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7月的甘肃玉门:石油工人令人羡慕,百姓生活还很困难

种地土豆史 2025-01-25 16:28:41

1956年7月的甘肃玉门:石油工人令人羡慕,百姓生活还很困难

世人都说五十年代的玉门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可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1956年夏天,一位来自新西兰的摄影师漫步在这片充满对比的土地上,他的相机镜头记录下了令人深思的一幕:油田工人腰间别着钢笔,脚踏回力球鞋,孩子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放学回家;而一墙之隔的乡村,却仍是另一番景象:衣衫褴褛的孩童在土坯房前嬉戏,村妇们蹲坐在夯土墙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异乡来客。

这位名叫汤姆·哈金斯的摄影师,用他的镜头定格下了这座新中国第一个石油城最真实的样貌。那时的玉门,到底经历着怎样的变迁?为什么同一片土地上,会有如此鲜明的生活对比?

新中国第一个石油城的诞生

说起玉门这个地方,可是大有来头。这里不仅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关隘,更因和阗美玉从此入关而得名。可谁能想到,这个以"玉"字命名的城市,后来却因"油"而闻名天下!

1939年,一支地质队伍跋山涉水来到玉门。队员们翻过一道又一道山梁,踏过一片又一片戈壁,终于在老君庙附近发现了石油的踪迹。这个消息传开后,在当地掀起不小的波澜。

不过,真正让玉门扬名的,还要数1941年的那口油井。那年8月,在工人们日夜奋战下,玉门老君庙一号井喷涌而出,一时间,黑色的原油直冲云霄。这一刻,新中国第一口油井诞生了!

可是打出油来容易,要建成一座现代化的油田可不简单。当时的玉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没有机器设备,没有技术人才,连个像样的工棚都没有。工人们就住在用芨芨草和红柳搭建的草棚里,顶风沙,抗酷暑。

1950年,一位从苏联回来的石油专家来到玉门考察。他站在戈壁滩上,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说:"这里的条件实在太差了,比我们在巴库开采石油时还要艰苦得多!"

但玉门的石油工人们没有被困难吓倒。他们顶着凛冽的西北风,一点一点地建起了钻井架。那时候,运输设备全靠马车和骆驼,一趟要走好几天。有时候半路遇上沙尘暴,人和牲口只能抱团蹲在地上,等风暴过去。

为了解决设备短缺的问题,玉门的工人们想出了不少土办法。有的人用废旧钢管改装成钻杆,有的人用报废的汽车零件改装成抽油机。就这样,一座座井架在戈壁滩上拔地而起。

到了1953年,玉门油田已经建成了十几个采油队,产量也在不断提高。为了解决工人们的生活问题,油田还专门建起了供销社、医院和学校。渐渐地,一座现代化的石油工业城市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崭露头角。

油田工人的精致生活

1956年的玉门油田,工人们的生活可不简单。放眼望去,男工人们脚上穿的都是"回力"牌球鞋,这可是当时最时髦的"洋货"。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双"回力"鞋要花掉工人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但油田工人们却人手一双。

每到发工资的日子,中国百货公司玉门市公司的门前总是挤满了人。这家百货公司可不是一般的商店,柜台里摆满了闹钟、自来水笔、搪瓷茶缸,甚至还有从上海运来的绸缎。售货员小姐们个个身着整洁的蓝色工作服,胸前别着工作牌,显得格外精神。

那时候,油田工人们还有个特别的标配——衬衣口袋里必须插着两三支钢笔。这些钢笔不是用来写字的,而是身份的象征。"有文化"在当时可是个稀罕事,能随身带着钢笔的,那可都是技术工人。

1956年夏天,油田还专门成立了"职工消费合作社",专门为工人代购各地特产。从北京运来的月饼,天津的糖果,上海的罐头,让这座戈壁滩上的城市也尝到了"大城市"的滋味。

工人们的住房条件也相当不错。油田建起了一排排砖瓦房,每间房里都装了玻璃窗。房前种着白杨树,树下还有秋千和跷跷板。到了夏天傍晚,工人们总爱搬着小马扎,坐在树荫下乘凉。

最让人羡慕的是工人子弟的教育条件。油田子弟学校不但有专门的教学楼,还建了图书室和实验室。教室里的课桌都是统一的,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书包和文具盒。

