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合约到期那天,金主死在一栋神秘别墅。
里面挂满我的海报,幕布播放我的电影,空气中喷洒我最爱的香水。
他的表情淡淡微笑,像睡着了一样。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只不受宠的金丝雀,没想到金主爱我爱到发疯。
重生在签订协议的那一天,他面对我和顶流的绯闻缄口不言。
从前我以为他是不在乎,现在——
我踮脚啄吻他抿紧的唇,缓缓摊开他掐出血的掌心。
「笨蛋,吃醋要说出来啊,不说我怎么哄你?」
1
「阮小姐,傅总不会来了。」
我等在他的办公室良久,闻言一怔。
助理刘淮是傅隐年的得力干将,和他一样沉稳果断,这会儿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我右手攥紧扶手,「出了什么事?」
我和傅隐年的两年合约到期,最后一次见他,他都不来。
我以为他讨厌我,现在看却不是这样。
刘淮纠结良久,还是下了决心,「阮小姐,您亲自去看看吧。」
我没想到,天之骄子的傅隐年会死在一栋神秘别墅。
里面挂满了我的海报,明媚的,冷艳的。
昏暗的大厅,幕布沉默地播放着我的一部经典电影,剧情娓娓道来。
细闻空气中,有一股烤栗子和烟熏木交织的甜香。
那是我最爱的一款香水。
傅隐年瘫坐在沙发上,右手拿着药粒散落的药瓶,淡淡微笑。
像睡着了一样。
我捂住嘴巴,眼泪滚落。
刘淮拿手帕擦干眼泪,安顿好傅隐年,语气里带着不屑告诉我:「那些人都以为阮小姐只是不受宠的金丝雀,殊不知傅总他一直爱着您。」
「他是您微博的第一位粉丝,签订合约只是想保护您不受潜规则。他一直不敢公开和您的关系,就是怕您的付出和能力受到质疑。」
我走进傅隐年的卧室,枕头下有一张我的签名照,笑容温柔。
助理偷偷给我看,有一次他大半夜来这里找傅隐年拍的照片。
他一个人呆在偌大的房子里,彻夜不眠,看我的电影流泪。
我张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
我和傅隐年虽然签订了两年合约,但实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唯一一次我向他主动献身,他制止了我,嗓音肃冷。
「我要的是一只听话的金丝雀。」
他竟然嫌我逾矩。
我羞恼不堪。
那晚他将主卧留给了我。
我感谢他的体贴,却也知晓他对我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这一切,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
2
我和他的故事始于一杯加料酒。
我喝了,浑身不适地离开饭局,昏沉中闯入他的套房。
即便看见傅隐年紧紧皱着眉头,我依然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先生,求你救我。」
傅隐年是商人,救人不会白救。
一个月后,他丢来包养合约。
我腹诽他果然是顶级资本家,不会吃一点亏。
那时我进圈不久,没有找金主的打算,「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傅隐年手抚腕表,抬眸,「多加五十万。」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百万。」
「……好吧。」
我攥紧了指尖,明白他根本没给我商量的机会。
他的规矩很多,但只让我当过几次女伴。
出手阔绰,却从不带我进他的圈子。
这些让我觉得,自己只是他心血来潮,从未上心又很快失去兴趣的金丝雀。
唯一一次献身,他还推开了我。
我环顾别墅里傅隐年处处展现的疯狂爱意,看着法医给出的鉴定意见——「因抑郁症自杀」,心里泛起丝丝心酸。
如果我多关心一点傅隐年,结局是否会不同?
3
那晚我睡了一觉,梦里全是傅隐年的影子。
醒来,我重生在了签订合约的那一天。
刘淮让我在等候室稍作休息。
我没听,偷偷溜进傅隐年的办公室。
他埋在卫生间的水池里干呕咳嗽,呕到出血。
而后身体滑落,单膝跪在了地面,失魂落魄。
水池旁边的手机屏幕,赫然亮着我和顶流的绯闻,还有一张借位拍摄的接吻照。
我止住进去扶住他的冲动,退出门外。
到了刘淮让我进办公室的时刻,傅隐年已经恢复了矜贵体面又不近人情的模样。
我细细观察他的脸,还是很苍白。
傅隐年亲自将合约递给我。
我的注意力全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比男模的手还要好看。
我拿着他专用的签字笔,顿了顿。
傅隐年问:「合约有什么问题?」
我摇头,「不是,但……你知道今天我和宋栩的绯闻爆了么?」
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而后淡淡的三个字,「不关心。」
「但是媒体写我和他在地下恋中,还拍到我们接吻的照片。」
我观察他的神情,希望从中发现端倪。
可是傅隐年淡漠冷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说:「阮小姐,我们只是金钱关系,这些不在我的干涉范围内。」
换句话说,我很自由。
本来想解释,结果被他大方的话语哽住。
我像模像样地翻看合约缓解尴尬,以前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随便就签了。
现在才发现,这份合约对我偏袒得过分。
上面全都是傅隐年的自我要求和束缚,关于我的部分少之又少。
我眼睛一酸,忍不住敲了敲页面问他:「你包养我,怎么不写点我要做什么的内容?」
傅隐年略微烦躁起来,惜字如金地解释:「我不喜欢麻烦。」
「我是麻烦吗?」我故意露出误会的表情。
他赶紧否认:「不是!」
我噗嗤笑出声,清凌凌的眼睛直视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深眸。
「你不喜欢麻烦,但我不是麻烦,那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都走到包养这一步了,承认喜欢会死?
