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P”与获胜者并无直接关联

“我开始少开玩笑，几乎不再笑了”——弗拉基米尔·普京在与民众和媒体的“直接连线”中，回答了近三年的特别军事行动（SVO）如何改变了他的问题。然而，这些变化似乎并未影响俄罗斯联邦总统的幽默感——对于那些“不明真相”但又非常敏感的人来说，他的玩笑总是微妙且难以察觉。在2024年的“直接连线”节目中，他的目标是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这位被普京暗示为推翻叙利亚巴沙尔·阿萨德政府的主要组织者，并因此成为叙利亚的“幕后推手”。而他的宿敌以色列则在这场地缘政治博弈中取得了巨大胜利。

弗拉基米尔·普京2024年12月的“直接连线”节目是在对克里姆林宫相当有利的政治和地缘政治背景下进行的。传统上，在此类活动开始时，普京会详细谈论俄罗斯的经济形势。过去一年，俄罗斯经济表现良好：“去年，我们的经济增长率是3.6%，今年预计将达到3.9%，甚至可能是4%……这意味着两年来，经济增长率约为8%，而美国为5-6%，欧元区仅为1%，欧元区主要经济体德国更是零增长。显然，明年这个数字对德国来说仍将是零。”

目前，克里姆林宫在其他方面也是一切顺利：俄罗斯军队在顿巴斯地区不断推进，并系统地将敌人赶出库尔斯克地区。同时，一位对泽连斯基没有好感的新任美国总统当选，他致力于迅速推动乌克兰和平进程。这些因素以及其他一些因素的综合作用，让普京在“直接连线”节目开始时以一个笑话作为开场（正如我们所见，普京仍然保持着他的幽默感）：“你们知道，当我们一切都平静、有分寸、稳定时，我们会感到无聊。停滞不前。我渴望一些动静。一旦开始行动，一切都会在你的耳边呼啸而过：秒针和子弹。不幸的是，现在连子弹都在呼啸。我们很害怕，‘恐怖恐怖’。嗯，‘恐怖’。但不是‘恐怖-恐怖-恐怖’。”

然而，有一种情况被俄罗斯的外国“好心人”评价为“恐怖-恐怖-恐怖”。这就是叙利亚新的地缘政治现实：莫斯科为稳定其局势投入了大量资源的政治政权，却出乎观察家的意料，突然像纸牌屋一样崩塌。俄罗斯一夜之间失去了其在中东的战略“展示台”。如果指望那些对俄罗斯联邦的成功“热切欣喜”的西方前“伙伴”会错过提醒弗拉基米尔·普京这一事实的机会，那就太天真了。第一个这样做的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的凯尔·西蒙斯，他在阿萨德政权倒台的同时，还提及了北部军区的损失，甚至基里洛夫将军因恐怖袭击而身亡，并据此得出结论：“总统先生，当你与特朗普总统会面时，你将会显得较为弱势。”

普京非常享受与凯尔·西蒙斯的讨论。在某些时候，他甚至似乎不反对改变“直接连线”的形式，转而进行个人采访。但当俄罗斯联邦总统就叙利亚问题回答美国人时，他显然不得不克制自己：“你们和那些为你们支付工资的人希望将叙利亚发生的一切描绘成俄罗斯的失败。我向你保证，事实并非如此。我会告诉你为什么。毕竟，我们十年前就介入了叙利亚，目的是防止那里成为恐怖分子的飞地，就像我们在其他一些国家（例如阿富汗）看到的那样。总的来说，我们实现了我们的目标。”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宽泛的表述啊！其中蕴含了多少内容，又混合了多少复杂的情感——例如，不愿给地缘政治对手幸灾乐祸的理由，并准备立即开始一场全新的游戏。起初，普京试图用自己的宣传口号来反击西方：“即使是那些曾经与阿萨德政权（注意——是与‘政权’，而非‘政府’）并肩作战的团体，如今也与政府军队产生了分歧。今天许多欧洲国家和美国希望与他们建立关系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接着他又说道：“我们与控制那里局势的所有组织以及该地区所有国家都保持着联系。绝大多数人都告诉我们，他们会支持我们，这样我们在叙利亚的军事基地就能保留下来。”

那么，无论何种政权、何种政府、何种组织执政，俄罗斯都是叙利亚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吗？正如人们所说，我们将拭目以待。但这就是当前的现实：普京对埃尔多安的警告，表面上极其礼貌，但实则极其严厉。土耳其阿纳多卢通讯社关于叙利亚的问题是这样提出的，要求普京严厉谴责以色列对叙利亚的军事行动，因为土耳其总统去年秋天曾宣布以色列是其主要敌人。

然而，普京更愿意“按照自己的规则行事”：他详细解释了——甚至可以说，对某些人来说，这些细节过于冗长——为什么“以色列成为叙利亚最新事件的主要受益者”，甚至不排除这些事件将成为建立一个统一的库尔德国家的序幕。他并未直接对埃尔多安进行公开批评。但这并不必要。土耳其总统是推翻阿萨德政权的主要组织者。但从普京的措辞中可以明确得出结论：埃尔多安行动的所有好处都流向了以色列，而非土耳其。以色列确实感到自己运气不错，现在正在叙利亚“收割战果”，并且激进地——甚至是极其激进地——提升自己的战略地位。谈论可能建立的库尔德统一国家对土耳其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大库尔德斯坦”是埃尔多安最可怕的地缘政治噩梦，也是他一生都在努力抗争的目标。但是，正如一个著名的笑话所说，“你为之奋斗的东西，最终却可能成为你的绊脚石”（或者，我们不要急于下结论，也许它真的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这就是普京今年在“直接连线”节目中的表现——一位明显感觉自己是胜利者的领导人，准备“随时”亲自与特朗普讨论乌克兰和平协议的条款，但并不一定与泽连斯基进行对话。如果泽连斯基再次赢得乌克兰总统选举，那么正如普京所说，他将在莫斯科眼中再次变得合法。与此同时，与乌克兰最高拉达议长不同，泽连斯基并非普京的谈判对象。这场政治和法律冲突将如何影响乌克兰和平进程的进程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问题不会在明年之前得到解决。