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弼三朝,拥立两代天子,威震西夏北辽,曾经甘愿做“库管”的名相!

史魔南歌子 2025-02-25 12:03:18

后世之人一说到南北两宋,都会说北宋无名将,南宋无贤相,认为北宋爱到西夏、辽国的欺凌,南宋遭到金国、蒙元的打击,长年积弱都是因为将相乏人造成的。其实在三百年大宋王朝,还曾出现过一位文武兼备的千古名相,他的雅号为“赣叟”,可至今近千年也没有搞明白,他一生没去过江西,也不知道他到底和江西有什么渊源?

他就是宋仁宗、宋英宗、宋神宗三朝的宰相韩琦,一个出将入相,在内可安社稷,在外可殄敌寇的文武大才,史书上说他武可比汉之周勃,文可比唐之姚崇,他册立了两代帝王,在南北两宋的文臣武将,甚至番邦辽夏等国当中都被视为神一样的存在。今天小编就来专门讲一讲有宋一朝的这位绝世名相。

韩琦,字稚圭,号赣叟,他出生于北宋第三位皇帝宋真宗赵恒大中祥符元年,他的亲爸爸韩国华也是官宦世家子弟。韩琦的出生地是在福建泉州北楼这个地方,这是因为当时韩国华在泉州做知州,与府上婢女胡氏生下了韩琦。因为从韩琦的曾祖父改葬相州安阳县丰安村以来,韩家人就自认为安阳人了,即如今的河南安阳。就像欧阳修也是一样,他出生于四川绵阳,成长于湖北随州,而其祖坟位于江西吉安的吉水县回陂,而其父则葬于吉安的永丰县沙溪村泷冈凤凰山,所以欧阳修一生自称庐陵人或永丰人,庐陵即吉安旧称。

韩琦从未到过江西,也与江西没有什么明显的渊源,那他为什么要自号为赣叟呢?其实北宋的时候赣字与江西也没有太大关系,当时的江西全称江南西路。有人说韩琦可能想到赣州为官,其实北宋还没有名叫赣州的这个地方,而是叫作虔州,到南宋的时候虔州才改为了赣州,赣字在当时并不能代表全江西。

韩琦号为赣叟,可能就像写下千古名篇《岳阳楼记》的范仲淹的一样,他从未到过岳阳楼,只是听朋友滕子京描述了一番,就凭自己的想像写下了这么优美的文章,并对岳阳楼极为推崇。韩琦是不是也有一个知己好友被贬到江南西路虔州府赣县为官,然后为了描述了赣县的桃源美景,使他心驰神往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韩琦天生风骨俊秀奇异,弱冠之年就考上了进士,妥妥的就是一个学霸,且当时还是进士第二名,即榜眼之名。当时宋仁宗赵祯非常高兴,就授予了他作监丞的官职,不久又外放做了山东淄州通判,后又回到汴京做了集贤院直学士、朝廷左藏库的都监。当时北宋非常重视科举进士,许多科班进士都能通过许多渠道谋取显要的官职,而韩琦却甘心独自滞留于仓库做个管理员,当时他的同僚们都认为这样太不适宜了,而韩琦却泰然自若,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屈才。

当时宫中要到左藏库来取金帛,都是由内臣宦官直接拿皇帝的批条来索取,并没有盖上任何印信可以进行验证,韩琦于是向朝廷奏请恢复太祖、太宗时的旧制,即设立传宣合同司,由相关有司出具正式盖有印信的公文来取物件,从而可以纠察和防止有人私下挪用和牟取皇家财物。

且外间每次送来了入库的贡品,韩琦一定会等待宫中宦官内臣都监莅临来安置,他才肯接受入库,往往宫中宦官多日不至,他就将货物暴露在府库的走廊之下,而不肯擅自入库,而内衙校尉说自己生病了所以不能来,韩琦一怒之下奏请罢免这个内臣校尉。