每到开学季,油田还给工人家庭发放教育补贴。孩子们不但不用交学费,还能领到免费的课本和文具。这在当时可是稀罕事,连县城里的干部子弟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工人们的伙食标准也高得惊人。油田食堂每天都能供应白面馒头和牛肉汤,每个月还能吃上几次猪肉。到了年节,还能分到罐头和点心。这在当时的西北地区,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待遇。

1956年,油田还成立了自己的医院和商场。医院里不但有从上海请来的专家,还配备了当时最先进的X光机。商场里除了日用品,连收音机和自行车这样的"奢侈品"都能买到。工人们还能凭票证分期付款,实在是令周边百姓羡慕不已。

就连工人们的业余生活也很丰富。油田建了电影院,每周都放映新片。文工团经常来演出,有时还能看到从北京来的文艺团体表演。工人俱乐部里有乒乓球台和象棋室,让工人们下班后也能好好放松。

石油工业带来的社会变革

谁能想到,在这片荒凉的戈壁滩上,一场悄无声息的社会变革正在发生。1956年的玉门,不仅仅是一座油田,更是一个新旧交替的缩影。

说起变革,最令人瞩目的要数工人学习小组的成立。在油田管理处的一间简陋教室里,一块木制黑板立在墙边,十几个工人围坐在一起,认真地跟着老师学习写字。这些年纪在二三十岁的工人们,有的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可现在,他们能在工作记录本上写下工作数据了。

油田特意从兰州请来了几位退休教师,专门负责扫盲教育。每天下午四点,教室里总会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工人们学得认真,有的人甚至把字帖带到井场,趁着休息时间练习。到了年底,这些"学生"们居然能在墙报上发表自己写的文章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女工的出现。在玉门油田,女工并不是稀罕事。她们有的在仪表车间工作,有的在化验室当技术员,还有的开起了载重汽车。这些女工们不但留起了短发,还穿上了工装裤,在工作岗位上显得格外能干。

1956年春天,油田化验室来了一位叫张玉兰的女工。她是玉门第一个女司机,开着一辆解放牌卡车往返于各个井场之间。一开始,很多人都说女人开不了大卡车,可张玉兰硬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工业文明的到来,也给玉门带来了新的生活方式。过去的玉门人住在土坯房里,晚上点油灯。现在,工人家属楼里通了电,装了自来水。每天早上,广播喇叭里传来的《东方红》唱片声会准时把人们唤醒。

油田还成立了技术培训班,从上海请来专家教授新技术。不少农村来的工人,经过培训后成了技术骨干。他们不仅掌握了操作要领,还能看懂机器图纸,写得了技术报告。

在生活习惯上的改变也很明显。工人们开始注重卫生习惯,每天早上刷牙洗脸成了必修课。食堂里使用消毒餐具,宿舍定期进行卫生检查。这些在当时的农村里还是很少见的事情。

最有趣的是业余文化生活的变化。油田成立了工人业余文工团,排练节目在各个井场巡回演出。有的工人还学会了拍照,用照相机记录下工友们的生活场景。到了周末,有些工人家里还会举办"茶话会",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讨论工作心得。

工人们的婚恋观念也在悄然改变。年轻人开始追求自由恋爱,不再完全听从父母的包办婚姻。油田还专门成立了青年联谊会,组织年轻人参加集体活动。在联谊会上,不少年轻人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油田之外的乡村世界

走出玉门油田的大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1956年的玉门乡村,依然保持着几百年来的模样。土坯房、夯土墙,还有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戈壁滩,构成了油田之外最普通的风景。

在西沟村,村民们还住在祖辈留下的老房子里。这些房子都是用本地的黄土夯筑而成,墙面斑驳,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每到冬天,寒风从墙缝里钻进来,村民们就用稻草和泥巴把缝隙糊上。夏天烈日当头,土墙却能让室内保持凉爽。

村里的老人常说:"祖祖辈辈都住这样的房子,再穷也有个安身之处。"确实,这些土坯房虽然简陋,但却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房前都有一个晒麦场,收获季节,村民们就在这里打场,脱粒,晒粮食。

