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于是向父皇请命把他带回公主府折磨他,后来他为了留在我身边,拔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寒十 2023-11-20 15:44:17

我的驸马,爱上了我父皇的宠妃。

一只会食人心的狐妖。

为护她,他不仅反指我是狐妖。

还亲手杀了我两次。

可我依旧没死透,我重生了。

1

近来,城里接连有年轻貌美的男子被挖心,闹得人心惶惶。

偏偏这时,父皇还染上怪病,昏迷不醒。

我一边侍疾,一边学着处理紧要政务。

连转数个昼夜后,有时批着奏折,也能睡着。

这回不知眯了多久,迷糊间,隐约听到一声娇喘。

乍然惊醒,我发现那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是自内殿传出来的。

“啊~太快了,呃~死,死老头还在这躺着呢!”

“啊哈!担心什么,他醒不来。”

这是?

我父皇宠妃赵音儿,和我驸马段颍的声音?

怒火攻心,我霍然起身,大步走向内殿,势要让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好看。

可当我挑起内外殿间的隔帘时,印入我眼帘的,除了正行苟且之事的段颍和赵贵妃。

还有一条在空中不停晃动的尾巴。

我惊愕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狐妖。

受惊后退时,帘子脱手,发出“啪嗒”一声响。

内殿寻欢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

不知狐妖有何本领?

父皇又还躺在里面。

我不敢贸然硬碰硬,回过神后赶忙跑向处理奏折的案桌。

只是段颍行动远比我快,不等我坐回去装睡,他清冷的声音就自后响起。

“公主,都看到了?”

2

我回转身。

段颍衣裳已然穿戴整齐。

若非脸上残留的,情事后的薄红余韵,昭示着他刚做过什么。

温润模样,怎么看,都是个守礼持重的端方公子。

不过既已被发现,我也没了假装的必要,转头朝外大喊“来人”。

在外的羽林卫闻声冲进来,却惊恐地立在进门处,慌然不敢前。

我鬼使神差般抬手,触目是长长的白色毛发。

手足无措间,摸到自己的脸,耳朵,无不是毛茸茸的。

甚至扭头往后看,还有条随着我摇动的尾巴。

“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激动挥舞双手,让羽林卫快进内殿护驾。

可没人听我的。

正此时,赵音儿执帕半遮面,抽噎着,从内殿走了出来。

看到我,她放下帕子,娇弱的身躯一挺。

“驸马爷还干看着,莫不是这狐妖的同党?”

看着不见了狐尾的赵音儿,我恍然明白什么,大步冲向她。

“是你,对我使了妖术。”

在她旁边不远的段颍大跨一步,抬手护在她前面时,不忘怒喝羽林卫拿下我这“狐妖”。

顷刻间,羽林卫得令齐齐向我而来。

我不通拳脚,不等近他们的身,便被羽林卫给制住了。

赵音儿并不满意,嗤笑一声,挑眼看向段颍。

“这就完了吗?”

段颍没等我质问他,扫了眼赵音儿,大步过来,抽出羽林卫的佩刀,就捅进了我肚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手上还在使劲儿。

刀柄触碰到我身躯时,他的唇,也贴到了我耳边。

“忍一忍,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以为,他这是要念及往日情分,留我一命吗?

可当我从昏迷中苏醒,他却说我这不人不妖的怪物,不配穿衣。

扒了我的衣裳,将我锁上囚车。

敲锣打鼓的,让百姓来看我这个丧心病狂,食年轻男子心的“狐妖”。

他就骑着高头大马,领队在前。

任由情绪激昂讲的百姓对我谩骂吐沫,扔菜砸石。

最后,他甚至还亲手将我绑上祭台,引燃下面铺好的干柴,冷眼看着我被活活烧死。

3

“阿昭这是看到谁了,魂都没了?”

恍然回神,看到皱眉往我这边车窗外张望的父皇,我又愣住了。

不懂方还受烈火灼烧的自己,怎会和父皇一袭常服,坐在马车里。

再看马车外,簇拥着往官府的告示栏处,或大喜、或大悲的人群。

我逐渐意识到,自己这是回到了跟父皇闹着,要榜下捉婿那年。

明白过来,我倾身上前,紧紧抱住了父皇。

“就是乏了,父皇我们快些回去吧!”