后来韩琦又做了开封府的推官,相当于检察官,又担任过三司度支判官,又官拜右司谏大夫。当时宰相王随、陈尧佐,副宰相韩亿、石中立,这几个人在中书省罕有建树,而且也没有过什么英明的决策,韩琦连续多次上书指出他们的过失。宋仁宗立马将四位宰相同天罢免。韩琦又奏请停止皇帝内定降诏封官,以抑制有些不好的人侥幸得官担任要职。凡事朝堂之上有不便之事,他都未尝不直言尽言。

每次发现不好的事情,他就到当中的得失明摆着对宋仁宗说,他又常常为宋廷正端正纲纪,要皇帝亲近忠直之臣,疏远邪佞之徒,而且还着急要他去实行,前后写了七十余篇奏疏。王曾做宰相的时候,对他说道:“如今言官说话都不敢那么激烈,他们有许多畏惧和顾忌,这样哪能对皇上的威德有所补厥呢?像韩君你这样说话,真可谓切中要害而不迂腐也!”

王曾当时在朝野的威望非常崇高,他这样罕见地褒扬他,韩琦听说之后,对自己更加自信了。宋仁宗很快任命王曾为代理知制诰之职。当时西蜀益、利二州在当年发生了饥荒,韩琦被外放做了安抚使,当时益利二州的郡县催促粮赋非常频繁且急促,因此市面上所供给的绮绣锦缎等物都不准交易,韩琦为了缓解朝廷征调粮草的艰难,就允许锦绣出售换取粮食,并且驱逐了贪婪残暴不称职的官吏,又裁汰了多余的劳役数百项,这样就养活了百姓多达一百九十余万人。

这时候西夏受赐赵姓的国王李元昊反叛大宋,韩琦恰好从蜀地回到了汴京,他就在皇帝和百官面前谈论了西北王师的形势,并且非常熟悉那里的情况,宋仁宗就立马任命他做了陕西安抚使,这时候北宋大将刘平与西夏大战后败绩,并且被西夏所活捉,当时朝堂的宰相诬陷他是投降,并将刘平家中的子弟全都捉到了牢狱之中,韩琦于是为了他辩白鸣冤。

不久,宋仁宗又进封韩琦为枢密院直学士,并且做了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夏竦的副手。很快仁宗下诏遣使督战出兵,韩琦想要先发制人,攻破西夏,而宰相们却坚决不想这样做,这就使得李元昊大军入寇了镇戎军。韩琦又策划了攻守二策派人快马飞驰冲入汴梁奏请实施,宋仁宗看了之后就很想用他的攻敌之策,宰相们又表示反对。

韩琦就说道:“李元昊虽然倾全国之兵入寇,其众顶多也不过四五万人,我们现在多派几路大军守住要塞,实际上会让我们各路人马变得弱小不堪,遇到强敌就会支撑不下去的,若合势并力一路杀出,全力击鼓而进军,乘着西夏人骄狂怠惰,必定能将他们击破的!”

宋仁宗认为很对,就传诏鄜延泾原四路兵马一齐出征,宋军大胜还营之后,李元昊很快就派人史上来请求结盟。韩琦却冷笑道:“没有任何约定而请和者,就是有阴谋!”于是他就命诸将严备,西夏大军果然进犯到了山外之地,韩琦于是派出所有的兵马交付给大将任福,并命令他从怀远城冲向德胜堡,从西夏大军后面杀出,韩琦还交代给他,如果不能与西夏决战,就据险设伏,断掉西夏兵的归路。

等到出兵的时候,韩琦又再三告诫任福不要轻敌。他又传檄给了边关诸将,如果有违大帅节制,即便是有功的将领,也要斩首。任福结果还是被西夏兵所引诱,领兵深入在好水川全军覆没,夏竦派人收拢溃散之兵,获得韩琦的檄文于任福的衣带之中,于是上书说罪在不阿琦。可韩琦还是上书自行弹劾,结果被褫夺了一个官职,外放做了秦州知州,后来又恢复了他所有的官职。

