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老伴,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我不禁红了眼眶。一旁的点滴在静静滴落,就像时光不知不觉中流逝。三年前的那个夏天,蓉蓉来家里,眼睛红红地说服装店要换季进新货,周转不开。老伴二话不说就答应借她20万,我也支持。看着蓉蓉喊我"妈"时那真诚的眼神,我心里暖暖的,觉得这个继女真懂事。谁能想到,当我走投无路来找她还钱时,等待我的会是那样一番话。每每想起那天的场景,我的心就像被刀子剜过一样疼。这世间最伤人的,莫过于那些曾经亲密喊你"妈"的人,转眼就成了最疏离的陌生人。
02记得当初蓉蓉拿到钱后,隔三差五就往家里送水果、补品。逢人就夸我们疼她,说自己多么幸运有这样的父母。老伴每次听到这话都笑得合不拢嘴,我心里也美滋滋的。过年过节她的服装店生意红红火火,门口总停着不少豪车。我偶尔路过,看见她穿金戴银地跟客户谈笑风生,心想这孩子有出息了,日子越过越好。可这三年来,她从未提起还钱的事。直到上个月,老伴突发脑溢血住院。医生说要做手术,前期治疗就花去了我们大半积蓄。我辗转难眠,最后找到老姐妹王阿姨倾诉。"秀珍啊,你也别太难为自己,该开口就开口。"王阿姨拍着我的手说,"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们的血汗钱啊。"我握着保温杯的手微微发抖,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我何尝不明白这个理?可真要张口,又怕伤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继母女情分。可医院的催费通知一天天来,看着老伴日渐消瘦的脸,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咬了咬牙,我拨通了蓉蓉的电话,
03走进服装店时,蓉蓉正在招呼一个客人。她看见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等人一走,我还没开口,她就冷冷地问:"是不是又要钱?"这声"又"字刺痛了我的心,仿佛我成了个endless的讨债人。我强忍着难过,解释老伴的病情和医药费的急需。"那是我爸的钱,又不是你的钱,你一个后妈凭什么来要?"蓉蓉的话像一把刀子。我愣在原地,想起这些年给她包的饺子、熬的汤,还有无数个电话里的嘘寒问暖,原来在她眼里,我始终都是个外人。更令我心碎的是,当老伴知道此事后,他躺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颤抖着说:"对不起,秀珍,是我没把女儿教好。"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滑落的泪水,我忽然明白,这个变故不仅伤透了我的心,更是击垮了这个要强的老人。那一刻,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04日子还得过,老伴的病还得治。我把自己的金项链和手镯都卖了,又跟亲戚借了些钱,总算先垫上了手术费。每天推着老伴去做康复,看着他艰难地迈出每一步,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蓉蓉再没来过医院。有时我会想,在这个世界上,是什么让一个曾经甜甜喊你"妈"的女儿,变得如此冷漠?是金钱?还是那道永远跨不过去的血缘鸿沟?昨天,隔壁床的家属说:**"老人家,你们吃的苦,早晚会有回报的。"**我笑笑没说话。或许生活就是这样,不是所有付出都能得到回报,不是所有亲情都能经得起现实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