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多次身陷囹圄,两次从宰相高位被贬为县尉的贤臣也不多见

历代经典历史 2024-10-22 02:04:30

魏元忠(?— 707),宋州宋城县(今河南商丘睢阳区)人,唐朝名臣。历仕唐高宗、武则天、中宗三朝,先后任秘书省正字、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司刑正、洛阳令、御史中丞、中书令等职,武则天、中宗朝宰相,封齐国公。魏元忠一生宦海沉浮,屡遭奸佞谗害,多次身陷囹圄或遭流放,曾两度从宰相被贬为县尉,为历朝历代所罕见。

一、苦读兵书,一书上奏惊高宗

魏元忠少入太学读书求学,埋首苦读,孜孜以求,为人豁达豪放,倜傥放逸,不拘小节,从不把是否能得到举荐或谋取什么职位放在心上,长期得不到擢升任用。朋友们都为他着急,劝他为前程计,注意检点自己。魏元忠却毫不在意,依旧悠哉闲哉,我行我素。

他似乎横下一条心:一条冷板凳坐到底。

当时,有一位左史名叫江融,酷爱军事,通晓兵法,花费多年心血撰写了《九州设险图》,记载了自古以来大量用兵作战方面的故事。魏元忠对江融及其军事学研究发生了极大兴趣,《新唐书·魏元忠列传》记载:“盩厔人江融晓兵术,元忠从之游,尽传所学。”

魏元忠追随江融,苦读兵书,刻苦钻研兵书战策,研究历代战法、战例,渐渐在军事学上卓有建树。

唐高宗仪凤年间,唐朝与吐蕃之间的边境冲突事件不断爆发,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特别是朝廷任命中书令李敬玄为洮河道大总管兼镇抚大使、检校鄯州都督,领兵 18 万与吐蕃军大战于青海,连战不利,先锋官、工部尚书、左卫大将军刘审礼被吐蕃俘虏,唐军遭遇惨败,朝野为之震恐。整个朝廷“深以吐蕃为忧”。

究竟应当如何应对吐蕃的屡屡挑衅,朝臣们见仁见智,莫衷一是,朝堂上议来议去,久议不决。在这种情况下,魏元忠于仪凤四年(679 年)赶往东都洛阳,上密封奏章,纵论朝廷应对吐蕃寇边用兵作战的得失,援引亘古以来大量成败战例,提出了自己的独到见解。最后的陈述掷地有声。

韩子云:“慈父多败子,严家无格虏。”此言虽小,可以喻大。公孙弘有言:“人主病不广大,人臣病不节俭。”臣恐天皇病之于不广大,过在于慈父,斯亦日月之一蚀也。又今之将吏,率多贪暴,所务唯狗马,所求唯财物,无赵奢、吴起散金养士之风,纵使行军,悉是此属。臣恐吐蕃之平,未可旦夕望也。

唐高宗李治看了奏书,甚为惊叹,立即降诏授魏元忠为秘书省正字,安排他在中书省听候差遣,不久,又擢升为监察御史。弘道二年(684 年),魏元忠迁任殿中侍御史。

二、扬州平叛,凯旋升任洛阳令

弘道元年(683 年)十二月,唐高宗李治驾崩,中宗李显即位。次年,武则天废黜李显,立豫王李旦为帝,是为唐睿宗,武则天以太后临朝称制,唐睿宗不过是个傀儡,唐朝进入了武则天时代。

光宅元年(684 年)九月,徐敬业自称匡复府大将军、领扬州大都督,以勤王救国、匡扶卢陵王李显复位为名,起兵于扬州,由骆宾王撰写了著名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号召天下,群起响应,麾下队伍很快发展到十多万人。

十月,武则天任命李孝逸为左玉钤卫大将军、扬州道行军大总管,任命魏元忠监理军事,率30 万大军,讨伐徐敬业。

李孝逸是唐高祖李渊的堂侄,深得武则天的信任,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平叛前线。到达临淮后,李孝逸派偏将雷仁智渡江首先发起攻击,初战失利,只得退回江北。李孝逸闻叛军声势浩大,兵锋炽盛,大为恐惧,遂按兵不动。

魏元忠见状焦急万分,劝谏李孝逸说:“朝廷以公王室懿亲,故委以阃外之事,天下安危,实资一决。且海内承平日久,忽闻狂狡,莫不注心倾耳,以俟其诛。今大军留而不进,则解远近之望,万一朝廷更命他将代公,其将何辞以逃逗挠之罪?幸速进兵以立大效,不然,则祸难至矣!”