后来宋仁宗又大会四路兵马,并设立了一位总帅,以韩琦兼任秦凤经略安抚、招讨使。庆历二年,韩琦与三位节帅都换作了当地军中的观察使,范仲淹、庞籍、王沿都不肯受拜官职,只有韩琦独受不推辞。没过多久,宋仁宗又让他恢复旧职,做了陕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屯兵于泾州。韩琦与范仲淹在西北用兵对付西夏日久,名动一时,天下人心都非常佩服他们,朝廷也非常倚重他们二人,故天下人并他二人并称为“韩范”。

而潼关以东的兵马长期在汴京做禁军宿卫,他们不习劳苦,韩琦就奏请增加西北当地的土兵来替代东面的兵马往西调用戍边,于是就建立了德顺军来据守萧关、鸣沙两道雄关。韩琦刚想为北宋谋取横山,然后进取西夏的黄河以南之地,而这时李元昊又屈服向北宋称臣,宋仁宗不想再争战了,就征召韩琦回京做枢密副使。

李元昊做了辽兴宗的妹夫,就以辽国作为自己的强援,对北宋勒索无厌,宰相晏殊等都很厌恶用兵,就对李元昊的要求全部顺从,韩琦就陈述了这种状况的不利之处,并且向宋仁宗述说了必须先做的七件大事,第一件就是肃清朝堂的奸佞,第二件就是一直要重视边关的防备之计,第三件就是要拔擢有才的贤者,第四件就是加强河北的军马,防备辽国,第五件就是固守河东,作为对付西夏的大后方,第六件就是收拢天下民心,第七件经营西京洛阳,做好更大的准备。

他后来又给宋仁宗陈述了拯救时弊的八件大事,要皇帝好好选厉害的将帅,要皇帝对任何事都明察秋毫,做好刑狱之事,要增加朝廷的财利,要选拔有能力的封疆大吏,要遏制走后门的侥幸之人,要斥退没有才能的官员,要谨慎选人做官,要去除多余的美食。他说道:“以前多次举荐能臣,可对他们的诽谤也随之而来,希望陛下能全心全意把国事交给辅臣们,听由他们处置,不要过多干预!”

宋仁宗完全接纳了他的说法,于是任命他为陕西宣抚使,前往征讨群盗张海、郭邈山。韩琦立马将禁军中那些又老又病的士兵也全都不再任用,悉数淘汰。又修葺了鄜延两地的城池和屏障,并对西夏宣称要他们归还所有侵占的北宋土地,才允许李元昊求和。他又回到朝廷向宋仁宗陈述平定西夏的四大策略,他说道:“如今李元昊与我们求和只是权宜之计,与西夏作战和防守才是当急之实务,陛下还要在内修缮甲兵,秣马厉兵,把我们的都城经营加固起来,最后密定伐夏平夷之大计!”

当时中书省和枢密院二府合班奏事,韩琦必定把自己的计策全都说出来,即便所奏之事是属于中书省的事,他也要真实不虚地说出来。同列的大臣听了他的话不高兴,宋仁宗却独自赏识他,并说道:“韩琦性直!”韩琦和范仲淹、富弼都是海内有人望的大臣,并且同时登科被重用,天下人都盼着他们建立功勋和业绩。范仲淹更是以天下为己任,朝廷的一群小人都觉得今后的行动很不方便,就每天都轮番到皇帝跟前说诋毁他们这些贤臣。

范仲淹、韩琦很快相继被罢免,韩琦为他们在御前辩白剖析,可宋仁宗却没有任何答复。后来大臣尹洙与刘沪发生了争执,韩琦站在了尹洙,朝野上下就认为韩琦这样的正人君子居然也会偏袒一方,韩琦气不过就请示皇帝将他外放,宋仁宗就只好命他以御前学士的身份出任扬州知州,不久又调任郓州知州、成德军知军、定州知州,后来又兼任了安抚使,又进位为大学士,后又加授观文殿大学士。