村里的孩子们没有书包,就用旧布袋装着两三本破旧的课本。他们大多光着脚丫,在村头的土路上追逐打闹。上学对他们来说是件奢侈事,村里的小学只有一间教室,还是用土坯砌成的。一个老先生教着一二年级的孩子认字写算,到了三年级就得走十几里路去镇上读书了。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村里的水井。每天天不亮,村妇们就挑着水桶去打水。井台是用石块垒成的,绳子和辘轳因为常年使用已经磨得发亮。一桶水要挑回家,得走上好一段路。遇到干旱的年份,井水浑浊,村民们就得走更远的路去找水喝。

西沟村的老支书说:"村里人靠天吃饭,年景好的时候,一年能吃上几顿肉。年景不好,红薯稀饭就是主食了。"这话一点不假,村民们的餐桌上难得见到荤腥,连最普通的白面馒头都是过年才能吃上的"珍馐"。

村里的妇女们经常聚在一起做针线活。她们坐在土墙根下,一边干活一边看着来往的路人。有时候,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她们就抬起头,望着驶向油田的卡车发呆。

孩子们的玩具很简单,男孩子们用树枝做木马,女孩子们用泥巴捏小人。村头有棵老槐树,树下放着几块大石头,这就是孩子们的"游乐场"。夏天,他们还会去村边的小河里摸鱼,抓蝌蚪。

到了农忙季节,全村人都下地干活。小孩子们也得帮忙,或是在地里捡拾遗落的麦穗,或是在家看护弟妹。村里连玩耍的孩子都少了,只有几个年纪太小的,还在村头的土坯墙下玩泥巴。

夜幕降临时,村里最热闹的地方是打谷场。几家人凑在一起,点着一盏煤油灯,有的编筐,有的搓草绳。老人们坐在边上讲些前年旧事,偶尔远处传来油田的汽笛声,又给这平静的夜晚添了几分异样的韵味。

两个世界的交融与碰撞

玉门火车站,是这座城市最能体现时代变迁的地方。每天清晨,从兰州方向开来的列车总会带来新的面孔。有穿着工装的油田工人,有背着布包的农民,还有提着皮箱的技术人员,在站台上交织出一幅独特的画卷。

1956年夏天,一对刚结婚的年轻夫妻在站台上依依惜别。丈夫是油田的技术工人,妻子还在村里务农。丈夫戴着工人帽,脚蹬回力鞋;妻子则穿着粗布衣裳,裹着头巾。站台上的人群中,这样的画面并不少见。

在火车站附近的小店里,经常可以看到油田工人和附近村民坐在一起吃饭。工人们点一碗牛肉面,村民们要了一碗清汤面。柜台后的老板娘总是笑呵呵地招呼着:"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吃好喝好。"

油田的供销社成了城乡居民交流的另一个场所。每到赶集的日子,附近的农民就会把自家种的蔬菜、水果挑到供销社门口摆摊。工人们买了农产品,农民们则用卖菜的钱购买日用品。这样的"以物换物",让两个世界的人有了更多交集。

有趣的是,油田的影响力正在悄然改变着周边农村。村里的年轻人开始向往油田的工作,有的甚至主动报名参加扫盲班,就为了能考进油田当工人。一些在油田工作的农家子弟,周末回家时总会带些城里的新鲜玩意儿,引得村里人围观。

油田医院也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纽带。村民们生病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找村里的赤脚医生,而是选择来油田医院就诊。医院里的大夫们都很热心,有时还会组织医疗队下乡,给村民们看病送药。

每到农忙季节,油田还会组织工人去周边村庄帮助收割。工人们带去了新式农具,教村民们使用。有的村子因此添置了第一台脱粒机,这在当时可是了不起的"现代化"设备。

到了傍晚,油田的广播声飘到了村里。收工后的村民们常常聚在一起,听着远处传来的音乐和新闻广播。渐渐地,村里也开始有人买收音机了,虽然只有几户,但已经是新生活的象征。

就连婚嫁习俗也在发生变化。村里的年轻人开始效仿油田工人的婚礼方式,不再讲究繁琐的礼节,而是选择简单朴素的仪式。有的人家甚至请来油田的照相师,为新人拍结婚照,这在乡下可是新鲜事。

1956年底,油田开办了职工子弟学校,也招收了一些附近村庄的孩子。教室里,工人子女和农民子女坐在一起读书认字,共同谱写着这座城市的新篇章。村里人说:"有机会让孩子进油田的学校读书,这日子就有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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