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4年7月27日傍晚，美国流星号货船正向印度尼西亚的爪哇岛航行。随着天色渐暗，甲板上的水手发现海水变得怪异起来。

当船长闻讯赶来时，只见周围的海水变成了乳白色，闪着荧荧的绿光，整片海域就像燃起了鬼火，夜空中的星星都显得得暗淡无光……

船长的探索

起初，船长以为是船到了浅水区，海底淤泥使水变浑浊了，但是测量结果否定了这个想法。

于是，他让水手捞上一些海水，用放大镜观察，发现海水中漂浮着许多果冻状的透明物质，有的像花朵，有的是圆形，有的细长，还有的像长毛。这是让海水发光的东西吗?

谁制造了乳海?

乳白色发光的大海被水手们认为是一种不祥的征兆，被称为“乳海现象”。

乳海现象最常出现在西北印度洋和印度尼西亚周围的一小片海域，到目前只有卫星图像，而没有乳海的近景照片。乳海出现和持续的时间不固定，有时持续一两天，有时持续三四十天，科学家很少有机会对它进行研究。

显微镜下的哈维氏壶菌

直到1985年，美国海洋生物学家大卫·拉博塔和他的团队才采集到了乳海样本，并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生物发光菌——哈维氏弧菌，这应该就是海水发光的原因，而流星号的船长用放大镜看到的可能是包括哈维氏弧菌在内的海洋微生物。

自愿被吃的细菌

哈维氏弧菌大约只有0.0008毫米宽，0.0016毫米长，它们进化出生物发光能力不是为了吓跑捕食者，而是吸引捕食者将自己吃掉。这是因为在鱼、虾等海洋动物的肠道内，比在海洋上漂浮更安全。

导致赤潮的甲藻

但是它们的个头太小了，一个哈维氏弧菌不能引起鱼虾的注意，因此它们进化出群体感应来进行交流。当一个细菌释放化学信号时，它周围的细菌就会收到信号并“点亮”自己，以这种一传十，十传百的方式，成片的哈维氏弧菌会一起发光，吸引鱼虾吃掉自己。

乳海何时发光?

哈维氏弧菌发光的时候，通常是它们食物最充足的时候。例如在西北印度洋，下层海水会将大量营养物质带到海面。吃饱了的哈维氏弧菌所处海域如果正好水流缓慢，它们就会在该海域大量繁殖。

卫星图像是观察乳海现象的一种重要手段。图中显示的是2019年8月,在爪哇附近发生的一片乳海的卫星图像，这个乳海持续存在了约45天。(左边是卫星图片原图,右边的是着色图)

要制造乳海，哈维氏弧菌的密度要非常大，至少每立方厘米有1亿个细菌才能制造肉眼可见的发光现象。而一片乳海的面积最大可达10万平方千米，因此，乳海就像是一大锅哈维氏弧菌浓汤。

发光的其他海洋生物

在海洋中，还有许多其他的发光生物，其中包括某些鱼类、软体动物、甲壳动物等。有一种由甲藻引发的海洋发光现象与乳海现象相似。

目前还没有自然界中乳海的照片。这一小瓶乳海海水样本中含有大量的哈维氏壶菌，

才能使其看起来是发光的

甲藻是海洋和淡水中常见的浮游生物。白天，一定数量的甲藻使海水呈现红褐色，这就是所谓的赤潮。夜幕降临时，随着潮水拍打海岸，甲藻会发出蓝色的光。这是因为甲藻中含有荧光素，海浪的冲击或者其他的碰撞刺激会激活荧光素，使它们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