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岩也算少年夫妻。
结婚四年，我为了他放弃职场，全职在家。
到头来却只能落得他一句：
“黄脸婆一个，也不知道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你这副鬼样子，也能让人下的去嘴。”
1、
冬至那天，江州市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医院的走廊里，到处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焦急不安地一遍又一遍拨打着老公的电话，冰冷的机械女声重复着对方无人接听。
半个小时以后，医生终于从病房走了出来，我急忙迎上去，问道：“医生，我女儿情况怎么样？”
年近五十、头发稀疏的主治医生看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幸亏送的及时，再迟一步小姑娘的情况就危险了，给她开了两瓶点滴，有事儿可以找工作台的护士帮忙。”
听到这话，我一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浑身瘫软地靠在了墙上。
缓了一会儿，才擦干眼角的泪痕，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进病房。
不到三岁的女儿正输着点滴，一脸期盼的看着我问：“妈妈，爸爸呢？”
我强忍着心底的怒火，坐在床边，为她掩了掩被角，挤出一抹笑意：“爸爸是健身教练，他们正在忙训练，等他放假了再回来陪婉婉，好不好？”
女儿冰凉的小手贴着我的手心，乖巧地说道：“婉婉会乖乖地等爸爸回来陪婉婉。”
话虽这么说，可神色还是难掩落寞失望。
我摸了摸她的头，给她鼓励：“婉婉真棒，肚子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妈妈去给你买。”
小家伙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我想吃妈妈做的西红柿鸡蛋面，可以吗？”
我看了眼手表的时间，医院离家有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再加上下雪天不好打车，来回就得将近两个小时。
我扯了扯嘴角：“妈妈不放心把婉婉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医院有食堂，妈妈去给婉婉买一份西红柿鸡蛋面好不好？”
听到这话，女儿嘴巴嘟了嘟，却也只说了一句好。
刚到医院一楼大厅，我竟隐隐约约看到了老公去护士台的背影。
我以为他是部队临时休假回家得知女儿生病住院的消息，才匆忙赶到了医院。
未曾想眨眼间他已紧紧抱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有一次我在他的手机上无意中见过这个女孩儿的照片。
那时候他说只是朋友的妹妹罗欣，现在看来，是情妹妹还差不多。
我走近一步，只听到林欣声音娇弱地说道：“周波哥哥，我当时好害怕啊，刹车失灵的时候我只怕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
周波一脸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鼻子：“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雪还要开车跑出来见我，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幸亏没出什么大事，不然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林欣咬了咬唇角，还没来的及回应，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
挑衅的目光看向我，假装无意地问道：“那在你心里，最在乎的人是谁？”
我忽略手心传来的痛意，直接开启手机录音功能。
只听到周波宠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傻瓜，我最爱的人当然是你，王佳佳那个女人连你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黄脸婆一个，脾气又大，要不是看在她能照顾好家里的份上，我早就和她离婚了。”
看着他们相拥而泣，亲热无比的模样，我直接拍下了几十张照片，转身离开。
现在撕破脸，显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我突然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离婚理由。
毕竟在这场婚姻里，腻了的不止他周波一个人。
与其在这场索然无味的婚姻里委屈求全，不如直接发疯外耗别人。
去他的忍一时风平浪静。
女儿病好后，办完出院手续我就开始着手准备关于离婚的事项。
2、
我是一个孤儿。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亲生父母丢弃在了一个垃圾堆旁边。
如果不是路过的一对夫妻捡到我，怕是早就被活活饿死。
可我没有像电视剧里演得那么好命，捡到我的人家会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他们只是觉得能白捡一个女孩儿，给点吃的养大，将来嫁出去就能换一笔彩礼给儿子结婚娶媳妇，这样一看很划算。
所以，我就被留在了王家。
如果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可能连初中都读不完。
在王家，我就像一个出气筒一样。
不管是谁，只要不高兴了，都能过来对我拳打脚踢。