但傅隐年耳朵根憋红了,也愣是不吐露一个字,还佯装凶凶地说:「别闹。」
我心里叹了大大一口气,「真不介意绯闻?」
还是很想搞清楚他的想法。
这一回,傅隐年的神色多了几分认真,「不介意。宋栩很好,出自书香门第,洁身自好,祖上还出过将军,家风清正算是良人。」
说到这儿,他缓了缓,「就是混娱乐圈,根基差了点,但问题不大。」
我的脑子里掀起惊涛骇浪。
忍不住笑,笑到弯腰。
傅隐年的声音沉了点,「阮清,你在笑什么?」
我没有回答。
他心虚了,走到我面前,「告诉我!」
我起身,和傅隐年体型差明显,仰头对他笑。
「不是说不关心我和宋栩的绯闻吗,结果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遍了呀。」
傅隐年僵在原地,勉强维持冷漠的表情。
我看在眼里,踮脚啄吻他抿紧的唇,缓缓摊开他掐出血的掌心。
「笨蛋,吃醋要说出来啊,不说我怎么哄你?」
傅隐年慌了,「我不是——」
「是不是欠吻?」我唇角的弧度消失,瞪他一眼。
他果然闭嘴了。
我拉着他重新坐下,轻声细语地解释:「我不喜欢宋栩,和他也没有任何合作之外的关系。我喜欢的是那种……」
我的余光瞄着他,「搞金融的,性格高冷一点的,穿西装并且手好看的男人。」
宋栩看着五十八层窗外,喉结滚了滚,眼尾悄悄泛起了红。
他听见我的话,没有高兴,反而快碎了。
4
我提前从刘淮那儿知道傅隐年有严重的胃病,签完合约,我请他吃饭。
傅隐年拒绝。
我凑近看他疏冷的脸庞。
皮肤好细腻,冷白的瓷质感,毛孔都看不见。
「到饭点了为什么不吃,还在跟我闹别扭吗?」
「没有。」他冷冷回答。
我挑眉,淡淡微笑,像包容小孩子。
傅隐年顿了一下,认输,「走吧。」
他绅士地替我开门,身上糅杂淡淡的木质香。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我从刘淮那儿打探到傅隐年的喜好,顾不上自己吃,给他夹菜舀汤。
他中途停下问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餐厅的落地窗折射炫目的日光,客人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低声交谈,氛围愉快。
我说:「现在你是我的甲方爸爸,我当然要讨好你了。」
旋即又揶揄:「放心,我们只是金钱关系,你怕什么?」
傅隐年忍得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阮清。」
我无辜地抬头,「嗯?怎么了?」
傅隐年的嗓音哑到极致,「适可而止。」
我心里憋笑。
收回撩拨他西裤小腿的脚尖。
装哭道:「你凶我……」
傅隐年慌了,声音微颤,「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哭。
他投降,「算了,没说不准,随你。」
他放下刀叉,上身凑近看我还在哭没,「都说随你了。」
我暗暗勾唇。
5
这之后,我澄清了和宋栩的绯闻,连一丝遐想的空间都不给网友留。
傅隐年平时很忙,如同上一世一样,根本不见我。
我得知他今天在会所和朋友玩,找去。
他的圈子里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几万块的洋酒堆成塔,纸醉金迷。
我挤在很靠近傅隐年的位置,打量他。
他更瘦了。
「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我忍不住关心他。
有人听见,嘲讽我:「这不是阮大美女吗,一个戏子混进来钓凯子?」
我闭眼忍了忍,没有怼回去,反倒向傅隐年小声地拱火:「他什么意思呀,打狗还得看主人,怎么说我也算你的小狗吧。」
傅隐年拍了拍我的脑袋,眼神责备,「乱讲。」
但他的动作真的好像训小狗。
他起身走到那人面前,「滚。」
男人捏着酒瓶,闻言从嬉笑变成惨白的脸色,「傅总,我做什么惹您生气了?」
我托腮吃着水果,笑眯眯。
傅隐年对他说:「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保镖直接将男人拖走,看起来煞是可笑的场面。
等傅隐年坐下,我在他耳边说:「谢谢主人~」
傅隐年不带温度地看我一眼,「好好说话。」
所有人都不觉得,他对我有意思,还以为那男人只是不小心触了傅隐年的逆鳞。
却不知他的逆鳞是我。
6
大约是我一直在包间粘着傅隐年,他借口接电话,出去没再回来。
我出门找他。
