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9月，中国市场新能源渗透率已经达到了53.3%，较去年同期增长了16.8个百分点，也是连续第三个月突破了50%。
在新能源攻坚战的后半场，依然能实现如此超预期的增速，离不开吉利这样具备广大主流用户基盘的大厂，为那些相对保守务实的晚期大众们，提供了更可靠与更多元的选择。自交付16个月以来，主打新能源的吉利银河销量已经突破了24万辆，也成为了销量增速最快的“大厂新能源”。随着几何系列并入了银河，吉利开始集中力量打造银河品牌，并将陆续覆盖A0级至C级的轿车、SUV、MPV等多种车型——留给仍对新能源产品有所顾虑的燃油党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以至于像我这样对内燃机与汽油味有特殊执念的人，也买了一台银河E5，并直呼真香。
在这台车上市的67天里，累计有至少3万人和我一样选择了它——坦率说，买车的时候我也没想到，银河E5销量攀升的斜率，甚至超过了3年前刚发布时如日中天的特斯拉Model Y。寂静了很久的纯电市场，终于盼来了符合最主流人群需求的现象级产品了。眼看它不断刷新着中国品牌纯电产品的销量纪录，我也想近距离探清它成功背后的本质。不只是记录下Hero Car熠熠生辉的瞬间，更希望手里这台极有可能比肩高尔夫与卡罗拉，以中国设计的A级车身份畅销全球的纯电SUV，能对立志游龙出海的其他兄弟品牌们，起到他山之石的关键作用。
巧的是，9月下旬的上海，我有机会与历经磨砻淬砺、为这台车添筋加骨的执笔者，吉利汽车集团副总裁、设计负责人陈政好好聊了聊。我问陈政，银河E5热卖以及银河迅速崛起的根本是什么？他将此定义为大力出奇迹的结果。不靠奇思妙想与标新立异，而是大力通过战略定力、实战经验和人才聚力，不断打磨“品质，成本，速度”3个维度，最终只是水到渠成的结果罢了。
一个设计师，不用“美”来为其作品证言，而是从战略与体系的角度坦言遭遇的挑战与破局的思考，让在行业里听惯了夸张的“溢美之词”的我感到不太习惯，但又十分好奇。毕竟为银河E5买单的我，就是冲着它的颜值来的。
其实A级车市场已经脱离“品质”两个字很久了。因为这是主流用户最多、竞争最为激烈的市场，尤其在能源切换的档口，各家车企纷纷大干快上，容不得半点时间思考。短短几年，市场上不但出现了不少油改电的换壳产品，也有各种因为急于求成而标新立异的设计风格出现：把较为小众且非常具象的青春健身房、机甲霸王龙等元素搬到车里，亦或将本作为定制网约车的商用营运车直接卖给了家庭用户。一系列设计风格定位的错位，逐渐偏离了最主流大众朴素且务实的需求，也就谈不上悦人的品质。剑走偏锋之余，设计也更难以实现其本来的商业价值，即引起目标用户深层次的情感共鸣。但朴素绝不意味着简陋，而是最根本的需求满足。具备经典城市SUV风格的银河E5成为同期上市的新车销冠，说明了买一台A级SUV的普通老百姓，想要的是不怪异不夸张的主流认知，以及高溢价高品质的SUV气质。
“宁有难以察觉的优点，也不能有可被无限放大的缺点。”在陈政看来，主流用户要的，恰恰不是长板理论，而是避免短板效应。怎么做到这一点？他说了个不为人知的小故事，在设计E5之初，他和团队跑遍了南北东西不同地域的市场，环京、川渝、江南、两广...了解不同地域用户的审美特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提炼出他们不喜欢什么，找到审美的最大公约数，规避具有地域性特征的设计。每做一轮用户调研，团队就回来重新审视眼前的方案，消减过于出格的特征，融合二元论中间态，在做减法的过程中塑造着高度统一的美。陈政坦言，这对他其实是个不小的挑战。但意在获取巨大商业价值的设计还是要回归到目标用户的审美均值上，不能有路径依赖，更不能投机取巧。个人意志也许会塑造出一时的流量焦点，那些昙花一现的“亮眼设计”莫不如是。但唯有向集体需求倾斜，才能促成最广泛且持久的商业价值。审美观其实是一个人的人生观，能在40岁之后依然让审美观游刃有余地适应性转变，靠的绝非艺术家的自赎，而是商业脑的成熟。无论是线面流畅连续的润感，还是形体完整饱满无怪异的突出或缺陷，亦或旭日东升尾灯、三潭印月音响等注满情感的古韵雅致，这些基于瓷器等最经典的东方造物提炼归纳出的设计逻辑，都是陈政和设计团队洞察出的审美公约数，被用在了银河E5的越级品质塑造上，满足着主流家庭用户的中和审美喜好，也成为了最明智的商业选择。