魏元忠一席话,使李孝逸大为震动,紧急命令部队,火速向江南发起攻击。

当时,徐敬业驻军下阿奚谷,其弟徐敬猷率领偏师逼近淮阴。魏元忠主张先拿下徐敬猷,再图进取。诸将都不赞同这个方案,认为:擒贼先擒王,不如先打徐敬业,打败了徐敬业,徐敬猷不攻自破。魏元忠力排众议:“不然,敌人的精兵强将,大都集中在下阿奚谷,先去啃这块硬骨头,我们胜算不大,一旦失利,我们大势去矣。徐敬猷本是个赌徒,不习战事,兵少而弱,军心易浮动,我挥师向前,必大获全胜。打败了徐敬猷,我们再乘胜而进,徐敬业如援救淮阴,计算行程则无法赶到,惧怕我们进军江都,必赶往中途拦截。这样,敌军劳师疲倦,我军以逸待劳,必胜券在握。”最后,魏元忠打比喻说,“譬之逐兽,弱者先擒,岂可舍必擒之弱兽,趋难敌之强兵?恐未可也。”

李孝逸听从了魏元忠的意见,挥师进击徐敬猷,一战而大破之,徐敬猷脱身逃遁。此后,两军数度交战,互有胜负。官军一度在叛军的凌厉攻势下接连吃败仗,李孝逸又产生了动摇,准备引兵撤退。魏元忠再一次力劝李孝逸树立信心,灵活应对,与叛军决战到底。两军列阵决战,魏元忠观天象地理,向李孝逸献计采用火攻,于是,官军顺风放火,叛军死伤无数,望风而逃,徐敬业扬州之乱遂平。扬州平叛凯旋,魏元忠因功升任司刑正,后又擢升洛阳令。

三、刚正不阿,高宗盛赞“真宰相”

魏元忠刚正不阿,疾恶如仇,以天下兴亡为己任,不避生死,与奸佞、酷吏、幸臣做殊死的斗争。据《旧唐书·魏元忠列传》:“时张易之、昌宗权宠日盛,倾朝附之。元忠尝奏则天曰:‘臣承先帝顾眄,受陛下厚恩,不徇忠死节,使小人得在君侧,臣之罪也。’则天不悦。”

长安年间(701— 704 年),相王李旦为并州元帅,魏元忠任副职,奉宸令张易之纵容家奴横行无忌,作恶多端,欺凌百姓,无人敢惹。魏元忠挺身而出,依法笞杀了作恶家奴,为民除害。张易之自知理亏,不敢声张,权贵们莫不忌惮敬畏。

对于同僚、下属中的溜须拍马、阿谀逢迎之徒,魏元忠更是嗤之以鼻,视若仇雠。据《新唐书·酷吏传》,某日,魏元忠染病卧床,属下官员都来看望,御史郭霸专门等到其他官员走后,才悄悄来到魏元忠病榻旁。一番嘘寒问暖之后,郭霸蓦地端起床下的尿壶便“嗞咂”地品尝起来。魏元忠惊诧不已,赶紧抢过尿壶阻止。郭霸恭恭敬敬地将双手抱于胸前,对魏元忠说:“恭喜您,就要康复了!”魏元忠大惑不解。

郭霸煞有介事地说:“属下小通医道,人得重病,凡尿液味道偏苦,病情即无大碍;倘或味道偏甜,则已积重难返。大人的尿液偏苦,不日即好无疑。焉有不贺之理!”

按理说溜须拍马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必会收获好处多多。只可惜这一回郭霸拍到了马蹄子上。魏元忠是位正气浩然之士,目睹郭霸的这番表演,“甚恶其佞”,将这桩丑事曝光于天下,郭霸不但没能捞到任何好处,反而因此落了个“尝尿御史”的雅号,从此声名扫地,狼狈至极,为人们所不齿。

《新唐书·魏元忠传》记载:“元忠始名真宰,以诸生见高宗,高宗慰遣,不知谢即出,仪举自安,帝目送谓薛元超曰:‘是子未习朝廷仪,然名不虚谓,真宰相也。’避武后母讳,改今名。”

魏元忠原名叫真宰,当他还是一个太学生的时候,曾应召前去谒见唐高宗李治,觐见结束之后,未向高宗道谢辞别,便翩翩从容而去。高宗目送着他大摇大摆渐渐远去的背影,对宰相薛元超说:“这个年轻人虽然尚不懂朝廷礼仪,但却名不虚传,是个真宰相的材料啊。”后来,为避武则天母亲的名讳,改名魏元忠。

四、仕途坎坷,鬼头刀下捡回命

魏元忠在武则天和唐中宗朝先后两度拜相,位极人臣,为贞观之治向开元盛世的顺利过渡起了重要作用,是唐朝宰相之中颇有作为的一位。

据《新唐书·魏元忠传》,永昌元年(689 年),魏元忠“陷周兴狱,诣市将刑,则天以元忠有讨平敬业功,特免死配流贵州”。时任洛阳令的魏元忠遭酷吏周兴诬陷,含冤入狱,被押上刑场,执行死刑。在行刑那天,武则天念及魏元忠讨伐徐敬业有功,传谕赦免其死罪,流放贵州,并命凤阁舍人王隐客立即前往刑场传达敕命。