打完以后我照样得爬起来跑去洗一大堆衣服，做王家五口人的饭。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环境，我养成了见人就讨好微笑的习惯。
虽然我打心里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没办法，为了少挨一顿打，我只能这样卑躬屈膝。
初三暑假那年，二弟趁一家人午睡的时候闯进了我的房间。
身高还没有我高的他，死命压着我的手，说我身上很香。
手腕被攥的生疼，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
听到声音赶过来的养母却直接反手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
她的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你个不要脸的贱皮子，连自己的弟弟都勾引，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呸。”
火辣辣的痛意从脸颊蔓延至眼眶。
我拼命摇头，否认着她说的话。
可换来的却是另一个巴掌。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她那双鄙夷不屑的眼神，仿佛就像在看一个脏东西一样。
我扬起红肿破皮的脸，双手紧握成拳。
那是我第一次敢于用仇恨的目光直视她。
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从那天起，为了防止王家兄弟二人被我这个不干不净的脏玩意儿祸害，他们直接托村子里的人把我带到一个从来都没有去过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一个城市打工。
就这样，在刚满十五岁的年纪，我成了一个工厂打工小妹。
那三年的时间里，我硬是靠着干活勤快，老实本分的性格在车间里留了下来。
眼看就能升职成为车间副主任的时候，王家却托人从老家传来了信，要我回村里嫁人。
他们在电话里说二弟已经谈了个对象，女方条件不错，只不过要求家里在县城买一个房子。
但仅凭王家世世代代窝在村里靠种地为生攒下来的积蓄，哪能拿的出来买房子那么多的钱。
无奈之下，他们把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
一个上过学的初中女孩儿，想找一个舍得花钱娶媳妇儿的人家，并不难。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这样任由别人摆弄。
所以我辞了职，只身一人去南方城市打工。
全身上下除了刚办不久的身份证，就只剩一千块钱的存款。
想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大城市落脚，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来说哪有那么容易，哪怕只是租一个城中村的房子一个月都不止五百块钱，更不要想其他。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遇到了周波，人生的前十八年以来生命里唯一出现的光，也是被我视为后半生救赎的人。
他看向我的目光，从来都是肯定，鼓励，所以哪怕他读完高中就辍学打工，家里条件普通，我也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
可我没想到，被我视为救赎的男人会亲手将我推入另一个火坑。
3、
一年以后，我和周波确定了恋爱关系，他带我回了一趟老家。
他妈是典型的农村妇女，看到我的第一眼，目光里就止不住的嫌弃。
在她心里，一个初中毕业就出来社会打工的打工妹配不上她那么优秀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三个儿子娶不起媳妇儿，她是断不可能点头同意我嫁进周家这个大门的。
再之后我带周波回了一趟老家，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养父母，顺便把户口迁了出去。
王家一大家子人眼看没能从我身上得到朝思暮想的那笔数额不菲的彩礼，当街就撒起了泼骂我是只白眼狼。
我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一桩桩一件件细数十八年来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给我一口饭的事情，竟能被他们说成天大的恩惠。
打工三年，每个月的工资都有2000块钱，除了200块钱的生活费，其余的全被他们扣在手里，加起来也足够偿还王家对我的养育之恩。
还想要彩礼，做梦。
我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周波，从此也和王家断了关系。
一夜之间从王佳佳变成了周波的老婆。
我们的婚礼只是简单的置办了几桌酒席，更别提婚纱照，三金彩礼，那些对于别人而言结婚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在我这里全是奢望。
因为周家一共有兄弟三个，周波是老大，用他妈的话来说，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买那些东西，不然哪轮的上我嫁给他们引以为豪的大儿子。
周波的温柔体贴让我同意了那些荒诞无礼的要求。
可是到后来，在他们眼里，我不要一分钱彩礼的举动，却成为我倒贴没人要的证据。
在婆婆一如既往的言语贬低下，村里所有人都认为我配不上周波。
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过，严格来说，我和周波也算自由恋爱。