起初,定州兵马以平定贝州的战功,向朝廷索取更大的赏赐,由于没有满足到,就人人口出怨言,甚至想要冲到州城下噪动哗变,韩琦听说之后,以为再不平定这件事就会发生兵乱,他就以演习为名勒令他们听从号令,然后诛杀了当中尤其无良者。而在他的兵马当中拼死攻城战斗者,就会得到巨大的赏赐,战死者家属也能得到大赏,并且还会供养他们的孤儿寡母,韩琦治军就这样做到了恩威并重。

他又效仿古三阵法,日月训练士卒,从此中山府的兵马在整个河朔地区成为了最精锐的兵马。汴京派出禁军中的龙猛卒到地方上去戍边历练保护州县,可这些人仗着是御林军编制在路上残害百姓,到达定州的时候,韩琦把他们全部都扣留了下来,并将能打仗又还听话的士兵全都派到了北部边界去戍边,他又赈济了饥民数百万。宋仁宗得知后,立马下了一道最高档的玺书对他进行了褒奖和激励,并命邻道的安抚使在处理此类事件时以此为准。

后来仁宗又授予韩琦武康军节度使、并州知州,承旨宦官廖浩然仗着自己有宫中大宦官的势力,非常狂妄和贪婪,他就诬蔑并驱逐了前任节帅李昭亮,他的所为也越来越肆意不法,气得韩琦立马向皇帝奏报了此事。宋仁宗天威震怒,就派人将宦官廖浩然捉到宫中本司门下鞭打。当时辽国冒然占据了天池的北宋庙地,韩琦就征召当地的酋长和豪强,向他们展示了昔日他们向北宋所求的修庙书,辽国豪强无以言对,并归还了我们北宋的土地。

辽国人又侵占阳武堡的地盘并在那里耕种,韩琦就派人凿开了一条深堑来防备他们,同时又立了石碑来限制辽人。开始,北宋开国名将潘美镇守河东,辽人入寇劫掠,并命边民入迁躲避,这样就导致边地空塞无人耕种,于是忻、代、宁化、火山诸州之北产生了许多废弃的土壤。韩琦则认为这些土地都是良田,今弃而不耕,这些土地就全变成了敌人的资产了,也全都要成为辽国所有了。韩琦就奏请距离北部边界十里之地为禁地,十里以南就召募弓箭手安置在那里,然后又垦荒至九千六百顷,过了很久,韩琦见边界稳固,又怕功高震主,就奏请自己去做相州知州。

嘉祐元年,宋仁宗征召韩琦做三司使,他还没有赴任,仁宗又派人迎拜他做枢密使,掌管全北宋的军事。三年六月,宋仁宗授予他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六年闰八月,他又被晋升为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并封仪国公。宋仁宗这时候连失三个封了王的幼子,从至和年间开始生病,就不能御殿上朝了。当时全天下都惴惴不安很是恐惶,而百官又拼了命地在他面前争论说在找个宗室子弟,立为皇嗣以固北宋社稷之根本,包拯、范镇对此尤为激切。

又拖了五六年,宋仁宗对这件事还是优柔寡断,言官们也稍稍懈怠了起来。这时候,韩琦又乘机进言道:“皇嗣者,天下安危之所系,以往历朝历代的祸乱发生,皆由皇帝不肯早定策立嗣造成的,陛下春秋已经很高了,却还没有立储君,何不择宗室贤者做太子,以为宗庙社稷着想呢?”宋仁宗答道:“后宫已经有临盆的妃嫔了,你姑且待之!”可不久,那个妃子却是替他生了个女儿。

一天,韩琦拿着《汉书孔光传》进献给宋仁宗,说道:“汉成帝无嗣,立他弟弟的儿子为皇太子,汉成帝还只是一个中材之主,他都能这样做,何况陛下呢?愿陛下学一学咱们北宋太祖皇帝那样,以太祖之心为心,传位给弟弟太宗,则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他又与曾公亮、张昇、欧阳修一起极言进谏此事。当时司马光、吕诲都为了这件事请求过宋仁宗,韩琦在宫中见到他们两个的奏疏还没来得及开启,宋仁宗说道:“寡人其实也是这样的想了很久了,可谁能做我的养子呢?”