在另一个房间,看见一个和傅隐年面相几分相似的男人拍了拍傅隐年的脸。
那是傅隐年同父异母的哥哥,傅墨南。
「卑贱的私生子,居然敢挡我融资的路?!」
傅隐年说:「哥,你那样做是在玩火,我也是为了傅家着想。」
「什么为了傅家,真把自己当成傅家人了?!!你妈只是个小三,你也是野种!」傅墨南越说越恼火,咬牙笑出声,「听说有个女人缠着你?你不是有精神病么,还那么喜欢自残,谁看见你的真面目会喜欢你啊,私、生、子。」
傅隐年闭了闭眼,浑身透着寂灭的气息。
傅墨南很满意看见傅隐年这副样子,抱胸高高在上道:「以后少管闲事。还有,该听爸的话去联姻就早点讨好爸中意的千金,说不准你把自己卖了给傅家做点实实在在的贡献,爸还能让你进族谱,那个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傅家人。」
傅隐年死死攥紧拳头,身形摇摇欲坠。
我听不下去,跑去花园,刚好看见长长一截水管,接在加压水龙头上,拎着水管重回两人的房间。
「傅墨南。」我喊了一声。
傅墨南回头。
冲击力强劲的自来水怼在他脸上。
他的五官被水流冲到扭曲,刘海翻飞,倒在地上。
我走近,不顾他的哀嚎咒骂,对着他脑子一通狂喷。
「看你嘴巴那么不干净,应该是脑子里有屎吧,我给你好好洗一洗,免得污染环境!」
傅墨南想要起身都难,浑身湿透了,看起来脏脏的。
眼镜挂在鼻梁上,双手一通乱抓。
要不是傅隐年后来将我拉走,我还没玩够。
迈巴赫后座,只有我和傅隐年两人。
周围安静得厉害,仿佛刚才的闹剧只是泡影。
我将傅墨南狼狈的视频发给傅隐年,「你有他的把柄在手,以后不用惯着他了。」
傅隐年没有说话,散发着令人发怵的冷意。
我不明所以。
他忍了很久,终于攥紧我的手腕,将我狠狠推到角落。
「阮清你能不能乖一点?知道刚才的行为有多胡闹吗?!」
「万一傅墨南报复你,万一他伤害你,他可不是好人!」
「你有几个胆子几条命,跟那种人对着干?」
「一旦我没有看好你,被他钻了空子……你想过没有!!!」
他说不下去,颓然地退开,额头抵在前座靠背。
缓了良久他才重新看向我,想听我认错,想听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我想摸摸他的脸,又像被空气烫着似的收回手。
我问傅隐年:「你身上有很多伤口,疼吗?」
7
车子无声地驶向傅隐年的别墅。
彼此的问题,彼此都没有回答。
我找了个借口,说方才冲水的时候手腕扭到了,公众人物不方便去医院,求他收留。
看完家庭医生,幸好伤口不严重。
傅隐年偷偷松了口气。
等家庭医生一走,我哭起来。
傅隐年本来淡漠的态度,因我一直哭个不停终于软化。
他将纸巾塞入我手心,「别哭了!」
五分钟后,「别哭了,好不好?」
我手背抹了抹眼睛,对他说:「刚才我是不是像个泼妇,完蛋了,大美女的形象完蛋了!」
傅隐年冷冷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五分钟后,「乖,一点都不丑,我拿生命向你保证行不行?」
「不行,你骗我。」我抽噎着,看了眼露台,「我还是不活了,从那里跳下去,免得碍眼!!!」
露台在一楼,我根本就是胡诌的。
傅隐年当真,死死搂住我的腰,掌心滚烫。
「为这么一点事要死要活值得吗,你死了还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我的表情渐渐软化,靠在他肩头。
「那你陪着我,我们一起坚强给那些人看,狠狠打他们的脸。」
傅隐年松开了搂腰的手,明白过来。
我是想劝他,别把傅墨南当回事,别把任何伤害他的人当回事。
他眼神隐忍,嗓音喑哑,「我和你不一样。」
我扯唇笑了声,「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傅隐年你那么好,才不是傅墨南说的那样。如果我说假话,就让我头发掉光长成丑八怪。」
傅隐年捂住我的嘴巴,「阮清!」
我顺势抱住他,蹭了蹭。
他一把推开我,站起身,解开了衬衣纽扣。
我的眼神死死定在他的上身。
傅隐年第一次大方地展示自己的身体,眼里不含一丝欲念。
「现在你懂了么?」
只见他的脖颈、胸口、小腹,遍布斑驳可怕的伤口,新旧交织。
一道道痕迹之深,仿佛还能让人看见,傅隐年疯起来自残时不要命的模样。
我忍不住捂住嘴巴,眼神震颤。
傅隐年勾唇,「走吧,阮清。」
他拢了拢衣襟,我捉住他的手,「别遮,让我仔细看看。」
傅隐年顿了一瞬,没有反抗。
我的手指在他的伤口游移,渐渐颤抖。
傅隐年的表情有种视死如归的决然。