上一世,我便是在这里,隔着人山人海,一眼相中了来看榜的段颍。

如今重活一世,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不过段颍,区区一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

只要抓住他的把柄,杀他如同碾死蚂蚁般容易。

眼下最要紧的,是该找回在外云游的国师,看有没有除妖的法子。

也要监视尚未进宫的赵音儿,以免她害人。

脑里正盘算着这些事情,忽而马儿嘶鸣,车身晃动。

我起身站到父皇前面,都没稳住身形,便被父皇猛地拽到了他身后。

“乖,待在父皇身后,不要妄动。”

我点头,抬眼看着父皇高大的身影,红了眼眶。

上一世,如果不是选择了人面兽心的段颍,父皇就不会……

羽林卫请罪的声音,从外传进来。

说是有群学生太过玩闹,一人忽然被同伴推过来,惊到了马。

父皇素来爱民如子,听到惊马的学生被踩成重伤,当即就要送人去医馆。

送到后,又要看过伤情才放心。

我跟着一道下马车,进门看到段颍强撑着从榻上坐起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脑海里,不停闪过他拔刀捅我,拉我游行,和漠然引燃祭台,冷眼看我被活活烧死的画面。

恍然听到父皇唤我“阿昭”,沉浸在上一世痛苦回忆的我,手已抓住了就近羽林卫佩刀的刀柄。

我想即可杀了段颍。

可面对父皇探寻的目光,我却只能说是闹着玩。

因为此时的段颍,还未作奸犯科。

即便我贵为公主,也不能随意取他性命。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失神的这片刻功夫。

父皇已然跟段颍表明了身份,还提出要带他回宫休养。

“不行。”

我极力反对。

父皇盯着我,沉了脸。

“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如此没有规矩体统?”

段颍慌忙开口,不过刚说了个“陛”字,就止不住咳嗽起来。

他这般着急替我圆场的情状,让父皇又睨了我一眼。

我恨得牙痒痒,却无奈父皇被他灌了迷魂汤。

好在母妃过世后,父皇不忍我触景伤情,让我出宫别住。

“宫中出入多有不便,还是阿昭将他带回公主府照料,比较妥当。”

我绝不会,让他再靠近我的亲人。

4

也不知那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里,段颍给父皇下了什么蛊。

父皇不仅跟我们回到公主府,全程盯着我安置段颍。

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生照顾他,才离开。

我立在檐廊下,看着父皇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没有返回去,看段颍还有何需要的打算。

“殿下,这便要走吗?”

听到段颍虚弱的声音在后想起,我拾步下台阶的身形一顿。

但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回头。

因为我怕再跟他多相处一瞬,就会按耐不住,拔刀砍了他的冲动。

“咳,殿下对下愚,可是有什么误会?咳咳~”

误会?

我冷哼回头,正对上脚步虚浮,追上来的段颍,情切、着急的眼神。

不得不说,风姿奇秀的他,这副虚弱伤情模样,令人心颤。

可我,不会再被这副皮相迷惑了。

“本公主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你待如何?”

段颍薄唇微动,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如果是下愚哪里做得不好,下愚可以改的。”

看他小心翼翼模样。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抬手拭去笑出了眼泪,我转瞬冷了脸。

“那你去死吧!”

段颍一脸错愕地望着我,似没听懂我说什么。

“做不到?”我扯了个冷笑,厉声警告,“那就离我远一点。”

5

上一世,皇兄是审理不久后出的贪腐案,后被怀恨在心的罪臣遗属刺杀身亡的。

所以我只要避免皇兄牵扯进这个案子,再找到那个刺客,便能避免上一世的悲剧。

正好也需要信得过的人寻国师,皇兄是不二人选。

至于赵音儿,先派两个暗卫,监视起来就好。

尽管事情安排了下去,可毕竟面对的是非人的狐妖。

我无法坐以待毙。

从各处网罗来不少书,竭力寻找除妖降魔的法子。

忙得废寝忘食,吃住几乎都在书房。

婢女青离慌张地跑进来。

“殿下,不好了,萧公子状元登科,被陛下钦点为起居郎了。”

上次与段颍不欢而散后,我交待青离注意他的举动,便没再管他。

几乎忘了有这么一个人,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上一世,段颍不过二甲。

以他的出身,没了我,能捞到个外放的差事就不错了。

是我大意了。

我放下手头的事,进宫去寻他。

到父皇处理政务的议政殿时,殿内恰巧只有段颍一人。

他发现我走进殿,当即放下手中纸笔,笑着起身走向我。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大步上前按住他肩膀,用了最大的力气,将他推到了墙上。

让他不能随意动弹。

“说,你究竟是谁?如何中的状元?”

是不是也重生了?

后一句话,指向太过明确,我没有问出口。

段颍茫然眨了下眼。

“臣勤勉于学,想待在能看到殿下的地方。”

“说谎。”我抬手掐住他脖子,“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段颍喘不上气,可他没有反抗,只目露伤情地望着我。

我眼看着他病色未消的脸,一点点涨得通红,吃痛地拧紧眉毛。

心软微松了手。

可绝对有什么,跟上一世不一样了。

我不能放任这样的变数,威胁父皇的安危。

所以就算落得残暴无良的名声,我也要让他死。

我双手再次发力。

父皇从外进来看到,大喝,“阿昭,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被父皇身边的大太监拉开。

总算能喘气的段颍按着胸口,剧烈咳嗽着,转向父皇跪下。

“陛下,是臣无状,先冲撞了公主殿下,还请陛下责罚臣,不要责怪公主殿下。”

上一世,因为喜欢,我只当他温柔体贴,竟没看出他如此谄媚。

此时看着他坚定维护我的模样。

我就如同被苍蝇堵了嗓子眼,恶心无比。

“萧大人如此有心,要不不要在御前做起居郎,到公主府做属官吧!”