这话吓得韩琦惶恐答道:“这件事不是臣辈们所能议定的,还是要陛下自己做出决择!”宋仁宗说道:“宫中曾经养了两个宗室子弟,小的太过纯真,近乎一个不聪明的人,大一点的还是可以的!”韩琦请求皇帝告诉他姓名,老实的宋仁宗就濮王儿子赵宗实的名字说了出来,赵宗实就是后来的宋英宗赵曙。韩琦等人听了之后,都力赞这位王子做储君,宋仁宗因此就把这个事情都定了下来。

宋英宗在他父亲濮王赵允让薨逝举丧之时,等于不能再做皇储,后来宋仁宗想要他回来做太子,于是朝臣们就商议起用他做知宗正一职,来逐步恢复皇储的身份,韩琦说道:“这件事如果要执行,就不可以被中止,陛下断不能自疑,臣乞求皇帝亲自写一道圣旨发出去!”宋仁宗却不想宫中之人知晓,他就说道:“只要中书省宰相们替寡人做好这件事就足矣!”于是圣旨就被批了下去,而宋英宗百般推辞,宋仁宗又问韩琦这件事又该怎么办?韩琦答道:“陛下既知其贤而选之,如今他不敢立马接受你的大任,是他见识远大,所以才被认定为贤王!愿陛下坚决起用他出山!”

可宋英宗在他彻底结束父丧之后,却依旧坚卧不起,这是因为宋仁宗很想有自己的儿子做太子,所以放了赵宗实几次回家,使得赵宗实没那么敢立马接受这个储位了。韩琦于是说道:“宗正之命授予宗实,外人都知道他必定就是太子了,不若直接给他正名!”于是宋仁宗下诏册立赵宗实为皇子。第二年,宋英宗嗣位做了皇帝,并以韩琦为仁宗的山陵使,又加授门下侍郎,进封卫国公。

韩琦既然辅弼拥立了宋英宗,他的门人亲友和食客全都跑来说他成就了定策新帝之功,韩琦则非常严肃地说道:“这是先帝仁宗圣德神断,为了大宋天下之计,皇太后曹氏的内助之功,也是非常大的,哪有我这个臣子的功劳?”可没过几天,宋英宗又突然得了重病,曹太后垂帘理事,英宗病得很厉害,举措都非常不正常了,他对宫中宦官尤其刻薄少恩,左右多有不喜欢这个皇帝之人,就一起在曹太后面前进谗言来挑拨离间,最后两宫产生了巨大的嫌隙。

韩琦与欧阳修则奏事于御帘之前,曹太后吓得呜咽大哭,还说了很多话。韩琦则说道:“皇帝的病都到这个地步了,要是他的病能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太后你的养子生病,作为母亲你能不动容吗?”欧阳修也委婉地进言,太后这样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过了很久她就没有再疑心宋英宗了。

过了几天,韩琦独自见到宋英宗,英宗说道:“太后待我无恩!”韩琦答道:“自古圣帝明王,为数不少也!然独以大舜堪称大孝,难怪其他的帝王都是不孝之人吗?父母慈爱而子孝,这是微不足道的常事,只有当父母不慈,而子不失其孝时,这样的帝王才会被后世所称道!但恐牙陛下侍奉太后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而作为父母的太后真的会那样不慈吗?”