他就是想让我看见他最不堪的样子,越了解,便越怕。
但渐渐地,他察觉出不对劲了,「阮清,你还摸?」
我的语气严肃:「别动,我还没摸够。」
他一时不防,被我推倒在沙发上,衬衣大大敞开。
见我眼神不知何时沾染别样的意味,他委屈道:「你简直欺负人。」
我笑了声,抬起他的下巴,「才发现啊?」
「傅隐年,我占有欲很强的,以后我可以欺负你,别人都不行。」
「不然你就等着我的惩罚吧,比这个可怕一百倍。」
傅隐年身子一颤,无辜地看着我,却少了方才的绝望寂灭。
8
包养合约快到期时,我已经成了娱乐圈的一线小花。
即便不再有傅隐年,我也有自保的能力,可以发展得很好。
那天在片场,我发了好久的呆。
宋栩给我带了甜品,笑问:「想什么呢?」
「想怎么表白。」话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宋栩的笑容滞了一刹,寻常回道:「被你喜欢的人应该会自动上钩。」
我勾唇晃了晃甜品,「谢谢宋老师的东西还有夸奖。」
正好导演喊我过去。
「失陪一下。」
宋栩忽然攥住我的手腕,力道稍重。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宋栩笑容不减,眼里多了些执念,「那人是谁?我想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我惊了。
宋栩松开手,恢复了一贯的淡笑,「果然,你很迟钝。」
我想了想,说:「谢谢,对不起。」
宋栩摇摇头,「我早就想通了,在你第一次坚决否认我们的绯闻时,简直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那时我就想,你应该有喜欢的人了吧。他是什么样,比我好看么?比我还红?或者比我……更能讨你欢心。」
我告诉宋栩:「你和他不能比较,都是很好的人。但我想,没人会比他更爱我。」
宋栩不是被傅隐年打败,而是被世界上最好的爱打败。
他耸耸肩,释怀。
下了戏,我回到傅隐年的别墅。
半年前,我苟进了他住的地方。
很多时候,我都有种我和他已经结婚的错觉。
他会亲自做饭,会尽量早下班陪我。
因为我喜欢在空调房里尽情享受冷气,结果生病。
他又多了半夜进来给我盖被子的习惯。
一天晚上。
我故意装睡,抱住了傅隐年的手,眷恋地蹭了蹭。
他顺势坐下,俯身在我额头偷偷印下一个吻。
无边心动,因傅隐年接下来的话浇到透凉。
「阮清,别再可怜我。不然我都不想放你走了。」
大门轻轻阖上,我睁开眼睛。
上一世,他大概也不想放我走。
最后不放过的,却是他自己。
这一世,傅隐年依然不相信,有人会无条件爱他。
9
我和宋栩的新戏刚杀青,就爆出了绯闻。
有人剪辑大尺度视频,换成我的脸,病毒式传播开来。
我怕傅隐年会多想,赶紧去找他。
谁知他已经组织好最专业的公关和律师团队,帮我解决此次绯闻。
「你会不会多想?」我闭眼靠在他的怀里,想起网上不堪入目的评论,心口微颤。
傅隐年说:「刚开始会,一直在想你有没有哭。」
而不是怀疑我。
我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后来又不担心了,反正事情我会解决,哭了我会哄。」
他的脑袋上隐隐有几朵小花冒出来。
我攥紧他干燥温热的大掌,心跳漏拍。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皱起小脸苦恼着,「合约快到期了,以后没人给我撑腰怎么办?」
傅隐年:「公司团队仍然可以为你服务。」
「那想吃你做的饭呢?」
「打电话给刘淮,他可以给你送。」
「半夜着凉呢?」
「我投资的家电公司专门研发了智能空调,随时控温。」
「想你呢?」
「……」
我攥住他的袖子,可怜巴巴,「你说啊,如果想你了怎么办?」
傅隐年低头,眼里带着疏离,「你不会。你有自己的事业,有追逐你保护你的粉丝,你会光芒万丈地站在舞台上,不会有时间想我的。」
我缓缓松开他的手。
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调查到的消息,傅隐年的母亲就是骗他去买东西,然后消失。
最后被人发现死在一处公寓里。
连他的母亲都抛弃了他,他怎么敢相信还有人会眷恋他。
10
这场闹剧是傅墨南的手笔,他一直对我之前的行为怀恨在心。
这回他被傅隐年整得很惨,还不死心,爆出了我被傅隐年包养的消息。
网上的舆论一时闹翻了天。
傅墨南还很不要脸地找到我,想看我痛哭流涕求他放过一马的样子。
我笑了笑,红唇吐出两个字:「蠢货。」