那时候我还一厢情愿地以为，虽然不受婆婆的待见，但最起码周波他是爱我的。
可生活哪会像想象中那般美好。
婚后不久我就怀了身孕，刚做健身教练不久的周波又常年在外地。
两地分居成了我们生活的常态，除此之外，我还要和一个处处看不上我的婆婆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日积月累的不满在我生下女儿周婉宁之后更是达到顶峰，我实在没想到周波的亲妈会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
她一再阻拦说我去医院生孩子浪费钱，她们年轻的时候都是在家里，还说我矫情。
直到耽搁的时间过长，差点难产，在邻居的提议下才急匆匆地把我送去了镇上的医院。
由于孕期营养不良，女儿生下来只有三斤五两，所有人见了都说怕是养不活。
婆婆一听，又怎么肯浪费钱继续住在医院，执意要带我回家，把女儿送人。
他们对我百般为难，我可以容忍。
可他们敢为难我的孩子，那就是要我的命。
我拿着菜刀拦在婉婉身前，和周家所有人对峙，谁敢动我的孩子，我就和谁拼命。
就那样，我硬是靠着一身孤勇保下了我的女儿。
4、
我拿着结婚前打工一年积攒下来的存款，抱着刚刚出院的婉婉在县城里租了个房子，就我们娘儿俩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那时候因为奶水不好，婉婉总是吃不饱闹觉，半夜醒来经常哭，我只能抱着她在地上来回走动。
就那样，把她从巴掌大的一个小家伙养成了和其他同龄孩子看起来毫无差别的模样。
暖暖刚过完一周岁生日，迫于生活，我只能带她跑起了外卖。
可即便那样，我也从没觉得苦，有女儿婉婉，还有视频时周波溢出屏幕的心疼，我觉得不管我受多少的苦，都值得。
我本来以为，生活就这样平淡无波的过下去，也很不错。
直到我们结婚第二年纪念日的那天，周波突然带了一大捧玫瑰花出现在我面前，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女士香水味。
结合他工作的地方，我又怎么会不明白。
晚上哄女儿入睡以后，趁他洗澡的时候，我打开了他的手机，第一次看到了罗欣的照片。
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聊天，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以后，我们爆发了结婚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他骂我心思狭隘，胡思乱想。
我骂他自私自利，贪财好色。
作为一个本应为妻女挡风遮雨的男人，却扬起了他那蒲扇大的巴掌，对我动起了手。
一个健硕的成年男人，手劲奇大。
他那一巴掌，直接打的我嘴角流出了血。
说起来也奇怪，不管是在周家还是在外人面前，一向脾气温和的周波自从结婚以后，只要回家，脾气就格外暴戾。
我刚开始以为是自己说的话伤到了他的自尊，为了给女儿婉婉一个完整的家，再加上他磕头认错，一再保证绝不会再犯，我才原谅了他。
自从发现他和罗欣的事情之后，他在休假的那几个月里，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去送外卖的时候，他会在家帮忙带婉婉，偶尔还会帮忙做几顿饭。
就在我以为他会有所收敛，从此以后会和我踏实过日子的时候。
他却再次开始沾花惹草，哪怕女儿高烧生病，他都能做到不闻不问，一心和他的小情人罗欣打情骂俏。
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
看着手机里拍下的照片以及录音，我突然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离婚理由。
尤其是在有了离婚的念头之后，后面的一切更是顺理成章。
自从带婉婉送外卖被记者拍到照片以后，我的社交账号就火了，接二连三的人联系我想要给我提供帮助。
可我觉得，自己有手有脚，凭着自己的双手吃饭，不丢人。
所以拒绝了那些人的要求，同时也收获了很多陌生人的鼓励。
5、
那是我第一次利用社交媒体，揭示了狼狈不堪的婚姻真相。
我将手机拍到的周波出轨照片以及录音还有他和罗欣私下聊天的记录截图，一股脑的全部甩在了网上。
一时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作为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尤其是明知别人结婚还插足的第三者，罗欣当时就收到了一大片网络骂声。
很多关注我的网友开始在罗欣的社交账号下留言，逼的她最后不得不注销账号。
至于离婚诉讼内容，除了孩子和抚养费，我什么都不要。
周波回家以后，我直接递给了他一封离婚协议。
刚和罗欣亲热完的周波刚一进门，就发现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随口问道：“婉婉呢？”
我嗤笑着看他一眼：“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呢。”
周波却松了送领带，眉头紧锁：“王佳佳，你别一天到晚没事找事，不就是没接你电话么，值得这么小题大做？还要离婚，你知道吧？”
听着他语气里毫不遮掩的不耐烦之意，我只觉得更加心寒。
明明还没结婚之前，发誓会一辈子对我好的那个人是他。
可不过短短四年的时间，他却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我全心全意的照顾着这个家，独自一人抚养着女儿，哪怕他把每个月发的一大半工资都交回了家里，我也从未说过他什么。
可到头来，却还要承受他的背叛和数不清的抱怨指责。
我声音平静地说道：“婉婉今天被你妈带回村里了，趁孩子不在家，我正好有事和你说。”
周波听到这话，却一下子变了脸色：“王佳佳，不要总是你妈你妈的叫，我们结婚都四年了，那也是你妈。”