宋英宗听了之后大为感悟,等到他的病好了的时候,韩琦就请天子穿着素服去为天下人祈雨,这样天下人见了皇上,人心都安定了下来。太后也认为皇帝病好了,就将国事还给他处理,宋英宗感激韩琦,就任命他做了右仆射,封魏国公。这时候西夏大军入寇北宋大顺军,韩琦就商议说要停掉对西夏的岁赐,并且断绝和平的市场贸易,然后遣使向西夏问罪。

而枢密使文彦博却不想这么做,对韩琦的提议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他还拿出了宝元、康定年间的事来举例,韩琦说道:“李元昊的儿子谅祚只是个狂童,他没有元昊的智谋,而他的军事边备却远胜元昊之时,如果陛下认真对他进行诘问,谅祚一定会吓得向我大宋表示臣服!”不久之后,谅祚果然上表请罪,宋英宗看着韩琦说道:“就像韩卿所料的一样!”后来英宗病重,韩琦入宫探病,说道:“陛下久不视朝,愿早建皇储,以安社稷!”英宗点了头,然后立马征召翰林学士写了一个诏书,册立颍王为皇太子,即后来的宋神宗。

宋神宗做皇帝之后,就任命韩琦为司空兼侍中大臣,同时兼任英宗的山陵使,韩琦在仁宗、英宗、神宗三朝做宰相,世人有说他太过专横。御史中丞王陶弹劾他从来不到文德殿与同僚办公,说他这是跋扈。气得韩琦奏请辞掉相位,宋神宗反而罢黜了王陶。宋英宗的永厚陵开始覆盖黄土,韩琦要管理山陵之事就不再进入中书省办公了,并且坚持辞掉相位。

不久,宋神宗任命他做了镇安、武胜两军节度使,同时又担任司徒兼侍中大臣,又兼领相州通判,在他入宫准备离去时,宋神宗流泪道:“侍中老大人必定要离去,寡人今日就只好降旨了!”于是赐他在汴梁兴道坊拥有一座豪宅,又特别提拔他儿子韩忠彦做了秘阁校理大臣,韩琦推辞两镇节帅之职,于是只做了淮南节度使大人。

当时恰好名将种谔私自带兵攻取了西夏的绥州,西北大为纷扰,吓得宋神宗改任韩琦为永兴军通判,陕西经略使。韩琦说道:“边臣肆意妄作,弃约作乱,愿陛下征召二府长官赶紧决策此事!”他又进入宫中去进谏,曾公亮等刚奏完事,又乞求留下来和韩琦一同商议此事。宋神宗就召他们一起计议,韩琦说道:“臣前日作为备员在相府做事,所当与宰相们共议大事,如今我只是个藩臣,不敢直接参预军机!”他又说道:“王陶指臣做宰相时跋扈,如今陛下乃举陕西兵权以授臣,如果后面还有像王陶一样弹劾臣的人,则臣恐怕要全族被夷灭了!”

宋神宗说道:“侍中老大人难道还不明白寡人的意思吗?”韩琦起初说绥州不应当打下来,后来西夏人又诱杀了北宋大将杨定,韩琦再次说到这件事,却又说西夏人如此狂妄了,绥州又不能丢弃了!枢密院的人认为韩琦前后不一,而韩琦据理力争,最后皇帝还是决定坚守绥州。熙宁元年七月,韩琦又请示回到老家相州闲居,河北地震,黄河决堤,韩琦又被任命为大名府通判,兼河北路安抚使,并且还可以在当地便宜从事。

王安石当时做了宰相,开始强行实施新法。韩琦强烈反对,宋神宗将他的奏疏放在袖子里面,上朝的时候拿出来以示宰臣,说道:“阿琦是真忠臣,虽在外,不忘王室!寡人一开始认为王安石新法可以利民,没想到如今却害民如此!”王安石听说之后勃然大怒,进宫说道:“如果听从这些乌合之众的话,还能成就做什么大业?”

第二天,他就称病不出来做事了。没过多久,新法就几乎全部被罢除了。后来王安石又再次得出,却比以前更加坚定执著地实行前议之新法,韩琦再次恳切上奏,王安石就把他的奏疏交到有司来议论,并且一一驳斥,还刊刻到碑石上颂行天下。韩琦没有觉得丢人,反而愈加激烈地驳斥王安石,完全不向他屈从。最后他还向宋神宗请求解除自己四路安抚使的高官,只领一路兵马,王安石原本就怕他兵马太重,就立马替皇帝同意了他的请求。这时辽国又派人来索求代北之地,宋神宗手诏给韩琦询问他该怎么办?

