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29日凌晨两点，郑州某医院监护仪划出最后的直线。那个曾用砂纸般粗粝嗓音唱着「辣辣的感觉你尝过没」的草根歌者，带着尚未褪去的烟火气，永远定格在52岁的春天。他像一根被生活反复炙烤的面筋，最终在命运炭火中迸裂成星。
1974年河南信阳的麦浪里，程书林的第一声啼哭混着蝉鸣。工地脚手架上的二十年，磨出他指节粗大的手掌；上海弄堂的冬夜里，烤炉火星溅在《烤面筋》手写歌词上——那是他用三轮车轴承当节拍器，在城管驱赶间隙写下的生存诗篇。2013年《中国梦之声》后台，这个穿着掉色迷彩服的男人，把四个孩子的奶粉钱折成方巾塞进裤兜，攥着烤串竹签当话筒登上舞台。当他吼出「香香的口味你吃过没」，评委席的咖啡杯悬在半空：油腻与赤诚，市侩与纯粹，在他破音的高腔里炸成千万点击量。
爆红后的日子是魔幻现实的蒙太奇：录音棚里他坚持带着祖传辣椒罐，说「没这个味儿唱不出魂」；B站直播间总飘着虚拟烤串的弹幕雨，年轻人在他跑调的《孤勇者》翻唱里刷屏「这才是活着的声音」。即便2018年确诊肝硬化，他仍把化疗针管戏称为「人生的第七根琴弦」，在病房挂满歌迷寄来的红辣椒串。
今夜，黄浦江风吹过他曾驻唱的烧烤摊，铁签碰撞的叮当声里，仿佛还能听见那个沙哑的声线在唱：「日子就像炉上炭，焦了糊了还得翻三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