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探清情况,眠棠又带着乔三到堤坝四周,正查看之际,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人拿着火把向自己靠近。
眠棠心下一惊!
“柳娘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大人好巧,我来这里看看堤坝是否安全,毕竟这雨实在太大了,且一时半会估计停不了。”
“柳娘子所言极是,堤坝已年久,怕是很难承受这次雨季的雨水”许书阳看着眠棠一介弱女子竟有经世之才,不禁暗自感慨。
“许大人,其实小女子有一个想法,不经当说不当说?”
“哦!那自是当说的。”许书阳看着这狂风大作的天气,又看着眠棠衣着单薄便道:“柳娘子请随我到不远处的窝棚里细说。”
于是乔三替眠棠撑着伞,一行人走到了不远处的窝棚中。
待坐定,眠棠道:“许大人可知,这北州水患难治的原因?”
许书阳道:“自然是因为耗费人力物力巨大,且随着水位增高,建设堤坝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许大人说得极是,但要我说水患之难,难在堵字。”
“堵?”
“对啊,自古以来,治理水患大多用堵的方式,可大人有没有想过随着堤坝越建越高,堤坝内所乘的水却并没有变多。”
“不错,我翻阅了几年前的档案,发现这几年的雨量并没有变多,但是堤坝却每年都要加高。”
“那是因为,堤坝上的泥沙每年都会流失到河床上,这样就导致河床越来越高,估计现在堤坝内的河床已经比地表还要高了。再建堤坝也只是勉强维系,并不能解决根本。”
听罢,许书阳似有醍醐灌顶之感,这些天自己也觉得隐隐有些疑惑,没想到被眠棠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禁又对眠棠佩服了几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柳娘子所言极是,那依柳娘子而言该如何疏导这水患?”
“自然是用疏的方式,顺着堤坝的方向挖出一条道,将堤坝里的水疏导到靠近我们最近的运河里,若是沿路有常年干旱的村庄,还可以分些支流到有需要的村庄,这样旱涝均衡,才能真正造福百姓,虽然这项工程看似复杂,却也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不错,不错,如果可以修成通道,那北州的水患将不再是个问题。明天我就呈报朝廷,尽快落实此事。”
“那眠棠可就替北州百姓谢过许大人了。”
“不敢当,不敢当,分明是柳娘子解决了困扰许某已久的民生问题,该是许某谢你才是。”
待二人回去,小道泥泞不堪,行走吃力,但许书阳却觉得这是自己走过的最轻松的路途。
天色昏暗,眠棠不禁踉跄了一下,许书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眠棠道:“柳娘子小心!”
“哦,无碍!”
直到看着眠棠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彻底融入夜色中,许书阳才回过身回了衙门。
一连赶了几天的路,崔行舟等人终于到了北州的边界。
除了莫如和几个贴身的侍卫,其他的人则化身暗卫隐没在四周。
“夫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夫人?哦,对夫人,夫人最近好像在帮着治理北州的水患!”
“治理水患?”
“对,北州新任知府许书阳刚到任上,北州便接连暴雨,听说是夫人向许大人献计,将北州境内水患疏导至旱涝的县境内,这样既能让干旱的地方得到雨水,又能解北州之困。”
“这许书阳是何人?”
“回王爷,许书阳是琰王的儿子。”
“琰王?就是那个低调无闻的琰王?”
“回王爷,正是,虽说琰王默默无闻,但他这个儿子却有报国之志,听说北州多水患,放着好好地内阁大学士不做,主动请缨到北州去治理水患。”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回禀?任由夫人去瞎胡闹?”
听罢,崔行舟脸色变得铁青道。
莫如挠了挠头,这怎么上一秒貌似心情还不错,下一秒就这么大发雷霆了呢?明明是王爷自己说除了夫人安危之事,琐碎小事不用汇报的,再说了帮着治理水患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怎么能是胡闹呢?
不过任凭心里有再多埋怨,莫如却是一句不敢反驳。
待莫如抬头,却见崔行舟骑着马早已飞驰而去,只剩下一道扬起的滚滚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