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入赘后,害死祖父、母亲,侵占了我家的一切,还逼我嫁给求娶继妹的废物皇子。
新婚夜,他将我拽下婚床,大吵大闹要用我换回他的心上人。
01
京城无人不知,废物七皇子萧洵,爱慕镇北王府才貌双全的二小姐赵婉儿。
皇上赐婚萧洵和赵家女的圣旨一下来,府上顿时炸开了锅。
父亲当着宣旨太监的面,直接破口大骂萧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他心里却也清楚,太子谋反,萧洵走狗屎运救了圣驾。
这旨意,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只能生气又心疼的,干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爱妻相拥哭泣。
赵成武也是个不怕事的。
站起身骂咧着就要去阉了萧洵,看他一个废物,还敢不敢觊觎赵家的女儿?
我心里也忍不住骂。
赐婚就赐婚,旨意好歹写清楚啊!
赵家,可不止一个赵家女。
我挪脚慢慢退至一边,只希望没人能想起我。
02
奈何天不遂人愿。
赵成武出门时余光扫到我,就习惯性感慨我跟赵婉儿同为赵家女,怎么就天壤地别。
这一感慨,另外三人的目光齐涮涮全看向我。
父亲一扫伤心,板脸将圣旨递给我。
“你作为赵家长女,还不接旨。”
“父亲,万万使不得啊!”我含泪,扑过去跪到父亲脚边,“京城上下谁人不知七殿下爱慕二妹,他救陛下险些丧命,只求了这一个恩典,您不能让我替嫁啊!”
父亲一脚将我踹开。
“圣旨只说赵家女,你不是赵家女吗?”
赵成武在旁起哄。
“就是,你该感谢我妹妹,不是她,你一个草包,怕是连做那废物皇子妃的机会都没有。”
“哥,你别这么说,姐姐能嫁给七殿下,是因她是赵家长女。”
赵婉儿盈盈拿丝帕擦去泪痕,阻止完赵成武,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只可怜姐姐,七殿下及冠后一直没封王,听说现下住的宅院都是租的,姐姐嫁过去,怕是要跟着受苦了。”
我欲再言,被父亲喝断。
他让家仆将我关进祠堂,不到大婚那日不准出来。
家仆押我走时,他还在骂我不识好歹。
03
我这一跪,就是三天。
只等迎亲队伍上门,我才被从地上架起来,上妆换喜服。
出门前,父亲恶狠狠警告我。
“你若搅黄婚事,就等着给那秦老婆子收尸。”
秦嬷嬷,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我不能因为自己不想趟这浑水,就弃她于不顾,只得乖乖听话。
萧洵说是皇子,但自小不受陛下待见,又无母族依凭。
下面人惯会见风使舵、拜高踩低,他这皇子,其实过得还不如一般寻常人。
这次太子谋反,他救驾有功,若上进求个前程,其他人兴许会重新掂量一二。
可他却没抓住机会,只求赵家女。
一举又将陛下好不容易生出的那点爱子之心,给磨没了。
是以,我们这场仓促的婚礼,很是冷清,只有寥寥几个宾客。
我因这几日一直跪着,腿总忍不住打颤。
行对拜大礼时,忽而抖动得厉害。
萧洵还不知红盖头下,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新娘。
他扶住险些栽倒的我,在我耳边温柔地叫我小心。
不过这刻有多温柔,揭开盖头看到我这张脸时,他就有多愤怒。
他愤而摔断如意称,也不听我解释,就将我拽下婚床,拖到镇北王府讨说法。
得亏现在是深夜,镇北王府的家仆又机灵。
很快请来父亲,稳住了局面。
不然事情闹大,我怕是要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04
大厅里。
我看着往日人前唯唯诺诺的萧洵,为了赵婉儿,梗着脖子跟我父亲叫板。
心里还挺意外的,甚至有点佩服他。
只可惜我父亲权倾朝野,既看不上,也不会忌惮徒有皇子身份的萧洵。
父亲气势汹汹。
“你求娶我赵家女,嫣儿乃是我赵家嫡长女,难不成还配不上你。”
圣旨上的确只写了“兹镇国公赵家有女,温良淑婉”,没写明究竟是哪个女儿。
萧洵被堵得哑口无言,满是气愤、不甘地瞪着我和跟在我身后的婢女。