段颍闻言,眼都没眨一下,当即向父皇恳请。

6

堂堂状元郎,到公主府当属官。

这事于理不合。

但盖不住父皇喜爱段颍,又对我一向纵容。

段颍来公主府报道这日,我让他去马厩养马。

公主府总管劝我,说让状元郎养马不妥。

我悠悠看向段颍,想他要是反抗,我便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可他一脸淡然,毫无受辱的不忿。

“臣是公主府的属官,一切听凭殿下吩咐。”

我莞尔失笑。

我不爱字画,偏爱马。

我这公主府,除了日常出行的马匹,我豢养的爱马,就不下三十匹。

为了能尽快赶走他,我还撤了马房的杂役。

让他除了喂养马匹,清洗马厩、马匹也要一力担下。

我就看,他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书生,能装到几时。

可几日下来,我竟丝毫没听到他的怨言。

反而是总听到府内上下的人,私下对他的赞赏。

怎么会这样?

肯定是他使了什么手段,拉拢人了。

于是我抽空,偷偷到了马房。

马房里,只有他一人在干活。

他忙得满头大汗,脚不沾地,半点不似作伪。

就连有人来给他送茶水,让他歇歇,帮他一下。

他都笑着拒绝了。

绝对有鬼,一个人怎么可能处理这么多事,还春风满面的。

于是,我找了个暗卫,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可暗卫非但没发现异常。

似乎适应了马房工作的段颍,还有空闲跑去一品居,给我买喜欢吃的点心。

我看他兴高采烈地递上来食盒,气就不打一处来。

于是装作有味道,捏住鼻子,摆手让他退后。

“太臭了,你离我远一点。”

段颍抬肘,偏头在胳膊上闻了闻。

其实压根就没有味道,但他还是露出一脸歉意。

“都怪臣只想着快些让殿下吃到,跑出这一身汗,败坏了殿下的胃口。”

真诚模样,让我恍然觉得,他是真的能为了我一句话去死。

不,这是错觉。

我转头吩咐站一旁的青离。

“再有人胆敢将我的喜好,告诉给一个低贱的养马官,杖刑伺候。”

7

这之后,段颍又消停了。

我继续在书房里,查找降妖除魔的法子。

不过奇闻异志中,都是些妖怪怪谈。

其他道门术士的典籍里,也不过记载了一些驱邪除祟之事。

连日忙下来,并没找到什么,切实可行的除妖之法。

青离端来茶点,顺手整理着案上的书。

“殿下最近,怎么对妖怪这么感兴趣。”

我笑笑。

“我说我看到过,你信吗?”

青离愣了下神,言语间,显然觉得我是开玩笑的。

我要不是亲眼见过,也是不信的。

看她没话找话,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主动问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青离垂下眼帘。

“殿下为何这么不待见萧大人,他明明……”

复而抬眼的青离,对上我的目光后,咽下了后面的话。

说实话。

我恨段颍,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

但我也恨,陷在上一世,晚上不燃安神香,便无法安睡的自己。

尤其是切实了解到除妖的不易。

我开始分不清,段颍上一世是对我从无真心,还是单纯被狐妖魅惑。

我抬手按住额头,揉着太阳穴。

想这段时间,也让他吃足了苦头。

只要他不再凑上来,我该试着放下仇怨。

“把他唤来吧!”

青离得令走后,我继续看书,也没特别留意,段颍究竟隔了多久才来。

只看到他进来,那本羊脂白玉般白嫩的脸蛋,和裸露在外的脖子、手背,皆泛着斑斑红印。

一看就是搓洗了很久,很用力,留下来的印子。

是因我上次说他身上有味道吗?

看他眉眼,还是笑意满满。

我不由烦躁。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谋个外派的差事,保你来日能成一方大员。”

段颍笑脸一僵,眼尾泛红。

“是臣,哪里还做得不够好吗?”

“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不想你围着我,引他误会。”

段颍激动地望着我说“不可能”。

我神色淡淡。

这是我重生后,面对段颍,第一次心情如此平静。

我合上手里的书。

“我没有必要骗你。”

“我喜欢西越国的七皇子景容。”

景容,为固两国邦交,他六岁便被送来我朝为质。

十二载春秋,他是儿时玩伴,也是长大后的知己。

上一世,我未曾喜欢过他。

但在我不人不妖,被万千人唾骂。

在烈火里,生不如死时。

只有他,带着不知从何弄来的伤,依旧毫不犹豫地冲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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