见他脸色骤变,又「啊」了一声,「不该这么骂你,而是该喊你——妈妈的好大儿。」
话毕,我朝他双腿之间狠狠一踢。
他这一出戏,让傅隐年成功揪出身边的眼线。
也让我可以拿借口和傅隐年哭哭,顺便试探他是否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傅隐年放下会议,温柔地擦着纸巾哄我:「别哭了阮清,没什么事的。」
见我还是不停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吻在我的眼皮上。
「不哭了好不好,哭得我心疼。」
我微微扁嘴。
他愣住,认命地垂下眼睫,吻上我的唇。
我勾住他的脖颈,伸舌纠缠,媚眼饶有兴致地看他的反应。
他在崩溃的边缘,还要强作镇定。
有人敲门,「傅总。」
我欲退开。
他欺身过来,加深了这个吻。
半小时后,傅隐年告诉下面的人,还是决定澄清消息。
「为什么?!」我不解。
他说:「你是清白的。」
那份合约只是幌子,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借此对我做过什么。
我抿了抿唇,让其他人先出去,踮脚解开他的领带。
冷白锁骨上赫然是几枚鲜艳的吻痕。
「如果我清白,你身上怎么会留下这种东西?」
傅隐年大骇,拢住领口,强行替我解释:「你昨晚只是喝醉了。」
「是、吗?」我似笑非笑。
他的办公室便有迷你酒柜,平时用于接待客人。
我快步走过去打开一瓶,往嘴里灌。
傅隐年慌张地抢夺酒瓶,指腹还摸了摸我的唇,生怕沾染上一点。
我如愿以偿地笑开,「你明知道我酒精过敏,怎么会醉?」
昨晚,我是故意的。
他将我抵在墙边,不许我抱他,单手桎梏我的两只手腕摁在头顶。
「点破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说着,眼睫不停地颤,语气委屈了点。
「你不就是想玩弄我么?我给你玩弄你不满意,还非要让我丢面子。你总是这样逗我,好玩么?」
我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还不是你的错。」
傅隐年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鼻尖蹭了蹭他的,「你太美味,太好欺,我把持不住。」
他愣了,气到发抖。
我看着他,缓缓勾起唇角。
方才吻得太厉害,口红早就蹭没了,只余嘴角一点绯艳。
「看什么看?」我媚眼一睐,理直气壮。
想瞧瞧傅隐年被逼急了是什么模样。
他的身影拢在我身前良久,就憋出了句:「对不起。」
11
我又气,又心疼,推开他,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模样。
「傅隐年,既然你非要和我撇清瓜葛,我不介意和你两清。」
「好。」他说。
「但是在此之前,我得把你欠我的找回来。」
他不问欠我什么,甘愿处于下位,被我掌控。
我有种错觉,哪怕现在我要他的命,他也会亲手奉上刀子。
我将他摁坐在沙发上,解开他的领带捆绑双手,然后固定在一旁。
傅隐年挣扎,我警告他:「别动,我总得保证万无一失。」
我抽掉他的领带,让他闭眼,「无论怎样,都不可以反抗。」
他以为我要打他,视死如归地「嗯」了一声。
我吻上了他的喉结,啄出响声。
而后一点一点,缓缓向下,没有皮带的束缚很好解。
他慌了,「阮清。」
我抬头,「都说了不可以反抗,叫什么叫!」
他闭嘴,呼吸难耐起来。
良久以后,他带着哭腔,「公关部等着我们发声明,现在网上的舆论发展对你很不利。」
我「啧」了一声,「那又怎样?我不关心别人的想法,只在乎你。」
傅隐年忽然挣脱束缚,力量强大得可怕。
天旋地转之后,我和他的身位交换。
现在是他压在我身上,侵略感铺天盖地。
他替我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眼里弥漫温柔,「阮清,硬来会疼的。」
「所以我亲自教你。」
他一边吻我,一边单手扯断了内线电话。
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了。
12
醒来已是傍晚。
不知网上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傅隐年的休息室温馨宁谧,窗外万家灯火。
我皱了皱眉,手捞旁边的人,是空的。
倏地睁眼。
