丝毫悔意,仍派韩简前去约定战期。
闰九月十三日,秦军与晋军在韩原交战,晋惠公乘坐的战车深陷泥潭难以行动,秦军见状包围上来,晋惠公焦急之下命令梁由靡驾车,虢射担任车右护卫,迎击秦穆公,秦穆公麾下勇士奋力冲杀,晋军败逃,秦军俘获晋惠公,将其带回秦国。
晋国的士大夫们见到国君被俘,全都披头散发,跟在秦军后面。秦穆公见状,派人对他们说道,“你们有什么可忧伤的呢?寡人带着你们国君西行,只不过是卜辞应验罢了,寡人又怎么会做得太过分呢?”
原来,秦穆公在出兵之前,曾经请人占卜,卜师说只要击败晋军三次,便可俘获晋军,故而有此一语。
晋大夫们闻言,全都三拜叩头说,“君王脚踩后土头顶皇天,皇天后土都听到了君王的话,我们又岂敢不听从吩咐。”
晋惠公的姐姐穆姬是秦穆公的夫人,听说弟弟被俘回秦国,便带着太子罃、公子弘和女儿简璧登上高台,站在柴草上,做出自焚状,然后派人穿着丧服去对秦穆公说,“上天降下灾祸,使两国国君不以玉帛相见,而以兵戎相见。如果您将晋惠公早上俘回国都,我晚上就自焚;晚上俘回国都,我早上就自焚。”
秦穆公无奈,只好将晋惠公安顿在灵台。有大夫建议将晋惠公带回国都,秦穆公却认为如果因此造成夫人自杀,只能徒增伤悲,对国家和大夫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促使晋国出兵。
公子絷又建议将晋惠公杀死,公孙支则表示如果不不能灭晋而杀其君主,只会让两国关系恶化,倒不如将其放回而换取更大好处,秦穆公采纳了公孙支的建议。
晋惠公六年(前645年)十月,晋国派遣吕甥拜见秦穆公,与秦国缔结盟约。十一月,秦穆公释放晋惠公归国,晋惠公将河西之地割让秦国。同年末,晋国再次发生饥荒,秦穆公派人送去粮食,表示自己虽然怨恨晋惠公,但却怜悯晋国的百姓。
晋惠公八年(前643年),晋惠公将将太子圉送往秦国作人质,女儿妾在秦国作侍女,秦穆公则将河东土地还给晋国,并将宗女嫁给太子圉为妻,“秦晋之好”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