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宗年间,小镇附近的山区,盛产木材,因此小镇上的木器店就很多,形成了木器生产基地,需要的桐油量就很大。镇中间有一家桐油店,掌柜姓邴。
邴掌柜是一个生意精,为了独占桐油生意,他和所有的木器店签了契约,木器店到他店里拿桐油,进第二批货,再给第一批进货的钱,以此类推,如果出现质量问题,或者桐油店不能按时供货,赊欠的账款不但不要了,而且还赔付木器店一切损失。就因为这一点,邴掌柜在小镇上经营了几十年,硬是没有第二家桐油店开张。
这一年,邴掌柜得了重病去世了,他的儿子邴敖财掌管了桐油店。邴敖财从小跟着父亲学做生意,头脑灵活,早就想一展身手了。
到了收购桐油的时节,邴敖财带足了银两,把价格提高了一成,订购了桐树庄所有油坊的桐油,不过,桐油需要寄存在油坊里,三个月内拖走。桐树庄后面连绵几十里的群山,盛产桐树,因此桐树庄有大小一百多座油坊,供应方圆数百里的桐油。油坊的掌柜们见有利可图,都把桐油卖给了邴敖财,并和他签订了协议。
过了一段时间,各地的客商来采购桐油,这才得知桐油没有了。客商们每一年到了出油季节,都会到此地购买桐油,每一年的出油量和购买量,都形成了固定的模式,桐油店里也没有多余的存货,都定量生产的。
客商们再到其它地方想办法,已经来不及了,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时,邴敖财开始卖油了,价格涨到三成。客商们被卡着脖子,无法可想,只好掏钱购买邴敖财的桐油。他因此大赚了一笔。
第二年,邴敖财去预定桐油,却买不到了,原来,客商们早早地下了定金,把桐油的数量定下来了,而且有几个客商,痛恨邴敖财坐地起价,把他的桐油数量也定走了,导致邴敖财无油可买。
邴敖财早就料到了这一手,他不动声色地跑到小镇周边的乡村里,把所有的油篓都购买了,租了一块场地,囤积油篓。这些油篓,都是早早地编制好了的,油坊要用油篓,就通知村民们送来。
桐油出炉,需要用油篓封存,不然的话,就会胶化,平常都是需要用的时候,才去买。如今买不到了,怎不令人焦急呢?油篓的制作比较麻烦,需要经过选材、浸泡、开板、箍扎、上油、风干等程序,赶制已经来不及了。
油坊的掌柜们,只好去求邴敖财,把价格从一成提高到了两倍,邴敖财仍不松口。没奈何,掌柜们只好在酒楼上摆下一座盛宴,把邴敖财请到上座,恭恭敬敬地捧上好酒,恳请他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邴敖财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卖给我五千斤桐油,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掌柜们聚在一起一合计,把那几个客商多定下来的桐油数量,还给了邴敖财。邴敖财说:“从今往后,我每一年五千斤的数量,必须保证,定金我照给。”
只要邴敖财肯卖油篓,什么条件都会答应下来,掌柜们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会按照市场价格,优先满足邴敖财的采购数量,并且由最大的油坊掌柜,和邴敖财签下了协议。最终,邴敖财把价格提高到一倍,卖了油篓。毋庸置疑,邴敖财又大赚了一笔。
一转眼,到了第三年,邴敖财去下定金,掌柜却说不卖桐油给邴敖财了。邴敖财拿出那一份协议,掌柜气愤地说:“多少年来,我们的市场稳定,供求秩序稳定,彼此都讲究一个信字,被你一通搅和,现在什么事情都要签协议,早早地下定金,弄得彼此都不相信了。我们所有的油坊都商量好了,宁愿违背诚信,撕毁协议,也不卖桐油给你了,大不了,我们一起陪你打官司。”
邴敖财微微一笑,也不理论,转头就走。他来到乡村,村民们讲,油篓早就被油坊订购了,没有多余的油篓卖给他了。邴敖财冷笑两声,扭头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邴敖财贴出告示,以高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收购制作油篓的原材料。四乡八村的村民们蜂拥而来,不到十天,几乎砍光了竹子和荆条。邴敖财想垄断制作油篓的原材料,来压制油坊的掌柜们。
可是,原材料堆积如山,过了一个多月,没有动静。邴敖财找到村民们一打听,原来油坊的掌柜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早早地吩咐村民们,准备了大量的原材料,而且制作的油篓,明年也够用了。
邴敖财气得够呛,为了腾出资金,他只好打折处理了原材料,亏了许多钱。因为他买不到桐油,镇上的木器店没有桐油可用,都来找他索赔。邴敖财耍赖不给,被木器店的掌柜们,合伙告到了官府。官府变卖了桐油店,抄没了邴敖财的家产,赔偿给木器店。
邴敖财破产了,变得一无所有,妻子一气之下,带着孩子走了,剩下他独自一人,住在茅草棚里,苦度时光。他出去找活干,人们都知道他不实在,不愿用他。最终,他走投无路,用一根绳子,了结了生命。
这正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做人要把聪明用在正道上,如果步入歧途,最终会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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