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逃368万“、“合同支付120万”、“假军牌套车”、“无期徒刑”,这些关键词统统指向了14年前那一场震惊全国的大案,河南两兄弟伪造军车偷逃过路费,严密伪装了8个月,成功规避了368万的天价高速过路费。
2010年1月,经过平顶山中院法庭的最终审判,被告人时建峰依法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在那个社媒并不发达的年代,此次案件原本就要盖棺定论,没想到事后的两个变故,将本案海面下隐藏的巨大冰山牵出,当事人的命运也随即改变。
因为破获案件涉额数目巨大,当地的办案单位为了“打响招牌”、“增加政绩”,特地请来了省内知名媒体机构对其进行宣传。
一时间,本案闹的是满城风雨,不少了解关注了详情的民众不禁发问“368万的过路费是如何计算的”、“两个农民是怎么跟军方搭上关系的”、“价值120万的假军牌如何发挥了作用”。
与此同时,已经羁押收监的时建峰“翻案”,声称自己是替弟弟时军锋顶罪,而后者才是整个案件的主谋,舆论满天飞、当事人翻案,两个变故的发生使得检察院不得不更加深入的调查,最终,整个案件的原貌浮现在了公众的眼前。
事件原委2008年,本是闲散户的当事人两兄弟将目光转移到了运输沙土生意上,二人听闻最近沙场生意红火,而且相关建材的需求量极大,邻村跑运输拉沙的人几乎都靠这个赚上了钱,所以兄弟俩跃跃欲试,弟弟时军锋主意正、胆子大,说服了兄长时建峰贷款买下两量斯太尔货车并租下了一个小型沙场。
车也有了、沙子的供应也有了着落,开工之际,两兄弟却在线路问题上犯了难,走国道限速限重力度大,道路环境复杂,相比高速每天要少跑好几趟,而高速不存在这些问题,但是高昂的过路费很大程度地缩减了二人的利益,就在这时弟弟时建峰“另辟蹊径”,打响了一通办理假车手续的电话。
08年5月的一天,郑石高速公路的下汤收费站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名叫李金良,肩上扛着的“一杠三星”使得收费站的工作人员不敢怠慢,李金良出示了军官证和相关手续。
来办理“WJ19-30056”和“WJ19-30055”两辆军车的高速免费通行,而这两辆军车,就是两兄弟贷款120万元购买的假军牌所伪装。
按照两兄弟和李金良签订的合同显示,李金良给两兄弟“平事”的关系疏通费为24万元,要在合同签订的三个月内付清,此后每个月要给作为甲方的李金良8万元“工资”,一年合计96万,总共120万。
而甲方则属要确保两兄弟的假军车不被查处,如果被拦截,李金良则要派人出面解决,合同期内如果被罚款,产生的金额要由李金良承担。
那么368万元的天价过路费究竟是怎样计算的呢,要知道偿还了贷款后,两兄弟8个月跑运输的非法所得纯利润也不过20万,如果真的依规定缴纳过路费,岂不是一分不挣还要倒贴,对此,平顶山的收费站公司做出了解释,有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两兄弟的套牌军车超重现象严重,核载25吨的斯太尔实际上拉了接近80吨的货物,按照超重部分的比率计算,这些军车一趟的过路费加罚款直逼2700元。
第二点是上高速的频率,短短8个月,几辆“劳模”军车不分昼夜的拉沙运输,根据监控记录和收费站数据统计显示,次数达到了2000多次,而这也是引起收费站工作人员怀疑的直接原因。
根据下汤收费站站长王欢的说法,“直觉上这些人不像军人”、“频率高的吓人、不分昼夜”,而两兄弟和其所雇司机对收费站原先的解释是所属部队正在搞工程建设,这些土沙都是军用的,王欢和副站长李占峰因为对方手续齐全,再加上此前还有带衔人员(李金良)来过,就向这些假军车开了“绿灯”,直到后来产生怀疑,才上报了公司高层。
一经查证,事情很快就瞒不住了,哥哥时建峰包揽下所有责任,被法院判处了无期徒刑。”我弟弟说会帮我跑跑事,想办法捞我出去“、“他让我先顶顶,他能找关系”,在收容所内,时建峰面对记者的采访如实说,但很显然,弟弟的承诺成为了空谈,这也是时建峰感到“背叛”,从而向警方袒露事实真相的原因。
判决改变在时建峰面对媒体采访道出“顶罪”的事情后,第二天,弟弟时军锋在老家的派出所投案自首,令人唏嘘不已的是,时军锋在自首前探望了家中的老母亲。
时军锋被移交至平顶山警方后,二审如期进行,经过重新计算评估,两兄弟的偷逃过路费金额从368万元下降到了49万元,成为削减量刑的主要因素,再加上时军锋有自首情节,作为主犯的他最终被判处了七年的有期徒刑,而先前被判无期的时建峰,作为从犯被判处了有期徒刑两年零六个月。
两人的命运尘埃落定,可舆论仍然在发酵,在经过深挖之后,居然查明当初一审时建峰的法官不具备相关资格,只是一个的助理审判员,却凭借“关系户”的身份当上了主审判长,而李金良扑朔迷离的身份也被查明,可不论公示如何定调,他都不会是“真”的武警军官了。
现在,两兄弟早已经先后改造完毕,重新走上社会,先出狱的哥哥时建峰回到老家,居然有许多媒人上门说媒,而弟弟时军锋出狱后,则是做起了服装生意,在互联网行业兴起后,还搞起了直播带货,不管怎么样,二人皆已放下过去,开始拥抱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