坦白讲，当我第一眼种草并决定选购银河E5的时候，根本没想过简约的设计结果，会历经如此复杂的打磨。通过在银河E5的体态、形面与细节上的精雕细琢，陈政带着设计师们打了一场“设计祛魅，审美回归”的仗。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行业愈发浮躁、愈加自嗨的设计思潮，是不断做加法、无法回归商业本质与用户需求的侥幸造车心理。找共性的减法难做，但却是E5被网友称为中国汽车颜面的稳固根基。
在价格战的背景下，这句灵魂拷问变得更刺耳了。据中国汽车流通协会数据显示，今年1至8月，因为价格战导致的汽车市场零售损失达到了1380亿元。然而越来越多的品牌着迷于宣传以更低的价格实现更好的品质，尤其自主新能源们以十分之一的价格拳打BBA脚踢保时捷，硬是让低价与高质两个矛盾体，以不符合科学规律的方式强行组合在了一起。一个人人都自诩拥有的优点，大抵没什么含金量。耳朵长茧了的消费者们早就觉得“低价高质”就是不太走心的营销话术罢了，也没人真拿它当回事。我问陈政，银河E5的车价这么实惠，所谓的高价值是不是也只是句喊喊的口号罢了？他直言，这话能不能成立，得看说的人是只造了零星几款车，还是运用严谨的研发设计策略进行高效成组开发，以大集团体系化的作战模式。低价到高质过程中的关键催化剂，其实是“体系”两个字。陈政把体系分成了人和组织两方面。首先是多元文化的人才体系。以吉利设计在意大利的根据地为例，其中包含22个国家和地区、来自7到8家顶级汽车品牌的设计专家。但好刀需要用在刃上，给顶尖人才们建立体系，才能让这么多具有不同文化背景与品牌认知的专家，共同构建出吉利这个品牌独有的特色。
“第一是保持多样性，避免近亲繁殖，同一公司的人才不能过多，这些设计师会分散在不同区域，而且多元人才的构建不能只局限在设计师，模型师、CMF都要配比均衡。”“第二是用统一的文化和流程来管理团队，西方人要跟上东方人的节奏，东方人要懂得西方人的细心，同时将各自擅长的点发挥到极致，西方设计师对体量与型面的把控力结合东方设计师对图形与符号的感知力，各司其职地共同完成一幅作品。”这感觉很像东西交融的敦煌文化，没有某一个明星设计师在敦煌壁画上签名，穿越千年周期的艺术瑰宝，恰恰源自多元灵感的有序融合。道法自然，通过文化积淀洞悉创作规律，也是他与团队在项目攻坚之余，依然坚持去敦煌溯源的初心。
其次是“先于计划”的设计开发体系。陈政用“成组定义、批次开发”8个字阐述了他对于产品研发的思考，单兵作战不成体系，只有将大中小型号的轿车、SUV甚至MPV成组定义，才能在大体统一的设计语言下做细微的风格区分，实现具有品牌识别又不单调乏味的产品形象。能够实现如此自由的设计研发模式，你得想在所有人前面，顾他人之所虑，及他人之所及，才能搏得公司管理层与各部门对设计的信任。无论是工程研发、市场营销、工厂制造还是供应链生态，无论是决策层、中间层还是员工层，先于计划看到底牌，有了信心，也就自然愿意尽一切可能保证设计的品质、为设计的结果负责。比如规模化的采购与供应链生态，比如以设计诉求为核心的架构造车思路，再比如用设计唤醒消费者情感的品牌传达。为商业选择创造游刃有余的土壤，是陈政对“设计驱动型”组织的独到理解。他反复提及了“同心、同利、同欲”几个字，在他看来，好设计最大的价值是统一企业众志、给企业以信心。唯有意识到“设计即战略”，才能让企业的各个组织充分协作、高效创新，才能把看起来违背自然规律与科学道理、不可能的目标变为可能。通过搭建目标统一、扬长避短的多元人才体系，以及先于计划、实现同心同利同欲的设计驱动型组织，你会发现吉利设计正在尝试把低成本与高价值解耦。一件事只要成了体系，就能将人的力量无穷放大，甚至吸引相关方组织来帮你实现目标——成本再低，也会通过人与组织的力量，把最终的产品价值抬高。说句实在的，对于车主来说，这些没有魔法的美、与成本解耦的美，是相比车价本身更独特且无形的资产；这些理性且务实的思考，更增加了这台车感性的魅力与价值。“我其实很享受成本的限制，限制才能产生美，有限制的美才最美。”好活总在压力下，杰作产自焦虑中。成本压力倒逼陈政思考人与组织的体系化发展，实现一个看起来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如何以最低成本的路径延续高价值的美。
