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上的咖啡渍,是速溶的雀巢,她最爱的牌子。泛黄的颜色像极了我们婚姻的结局,廉价又苦涩。”她说完离婚时,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第三瓣,我爸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那份协议书推到了我的面前。
1我大妈,李秀梅,嫁进门的那年,我爸才十岁。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啸着,像一把把刀子刮在脸上。我爷爷,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看着瘦弱的大妈,心里充满了愧疚。因为家里穷,给不了她像样的彩礼,更别说风光的婚礼了。
大妈进门后,家里的一切都变了。她勤快能干,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烧火做饭,喂猪喂鸡,把家里家外都打理得妥妥当当。我奶奶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大妈就端屎端尿地伺候着,从不嫌脏嫌累。
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地里的庄稼都冻死了。家里没什么吃的,大妈就想回娘家看看,能不能借点粮食。那天,她穿了一件破旧的棉袄,头上裹着一块蓝色的头巾,背着一个空空的麻袋,一步一步地走在雪地里。
傍晚的时候,大妈回来了,麻袋里装满了红薯。我爷爷高兴坏了,赶紧把红薯拿出来,准备煮着吃。可是,当他看到红薯上的泥土时,脸色却变了。那些泥土,不是一般的泥土,而是带着一丝红色,那是只有娘家地窖里才有的红土。
我爷爷一下子明白了,大妈这是偷了娘家的红薯。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妈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败家娘们,偷东西还有理了?你娘家也不富裕,你偷他们的东西,让他们吃什么?”
大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啊。家里实在太穷了,她不想让一家人饿肚子。
我爷爷看着大妈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也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但是,以后可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大妈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我爷爷,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爷爷破天荒地喝了点酒。他喝得有点多,醉醺醺地说道:“媳妇贤,旺三代啊!秀梅是个好媳妇,以后咱们家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2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已经长大了。我也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可是,我的婚姻却并不幸福。我和妻子性格不合,经常吵架。她嫌我没本事,挣不到钱,我也嫌她太强势,不懂得体贴人。
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淡,就像一杯放久了的茶,失去了原有的味道。终于,有一天,她提出了离婚。
那天,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很漂亮。可是,她的眼神却很冷漠,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我们离婚吧。”她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毕竟,我们曾经相爱过,曾经有过美好的回忆。
“为什么?”我问她。
“没有为什么。”她说,“我们不合适。”
我沉默了。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我们确实不合适。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生活方式也不一样。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也无法相交。
“好吧。”我说,“我同意离婚。”
她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递给我。我接过协议书,仔细地看了一遍。协议书上写得很清楚,财产分割,孩子抚养权,等等。
我拿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悲凉。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孤零零地站在寒风中。
她说完离婚时,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第三瓣。我突然想起大妈当年偷红薯的事情。那时候,家里也很穷,可是,一家人却很团结,很幸福。现在,我的生活条件好了,可是,我的婚姻却失败了。
难道,幸福真的和金钱无关吗?3离婚后,我搬出了原来的家,一个人住在一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屋子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壁上贴着几张旧海报,那是以前和妻子一起买的。
我每天下班后,就回到出租屋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睡觉。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孤雁,失去了伴侣,只能独自飞翔。
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大妈。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我决定去看看她。
我买了一些水果和点心,来到了大妈家。大妈看到我,很高兴,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
“你怎么突然来了?”她问。
“我来看看你。”我说。
“好孩子。”她说,“快进来坐。”
我走进屋里,看到屋子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墙上挂着一张老照片,那是大妈和我爷爷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他们,都很年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看着照片,心里充满了感慨。我想起了小时候,大妈对我很好,经常给我做好吃的,给我讲故事。她就像我的亲生母亲一样,关心我,爱护我。
“大妈,你身体还好吗?”我问。
“好着呢。”她说,“就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太灵便了。”
“你一个人住,要多注意身体。”我说。
“我知道。”她说,“你呢?最近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离婚的事情告诉了她。
大妈听了,叹了口气,说道:“傻孩子,婚姻是大事,不能随便。既然过不下去了,离婚也好。但是,以后要好好生活,不要灰心。”
“我知道。”我说。
“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她说,“不要对爱情失去信心。”
大妈的话,让我感到一丝温暖。4我和大妈聊了很多,聊了我的工作,聊了我的生活,聊了我的感情。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临走的时候,大妈拉着我的手,说道:“孩子,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强。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要学会看开,学会放下。”
“我知道。”我说。
“有空常来。”她说。
“嗯。”我说。
我离开了大妈家,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感觉自己的心情轻松了很多。我想起了大妈当年偷红薯的事情。那时候,家里也很穷,可是,一家人却很团结,很幸福。现在,我的生活条件好了,可是,我的婚姻却失败了。
也许,幸福真的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幸福是一种感觉,是一种心态。只要我们心中有爱,有希望,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5离婚后,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我发现,我以前太过于追求物质上的东西,而忽略了精神上的需求。我总是想着要挣更多的钱,要住更大的房子,要开更好的车。可是,我却忘记了,幸福的真谛在于内心的平静和满足。
我开始尝试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开始读书,学习新的知识,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我开始关注身边的人和事,关心社会的发展。我开始学会感恩,感谢生命中的每一次相遇,每一次经历。
我发现,当我的内心变得平静和满足时,我的生活也变得更加美好。我不再感到孤独和空虚,我开始享受生活中的每一天。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的前妻打来的。
“我们复婚吧。”她说。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她说,“我总是嫌你没本事,挣不到钱。可是,我现在明白了,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相爱,彼此关心。”
“你真的想好了吗?”我问。
“想好了。”她说,“我不想再失去你。”
我沉默了。我想起了和大妈的谈话,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好吧。”我说,“我同意复婚。”
那天,我再次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这一次,我的心里充满了希望。我知道,我和妻子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彼此关心,就能克服一切困难,创造属于我们的幸福。
也许,爱情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多年以后,我经常会想起大妈当年偷红薯的事情。那件事,让我明白了,幸福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而是用爱和希望来创造的。而我爷爷的那句“媳贤旺三代”,也成为了我人生道路上的一盏明灯,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