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被穿越女占了。
所有人都更喜欢她。
平日里相看两生厌的竹马边珣却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不惜与世为敌,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是不是只要你死了,她就能回来?”
1
今日是“我”成亲的大好日子,父亲迎进门刚满一年的继母曲婉正一梳接一梳地替“我”梳头。
梳齿轻柔地在发丝间穿过,曲婉将手搭在“我”肩上,轻拍两下:
“我们瑶瑶是整个盛京城最美的新娘子。”
铜镜子里的“我”容色迫人,面带红晕,幸福又羞涩。
我却只觉得恶心作呕。
两年前一个晚上,我听见一声奇怪的“宿主已绑定”。
自此以后,我依旧能听见、看见、感受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却无法控制身体。
我的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灵魂。
看着她四处逢迎、构陷忠良、伏低做小,如此殚精竭虑,只为谋得一门她眼中顶顶好的亲事。
现实里的这个楚瑶,我愿称为楚鸠,取鸠占鹊巢之意。
楚鸠回握住曲婉的手,两人依偎着:
“就是有些舍不得娘。”
这等母女情深的场面不是头次见,但仍让我深恶痛绝。
如果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话,我只想先打曲婉一巴掌,再一巴掌抽醒自己。
当年是曲婉生生害死我母亲,她贵为长平郡主,于太后寿宴上看中父亲,不久后母亲怀着孕去寺里还愿,却是一尸两命。
京兆尹定性为突遭山匪,可京城哪儿有山匪敢劫官道?而插在我母亲胸口的那支箭明明是官府特制的!
至今忘不了,母亲吊唁那天,曲婉穿得素净,但涂脂抹粉,尽态极妍,同旁边夫人笑盈盈地嘀咕:
“那些匪徒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真不知道楚夫人临死前遭遇了什么,听说被发现的时候,她朱钗衣裳都乱糟糟的呢。”
当时我便冲上去撕打她:“哪怕这世上最是龌龊之人,也脏不过长平郡主你这张嘴!”
杀母之仇要如何才能释怀?
我和曲婉的关系理应只有一种,那便是“你死我活,至死方休”。
可这个楚鸠为了借曲婉的权势,让她进门,认其为母。
楚鸠去认只蝇虫作母我也是管不着的,可为何偏偏要顶着我的壳子做这种事?
曲婉进门的那天,我疯了般地在嘶吼、挣扎,哭着求遍我脑海里能记住的每一尊神佛,让我能重新控制身体,却无济于事。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跪在地上深深叩首,恭敬柔顺地唤曲婉一声“娘”。
2
父亲抽空来到屋里,亲抚“我”的头,叹一句:
“总记得瑶瑶小时候很犟,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从前那么小小一个人,成天跟在我身后跑,如今一眨眼就长大懂事,如今都要嫁人了。”
父亲的手同过去一般温暖,可还不等我沉湎片刻,他便转头满目柔情地向曲婉道谢: “瑶瑶的婚事这般好,辛苦夫人了。得妻如此,是为夫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