韩琦答道:“臣观近年以来,朝廷举事,好像没有太在意辽国这个大敌了!辽人现在对我们产生了疑心,认为我们是意图恢复燕云十六州,所以拿先发制之人的说辞来制造边衅和战端,而辽人之所以生疑,是有七件事造成的,高句骊长期向辽国臣服,对我们大宋久绝朝项,现在有人以商舶之利把他们诱向我们朝贡,辽人知道后,认为我们是想联合高句骊对他用兵了,这是其一。我们前不久强取吐蕃千里之地,建立了熙河路,辽人听说之后,又认为我们也将在他们那里开疆扩土,这是其二。

我们遍植榆柳于西山,是希望可以阻挡辽国骑兵南下,这是其三,一点不假。我们创立了团练和保甲,使得军民御敌更加厉害了,这是其四。北边诸州都在筑高城,凿深池,这是其五。我们又建立了都作院,开始打造新式弓刀和大型战车,这是其六。我们又在河北设置了三十七员猛将,这是其七也!辽国素为我大宋敌国,因事起疑,不得不然也!

臣昔年曾经议论过新法,当时言官对臣百般厚诬,如果不是陛下英明,臣早就被大行杀戮了。从此以后,我听到新法不行了,也不敢再多言了。如今被陛下亲自诏问,事系我大宋江山的安危,我说的话都绝对不可能有半点隐瞒,如果有的话,我就死有余辜。臣私下曾认为,只要是为陛下谋划大计者,一定要以治国为本,治国就要先聚财积谷,募兵于民,这样才有实力鞭挞四夷。青苗新法就是想使民出利,免役之法则是为了以役易钱,可这样一来,细民都变成了小商贾,谁还愿意老老实实去种地?

新法之下,法令更改无常,天下官吏都很迷茫,这些事多得不能详记,监司督责,完全混乱。如今农夫都在田里哀叹,商贾也在道路中叫骂,好的官吏现在都不安于自己的职守,陛下对这一切都不可能尽知,现在你还想着灭掉了辽、西夏、回鹘、吐蕃、大理、交趾、高句骊这些四夷,以兴太平,而我们大宋自身就已经被新法搞得困苦不堪,邦本动摇了,众心离怨,这都是那个一开始就为陛下谋划这一切的人造成的大误呀!

臣如今为陛下是这样设计的,先派人到辽国报聘,就说之前我们搞了这么多事,都是常备的操作,没有别的地意,我们和辽国疆土素定,现在也和以往旧境一样是不会改变的,也不会再制造事端,来破坏累世之好,如果再发现有可疑的边将,就把他们罢免了,陛下要养民惜力,选贤任能,疏远奸臣和阿谀之徒,进用忠直之臣,这样才能使天下悦服,我们的边备也会越来越充实,如果哪一天辽国真的败盟,我们就真的可以一振威武,恢复燕云故疆,从而雪洗累朝之宿愤也!”

这封奏疏呈上去的时候,恰好王安石再度为相,他把与辽国争议之地,东西七百里都退还给了辽国,天下人都觉得大为可惜。八年,韩琦被换作了永兴军节度使,还没有赴任就薨逝了,享年六十八岁。宋神宗知道后,在宫中为他发丧,皇帝哭得非常痛心。为了他三天没有上朝,并赐给他的家人白银三千两,绢三千匹,又征调两河的士卒为他修墓,又亲自以篆书为他题碑“两朝顾命定策元勋”。又追赠他为尚书令,谥号为忠献,并配享英宗庙庭。