傅隐年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问我:「还痛吗?」
他那表情,好像我快碎掉。
我掀开被子看了看,青一块紫一块,连脚背都没放过。
真狠。
揶揄低头的男人,「有本事做,没本事看呐。」
他蹭了蹭我的脸,像小狗似的。
我指尖推开他,语气正经:「好好记住你干的坏事,对我负责。」
后来澄清声明没有发,在我们合约到期那天,傅隐年官宣了我们正在谈恋爱。
官宣之前,他还语重心长地劝我:「你要慎重,我和你想象的可能不太一样。」
我点了点头,「那是太不一样了。谁能想到表面禁欲的傅先生,吃起肉来那么……」
话语点到即止。
我如愿看见他绯红的耳朵,羞愧的眼睛。
「是不是要太狠了?」
「你说呢。」我拖长腔调。
「可是你一直在哼哼,表情很愉悦,还不停地蹭我。我以为你很喜欢。」
「傅隐年,别说了!」我捂住他的嘴,恨不得杀人。
他轻笑出声,「清清,你生气了吗?」
「是的,我很气。」
「那你是不是要惩罚我了?」
「……」我无语半晌,羞恼地推开黏在我身上的男人,「傅隐年,你能不能硬气一点!」
他低头看了看,又害羞又无辜地道:「我现在就很硬。」
13
我们开始了一段甜蜜的关系。
有时看的电影太感人,我难免流泪。
傅隐年总是会将我抱在怀里,一遍遍地告诉我:「我会陪着你的。」
「陪我一辈子么?」我缩在他的怀里,眼睛被泪水洗得发亮。
他滚了滚喉结,郑重道:「一辈子。」
路过婚纱店,傅隐年停下脚步,问我要不要进去看看。
他的目光左躲右闪,「只是记得你喜欢漂亮裙子。」
那一刻,烟花在心里炸开,天幕绚烂。
我开始想象,嫁给傅隐年的生活。
忽然有一天,傅隐年消失了。
他什么消息都没有留下,结合他的抑郁病史,很像去自杀。
警方前来调查,傅墨南作为家属告知警方,「我那个弟弟有病,说不准什么时候想不通就寻短见了,不用浪费你们的精力。」
他看了我一眼,「阮小姐,你说你跟谁不好,非要跟一个精神病,现在什么都没捞着,心里得后悔死了吧。」
我让刘淮屏退其他人,和傅墨南单独说两句。
他笑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
「我从来不会惯着任何女人,只有你是例外,激怒我还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放过你。」
「是吗?」我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
傅墨南想要摸我的脸。
我攥住他的手腕,「他不喜欢的。」
「傅隐年都死了你还想他干嘛?!」
我反手拧住傅墨南的手掌,脚踢他的膝盖窝,让他噗通跪在地上。
「他死了也是我的死人,也必须属于我。老实点,告诉我他的下落。」
傅墨南冷笑。
我直接卸掉了他的一条胳膊,痛吟穿透房顶,可惜没有人会进来救他。
「三、二——」
「阮清,你要做什么?」傅墨南恐惧道,额头溢满薄汗。
我没有和他浪费时间,「最后一秒,你不说就去死。」
14
我带着人和警方合作,沿着山野的河流找了傅隐年整整三天。
「小姐,您休息一下吧。」
我推开刘淮,「多搜寻一片地方,就可以增加傅隐年生还的概率。」
傅墨南将他绑架,套上麻袋丢进河流。
要的就是伪造傅隐年自杀的假象,并且不留一点痕迹。
但我相信,他会回到我的身边,他说过要陪我一辈子。
我不小心滑倒在一块大石上,膝盖磕破了,尖锐的疼痛传遍全身。
刘淮擦了擦汗,「小姐,马上就要下大暴雨了,这片冲刷过后情况恐怕更加……要是您再有什么事情,我们不好交代呀!」
我忍了忍,站起来,「继续找,要是他活着,一定在等我。」
两个小时后,我筋疲力尽地坐在一棵树下。
轰隆几声响雷。
雨点落在脸上,夕阳即将藏起来,整片山野昏暗危险。
刘淮用拳头砸墙,隐忍地哭起来。
我的心忽然很麻木。
就这样结束了吗。
傅隐年,我还是弄丢了你。
我擦了擦眼泪,想站起来,却因体力不支差点晕倒。
「清清——」
忽然,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而后是温热的胸膛贴紧我。
「怎么样,要不要再坐一下?」
「傅隐年……」我喊出声,不自觉带了哭腔,「你怎么才来呀。」
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头发全部用手潦草地往后梳,脸上有擦伤。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紧紧抱住他,又哭又打。
无法想象,这几天在无人的荒郊野岭,他是怎么过来的。