我以为这事,应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他却忽而转脸看向我父亲。
“赵王爷既没骗婚,为何嫁我大女儿,却随嫁二女儿的婢女。”
父亲一时被他问愣了,我也愣了。
废物开窍,这大抵,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不过他还是太嫩了,远不是我老谋深算父亲的对手。
“本王看你府上没几个能使唤的人,好心送个手脚伶俐的,殿下既不领情,将她身边那老妇领回去便是。”
05
萧洵气得再说不出话。
我却很高兴,没想到能这么快将秦嬷嬷接回自己身边。
马车上,秦嬷嬷拽着我的手,只不停擦着眼泪。
直等回到萧洵府上,萧洵冷哼一声走了。
我们回到新房,关上门,秦嬷嬷看着满屋喜庆,才抱着我放声哭出来。
心疼我瘦了。
又心疼我嫁了这么个心有所属的废物皇子。
还在新婚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羞辱。
我执帕擦着秦嬷嬷的眼泪,含笑哄她。
“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嫁给萧洵,总比嫁入那些门庭森严的宅邸,行事要方便得多。”
“还有,我又不心悦于他,他为其他女子发疯、发癫,我又不往心里去,哪来的委屈。”
“相反,我还感谢他,若不是他这一通闹,我还不知何时能见到嬷嬷呢。”
我一一说着,秦嬷嬷却哭得更伤心。
“都是老奴没用,要是老王爷和小姐还在,别说天潢贵胄,便是天仙,孙小姐定也能嫁得。”
我眼眶一热,秦嬷嬷是同祖母长大的婢女,后又做了母亲乳母。
她从没跟我提过,她是如何在父亲清理镇北王府老人时,得以留下照顾我的。
但她后背那些数不尽的疤痕、跛了的腿,无声地述说了一切。
秦嬷嬷这辈子,最耿耿于怀的,怕就是发现我母亲所托非人。
如今看我又未得良缘,一时压抑不住,才一反常态哭得这般肝肠寸断。
我劝不住,索性也不劝了,只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
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总有哭累了,再次振作的时候。
06
翌日。
是我这新媳妇叩谢圣恩、见长辈的日子。
我以为就萧洵昨夜的态度,铁定不会顾及我。
不想我收拾妥当出府,他就站在门外马车旁朝府内张望。
看到我,他脸阴沉下来,嫌弃道,“怎么这么慢。”
我心想讨厌就讨厌,那别装模作样跟我挤一辆马车啊!
他这会却没传闻中那么不中用,看出了我的心思。
“府上没有余钱租马,而且我也不是很会骑。”
我淡淡“哦”一声。
他却一直盯着我微红的眼眶,几番欲言又止后,才别别扭扭为他昨夜的行为道歉。
奇奇怪怪的。
我怀疑他觊觎我的嫁妆,说不准还想让我当免费劳力教他骑马。
索性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07
萧洵租的宅院在外城,离皇宫甚远。
等我俩进到宫里,已近正午。
皇上、皇后可能是等得不耐烦,全聚到了太后的慈安殿。
除他二人,慈安殿内,还聚着几位看热闹的娘娘。
他们看我跟在萧洵身后进殿,错愕、惊讶,还忍不住掩唇偷乐。
我想在他们心里,废物配草包,必是极为相称的。
至于皇上,可能也想用萧洵制衡下我父亲,不想我父亲竟是将我这个麻烦嫁给了萧洵。
算盘落空,他连带看我,目光也十分不友好。
我只装看不懂,乐呵呵给他们敬茶。
似懂非懂地聆听教诲,顺带看看赏赐真不真、值不值钱,全不在意萧洵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座上圣眷经久不衰的苏贵妃,私下与柳氏关系一直很好。
等太后他们一一说完,她便忍不住代柳氏教我规矩。
斥责我方出嫁就惰懒,作为晚辈竟让太后、皇上等到这个时辰。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晚吗?可我都是按往日进宫的时辰出门的啊!”
说完不等她反应,我又紧跟着恍然说,“哦!好像是比平日晚了一两个时辰,可这也不能怪我啊!怪只怪七殿下租个院子,租到外城那么偏僻的地方。”
殿内霎时静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