宋神宗又命韩琦的一个孙子到老家相州为官,来守护他的坟墓。以往尚书令这个职位非常崇高,被追赠者必须还要兼有其他官职,只有韩琦是单独追赠的。他早年就有了盛名,而且见识远大,长相英俊,临事喜怒不形于色,天下人当时都比他比作汉朝的周勃和唐朝的姚崇。他身为学士却为大宋守边,那一年他才三十岁,可天下人都称其为韩公。

到了宋仁宗嘉祐、宋英宗治平年间,他又为朝廷决断了大事,从而安定了北宋社稷。当时朝廷有很多变故,韩琦身处危疑之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人曾劝谏他说道:“你是至诚至善的人,做了这么多,可万一出了差错,岂不性命不保,恐怕全家都要遭殃!”韩琦叹息道:“这是什么话?如今臣尽力事君,生死都已置之度外,至于个人成败,这都是天数!岂可预料不好的事情,而担忧不济,就不作为了吗?”

听了这话的人都非常惭愧并表示佩服,辽国使者每次路过韩琦的封地魏郡,都要拿出正式公文来写上姓名以示敬意,辽人也总是说道:“这是因为韩公在此也!”韩琦的儿子韩忠彦出使辽国,辽主问人得知他的样子长得像父亲,就立马叫来画工把韩忠彦的样子画了下来,可见辽人有多崇敬韩琦!韩琦天资朴实忠厚,折节下士,无论贵贱,礼遇如一。

他尤其喜欢奖拔人才,把这个当作朝廷之急,就算有人对他意见不好,他也照样为朝廷收用,韩琦为相时,王安石就有盛名,有人就对他说安石可以大用,只有韩琦认为他不能用。等到韩琦要外放做节度使,向皇帝辞行的时候,宋神宗对他说道:“老大人你离开了京师,寡人可以把江山交给谁呢?你认为王安石怎么样?”韩琦说道:“安石做翰林学士则有余,他做辅弼宰相则不可以也!”宋神宗就不答话了。

后来韩琦镇守在大名府,魏人为其立生祠,相州人敬爱他如父母一样,有人争斗想要诉讼,他们相互劝止,说道:“不要搞得我们的侍中大人不高兴!”他与富弼齐名,号称贤相。天下人称之为“富韩”。到了宋徽宗的时候,又追赠他为魏郡王。他有五个儿子,忠彦、端彦、纯彦、粹彦、嘉彦,全都做了大官,韩嘉彦更是做到了宋神宗之女齐国公主的驸马都尉。

韩忠彦字师朴,他年少就想和父亲韩琦一样以天下为己任,他先做了将作监主簿,后来又考中了进士。韩琦被罢相的时候,韩忠彦以秘书丞入职翰林院。韩琦薨逝的时候,朝廷以西夏小梁后囚禁并废黜了夏主秉常,神宗就准备用兵西北,一下子就攻下了数十座城堡,西夏立马向辽国求救。恰好这个时候辽主过生日,宋神宗任命韩忠彦为使者。辽国大臣赵资睦与忠彦谈及西夏之事,忠彦说道:“这是小的战事,有什么好说的?”

辽主又派大臣王言敷在驿馆设宴,辽臣问道:“西夏没有罪,你们北宋为什么不撤兵?辽宋两国不要失了欢好,就是一件好事!”忠彦则说道:“问罪于西夏,对于我们辽宋两国欢好有什么关系呢?”他在宋徽宗的时候,官拜尚书右仆射兼产中书侍郎,后来又进封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封仪国公。他的孙子是南宋名臣韩肖胄,他还有一个侄孙名叫韩侂胄,则是南宋权臣。

史书上说韩琦做了三朝宰相,扶立了两个皇帝,在宋英宗治平年间,英宗和曹太后差点成了仇家,而韩琦在新皇帝和老太太之间左右逢源,游刃有余,最后安定了大宋社稷,天下人都佩服他的气量,欧阳修则称其临大事,决大义,不动声色,置天下于泰山之安,可谓社稷之臣也!从韩琦的生平来看,世人还敢说有宋一朝没有安天下社稷的贤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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