我捧着他的脸,眼泪一个劲儿的掉,「痛不痛啊?」
傅隐年习惯性想说「不」,却顿了顿,「好痛,背上的伤口痛,发烧了喉咙也痛,还有想你,心痛。」
明明劫后余生,惊魂未定。
可是他的眼睛已经带上笑意,眼神重回我熟悉的温柔。
我顾不得还有许多人在场,踮脚吻上他的唇。
我知道,这一定是傅隐年这一刻最想要的东西。
后来我晕了过去。
医院,我坐在病床上,房间里只有我和傅隐年两个人。
我问他:「错没有!」
傅隐年跪在我身边,大掌扶住我的腰肢,几乎用力便可掐断,但他力道极轻。
他不说话,抿唇。
我气到头又晕了,「你能不能把自己当回事,有那么一次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他这三天过得很惨,自己都快脱水休克,还坚持抱着我来医院。
我昏迷,他就一直守着,不吃不喝,完全不重视自己的健康。
见我身形晃动,傅隐年紧张地站起来查看我的脸色。
我扇了他一耳光,「傅隐年,我问你能不能?」
他根本不懂,自己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清清,你先躺着,别生气。」傅隐年委委屈屈,就是不改口。
医生来检查,我背对他躺下。
病房里许久没有人说话。
我看着窗外,忽然很迷茫。
为什么再爱他,他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心又痛,眼泪也流下来。
背后窸窸窣窣爬上来一个身影,环抱我。
「清清,我错了,可是我不改。以后你第一,孩子第二,我第三好不好?这是我的底线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尾音几乎消失在空气里。
我转头看一眼,叹了口气。
「傅隐年,你就是吃准了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表面人淡如菊,结果连和我生孩子都想好了,你怎么那么腹黑,谁答应和你生孩子了?」
「清清……」他委屈地蹭了蹭我的脖颈,完全拿捏了我。
我无奈地按响医护铃,「我们隐年最乖了是不是,要听医生的话。」
「不,是听清清的话。」他吻过来。
15
一周后,我们回家。
傅隐年扭扭捏捏藏了礼物给我,那时我忙着接导演电话,压了压手没接。
后来忘记这件事直接睡了。
傅隐年站在卧室门口,眼神黯淡。
傅墨南被抓,傅父被踢出董事局。
有傅父的心腹大骂傅隐年:「怪不得你在你爸那儿不受宠,一个私生子竟然如此离经叛道,简直不是人!」
傅隐年面对这些恶评扯唇,「反正你们也没有把我当人,只把我当做经营公司的工具不是吗?」
一切尘埃落定,傅隐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已经换上了「董事长」的牌子。
五十八层窗外忽然飘来硕大的一堆热气球,上面拉着横幅——
「傅隐年,我想和你结个婚。」
网友们去傅隐年的账号揶揄。
【傅总,这么高调的宠爱我也想要~】
【女明星宠霸总还是第一回见。】
【咱傅总现在是不是等着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不知不觉站在了傅隐年的身后,他一回头就看见我。
「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结婚,那天的戒指……」
我笑眯眯地将怀里的鲜花给他,「想给你个惊喜嘛。」
「你就是最大的惊喜。」他的眼睛红了,「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我的笑容淡去,郑重而释怀,「我知道。」
傅隐年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灼热得快将我烫伤。
我吻住他,轻笑,「我才不会弄丢最爱我的人。」
番外(前世男主视角)
1
阮清没出道的时候我就见过她。
那时我刚收到母亲自杀的消息,承受不住跪在街头干呕。
胃里又出血了,好疼。
我攥紧胸口,天旋地转。
「先生,你没事吧?」
阮清想将我扶起来。
「不用管我,走。」我并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身后没了声音。
良久,等我缓过来,身边摆着一包纸巾和一瓶水,便签上写着「希望你的烦恼不过夜」。
第二次见面是在墓地。
阮清给她妈妈扫墓,嘴里念念叨叨。
她们母女关系一定很好。