王隐客怕自己行动迟缓误事,先派人赶往刑场制止行刑,随后奉圣旨骑快马飞奔刑场。先期衔命赶往刑场的使者快马加鞭,远远望见刑场便振臂高呼:“皇上有命,刀下留人!”监斩官听到呼喊,遂命给魏元忠松绑,请他站起来。魏元忠却跪在原地,纹丝不动,头也不抬地说:“未知敕虚实,岂可造次。”不大一会儿,王隐客飞马赶到,监斩官又劝魏元忠站起来,魏元忠不动声色地说:“等宣读完圣旨再说吧。”直到王隐客将圣旨宣读完毕,魏元忠才慢腾腾地站起来,然后伏地叩拜称谢,“观者咸叹其临刑而神色不挠”。

圣历元年(698 年),魏元忠被召回朝,任侍御史,后升任御史中丞。没过多久,又遭来俊臣、侯思止陷害。来俊臣诬告宰相任知古、狄仁杰、裴行本谋反,连及魏元忠。

负责审理魏元忠案的是左台侍御史侯思止。这个侯思止,自幼极其顽劣无赖,本是个家奴,靠诬陷他人而飞黄腾达。侯思止对他用尽酷刑,魏元忠依旧头颅高耸,“辞气不屈”,同案被系狱者相继有 30 多人遭折磨致死,魏元忠依然毫不畏惧。侯思止知道碰到了硬茬,变着法、玩着花样折磨他,魏元忠面不改色,揶揄说:“我如乘驴而坠,足絓(挂)镫,为所曳者。”侯思止气得跳着脚咆哮,命人“更曳之”。魏元忠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每次受刑醒来,依然骂不绝口:“侯思止,欲得我头,当锯截之,无抑我承反。汝位御史,当晓礼义。”

案子审来审去,魏元忠宁死不屈,来俊臣、侯思止拿不到口供,也无法找到魏元忠谋反的证据,最终还是将魏元忠流放岭南。后来,武则天将魏元忠召回京师,授御史中丞。“元忠前后三被流,于时人多称其无罪。则天尝谓曰:‘卿累负谤铄,何也?’对曰:‘臣犹鹿也,罗织之徒,有如猎者,苟须臣肉作羹耳。此辈杀臣以求达,臣复何辜。’”

五、圣历拜相,“两张”构陷贬县尉

圣历二年(699 年),魏元忠被擢升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检校并州长史。不久,加银青光禄大夫,迁左肃政台御史大夫,兼检校洛州长史,“政号清严”。武周时将中书省改为凤阁,门下省改为鸾台,二者皆为政务中枢,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即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

中宗李显为太子时,魏元忠任检校太子左庶子。当时,武则天老病缠身,“后每燕集,则二张诸武杂侍,摴博争道为笑乐,或嘲诋公卿,淫蛊显行,无复羞畏。时无检轻薄者又谄言昌宗乃王子晋后身,后使被羽裳、吹箫、乘寓鹤,裴回庭中,如仙去状,词臣争为赋诗以媚后。”朝廷之乱象由此可见一斑。特别是张易之、张昌宗受武则天宠幸,恃宠淫乱后宫,把持朝政,败坏朝纲,作恶多端,搞得乌烟瘴气,满朝官员大都趋附于他们。

魏元忠屡屡在朝堂上廷争面折,奏劾张易之、张昌宗恃宠乱政妄为,请求武则天予以严惩,数度惹得武则天赫然震怒。张易之、张昌宗恨得牙根儿痒痒,必欲寻机报复。

如今,魏元忠做了宰相,张易之、张昌宗往日压在心底的怨恨久而愈烈。武则天患病卧床,他们便利用在身边侍奉的机会向武则天打小报告,诬称宰相魏元忠与司礼丞高戬图谋不轨,并精心编制了一个谎言:魏元忠曾对高戬说“主上老矣,吾属当挟太子而令天下。”

张易之、张昌宗真不愧是栽赃谗害的高手,他们清醒地知道老病昏聩的武则天最为担心的焦点在什么地方,一句话便戳中了她的痛处。武则天立即命令将魏元忠抓捕系狱。

武则天召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及诸宰相到朝堂,让张昌宗与魏元忠当堂对质,双方各执一词,反复不能决断。张昌宗奏请要凤阁舍人张说作证,张说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可是当武则天召他到殿前验问时,张说竟来了个实话实说,称“元忠实无此语”。