一个以设计为核心的体系难搭，但却是中国汽车的颜面强有力的骨架。
除了低价与高质，很多人把中国制造的成功归结于中国速度。的确，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时间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只有速度才能区分出差异。但“快”有两面，易促使只顾短期利益的人为了尝到甜头而不择手段，比如靠标新立异来搏流量，亦或走上模仿的捷径。长此以往，快到没时间思考，忙中也难免出乱——快锅下的饺子，真的香吗？去年，中国市场新车发布数量达到了126款，但44%的新车月销量不足一千，只有7款到过一万辆。上新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但新品的平均销量也越来越低，车型的平均寿命越来越短。甚至曾盛极一时的400多家新能源车企，如今也只剩下几十家还能维持运转。如何实现稳健的快，而非盲目只求速度不看结果？我继续把这个犀利的问题抛给了这位吉利设计的掌门人，毕竟在他手中诞生的每一款产品，都承载着龙头民族企业战略转型的关键目标，容不得半点闪失。在他看来，最朴素的秘诀就是大力出奇迹。“中国有句古话，叫无他，唯手熟尔。设计其实不是奇思妙想，而是靠大量反复的试错，用错误和成功的经验去弥补有限的时间和资源。”过去，陈政和团队累积了包括月销大几万的爆款车型在内的、多达20余款量产车型的经验，基于99%的枯燥试错以及1%的灵光乍现，才能在两年半内快速完成银河系列的4款量产车和2款原型车，以及吉利中国星和其他车型。
还是他坚信的第一性原理，百米选手不断刷新纪录的速度，离不开日积月累的训练。如果没有这些年不断试错的Know How积累，也很难有E5如今的从容。既快又稳的另一个心法，是强大的战略定力。“如果赛跑的过程中经常换风格，时间基本就折腾没了，快还来自于我们的目标非常清晰和坚定。”很幸运的是，吉利的设计团队可以有机会从企业创始人的身上挖掘出品牌独有的精神与气质，实现高频且积极的审美互动与共鸣，并以此构建出迅速决策的体系，这是很多友商、尤其是百年欧美大厂们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机。就像万里长征一样，最考验的并不是战术的变化，而是战略的定力。
“慢慢走，比较快，每一步走稳，那速度就能更快。”速度是一种能力，稳健的速度更是。基于手熟的经验与坚定的目标，中国汽车的颜面正在快速发光。
一番灵魂拷问后，我很明显地感受到，其实是设计主理人的价值观与方法论，决定了团队和产品的样子。陈政的方法论是基于时机和竞争快速调整品质、成本、速度三要素，用最朴素与务实的原理与经验构建最具竞争力的体系与组织，为一群多元的英雄打造并肩作战的舞台，为中国汽车在全球市场的兴起而战。“我一直坚信人民英雄史观, 设计是一群英雄的并肩作战。”随着E5的销量带动，在刚刚过去的9月份，吉利新能源销量超过了9万台，不但同比增长了约76%，排名更是超过了特斯拉，一台又一台银河产品正在加速落地吉利“全面向新”的战略目标。作为车主，我由衷感谢这群英雄用汗与泪打磨出的好产品，也相信他们的战斗远没有结束。在一波又一波新高的销量表现后，又会磨砺出怎样的价值观与方法论，能给行业与市场带来哪些新的思考与启发，是更值得我们期待的战果。
相信在中国品牌“制霸”全球的时代，中国汽车的颜面，也远不止一台银河E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