阮清给周围几个「邻居」都送了一枝花,拜托他们在下面照顾自己的妈妈,如果有时间陪她打打麻将就更好。
我的母亲死前看似风光,珠宝、高定裙子、豪车,可是死后的墓冷冷清清。
只有阮清在她的墓碑前摆了一只花,刚好是我母亲喜欢的「粉荔枝」。
我勾了勾唇,这怎么不算一种缘分。
她瞥见我母亲的照片,惊呼了声:「好漂亮!不知道孩子有没有继承您的基因,不然太浪费了。」
我捏住手里的东西,和阮清擦肩而过。
原以为她会注意到长得很像母亲的我,可惜她蹦蹦跳跳走远了。
2
再见阮清是在她即将出道的一次饭局上。
有个制片人想潜她。
阮清给了那个制片人一巴掌,「抱歉,我灵魂高贵,你俗臭不配。」
灵动的眉眼让我心跳漏了半拍。
回到自己的包间,饭桌上是几千万的生意。
我忽然很厌倦这样的纸醉金迷。
那个制片人劣迹斑斑,我怕阮清有危险,提前离开饭局,坐车跟着她。
她的资源多半黄了。
但她看起来没有多少失落,到了一片老旧热闹的居民街,买了花和小吃,坐在路牙上看月亮。
她还给自己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说:「这部戏黄就黄了,大不了我再多等等呗。但我这么美好的人儿,绝对不能让烂人得逞。」
刚好刘淮此时打电话告知我,阮清的资源已经解决了,更适合她,且不会有乌烟瘴气的潜规则。
阮清也接到电话,从懵逼,不可置信到狂喜。
她重新拨回电话给朋友:「哇哇哇我遇到心软的神啦!」
她不知道,她对于我来说才是心软的神。
3
她出道后,因为姣好的面庞,个性的谈吐以及远超同期小花的演技迅速进入大众视野。
我默默关注她,当做缓解病情的方式。
那梦中月如同饮鸩止渴一般,让我迷醉,也让我更加空虚。
第一次准备自杀时,阮清闯进我的套房。
她脸色绯红,惊慌未定,「先生,求你救我。」
小手扒在我的胳膊,如幼鸟依赖它的母亲。
我当时的灵魂为之一振,面上不动声色,拿起电话说:「我帮你叫医生。」
几秒时间,龌龊的念头百转千回,才被我生生压下去。
吃了药后她睡下了。
我看着她活生生躺在我眼前,指尖触手可及,倏然生出活下去的希望。
我贪恋阮清,想了包养的方式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
我骗自己,只是想保护她而已。
真的。
她演技很好,会是娱乐圈最大的惊喜。
可是看见她和宋栩的绯闻,我怎么那么生气。
我在办公室提前结束会议,看文件也静不下心。
拿出钢笔练字,写了无数遍「不生气」,最后却发现,纸上的字迹是「杀了他」。
4
阮清第一次当我的女伴是刘淮安排的。
我讨厌他自作聪明,根本不想打扰阮清的生活。
可是她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等在街边,冲我招手时,我忽然好心动。
下车时,她想牵我的手。
我知道只是礼仪,但还是避开了。
因为掌心全是汗,我不想让她看笑话。
而且我怕自己会不想放手。
她大概误会我讨厌她,眼神默默委屈。
我看了良久,腹稿打了几百遍,还是没解释。
算了。
我们的关系始终不咸不淡。
后来有一次,阮清爬上我的床。
我现在还记得,她那件白色吊带睡裙多么纯欲,看得我口舌干燥。
她想讨好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想让我帮圈里的姐妹解决麻烦。
我语气冷淡地拒绝了她。
后背一层汗。
我留她在主卧睡觉,看似体贴绅士。
其实我只是想要留下她的味道。
在她离开后,我疯狂吸吮,梦里都是那种清甜的栗子味。
5
这一次后,她就彻底对我冷淡了。
我拼命吃药抑制绝望痛苦的心理,家族压力却一层层压在我的身上。
我心里嘶吼着,面上却只能冷静地签下文件,顺便腾出一点时间应酬。
终于阮清在圈里站稳脚跟了,而我们的合约即将到期。
她会光芒万丈,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
我心里的弦慢慢断掉。
庆幸着,还好她讨厌我。
所以我走了,她应该不会伤心。
死很痛苦,但比活着好。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那次她当我的女伴,我没牵她的手。
神思弥留的最后一刹那,我的脑子里出现一个画面。
是在签订协议的那一天,我和阮清并没有沉默地完成交易。
她踮脚吻了我,还摊开我掐出血的掌心说:「笨蛋,吃醋要说出来啊,不说我怎么哄你?」
我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