武则天恍然大悟:魏元忠是被诬害的。然而,由于张昌宗的缘故,武则天还是将魏元忠贬为端州高要县尉。从百官之长的宰相到一个小小县尉,这一贬可谓坠崖式速降。

六、再度拜相,再贬县尉死谪途

神龙元年(705 年)正月,太子李显、宰相张柬之、崔玄暐等大臣在神都(东都洛阳)紫微城发动兵变,包围集仙殿,诛杀张易之、张昌宗,逼迫 82 岁的女皇武则天退位,复辟唐朝,史称神龙政变。中宗李显即位,立即派驿马专程召回魏元忠,授卫尉卿,任代理宰相,仅仅十余日,又迁任兵部尚书,一如既往,主管军国大事。不久,又进拜侍中,兼检校兵部尚书。武则天驾崩,中宗李显居丧,多不视事,其间,军国大政独委魏元忠全权代理。没过多久,魏元忠又迁任中书令,加授光禄大夫,封齐国公,监修国史。

魏元忠再度拜相,朝野一片欢腾,因为他在武则天朝任宰相刚正不阿,颇有政声清名,此次重登相位,堪称众望所归。然而,重掌机枢的魏元忠却让人们大失所望。“初,元忠相武后,有清正名,至是辅政,天下倾望,冀干正王室,而稍惮权幸,不能赏善罚恶,誉望大减。”

虽然如此,在魏元忠第二次为相期间,依然有两件大事可圈可点。

第一件事:势倾天下的安乐公主李裹儿向中宗李显请求废除太子李重俊,立自己为皇太女。李显拿不定主意,咨询魏元忠,魏元忠规劝中宗李显,绝对不可答应,此事才作罢。

第二件事:武三思作恶为虐,太子李重俊起兵诛武三思,魏元忠暗中参与其事。野心勃勃又作恶多端的武三思,联合安乐公主等图谋废黜太子李重俊,李重俊于神龙三年(707 年)七月,假传圣旨,发动政变,率羽林军冲入武三思府第,斩杀武三思父子,后事败被杀,史称景龙政变。魏元忠的儿子太仆少卿魏昇也参与其事,在混战中殒命。

事后,武三思死党、兵部尚书宗楚客等,上奏中宗李显,声称魏元忠父子与李重俊同谋叛逆,请求抄斩其三族。中宗不允。魏元忠惧怕不能自安,遂上表坚请告老还乡,中宗降诏予以批准,免除左仆射,加特进,封齐国公,但仍保留每月初一、十五上朝。

宗楚客穷追不舍,唆使党羽频频奏劾魏元忠,因之,魏元忠被贬为渠州员外司马。宗楚客依然不肯罢手,继续怂恿爪牙罗织罪名,轮番奏劾魏元忠,于是,魏元忠再度被贬为思州务川县尉。

魏元忠再一次从百官之长的宰相被贬为一个小小县尉。此时,魏元忠已 70 多岁,老病缠身,行至涪陵,病死于谪途。景龙四年(710 年),朝廷追赠魏元忠为尚书左仆射、齐国公、本州刺史,诏令将其灵柩送回故乡安葬。唐睿宗李旦即位后,诏令魏元忠遗骸陪葬定陵。

七、品评

魏元忠少有奇节,饱读诗书,胸襟博大,尤在军事学方面造诣颇深,腹藏龙韬虎略,当他还是一个太学生的时候,唐高宗李治便盛赞其有宰相之才。一生宦海沉浮,多次被贬谪流放,一次被判死刑,差一点儿被砍掉脑袋,两次从宰相高位被贬为县尉,为历朝历代所罕见。

魏元忠在武则天和唐中宗朝两度拜相,作为“百官之长”,其生存和工作环境之艰难与险恶超乎想象。武周后期,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恃宠为虐,权倾朝野,炙手可热,祸乱朝纲,满朝权贵争相依附,趋之若鹜;再加上诸武作祟,朝廷乱成了一锅粥。面对群魔当朝乱舞,魏元忠昂然不屈,疾恶如仇,守正不挠。在唐中宗朝,韦皇后、安乐公主、武三思等各股政治势力明争暗斗,多方角力,既相互勾结,又相互倾轧,交相为虐,祸国殃民,魏元忠如砥柱中流,力挽狂澜,艰难支撑危局,匡扶社稷。

纵观魏元忠的一生,无论是顺境逆境,无论是在朝在野,担任何种职务,也无论是挥师征战,平叛戡乱,还是掌机枢,抚万民,镇国家,都一身正气,浑身是胆,刚正不阿,精忠报国,令人不禁为之击节赞叹,感佩不已!

后世史家多指摘魏元忠“晚节不慎”,晚年时有失当年的刚正气节与炽盛锐气,不再棱角分明,甚至随波逐流,负天下之所望,诚然言如其实。然而我们评价历史人物决不可苛责求全,统而观之,当属白璧微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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