我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与他对视：“是吗？那我告诉你，马上就不是了。”
不等他仔细询问我的意思，那纸离婚协议书已经直接甩到了他的脸上。
准备起身去洗澡的周波听到这话，背影一僵，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的眼睛。
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我只是闹脾气，拿离婚这件事来开玩笑。
只见他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用着无所谓的口吻：“至于么，之前婉婉生病难受不也是你一直陪着么？难道就因为这一次不接你电话就要离婚，别闹了行么？”
看起来像是示弱实则却是嘲讽的语气，我真的受够了。
这一次我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离婚的决心。
狗怎么可能改了吃屎。
背叛婚姻出轨这种事情，有一就会有再二再三。
只因为想给孩子一个看起来完整的家庭，便要忍气吞声地过完余下的几十年，我真的不可能做到，对婉婉来说也不公平。
缺席的父爱，还不如从来就没有。
这是命，我认，她也得认。
6、
我扯了扯嘴角：“不就是一个电话，周波，你说的可真轻松，女儿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吗？从婉婉出生到现在，你陪过她几次，孩子半夜高烧不退，需要人陪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对，你确实忙，忙着陪另一个女人甜言蜜语，细心安慰，这么多年哪怕是条狗，也应该被我养熟了吧，你呢，你都在做什么？”
周波惊讶的目光看着我，语气难免带着些慌乱，极力否认着我说的一切：
“不，不是的，老婆，你听我解释，我的心里只有你和女儿两个人，只不过我只是有些累，所以想找人聊一聊天而已……”
听见他下意识的反驳，我只觉得可笑。
如果此时他能敢作敢当，承认自己背叛婚姻犯下的错误，我虽然会恨他，但最起码还能让我相信他是真的因为爱上了别人才会选择出轨。
可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一个懦夫，一个畏首畏尾，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
从头至尾，他爱的人怕是只有他自己。
想通了这个事情，我就觉得现在的争吵没有任何意义，声音平静：“累不是你正大光明背叛婚姻的借口，而且，这场婚姻里累的人不止你一个。”
“如果不是今天正好在医院碰到你和她，我还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借口不回家是因为外面另外有一个家。”
“周波，你毁了我对婚姻所有美好的幻想，你让我不敢再去相信别人，你让我开始自我怀疑，这样的婚姻，没有任何坚持的必要。”
“我只要女儿的抚养权，以及每个月2000块钱的抚养费，除此之外，离婚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听到这话，周波的神色更加慌乱，他看着我，突然起身想要扑过来抱住我，我躲开了。
眼神淡漠地看向他：“别碰我，我嫌你脏，离婚是一定的，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起诉。”
周波整个人定在那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缓缓开口：“佳佳，我们不离婚，哪怕是为了婉婉，你忍心让她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吗？对，还有罗欣，我现在就把她删了，以后再也不和她联系，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这一幕却惹怒了周波。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无能狂吼：“王佳佳，你闹什么，离婚以后你拿什么养活我们的女儿，就凭你每个月送外卖挣得那三千块钱么？”
又一次听到他主动提起关心女儿的话题，却只是为了威胁我不要离婚。
这一刻我无比后悔，当时的自己怎么就能心眼心盲到这种地步。
我声音平静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我养不起婉婉，那我可以放弃她的抚养权，但是你必须把她带在身边不能扔给你妈照顾，这点你能做到吗？”
周波听到这话更加恼怒，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稀碎：“你竟然不要婉婉，王佳佳，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现在竟然想把她丢给我一个人照顾，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当妈妈？”
听着周波无耻至极的话，我只觉得无比恶心，整个身体都跟着颤动起来，满眼怒火地看向他：
“我不配当妈妈，周波，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你就配当爸爸么？这么多年，你有换过婉婉一下么？婉婉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不能主动争取她的抚养权呢？”
说完这句话我无力地跌坐在床上，回想起婉婉出生第一年，他休年假回家小心翼翼抱着婉婉的模样，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心里对他家所有的埋怨也随之烟消云散。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