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乐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011992年的冬天寒冷刺骨,但对我来说,饥饿比寒冬更加难熬,因为两者总是相伴而来。我叫李志强,是村里出了名的“没人管的孩子”。
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剩下的亲戚不愿意接手我这个负担,于是我独自住在破旧的泥巴房里,靠捡柴换点零钱维持生活。
村里人对我没有恶意,却也从未真正关心过我,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谁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心一个孤儿呢?这种孤单的日子,让我从小学会了察言观色、独自应对。
那一天,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冻得我眼泪直流,我缩着身子在山路上捡柴,手指冻得僵硬,脚底踩在冰冷的泥土上像踏在刀尖上,而更让我难受的,是一整天都没能填饱肚子,饥饿的感觉如影随形。
就在这时,一股香味从风里飘了过来——是肉香!准确地说,是炖鸡的香味。
那香味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注意力,我顺着味道来到隔壁刘嫂的院墙外,刘嫂家炊烟袅袅,香气从厨房里透出来,勾得我肚子咕咕叫。
刘嫂是村里出了名的厉害女人,五年前她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她脾气暴躁,村里的孩子没少被她骂得抹眼泪,我平日里也尽量离她远点。但这一次,我饿得快失去理智,顾不得害怕,悄悄地翻过了她的篱笆。
灶房里没有人,锅里的鸡已经炖好了,汤汁泛着金黄的油花,香味几乎要凝成实体。那一刻,我的理智被饥饿彻底击溃,伸手撕下一块鸡腿,顾不得烫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我吓了一跳,鸡腿还没咽下,抬头一看,是刘嫂站在门口,手里抱着柴火,脸上满是愤怒。
“李志强!你个小兔崽子,偷到我家来了?”她一声怒吼,柴火扔到地上,大步走过来揪住我的衣领。
我吓得差点哭出来,手里还抓着半块鸡腿,嘴里满是油腻。她抄起一根棍子,狠狠地瞪着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是不长记性?”
我的眼泪当场就涌了出来,赶紧哀求:“刘嫂,我饿得不行了,求求你别打我……”
刘嫂愣了一下,怒气似乎被我的狼狈冲散了。她松开手,上下打量着我满是菜色的脸,目光落在我单薄的破棉袄和露着脚趾的鞋上,语气软了几分:“饿得不行了就来偷吃,你还有点志气没有?”
刘嫂的目光从我的脸移到锅里的鸡上,眼神复杂得让我不敢直视。我以为她会狠狠教训我,可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拿棍子打我,而是转身盛了一碗鸡汤,夹了几块鸡肉递给我。
“吃吧,吃完滚。”她语气还是冷冷的,却带着我从未感受过的善意。
我愣了一下,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一刻,我只觉得嘴里的鸡汤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美味的东西。刘嫂站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些:“你这孩子,怎么混成这个样子?”
等我吃完,她又出乎意料地说:“大冬天的,你一个人回去能熬过去?住下吧,反正我家有地方。”
她的语气虽然硬邦邦的,但我听得出来,那是她表达关心的方式。那天晚上,我住在了刘嫂家,睡在了她炕上的一角。她给我铺了稻草,还扔给我一床旧棉被。虽然冷,但比我自己的家暖和多了。
住下之后,刘嫂并没有把我当客人看,而是把我当成了免费劳力。每天早上,她会叫醒我,让我挑水、砍柴、喂鸡,晚上还要洗碗刷锅。
她的脾气还是那么火爆,总是嫌我手脚笨:“你是不是个傻子?连挑水都挑不好!”但每次她骂得太狠时,又会在饭点偷偷多给我一块红薯。
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她心爱的陶碗,那天她骂得特别凶,我吓得以为自己要挨揍,可她最后却只是拿了抹布收拾干净,然后递给我一块煮红薯:“下次注意点,笨得要命。”
02从那之后,我渐渐不再害怕她了,反而觉得她像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亲人。她甚至开始教我识字,还唠叨着说:“你个孤儿,将来靠什么吃饭?读书最起码让人看得起你。”
那年春天,刘嫂突然病倒了。她咳得厉害,连下地挑水都成了问题。我劝她去看医生,她却倔强地说:“没事,熬熬就好了。”
可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最后拗不过我,我跑到镇上抓了药回来。看到我冻得发紫的手脚,她的眼里泛起了泪光,却骂道:“傻小子,这点家底都让你败光了!”
几天后,她终于开口让我跪在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志强,我没孩子,你就当我是你娘吧。”
我愣住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刘嫂,我……”
“叫娘!”她声音严厉,可眼里却满是柔情。
她的身体再也没有好起来。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叮嘱我:“屋里的东西都是你的,钱不多,能帮你撑一阵。出去闯闯,好好过日子。”
我含泪答应了她。那年春天,她安静地离开了。我把她葬在了村后山的竹林里,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后来,我带着刘嫂给我的积蓄,离开了村子,经过几年努力,我终于在城里扎下根,创业成功,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都会想起那个冬天,想起刘嫂给我盛的那碗鸡汤。她虽然脾气暴躁,但给了我最深的温暖和改变命运的机会。
现在,我经常对我的孩子们说:“一个人的善良,能改变另一个人的一生。你们的刘奶奶,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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